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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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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忧心忡忡地看向迟筵,却发现对方虽然面对这混合酒也有几分为难,但对上他那室友却颇有几分百依百顺来者不拒的样式。他心中暗道难道是迟筵得罪了他室友或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里?

    他也没法当场问,试着委婉地劝了劝发现也劝不了,索性不说话了,极有眼力见儿地闷头吃菜,假装自己不存在。

    很快迟筵就醉得连这一点点为难都表现不出来了,晕晕乎乎地任叶迎之施为,对方递给他什么他就喝什么。

    杨青毕竟还有几分义气,忍不住道:“那个叶迎之?迟筵他醉成这样怎么办啊?”

    叶迎之微微弯起嘴角:“没事,我下午没事,正好带他回寝室。”

    人家毕竟是住一起的室友,杨青点点头没说话,就见对方揽着迟筵肩膀极自然地夹了一颗虾球递到迟筵嘴边:“吃点东西,否则会难受。”

    你知道他难受还一上来就给他喂那么多酒?杨青心里腹诽着,却总觉得眼前这幕不太对劲儿,哪儿不对劲儿一时也说不上来。

    迟筵也醉了自己也吃饱了,和叶迎之不熟,这么呆着看他喂迟筵吃东西还挺尴尬,便站起身点点头:“那个,叶同学,我下午有点事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叶迎之淡笑着目送他离开,等人身影消失后才垂下眼,静静看着掌中早已醉得迷迷糊糊的人,微带笑意地轻轻印上他带着酒香的唇:“真傻。不是怕我吗,怎么这么听话”

    杨青想着自己和迟筵毕竟本科就认识了,今天是迟筵请他室友,但醉成那样估计也没法结账,走出来的时候就想把账结了。收银台小姐却笑着告诉他:“先生,和您一桌最先来的那位先生来的时候已经提前付过账了。”

    杨青暗忖迟筵这室友还挺大气的,回到学校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有点放心不下迟筵,特意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有没有事。只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能酒醒回自己的消息。

    ——————

    迟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屋里只亮着一盏台灯。

    他看了眼手机,十一点半。不由暗暗咋舌自己这一觉竟睡了十个小时,晚上是别想睡了。然而这次却没有从前酒醒大睡一觉过后口干舌燥喉咙灼痛的感觉,嘴唇上也湿润润的。

    有人给他喂过水?

    谁喂的?叶迎之?他怎么喂的?还是说自己太渴了睡梦中要水,他给自己端过来自己下意识就喝了只不过忘了?迟筵揣测着,觉得最后一种最有可能。

    迟筵拿起手机,先回复了几个私信,告诉杨青自己没啥事就是喝多了刚醒,然后打开了有多条消息通知的班级群。

    他以为是班里有什么公告通知,稍微往上翻了翻,几行字便映入眼帘——

    “又有一个人遇害,两个胳膊被割下,没有其他伤口。初步判断死因是心肌紧缩猝死”

    下面一位同学回了一条:

    “心肌紧缩?猝死?那不就是吓死的?”

第35章 再次见鬼() 
怎么又出事了。

    迟筵想起前天夜里的事情;顿时感到一阵凉意,左右看了两眼后掀开被子坐起来爬下床准备去开灯。不知道叶迎之去哪里了;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刚爬下床走到桌前喝了口水,还没来得及去开灯;就听见“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

    他以为是叶迎之回来了,咽下水招呼道:“迎之;你回来了?”

    却没听到对方的回应。

    迟筵心里就有点犯嘀咕;回过头去看,正对上一双青白色的直突突的眼珠。

    有一个东西站在门口看着他;脸色青白,没有双臂。视线下移也看不见脚。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忘记了呼吸;也不敢闭眼;不敢回头;就这么直直和那东西对视着。

    他不动;那东西却也就在那里看着他。

    迟筵看见它动了动嘴,发出模糊的“嘶嘶沙沙”的声音——就好像老旧的电台信号被屏蔽一样。

    这样不知僵持了多久;迟筵能感受到冷汗一层一层浸透了自己身上的t恤。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只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被人好好地塞在被窝里;不用想也能猜到是叶迎之帮他换下的那身满是酒气的衣服。

    突然之间那东西消失了。

    迟筵看见叶迎之站在门口,神色平静地看着自己:“怎么不穿衣服开着门站着?”

    迟筵望着他唇抖着,已经丧失了反应的能力。

    叶迎之回身关上门,向他走过来。他左臂上搭着外套,看出来是刚从外面回来,右手拎着一个牛皮纸袋,他把纸袋放到桌子上,用手在迟筵脸前晃了晃:“阿筵,怎么了?”

    “有、有”一个“鬼”字压在舌间,却吓得硬是吐不出来。

    迟筵伸手抓住了叶迎之的胳膊:“我醒来后看到消息说又有人死了,然后我就又看到了没有胳膊、看不见脚”他仰起头看着叶迎之,一双眼睛里盈满了恐惑。

    叶迎之拉着他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无声地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肩头,等到过了一会儿迟筵稍稍镇定下来才打开纸袋拿出里面的餐盒。有海鲜粥、蒸虾饺、蒸排骨、蒸凤爪、流沙包和核桃包,都是最大众的茶点,此刻却显得格外诱人,是他特意从附近一家人气很旺的广式酒楼买的。

    叶迎之挨个儿把餐盒打开,香气和热气一下子就溢了出来,迟筵也情不自禁地感觉到了饿,视线转向桌上的食物。

    食物让人本能地感到安全。

    叶迎之拿出筷子塞到他手里:“快吃吧,先吃完再说。你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我猜你醒来会饿。”

    “谢谢。”迟筵小声道谢,开始慢慢吃起来,随着虾饺入腹,一股属于人世间的暖意也渐渐流向四肢百骸,温暖了他被吓到僵化发麻的肢体。

    叶迎之进浴室去洗澡,不多时披着浴袍出来,走到迟筵床前把他枕头被子全部抱下来放到自己床上。

    迟筵正在喝粥,见状睁大了眼睛,努力咽下嘴里的粥喊道:“叶迎之?”

