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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了个一览无遗。“胸口疼。”沈俊彬当然知道事出何因,但叫他在众人面前坦诚自己是鬼『迷』心窍才出了意外,实在十分难以启齿。他半身不遂地躺着,左侧的手臂连简单抬一抬都非常困难,顺水推舟道:“好像……是心脏。”“心脏?”盛骁吓得也要心脏疼了。医生不敢大意,戴上听诊器在他胸前听了听:“心脏听着没事啊。你醒来之后是不是活动了?”“……”栽赃失败,沈俊彬眨眨眼,于众目睽睽之下如梦方醒地承认,“哦,活动了。手上刚使了一点儿劲儿,胸口就疼得厉害。”医生了然道:“肋骨骨折,『乱』动当然疼了。”盛骁的胸口跟着疼了起来:“骨折?”“是啊,我交代过一遍——哦,换陪人了。你们怎么都不互相传个话啊?病人不能『乱』动,第5肋后面就是心肺,『乱』动把血管胸膜戳了就麻烦了。”医生道,“这个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养着。具体情况……病历卡呢?”盛骁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卡片:“这个?”“对,你拿着病历卡去骨科病房,找大夫调影像出来,问问骨折的具体情况。从右边楼梯上去,两步就到。”医生交代完,忍不住指了指沈俊彬床头的地面,“哎,这边,收拾一下。”沈俊彬:“……”作为大佬,他的大脑一打哆嗦,手底下一群心肝脾肺小弟自然也屁滚『尿』流地纷纷跟着哆嗦,胃是最活跃的那一个,表现突出。盛骁接过临床家属支援的一卷卫生纸,道过谢,保证道:“放心,我马上收拾干净。”医生一挑眉——病人情况未知时这陪人气势汹汹堵到办公室门口,心急火燎得像要咬人,病人一醒,这家伙不但好声好气好说话了,看起来还挺赶眼『色』的呢。现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之间也都这么真情实感的吗?站在担心病人的角度考虑,他还算能理解对方的心情,没把刚才的事往心里去,有些絮叨地交代着:“嗯,咱们公共病房,得注意卫生。要是正巧检查的进来看见了,我们都得罚款。脑震『荡』初期头晕很常见,放松心情,不用太紧张。要是想吐,就拿个垃圾袋接着点儿,好?”盛骁态度良好,从善如流:“好,我收拾完这儿,马上去买袋子。”“行。”医生又问,“病人家属什么时候来?签字做个腰穿,出结果了我才好下诊断。”沈俊彬拧起一点儿眉:“我自己签不行吗?”“我们有规定,”医生解释,“除本人签字外,必须还得有个亲属签字。你这都记『性』不太好呢,自己签肯定不行的。”“好,”沈俊彬一点头,“我会联系的。”他茫然地左右看看:“我手机呢?”“你被送来的时候身上好像就没带手机,派出所民警给你整理了物品清单,在抽屉那。”医生最后吩咐道,“给他把床头调高点,怎么舒服怎么躺,多休息,别累着,别『乱』动。检查完要是没什么事儿,观察几天就早点出院,回去静养。”医生虽对沈俊彬忘了的事何时能想起不敢做保证,但预估了出院日期,好歹说明他的硬件损坏不太严重,这让他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他还没松到底,下一秒便骤然又提了起来——盛骁抖开卷纸,一屈膝,俯身蹲了下去!听声音,他可能把纸折起来垫了三四层,直接上手,将地上的呕吐物收拾进了垃圾桶里。沈俊彬记得自己在急诊上吐过不下十几次,消化系统内多半不剩什么东西,可即便是吐出来的是水,他也觉得让盛骁亲自收拾实在大材小用得过分了,令人惶恐。“护工呢?”他紧张地小声问道,“没雇个人吗?”“杨总雇了。”盛骁一抬头,正好平视他,微微笑说,“干嘛?你想看哥抄着手站在旁边,干看着你吐?”沈俊彬默然。