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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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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筵住的地方算是一个中心商务区,交通便利。他记得有两辆公交车都可以直接到离唐光远家不远处,摸摸裤兜,好在里面还有昨天买菜剩下的零钱,坐公交是足够了。周日这个时间的公交并不算拥挤,好处是人多,充斥着满满的人的生气。

    昨天那位桂姐今天休息,别墅里只有唐光远一个人在,他开门把迟筵让进来,通过他的仪表和面色判断道:“没成功?那东西还在?”

    迟筵沉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在迟筵进门的刹那已有预料,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唐光远还是变了脸色。他不同于迟筵的胡思乱想,他知道镇魔符没起效只有一个原因——对方远不是一张镇魔符能镇得了的。

    他看向迟筵胸口,注意到那个小瓷瓶已经不见了,于是摆了摆手,领迟筵上楼,指着一间带盥洗室的客房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如果缺什么东西明天我让桂姐带过来。”

    迟筵听出来唐老爷子的意思是这事今天暂时还解决不了,让他先在此处住下。如今回家自然是不敢,在其他地方也不如离高人近安全。迟筵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漱就跑了出来,心下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向对方道了谢。

    如今性命尚且难保,迟筵决定明天就和单位请年假,等此事解决再回去上班。

    迟筵两手空空地跑了出来,只好先借用别墅里的客用用具简单将自己收拾干净,之后又应邀去唐老爷子书房向他详细讲述了叶迎之生前身后种种事情和自己所作所为。但他还是羞于向外人提及自己和叶迎之那些亲密而私密的情/事,于是只含糊讲道自己鬼迷心窍那段时间叶迎之伪装成自己朋友的身份和自己住在一起,感情很好。

    唐光远听后表示知晓,但是他要

    提前做些准备,三天后再和他去解决此事。

    迟筵只好暂时按捺下满心忧惧,在这里住下。

    第一夜他辗转反侧,几乎彻夜难眠,整夜提心吊胆害怕叶迎之突然出现,但不知唐老先生是否在这房子内做有布置,竟是一夜无事。

    周一一早桂姐就上门打理房子并做早饭,做完晚饭收拾妥当后才离开。唐老爷子只有早中晚三顿饭的时候出现在饭桌前,其余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内。

    经过一个平安之夜,晚上的时候迟筵已经不像昨日那般忧心难安,安静地在客房内用房中的台式机看网上的新闻——他出来的时候没带手机,连请假都是借用的别墅里电话。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极其响亮的重物倒地声音——是从唐光远书房方向传来的。现在别墅里也确实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迟筵心中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一面向唐老书房赶去一面安慰自己,老爷子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也许只是不巧碰倒了什么。

    书房房门没有锁,迟筵按下门把手推开棕色木门,里面的景象顿时骇得他不敢再前进一步,瞳孔也无意识地放大。

    只见唐光远脸涨得通红,双眼隐隐暴突,似乎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一样。他的手徒劳地在自己脖颈处挣动着,却无济于事。他平常所坐的实木椅倒在一旁,无疑方才的声音就是它倒地时发出的。

    迟筵仿佛被无形的手推得向前一步,棕色木门在他身后无声阖上。

    他感到有一阵冷风拂过身旁,好像有一个人站在他的旁边,耳边响起一个若有似无低如微风的声音:“为什么不回家,我等了你一晚上”

    好在此时是清晨,万象更新,生机勃发,迟筵看到路边有伸手招车的人影也不敢停留,加快速度就冲了过去。那人也没敢撞过来,不知是早晨的原因还是他想多了,那个真的是想搭车的路人——虽然在这种国道半路上,出现一个孤零零的搭车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就像灵异片里的普通人一样,平时看不到奇怪的东西,但是如果那些东西出于各种目的想让他看到的时候,他自然就能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顾怀阙、观茶园、云小妖、一朵蘑菇、解风尘、夏无姑娘的地雷

第114章 渡亡() 
叶迎之的车子还等在迟家大宅之外的林荫道旁;车内顶灯开着,发出暖暖的光;走进了就可以看见后车窗半开着,可以看见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闲适地坐着闭目养神。

    迟筵拉开车门冲了进去;抱住男人的胳膊。

    叶迎之搂着他扶着他的下颌让他抬起头来,看见他通红的眼睛,心疼地凑过去吻了吻:“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有一点迟容倒是猜对了;叶迎之的确喜欢欺负迟筵,常常要欺负到迟筵双眼朦胧哭得一塌糊涂地抱着他软软向他撒娇求饶才肯意犹未尽地收手,开始把人搂进怀里慢慢哄。但两人间的这些小情/趣不足为外人道;平时叶迎之若是见迟筵在别处受了委屈欺负可了不得,少不了要在心里狠狠记一笔账,再亲自小心翼翼地把人哄好了。

    迟筵摇了摇头;趴在他胸前小声道:“我爹去世了。”声音犹带哽咽;说到“爹”那个字的时候更是几乎不能自已。他已经有十年没这么叫过迟远山了;十六岁断绝父子关系离开迟家之后不说,之前在迟家的时候因为已经懂事知道是迟远山对不起他们母子;就也很抗拒和他说话;更不肯叫他“爹”或者“爸”。

    叶迎之当然听得出他称呼上的转变;只捋着他后背帮他顺气,轻轻应了一声;并不发表意见。

    迟筵就断断续续地给他讲起了方才从迟容那里听来的故事,叶迎之也始终安静地听着,等他讲完才一把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好;面对面地搂住他,仰起头亲亲他的眼睛:“乖,别想了,好好休息休息,哥哥会派人去查清楚的。”

    迟筵垂下头埋到他的颈侧,双手环住叶迎之的腰,低低“嗯”了一声,眼圈还是红的。

    他歇了片刻,就着这个姿势小声问道:“迎之哥哥,你能不能帮忙送我爹他一程,让他走得好一点?迟容说他是被巫蛊操纵,埋在心里的蛊虫死了就也跟着死了。他去得不安生,我想让他走得顺一点。”

    “应该的。”叶迎之应道,“你认他,他就也是我爹,为人子女的当然应该送岳父一程。”

    他说着向车窗外看了看,指着左边道旁的小树林道:“我现在的身份贸然进迟家去超度岳父不合适,咱们就在这里送送岳父好不好?”

