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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需要我们上啊”岳县令愈发后退,泗水待了十年,他怎么会不知道石头山对于泗水县的重要性。别的不说,光是每年王金上供给他的红利,就占了他每年收益的大半来源。如果原料上涨,必然也会引得他的红利减少,但凡可以,他也不想的。
但是要是让他直面赵太守,刚来泗水的记忆又开始浮现。
他,实在是怕了。
许哲把话颠来倒去的说了好几遍,所有利害关系巴清了捋顺了嚼烂了说给岳县令听,可岳县令却是越听越糊涂,到最后干脆连着许哲的话都有些听不清了。到了这个地步,许哲哪里不晓得,这岳县令是在装糊涂的。
见到实在说不通,许哲也就不在勉强,只是端着手里早已凉透的茶水大喝了一口:“成,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好好好,不留了,不留了”巴不得许哲赶紧走的岳县令如释重负,暗自舒一口气,想着赶紧送走这尊瘟神的岳县令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轻快:“许大人慢走,我这边也要准备午食了,山路难走,就不留了”
“嗯”许哲一边抬脚往门外走去,一边顺口说道:“岳县令也要赶紧了,现在去估摸着也没什么菜色了。哦,也不对,岳县令在泗水待了近九年,相比对于泗水十分了解了。哪家还有剩菜相比门清,倒是我白担心了。”
只要不让他出头,岳县令还是很好说话的,当即摸着下巴笑道:“惭愧,惭愧,来了泗水这么久在,总算还是认识一两好友,总是会把我需要的菜色事先留下,等待我去取用。”说好友有些夸张了,只是岳县令虽说自己开火,但是对于农事却是一窍不通,时间久了,自然就有菜贩把一些新鲜菜色备下。
“哦也是,对了,岳县令你来泗水已经三任,快九年了,马上过几个月,又是一年一度的考评了吧,可有合适的去处?”
大明官员,三年为一任,最多任三届。一般官员大多一任结束便会轮换,即便暂时没了去处,也会自己寻觅,为以后的调任做准备。像是岳县令这种连任三届的,到期不管后面有没有去处,反正是不会继续在泗水待着的。
想到这个,岳县令也是一阵头大。按照他的想法,因为得罪了上官,这几年的考评向来是不好,如果就这样回到吏部,自己又是个没权没势的,也就只能一直赋闲在家了。
赋闲赋闲,可不就是越赋越闲了么
现在许哲戳到伤疤,哪怕是再软的面团,也有脾气的时候,当即没好气的回道:“比不得许大人交友广泛,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这话说的,连自己也觉得气虚。
许哲点头:“我和岳兄的想法倒是有些差异,按着我的性子,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最坏也不过现在这样”
“什么意思?”岳县令眼神一亮,懵懂之间又有些明白,只是像是隔了一层纱,总是迷迷糊糊的捉摸不清。
许哲抿嘴一笑:“我朝吏治,虽说考评几乎由上官品评,但是但凡涉及开山运水这种大工程,总还是要上报官家的。一旦官家心里留了底,这考评之事”
“不好说,不好说”
第082章()
但凡春节,只要是华人,就没有不喜欢的。相比现代因为生活节奏加快所带来的年节气氛降温,大明朝的春节更是代表了所有百姓一年的收获和对来年的期盼。
讲究些的家庭,早早几个月就要开始准备。各色年节贺礼,红封庆喜,迎来送往,足以让一位主母为之忙的团团转。即便是普通百姓家庭,也是各有各的招数,保证至少在过年期间自家各项物件,尤其是食物都得备的整整齐齐。
同样,这个春节,不仅仅是许哲做为一家之主的第一个春节,也是现代许哲和大明许哲真正交接的第一次,同样,也是许赵氏做为许姓主人当家作主的第一次。对于二人而言,都有不一般的意义。
好在岳母大人离开之前,把所有需要准备的物件都已经准备齐全。至少对于许赵氏而言,只需要每天蹲在灶房里,对着灶膛忙碌即可,大大缓解了之前没头苍蝇般的窘境。
于是这对于书房和灶房距离不远的许哲而言,就成了每天不可言状的尴尬。每天一睁眼,或者说还未睁眼,就可以闻到四散在空气中的绝美味道。或煎或煮或烹或炸,许赵氏似乎想要把自己人生近二十年所有的手艺都卖弄出来。
而许哲,就只能尴尬的坐在书房里,对着永远读不进去的书籍,一边嗅着空气中飘荡开来的各种味道,想象他们在唇齿之间消散的美妙感觉了
“这味道,让人心里浮躁。”应该是卤鸡爪吧,放弃的扔下书本,许哲无力的摊在座椅上,狼狈大喊:“好像快点过年啊”
许浩元好笑的摇摇头,他的口腹之欲反而没有许哲这么严重,只是心中有事,也是读不进去。干脆一丢书本:“你还不准备见刘二啊?”
