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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被流苏遮住的半张脸看不清神色,身后的小贵子皱起眉头看着这群不知趣的臣子,难为威胁主子的绝对不是好奴才,君为天,臣为敌,地怎可与天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君临一动不动,跪于地上的臣子额上不住冒出汗滴,而膝盖早已疼痛失去知觉,武臣还要,那几个羸弱的文官几近昏厥。
“众爱卿这是作何?快快请起?”君临笑着开口,和善的紧。
“皇上不答应,臣等绝不起来。”鲁明开口道,低头不住叩首,他身后的百官面色不善,几个即将昏厥的老文官更是在肚中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遍,语言之犀利,用词之精准可谓天下一绝。
君临高高抬起头颅,露出大半张脸:“鲁爱卿可是要威胁与朕,欺朕年幼不成?”
不住叩首的鲁明额上已经泛出血色:“臣不敢,只是为了南朝千秋大业,皇上能够早日大婚保我朝安定,臣死而瞑目。”语毕,竟对着那雕着盘旋金龙的柱子撞去。
“小贵子。”不待君临说完,小贵子已经如离弦之箭般跃出,挡在柱子前面,生受了鲁明一撞,纵使功力深厚,脸色仍然惨白。
君临猛然一拍龙案,“鲁明,你当朕是何人?竟然昏庸无道到令你血谏,你让世人如何看朕,大婚之事朕也非不允,只是需要商榷一番,你如此作为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脸色刷白的鲁明双目茫然的跪于地上,发髻已散,“臣知罪。”
君临对小贵子使了个眼色,只见小贵子拂尘一挥:“退朝。”
明黄色的衣角消失于大殿伸出,跪在地上的群臣渐渐起身,揉腿的,轻骂的,众生百态。
刚到御书房的君临就听到通传,太后求见。
君临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不见,不想一身华服的太后不顾礼节冲了进来:“皇儿。”
招招手,屏退周人人,君临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一抹轻笑:“母后今日怎么有空见来见朕?”
“你还是大婚吧。”已经贵为太后的良妃语毕轻咬下唇,不忍疼惜种种神色尽显脸庞。
君临脸色明显一变:“朕自有主张,不劳母后费心。”
良妃上前欲抚君临的脸庞,不想被他躲闪,尴尬的放下悬在空中的手:“皇儿,你斗不过他们的。”
“母后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政事朕自会处理,母后有空多念经诵佛,驱除怨气。”君临转过身瞧向窗外,留给良妃一个背影。
忍住即将要掉下的泪水,良妃转身离去。
门轻轻关起,房中却响起乱想,君临将桌上的砚台笔墨统统扔下,狂乱过后如一潭死水般平静,独自低语:“父皇,要是你在,会如何应对?”
逍遥门中。
无非上人揽着无名上人的杨柳细腰,小眼睛眯成一条线。
“那儿皇帝怕是坐不住了吧,这回让他迎娶那个女弟子?”无名上人将头靠在无非上人的肩膀上。
无非上人则轻笑:“最丑的那个。”
“你个老不正经的。”无名轻笑,扯扯无非上人的胡须,笑道:“和你说正经的呢,最近怎么不见寒儿?”
“他最近陪血隐,想必事物繁忙吧。”无非一提到司徒寒,面露喜色。
逍遥门,南朝第一的门派所在,无数百姓膜拜的圣殿,大厅之中竟然传来异样的响动。
墨门。
接到密报的穆秋墨嘴角挂笑,大饮美酒,趁着几分醉意冲入乐天房中。
一直伺候乐天的小丫鬟急忙恭敬的行礼:“主人。”
“退下。”穆秋墨大手一挥。
“是。”尽管心中忐忑,小丫鬟还是恪守本份的退下。
记忆中的容颜与现实融合,明显的消瘦,圆润的脸庞已经能看到棱角,轻轻的抚摸,低语道:“宠物,要乖才能讨得主人的欢心,明白了么?”
乐天毫无反应,双眸无光。
穆秋墨手上加大了力度,“为何你总是学不乖呢?”酒气冲天,而满腔的怒火则化为情欲,胡乱的撕扯,布满疤痕的肌肤上如今只留下了点点白色印迹,不满的摸索,轻轻的噬咬。
低低的喘息声和嘶吼声,静候在外的小丫鬟心一惊,几日滴水未进的小公子如何能承受主人的恩宠,如此俊俏的人当真只能再活三年么。不由得握紧手掌,深深的惋惜,为小公子,亦或为自己。
夜更深,主人披着衣服出门,小丫鬟匆匆冲入房中,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一切还是让她吃惊,微咳一声掩饰尴尬,恪守本份的打水帮小公子清洗。
房中静悄悄,只闻哗哗水声。
帮乐天换了干净衣服的小丫鬟出门之际,犹豫一下开口道:“小公子,我们做奴才的自是要顺着主人才能活下去。”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放在床头:“这是您的东西吧,几日前拾到,现在物归原主。”
那是一个破旧的荷包,小小的,空空的,乐天无神的眼中闪过一抹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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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卖身葬父()
瘦弱的苍白的手将床头的荷包抓起,紧紧握在掌中,贴于胸口。
娘娘之仇未报,蜷缩于此自怜自悲又有何用?宠物又如何,只要大仇得报,纵使粉身碎骨也无妨。娘娘,你看着吧,乐天定然让那些负你害你之人千刀万剐,虐我伤我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秋日的午后,一个清澈如水的孩子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蜕变,也是唯一一次蜕变。
乐声婉转,舞姿动人,侧卧美人膝下的穆秋墨举杯狂饮美酒,滴滴价值千金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嘴角亦有一股流出,溅湿美人裳。
“主人,吃葡萄。”芊芊玉手将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入嘴边,穆秋墨挥手打掉,莫名的烦躁。
不理匍匐在脚下的佳人,转身就走。
清风楼。
莫子邪头疼的指挥随风细雨打扫,才举行一日的热舞大赛不得不虎头蛇尾,草草收场。
倚着栏杆,满面愁容。
刘富凑上二楼:“莫兄弟,你主意多,现在客人都不敢进清风楼的门。”
“要是吃个饭生命还会受到威胁,你还会来这吃饭么?”