    迟筵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没在意,或者说居然下意识默认了叶迎之嘴里左一个右一个的“岳父”。

    司机给车熄了火,从后备箱里拿了一些施法用的材料,用手机照着路跟在迟筵和叶迎之后面一起向林子内走去。叶迎之车子里常年备着这些施法用具,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三人找到一片平坦开阔的空地后停下,迟筵负责拿着手机照明,叶迎之伸手拿过司机递来的朱砂笔,半跪在地上利落地快速画出一个渡亡阵,又用黄纸封住几个阵眼,便开始闭目施法。

    迟筵闭着眼跪在他身边,心中跟着默念起渡亡的悼词。

    林子里突然刮起了风,冷飕飕地向人脖子里钻,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寒凉。迟筵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向他的方向走来,看身形外貌,正是迟远山。

    “他”始终看着迟筵,嘴急切地动着,仿佛在说着什么,看迟筵没有反应,更着急地做着向旁边挥手的手势。迟筵看着他,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喊道:“爹,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迟远山又向他的方向近了一些,离地上的渡亡阵越来越近,迟筵也逐渐能看清他的口型——就在这时,从法阵中突然生出一股大力,猛地将迟远山推远,渐渐模糊,消失不见直到他消失前,他还一直向迟筵右边做着挥手的动作。

    迟筵一下子瘫坐到地上,向左转过头看向叶迎之:“迎之哥哥,你说我爹是要和我说什么?他有走好吗?”

    “他已经往生去了。”叶迎之将他搂进怀里,扶着他站起来,亲亲他额头,“别怕,不管有什么哥哥都会保护你的。”

    迟筵闷闷应了一声,被叶迎之搂着塞回到车里。

    第二日迟筵和叶迎之一同参加了迟远山的丧礼。

    因为本来就在酬天祭期间来客众多,走的人又是迟家迟远山,来吊唁的人很多。迟筵已经离开迟家,并且早就和迟远山解除了父子关系,即使这些天来不少人已经知道了叶家家主旁边那个年轻人,据说是许二爷姑娘的男朋友就是之前的迟家长孙,此时也只能像其他来客一样站在旁边看着,缓慢地走上前去献上一束花。

    迟老爷子依然在闭关,连自己儿子突然去世都未曾出来。现场的一切都是由管家和迟家的几个旁家子弟帮着操持,包括迎来送往答谢来客等事宜,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怎么没看见迟少的身影。

    他们嘴里的迟少自然是迟容,管事对询问到的宾客一律解释说是迟容悲伤过度生病了,在房里养病不能见客,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缕忧色。

    迟远山暴毙本身就有些蹊跷,现下大的尸骨未寒,小的又重病在床,老的那个却闭关不出,整个迟家连一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全靠几个族老主持。众人又不由联想到前些天迟家还不明不白地死了一个族老,甚至用了镇魂曲才葬到地下,不禁暗地里议论迟家这是犯了什么太岁。

    叶迎之倒是动作迅速,派出的人很快查到了一些信息,刚从丧礼上回来这些消息就递到了迟筵的手上。

    受影视剧、等艺术创作的影响,一般提起巫蛊之术人们都会想到云贵地区,因为云贵多瘴气,山野多毒虫,确实具备这类术法发展的地理条件。但迟容的母亲传承的却是另一脉巫蛊术,源自琼州即如今的海南地区,被称为琼州巫蛊。琼州地势中高周低,四面临海,山间易起雾气,中部山野之间也流传一些秘术,只是很多术法都渐渐失传,偏偏迟容母亲就是其中最为诡秘的琼州巫蛊的传人。由这点来看迟容昨天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但迟远山究竟是否是受到巫蛊控制还得开棺解剖验尸才能确认。

    再开棺验尸是不太可能,叶迎之派人去问了懂中原蛊术的人,形容了迟远山的死状,对方回复说他的样子的确像是被下了共生蛊。琼州巫蛊的一个特点就是蛊主人死后蛊虫撑不了太久就都会死,而像这种能操控一个人几十年的蛊,蛊虫早就已经进入了心脏和被下蛊的人形成共生系统,蛊虫一死,那人也很快就会衰竭而死。

    迟筵拿着发回来的调查消息一夜合不上眼。即使没有板上钉钉的确凿证据,他心里已经认定迟远山会变成那样,他们一家人七零八落都是因为父亲被下蛊害的。凶手是迟容的母亲,可迟容的母亲五年前就死了,他想寻仇也没处寻。而按照迟容那天话里的意思,这背后应该还有推波助澜坐看其成的人。

    迟筵一点一点在脑子中整理思路,发现这一系列事件中的一个逻辑问题:假设他父亲这些年是被蛊术所控制,直到弥留之时蛊虫死亡才得到片刻清醒这一事实是真的,那么他最后让他“快走”就是为他好;暂且不论动机或原因,这样说同样多次催促他离开的迟容就也是为他好;可如果迟容是为他好,当初又为什么要设何家村那样的死局害他死?

    这样前后就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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