    叶迎之头发还带着湿意,他坐到迟筵旁边:“别着急,你慢慢吃。今天晚上还和我一起睡吧。”

    他的语气很平淡,好似在说无关紧要的事,也没提前因后果,迟筵却知道一定是因为看到自己方才那饱受惊吓的样子对方才会主动提出这样的提议。

    他点了点头,又说了声:“谢谢。”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向叶迎之道谢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最近不知撞了什么邪总看见那些东西,但是能遇见这样好的室友的确是自己的运气。

    叶迎之弯起眼睛笑笑:“不用谢了啊,都是我应该做的。”

    好人都是这样,明明不关自己的事也说“都是我应该做的”。迟筵一面心里如此想着,一面跟着叶迎之爬上他的床。

    第二天一切无事,迟筵照旧去向导师汇报工作,被导师告知他这周末就要出国接连参加几个学术会议,大概要一个月才能回来,让他自己好好努力,有事邮件联系。

    从导师办公室出来后迟筵接到父亲的电话,电话的内容打破了他一天的好心情。

    迟钟远先问了问他最近在学校的学习生活情况,而后在电话另一端道:“儿子,你杜林表叔打电话过来,说你这么长时间也不过去看他们,叫你周末过去吃饭。你老不露面也不对着呢,有时间这周末过去一趟。”

    “”迟筵愣在那里,迟疑了一会儿才道,“爸,不行,不是我不过去,我导师正让我跟着他做一个项目,现在刚开始做,全组的人都在加班,周末也不歇。我去表叔那里路程就要一个多小时,就算吃顿饭也得半天时间,这时候请假不合适,我给表叔打个电话吧,等闲了就去看他们”

    他在撒谎,他导师这个周末就出国开会,连续放他一个月的羊,哪里有什么项目什么加班。但是他也只能这么搪塞过去。

    老一辈的思想里总是学业为重,听他这么说迟钟远果然不再让他去,只是嘱咐道:“行,那你记得给你表叔打个电话,人家还惦记着你呢。忙完了没事就给你表叔表婶姨奶奶他们买点东西去看看他们”

    迟筵“嗯嗯”地连着答应半天才挂了电话。

    父亲提到的这位杜林表叔是他姨奶奶的儿子。

    姨奶奶是他奶奶的亲妹妹,据父亲说他小的时候还经常和表叔在一起玩,关系都很好,直到他上高中的时候因为姨奶奶丈夫工作调动的原因他们一家才搬来a市。但即使这样两家也没断了来往,逢年过节经常互相电话问候,表叔杜林回h市时也会去他家拜访,迟筵小时候还见过这位表叔。

    后来迟筵考上了a大,父母都很高兴,高三那年暑假就带着他提前来附近玩玩,顺便去表叔家拜访。那时候姨奶奶的丈夫已经去世了,表叔是独生子,家里就只有姨奶奶、表叔、表婶和他们刚上高一的儿子,一家四口住在一栋三层小别墅里。

    他们这房子比较早,还是二十多年前姨奶奶的丈夫托了些关系连分带买地买下的,建筑构造空间设计都还比较老式,从很多地方都能看出来房子已经上了年头,好处是房与房之间的距离都很大,不像现在的别墅区里一栋栋房子挤在一起,因此也显得很安静,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

    见他们来了之后表叔和姨奶奶都很高兴,热情招待了他们。结果晚上吃饭的时候迟钟远接到电话说工作出了点问题,必须让他马上回去处理。迟钟远本来是打算和妻子一起带儿子在附近玩一玩正好等到开学了再送他去报道的,没想到这下计划全打乱了。

    表叔杜林当即就表示说表哥你工作有事就带嫂子先回去,可以让小筵住我这里,反正空房间很多,也正好让小筵给他表弟补补功课。等到开学我送他过去就是,小筵也是大男孩子了,自己也能照顾自己,也省的你们再跑一趟。

    迟筵当时心心念念想看a市的一个航天科技展,这个展览后天就结束了,因而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在表叔家住下。

    这房子说有三层,但其实三楼面积很小,一间最小的房间被用作储物室,一间带窗户的用来作客房,还有一间被信佛的姨奶奶布置成了佛堂。佛堂里面正中央摆着一个佛龛,里面供奉着佛祖菩萨像,并摆着香炉、水果和点心。四周墙上挂着西方极乐世界云海众佛图,寒山问拾得卷轴画等。

    表叔表婶、姨奶奶和表弟一人一间房,都住在二楼,迟筵就住在这三楼客房。一个人一层楼,房间面积不小,有大床,带洗漱间和露台,他还挺开心的。

    他那时候刚高考完,还差几天才开学,正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头天晚上父母就都走了,他一个人在表叔家睡得也挺好,第二天和表弟两个人一起出门去看了展览,又逛了半天,直到晚饭点才回去,也很开心。当时表弟也放暑假还没开学,两人很合得来,吃过晚饭迟筵又和表弟一起打游戏打到十二点,疯玩了一天他也累了,洗过澡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他睡得很沉,即使有异状也没发觉。

    早上醒来后接到父亲电话,嘱咐他在表叔家要懂事。他就老老实实地在家待了一天,早晨起来去佛堂给眼神不好的姨奶奶念佛经,中午帮表婶包饺子,下午给表弟补补课,吃完饭和表弟到附近一个羽毛球场打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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