那也太让人寒心了,他确实不想。可盛骁如此亲力亲为,他还是觉得如坐针毡,十分可怕。其实盛骁只要在旁边干干净净地站着,时不时问候一句“没事”、“好点了吗”,他就已经足够受用终生。临床的家属出去打个水、洗个碗,来回一趟慢吞吞地得花半个小时,而盛骁则利索地将垃圾打包丢了出去,不到十分钟就重新还原了病房的整洁。他把自己双手洗得喷香,一抬腿坐在沈俊彬床边:“一个我还伺候不了一个你么?怎么这样看我?”沈俊彬摇头。他潜意识里感觉自己拖累了盛骁,可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他又说不上来。盛骁忽然俯身,在他耳边神神秘秘地问:“你手机应该有锁?”沈俊彬:“当然有。”“我问你,你实话实说,让我有点准备。”盛骁一本正经地附耳低声说道,“你没有趁我睡着,拍我『裸』丨照的爱好?”沈俊彬:“……当然没有。”原本他受体力的限制和道德底线的约束没有做出这种事,现在看来是他对自己画地为牢徒设无谓之障碍了。反正在盛骁心里他离这种人似乎也没多远,改日不妨坐实了罪名。“啊。”盛骁听了这答案好像挺失望的,歪头看他,“那你在这儿愁眉苦脸的干什么?你的资料备份了吗?哥明天给你买个新手机。”“备份了。”沈俊彬刚要顺着脑海中的一个光点往下细想,突地一阵脑仁儿疼,赶忙放弃了那个光点,“总觉得有什么事,一想起来就……不痛快。”“那还用说?稀里糊涂被人打了,心里能痛快吗?”沈俊彬一醒,医生给他卡上“静养即可”的戳,盛骁悬着的心脚踏实地,不禁心情飞扬,顺口就调笑了两句。一说完他感觉自己多嘴该打,抓着沈俊彬的手连忙找补,正『色』安慰道:“没事了,别多想,以后不会再出这种事了。”沈俊彬凝视着他,目光从他的发梢扫到冒着青的下巴,反反复复,像工匠对作品进行不厌其烦的欣赏和打磨。医生走后,病房里的光线又黯了下来,只剩床头一盏比夜灯大不了多少的小灯亮着,刚好给盛骁蒙了一层糖霜。沈俊彬的胸口还在疼。方才拉扯的那一下余威犹在,可能真的戳到血管或是哪个胸腔脏器了。可他看着盛骁,还是忍不住反问:“你没事?”“我没事啊。”盛骁睁大眼看他,反问,“我能有什么事?”沈俊彬努力地抬着眼皮,看着头顶正上方的这个人,怎么都看不够。这个动作不知压迫了他脑子里的哪一根神经,做得多了,引得他一阵晕眩,其程度恰好介于目眩神『迷』和天旋地转之间,晕得他一次过足了沉沦的瘾,又仿佛『迷』失了来路的旅人,身陷在这种醉生梦死的体验之中不可自拔。他闭上眼,谨遵医嘱,没有想太多,心里只想了四个字:盛骁没事。对他来说,此时此刻盛骁没事,那应该就没什么事能称得上是“事”了。
第67章()
“沈总监; 我和胡总商量过了,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你申请年假,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总公司不会批; 而且还要派人来找你谈话。”第二日一早,杨总打来电话; “要是捂着不办请假的手续,后果更严重。咱们只能按病假的流程往上报了; 就说你清晨外出考察当地早餐特『色』; 途中不慎摔伤; 行?尽量降低这事儿对你考核成绩的影响。“好。”沈俊彬躺在床上,盛骁在一旁给他举着手机。又睡了一夜,他脑子已渐渐回过神来了; 只是硬件『性』能仍然欠佳,颇有些气虚,缓缓地说:“您不用为难,该怎么上报就怎么上报,我都明白。”无论是请病假还是打报告都得出示医院的相关证明; 到时是因为什么住的院一目了然; 隐瞒不报后果适得其反。杨德瑞道:“那就这么办。你好好休息; 等会儿我和杜总、老胡; 我们去看看你; 其他的到时候再说。”盛骁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挂断电话后赶紧问:“他怎么不问你出去干什么了?”