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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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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迎之沉着脸弯腰把它捡起来握在手里,那上面传来淡淡的温度,仿佛还带着那人的体温。

    ——————————

    迟筵跑出单元门后也不敢开车,他现在过于慌乱恐惧,即使在车里不撞见各路鬼神,也担心心神恍惚之下出交通事故。他直接跑出了小区门,站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才舒出一口气。

    叶迎之他发现了当天他就发现了

    他突然发现叶迎之比他过去遇到过的所有鬼怪都可怖,他不同于那些出现在他左右,充满恶意和怨毒地要谋害他、拉他做替身的鬼物,因为他还保留着为人时的智慧、狡诈和不动声色——而即便是做人时,他也是出类拔萃的。

    迟筵住的地方算是一个中心商务区,交通便利。他记得有两辆公交车都可以直接到离唐光远家不远处,摸摸裤兜,好在里面还有昨天买菜剩下的零钱,坐公交是足够了。周日这个时间的公交并不算拥挤,好处是人多,充斥着满满的人的生气。

    昨天那位桂姐今天休息,别墅里只有唐光远一个人在,他开门把迟筵让进来,通过他的仪表和面色判断道:“没成功?那东西还在?”

    迟筵沉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在迟筵进门的刹那已有预料,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唐光远还是变了脸色。他不同于迟筵的胡思乱想,他知道镇魔符没起效只有一个原因——对方远不是一张镇魔符能镇得了的。

    他看向迟筵胸口,注意到那个小瓷瓶已经不见了,于是摆了摆手,领迟筵上楼,指着一间带盥洗室的客房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如果缺什么东西明天我让桂姐带过来。”

    迟筵听出来唐老爷子的意思是这事今天暂时还解决不了,让他先在此处住下。如今回家自然是不敢,在其他地方也不如离高人近安全。迟筵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漱就跑了出来,心下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向对方道了谢。

    如今性命尚且难保,迟筵决定明天就和单位请年假,等此事解决再回去上班。

    迟筵两手空空地跑了出来,只好先借用别墅里的客用用具简单将自己收拾干净,之后又应邀去唐老爷子书房向他详细讲述了叶迎之生前身后种种事情和自己所作所为。但他还是羞于向外人提及自己和叶迎之那些亲密而私密的情/事,于是只含糊讲道自己鬼迷心窍那段时间叶迎之伪装成自己朋友的身份和自己住在一起,感情很好。

    唐光远听后表示知晓,但是他要提前做些准备,三天后再和他去解决此事。

    迟筵只好暂时按捺下满心忧惧,在这里住下。

    第一夜他辗转反侧,几乎彻夜难眠,整夜提心吊胆害怕叶迎之突然出现,但不知唐老先生是否在这房子内做有布置,竟是一夜无事。

    周一一早桂姐就上门打理房子并做早饭,做完晚饭收拾妥当后才离开。唐老爷子只有早中晚三顿饭的时候出现在饭桌前,其余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内。

    经过一个平安之夜,晚上的时候迟筵已经不像昨日那般忧心难安,安静地在客房内用房中的台式机看网上的新闻——他出来的时候没带手机,连请假都是借用的别墅里电话。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极其响亮的重物倒地声音——是从唐光远书房方向传来的。现在别墅里也确实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迟筵心中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一面向唐老书房赶去一面安慰自己,老爷子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也许只是不巧碰倒了什么。

    书房房门没有锁,迟筵按下门把手推开棕色木门,里面的景象顿时骇得他不敢再前进一步,瞳孔也无意识地放大。

    只见唐光远脸涨得通红,双眼隐隐暴突,似乎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一样。他的手徒劳地在自己脖颈处挣动着,却无济于事。他平常所坐的实木椅倒在一旁,无疑方才的声音就是它倒地时发出的。

    迟筵仿佛被无形的手推得向前一步,棕色木门在他身后无声阖上。

    他感到有一阵冷风拂过身旁,好像有一个人站在他的旁边,耳边响起一个若有似无低如微风的声音:“为什么不回家,我等了你一晚上”