许哲转头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夹裹着沁人心脾的寒气,随着‘呼呼’的风声,一阵阵的向着屋内吹来:“不着急。”
许浩元嘴里的刘二,就是雍州弹药上刘家的现任家主。他也是好耐心,明知道许哲晾着自己,也是丝毫不恼,或者说,对于在意的事情,他总是有很好的耐心。
“已经三天了,你也不担心他狗急跳墙。要是真掀了桌子,大家都没得吃”
就在几天前的雍州常例会上,邕城县令并泗水县令突然发难,指责太守府有人弄权专权,在毫无缘由的情况下擅自将延续近百年的弹药购买价格上调一层,所带来的后果却完全由雍州周边县城承担,简直玩忽职守。
现场当即闹成一团,以邕城县令许哲为首的反对派和以安平县令赵闲远为首的支持派几乎掀了雍州太守府。无奈之下,只能现场表决,最终,以许哲为首的反对派以微弱优势获胜,弹药采购价上调一层的文书被当场否决,只是大笔采购需得申报太守府的方案依旧执行。
似乎是想起当时的情况,许哲依旧心有余悸:“哼,事情已成定局,我倒是不晓得他一介草民能有什么本事掀了桌子”
许浩元看着面前杯子里的袅袅茶香,心中也是缓缓舒了一口气:“好险好险,只是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天湖区域突然支持咱们,简直是最后的会心一击啊。”
许浩元说的天湖区域,是指以天湖县城为主的几个县城。得益于天湖书院的发展壮大,天湖县令在周边区域内的话语权也愈加壮大。只是天湖县令向来不斜不倚,等闲事项只要不涉及天湖区域向来闭口不言,作壁上观。
只是这次在最后的表决上,天湖县令一改往日作风,积极明确的表示了对于许哲的支持。由此引发了天湖区域内其他小县城县令的支持,以及部分中立县城的倾斜,最终让许哲以微弱优势取得胜利。
说实话许哲对于自己这次的获胜,也是心有余悸。甚至在常例会之前,他都没有取胜的希望。这次发难,除了是想趁机把泗水县令绑上自己这艘破船,也有恶心恶心赵太守的意思。毕竟对于许哲而言,才经历一年的邕城生涯去和在雍州经营好几代的赵氏一脉而言,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
只是这话说了实在有些长他人志气,干脆闭口不言:“管他什么缘由,结局是好的就行。”心里念叨着不知道是不是王金起的作用,只是王金不过一介普通天湖书院学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量,可以直接影响天湖县令的想法呢。
想不通的事情干脆不想,左右时间到了,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倒是许浩元好奇的要死:“你让我给刘二的信件里面写的是什么啊,怎么引得他如此反应?”
没错,在给张守备发出信件的同时,许哲也给刘二写了一封信。按着道理,许哲反对雍州弹药涨价,算是直接损害了刘家的利益,刘家恨死他都是轻的。只是不知道许哲信件里说的是什么,刘家虽说对着许浩元没什么好脸,见着信件之后却是脸色大变,急匆匆到了后面商议一番,就跟着许浩元回了邕城。
到了邕城,却是许哲开始拿乔了起来。今天天色很好准备外出踏青,明天天色不好想要养养精神,就是不愿意接见刘二。这刘二也是个好性子的,就是许哲这样,也是见天的到县衙报到,一门心思的等着许哲的见面。
见此情形,许浩元哪里还不知道在这一场争锋中,许哲算是占了正经的上风。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好奇却是愈发的强烈。终于在今天憋不住,问了出来:“越到年节,刘家的生意就越是好。”
“尤其现在,估摸着刘家一年的收益,都靠着最近一个月赚的。你那封信里到底有什么宝贝,居然让刘家的当家不仅不在意弹药采购上被你横插了一竿子,还弃了大好生意,跑到咱们这个穷山恶水里面,一待就是三天?我倒是奇了怪了”
许哲抿嘴微笑,事情说透了也不值钱。对于刘家一家的起源,想必在整个雍州都传播甚广。就冲着刘二炸瞎的一只眼睛和整张面皮,许哲就知道这刘家对于复原真正的弹药秘方还是心有期盼。
这弹药比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对于古人而言,所有比例配方都需要在不断实验的基础上,在肢体横飞的环境汇总换得,自然小心收藏,谢绝观看,传男不传女,宁可捂着捂着捂没了也不要大家共分享。
但是随着年轮的变换,尤其当计算机这个沟通神器出现之后,这些所谓的家传绝学,不传之秘通通变成了一行行简单易懂的数据,随着细细的一根网线,传到大江南北。
而许哲,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将这行数据,搬迁到写给刘二的信件里。当然,白给的事情许哲当然不会做,遮遮掩掩,朦朦胧胧的递一个数据过去,绝对值得刘家放弃大好的年景和之前到手却飞的鸭子,屁颠颠的跑到邕城来。
心里头想着晾了三天也差不多了,许哲站起身子,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走,陪我去会会这位垄断雍州弹药的大刘师傅”
刘二年岁不大,毕竟刘家的‘优良传统’,一旦留了后就急匆匆的闭关研究秘方,早已到了癫狂的阶段。要不是祖上有遗训‘无子者不得继续研究’的限制,估计现在的刘家早就在一片‘轰轰烈烈’中消失殆尽。
即便这样,刘二虽说到了年岁,却一直因为没能留下儿子而无法真正‘闭关’,只能三五不时的躲进暗室偷偷研究,弄得现在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即便婆娘见了都怵三分,他也不在意,只要能生就行。
这次在邕城,算是刘二出生以来离开雍州最长的时间。只要想想许哲给的半截方子,刘二就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在邕城客栈的时候,他时不时的在脑子里模拟许哲那个半截方子,越看越觉得合适,心里也对那后半截方子心存期待。
因此许哲不见他,他也没觉得太过无聊,有吃有喝有茶水的供着,刘二在心里不停的在思索那半截方子的配置。如果说这几天他有什么抱怨的,那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暗室供自己研究,相信如果在家里,刘二估计早就钻到暗室里,昏天暗地的开始研究了。
许哲走进书房的时候,就见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低着头弯着腰蹲在椅子上,地面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