“可能是知道我想不起来; 懒得问了,也可能是因为……”沈俊彬虚弱的病容忽然莫名淡了几分,艰难地偏了偏头,意味深长地盯着盛骁,“杨总以为我是出去‘过夜’的。”他眉头轻轻一挑,复又迅速归位,不着痕迹地将体内清晨的冲动信号丢了出去。尽管盛骁认真起来比护工干净利索,被他扶着也比被护工搀着更省力,但对于自己像个残障人士一样被盛骁伺候,沈俊彬内心实在无福消受。盛骁越是无微不至,他越是处处惊恐,满眼绝望,要不是头真的晕得他身不由己,他早就冲出樊笼了。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蓝白条纹被洗得界限模糊,他行动不便,走路扶墙,连卫生间都不能自己去。女子这模样可称纤纤弱质别有韵味,但男人这样,未免就像是社会这个巨大机器的齿轮摩擦之后掉下来的渣滓,百无一用。此时沈俊彬刚刚睡醒不久,还喝了两口清粥,正是他自打入院以来生理和心理最为巅峰的状态。他迫不及待有所动作,以示自己根本没被这小小的病痛打倒,他富余的心思可还多得很呐。盛骁:“……”沈俊彬的猜测也不无根据,原则上外派人员离店需要上报,但酒店大门朝南开,这个规定还没达到军事化管理那么一板一眼不容置喙。都是成年人了,都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大家都常年外派,一年到头枕边空『荡』『荡』的,十分能互相理解。有些时候去向不明,只要不耽误工作,彼此也就不问得那么清楚了。其他总监要是按捺不住,可能还得藏着掖着委婉一点儿,但沈总监至今未婚,百无禁忌。他身居高职,青年才俊,从大城市远道而来,一身的洋气味儿,种种条件足够他在夜幕降临之后的各种暧昧场所战无不胜。试问哪个雄『性』生物身怀如此利器能忍住不下场小试牛刀,甚至大杀四方呢?杨总监很有生活啊。只是这个说法让盛骁听了心里极为不舒服,想将之当成一个情调一笑置之,却做不到。如果不是某人正奄奄一息地躺着,他很想把这臭小子捏在手心里,教他好好说一遍人话。沈俊彬浑然不觉这个玩笑对自己的人身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还以为盛骁暂时的沉默是因为他的小计得逞。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本满足地欣赏盛骁哑口无言的表情。也不知是这屋里空气干燥还是怎么回事儿,这位不省油的病号同志伸出了舌尖,在下唇内侧『舔』出了一条九连发卡弯的路线。他身体不便活动,舌头倒还很灵活。“你病好了是?再不老实……”盛骁倒吸一口气,做了个“折断”的手势,低声道,“小子,脸都没洗还不忘了调戏我。”沈俊彬霎时没了笑容——他们所在的这个神外分科主治颅脑,脑震『荡』算是住院病患中病情最轻的,左邻右舍什么开瓢的、头上打钉缝针的,一应俱全。许是为了避免给手术后的病人增加心理负担,病房里的小卫生间没安装镜子。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脑子被人打震『荡』了,脸呢?沈俊彬谨慎地问:“我脸脏吗?拿『毛』巾来给我擦擦。”现在擦脸,这小子等会儿说不定还臭美想洗头了。盛骁敷衍道:“不脏不脏。”其实沈俊彬脸上磕了一块青,还蹭掉了一层皮儿,入院时护士给他用碘伏擦了,现在只剩隐约的一圈黄,合起来就是黄里透着青,像爬墙失败,从墙头摔下来的小屁孩。只不过沈俊彬这两天晕得厉害,对微小的痛觉没那么敏感,意识不到自己脸上有伤。盛骁岔开话题:“哎,对了,你还得在这儿住几天,有没有什么日用品想拿过来的?我去你房里拿,明天下了班带过来。”“卫生间里有一个白『色』的高瓶,床头有一个矮瓶,它俩是一套的,拿这两个来就行了。”沈俊彬半信半疑,抬起不太灵光的右手『摸』了『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