    他们三人到餐馆之后没过多久黄淑大哥一家也到了。黄芬芬长得虽说不上多漂亮,但是也不丑,本身又年轻,化上妆打扮起来显得很是青春靓丽。

    迟筵舅舅之前看不上妻子这个侄女一是因为黄淑兄长本身不上进,喜欢不劳而获,以前还有赌/博的习性,这几年虽然说是戒了,但杜明京依然对他颇有微词,而黄淑嫂子也有些爱慕虚荣;二是黄芬芬在这样的家庭里也没能出淤泥而不染,虽然好像没有赌/博这样的大问题,但也和父母学得一样不努力上进,自身学业一直是得过且过,靠家里花钱上的学。她毕业后杜明京抹不开妻子的面子,帮她在认识的公司里找了一个文员的职位,但这姑娘又嫌辛苦又说同事排挤,没做几天就不做了。后来据说自己也找了份工作,但杜明京自己也懒得再过问她家的事情,也没打听。

    杜明京本身是一个很勤勉要强的人,在他心里,自己外甥自幼父母双亡,但一直没走什么歪路,自己学业工作一路都给自己安排得顺顺当当,没求过别人。虽然作为男孩子显得过于内向缺少闯劲,但也是很好的孩子。他自己一直觉得黄芬芬不算良配,但一是妻子提过几次,不好再驳她的面子,二是也想以此提醒迟筵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想着见一面不适合对方死了心就算了,才由着黄淑安排的这次见面。

    迟筵不是刻薄的人,即使对于这样的“相亲”很是抵触但也依然是温文有礼的样子;女方看起来也很温柔羞涩,黄淑和她大哥嫂子倒是很能活跃气氛,一顿饭进展得也算和谐。

    正在这时黄芬芬突然盯住了盘子中的清蒸鲈鱼,半晌没有动作也没说话。

    黄淑碰了她一下:“芬芬怎么了?不舒服了?”

    黄芬芬抬起脸来,雅间淡茶色的灯光清楚地照出她惨白的脸和豆大的汗珠。她嘴唇哆嗦了一下,看向黄淑:“鱼,鱼的眼睛动了”

    黄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没做熟?”

    黄芬芬拼命摇着头,似乎快哭出来了,突然尖叫道:“它在看我!它在对我笑!我看见它被杀了剖开肚子刮鳞,它肚子里还有一条小鱼!小鱼被剜了出来,也在对我笑!它要往我肚子里钻!”

    原本温馨的环境因为黄芬芬诡异的语调和叙述变得阴寒起来,黄淑听着都忍不由得心中发寒,打了个哆嗦。

    黄芬芬的母亲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连忙捂住了女儿的嘴,斥道:“你这是怎么了?白日撞鬼了不成!胡说些什么!”

    黄芬芬被母亲捂住嘴发不出声音,嗓子里却发出“荷荷”的声音,犹如某种诡异的哭声。

    主角这个样子,这饭自然也吃不下去了,黄母歉意地向杜明京和迟筵笑笑,连忙和丈夫带着女儿先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吃土、今天叶老三掉马了吗、一朵蘑菇、祈鸢、顾怀阙、雪川清柳、夏无姑娘们的地雷和南丁红叶姑娘的手榴弹

第138章 万年() 
作者写作不易;请支持正版。他想不透自己怎么和对方发展出了如此旖旎的关系,甚至有些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对方戏弄报复的一环。

    不要用人心去揣测鬼怪,不要去奢求他们还和人一样具有情感情爱。这是从前一位道长告诫他的;也是他见过的那些驱鬼除魔的“高人”们的共识。

    迟筵垂下眼睑,摸了摸口袋里那张镇邪符。反正,今天一切就都会结束了。从此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最多不过是逢年过节时再悄悄溜去叶迎之的墓地给他洒扫祭拜一番——虽然他甚至没有光明正大去祭拜他的身份。

    迟筵中午在外面转得也没有胃口吃饭;等到平时快要下班的时间惯性地开去了常去的超市买了当日新鲜的虾和蔬菜;最后像过去一样拎着满满一口袋食材赶着饭点站在了自家门口。

    叶迎之打开门;接过口袋看了一眼;责备道:“怎么又买虾?不是说以后水产海鲜都不给你做了么?”