刘富挠挠头:“自然不会,可是莫兄弟你足智多谋,自然能相出好办法来。”
犯了个白眼,莫子邪闷闷的说:“我又不是诸葛亮,哪有那么多好计。”
“诸葛亮是谁?”刘富疑惑的问。
“诸葛亮都没听过,他不是”莫子邪眼睛一亮,猛的拍拍刘富的肩膀,“多谢了,收拾完了大家都聚聚。”
红极一时的清风楼大门紧闭,大厅中五人共坐一桌。
莫子邪清清嗓子:“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唔,就是说人多力量大,你们身为清风楼的一分子,自是知晓它的兴衰与我们息息相关,所以有什么好的意见尽管提出。”
莫随风莫细雨对视一望,不知道满脑袋鬼主意的大老板又要玩什么花样,不约而同的低下头,老掌柜倒是眉头紧皱苦思冥想,刘富则一脸期盼的往向莫子邪。
冷场,彻底的冷场。
莫子邪扯扯嘴角,心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凡是提出一个有用的意见即可得银十两。”
冷场,继续冷场。
伸出两个指头“二十两,不会再涨,没有就散会。”莫子邪咬牙切齿的说。
莫随风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感觉我们店菜色不够出众,没有拿手菜。”
“来我们店的大多为男子,所以酒水可以更烈一些,更贵一些。”莫细雨紧随其后。
刘富支吾了半天,试探着开口道:“可不可以邀请文人才子定期举行诗会?”
老掌柜的满面通红的说:“这个,店里可以布置一些花草。”
四人八目直刷刷的望向莫子邪,只闻啪啪的掌声响起,莫子邪满面笑容:“不错,果然都是好的建议。”
话音刚落,八只手都扑向了桌上那张百两银票,不想莫子邪率先抢过银票,当扇子般扇了几下,缓缓开口道:“我还没说完呢,好意见确实不错,可是最近清风楼比较拮据,我决定每个月支付一文,付完为止,绝不赖账。”
莫子邪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银票揣入了怀中。
随风细雨悄悄暗骂:“奸商。”
“莫兄弟真是个人才,得好好学习。”刘富在心中嘀咕。
老掌柜的收回鸡爪般的手,撇撇有些干瘪的嘴:“这小公子真不厚道。”
笑得灿若桃花的莫子邪起身:“意见大会圆满结束,各位按照自己所提意见寻找解决之道吧,如有支出,去朝老掌柜取就是,不过要列好清单。”
几个人的脸色都暗淡无光,暗自后悔不已。
打算出门逛荡的莫子邪刚开门见到了才归的慕容松,对他使个眼色,两人出门。
眼尖的莫随风瞧到了,嚷嚷道:“这小公子也太偏心了吧,慕容大哥怎么什么活计都不用干?”
“小声点,小心克扣你工钱。”莫细雨边擦桌子边说。
刘富则挤眉弄眼的说:“你要长得俊俏兴许也不用做活了。”
“我怎么也是所有乞丐中最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一个。”莫随风拍拍胸脯,换来几人的骂声。
青石路,一高一矮两道人影缓缓而行。
“你昨日匆匆离去时干什么?”莫子邪疑惑的问。
慕容松一愣,闷闷的开口:“你不是说要我教训那女子么?”
莫子邪大笑不止,“你,我什么也不说了,谁都知道我说的是气话,怎可当真。”
“你说的话,我都当真。”定定的看着莫子邪,慕容松满面深情。
轻咳两声,莫子邪指指前面的人群:“快去看看。”然后跑得飞快,背对慕容松的脸红得似苹果。
凭着娇小的身形,莫子邪挤进人群。
一个身穿白色丧服的女子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卷草席,里面露出干瘦污黑的两脚。
“真是可怜啊。”旁边的大婶边说边抹眼泪。
“是啊,是啊,小小年纪就得卖身葬父,真是难为她了啊。”另一个大妈叹着气,擦擦眼角,两人边说边往人群外走。
莫子邪差点笑抽过去,这两个大妈还真逗,不给钱光给眼泪。
卖身葬父,终于见到了,可是恶霸怎么还不出现。向那个满面泪水的姑娘看去,莫子邪终于明白原因了。
还算清秀的面容上生生有一块铜钱大小红色胎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看热闹的人多,想帮忙的人少,苦命人多了去了,莫子邪秉着公平的原则一个都不帮,打算退出人群。
“各位好心人,小女子翠花初来贵地探亲,不想亲人未寻到,家父突然暴毙,盘缠被偷走,无奈之下只好卖身葬父,若要好心人肯帮我,小女子当牛做马来偿还。”紧接着就是不住的叩首。
一个大汉往地下吐了口吐沫:“张得这么丑,买你能干什么?”
脸色微变的女子擦擦眼泪:“小女子能吃苦,洗衣做饭刺绣样样精通。”
已经退出人群的莫子邪一听做饭两字,顿时两眼放光,大声说:“我买。”
人群顿时闻声散开,只剩下一个高大英俊的公子,那女子一喜,脸色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