    迟筵下意识脱口而出道:“可是今天的很新鲜!只吃一次也没有关系吧。”

    他突然想到;以后不管是人是鬼;都没谁会再管他这些事情;再给他做饭了。

    叶迎之颇为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从超市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红酒放在桌子上:“怎么还买了酒?”

    迟筵勉强笑道:“今天周末。”

    叶迎之笑笑没说话;拎着菜走进了厨房;而后厨房内响起冰箱门柜开合的声音;接着就是切菜声、碗盆碰撞声、抽油烟机声以及菜下锅时的嗤嗤声。每日都能听到的声音;现在听来却多了不一样的感觉。

    迟筵傻站了一会儿才重新恢复意识。他从酒柜上取了两只杯子放在饭桌上;从衣兜里拿出那张包成三角形的镇邪符扔进叶迎之位置前的杯子里用火柴点燃烧了,看着淡灰色的灰烬落满了杯底,再给两个高脚酒杯都斟满了红酒。

    那符灰果然和一般纸灰不同;倒入液体后再略微摇晃就全部融入酒水之中,再看不见半点痕迹。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进卧室换了家居服出来,像往常一般盛好饭等着叶迎之。

    过去这个时候如果叶迎之还没做好菜他是一定会凑到厨房里,看叶迎之炒菜帮着往外端汤端菜的。叶迎之有时嫌他碍事,又怕油烟呛着他,却是轰也轰不走。

    如今骤然间恢复清醒得知真相,迟筵怕得只恨不能躲得远远的,却是再不敢往前凑了。

    不多时叶迎之就分两回端着三菜一汤出来了:“看你高兴,今天买回来的菜也多,临时又加了一个菜。”

    迟筵把酒杯递到他手里:“嗯,干杯。”他说完拿起自己的杯子和叶迎之手里的玻璃杯轻轻碰了碰,端起来喝了一口。

    叶迎之却只优雅而矜持地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微微弯起眼睛瞅向他:“小坏蛋,怎么这么着急让我喝酒。灌醉我想做什么?”

    迟筵赶紧摇头,摇着摇着低下了头:“什么也没想做。”

    叶迎之眯着眼睛斜睨了一眼玻璃杯中红宝石般缓缓打着旋儿流淌的液体,笑了:“我不喝,除非你喂我。”

    “什么?”迟筵一下抬起了头,睁大眼睛看向他。

    叶迎之向后坐了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拍了拍自己的腿,黑沉的双眼盯视着迟筵,微微笑着:“宝贝,坐过来,喂我。”

    迟筵咽了口唾沫。

    他如今满心想着都是要让叶迎之喝下那杯酒,只迟疑了一下,竟真的站起来,乖乖坐了过去。

    叶迎之一下子伸出手臂将他搂进怀里,鼻翼贴在他出的脖颈处低低笑着,眉眼柔和。

    迟筵感受到他冰凉的吐息,缩了缩脖子,垂下眼伸着手去够桌上那杯酒。叶迎之抱得他很紧,他不得不使力向前蹭动着去够取——叶迎之突然在他脖子上小小用力咬了一口。

    迟筵终于拿到酒杯,回过身子端着酒想去喂叶迎之,叶迎之却偏开了头,眼含笑意凝视着他:“阿筵,用嘴喂。”声音低沉入骨,丝丝缕缕迷惑人心,恍如黄泉妖花。

    即使是这样的场合下,迟筵也不由得一下子红了脸。

    然后他看着叶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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