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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罂粟和曼陀罗哪个更毒?”男人低沉的话在她耳边缭绕。
“一半一半。”
“不行,你得做出一个选择。”男人笑道。
“”
徐萧年看着她额间沁出细细的汗,蹙眉上前,问道:“什么是罂粟?”
“罂粟是”陈满芝恍惚,耳边响起熟悉的争执声响。
“陈满芝,你把把东西,给我。”
“你是不是疯了,这东西也是你能动的吗?”
“把东西给给我快”
“我不给”
她抱着疼痛欲裂的脑袋,曾经的记忆倏然涌入,宽敞的客厅,二人围着餐桌追逐。
“这是什么?”陈满芝扬着手里的东西问朱幕青,“你说过已经戒了,为什么在你包里还有这个东西?”
“别,别闹先,先给我。”朱幕青双目含泪,身子止不住的哆嗦,“快给我。”
“是不是要我把你送到戒|毒|所你才肯?”陈满芝怒道,她疾步冲向洗手间,要将手里的东西冲入下水道,“这个你今天别想要!”
“你把东西还我。”朱幕青咆哮追了上去,疯狂的将她拽回客厅,“还给我。”
朱幕青双目赤红,额边青筋曝气,将她摁在地上,伸手就要将她手里的东西抢回来,“给我。”
“我不给”陈满芝将手里的东西紧紧捂在怀里。
“给我!”朱幕青朝她脸上一巴掌扇了过去,“快给我,快给我!”
“你疯了”
陈满芝的话还未说完,朱幕青双手朝她脖子上一掐,再次咆哮:“给我。”
“陈秋蔓”徐萧年看着她双目呆滞恍惚的模样,抓着她的手臂使劲摇了一把,“你怎么回事?”
过了半响,陈满芝回神,身子一软,跌坐在床前的圆杌上。
罂粟,熟名阿芙蓉,是毒品的最稚形,那日,闲来无聊,朱慕青便跟她讨论那二花毒性之最,而后他毒瘾发作,从包里取出药品被自己夺走。
朱幕青有毒瘾近两年,一开始陈满芝督促他戒毒,原以为还有些成效,却不料朱幕青却背着她一直偷偷食用。
而因为一包毒|品的争夺,朱幕青失手把自己掐死了,她那一世的死,竟然是这样?
自己也是傻,为什么不直接给他呢?明知道他那时候最不由自己,还跟着抢。
“陈娘子?”盛昌忠也叫她,“你没事?”
“我没事。”陈满芝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手心已经沁满汗,她朝二人道:“抱歉,我有些分心了,我们开始。”
“还技艺你可是会?”盛昌忠看着她,有些疑惑,这种外科伤病,他跟林葛弋也是琢磨了好久才敢下手,可最后还是失败了,所以他想跟陈满芝确认清楚。
“是,我会。”陈满芝道,“老前辈您有针具?”
盛昌忠微怔,而后将握在手里的针包递给她。
陈满芝接过打开一看,各式长短不一的针形,跟那一世无法比拟,可比常用的绣花针好太多,她对盛昌忠道:“我眼下有个方子或者可以止痛,若是对此人没有药效,可以试试针刺止痛,双管齐下。”
“虽然用处可能不大,但应该比不用要好。”
“好,那娘子你写下,我让他们去煎药。”盛昌忠激动道,若是此次缝合能成功,那在医术上,又上了一个层面。
他想着,不由得多看了陈满芝一眼,年约十三四岁,一席淡雅的素色锦缎抹胸,腰束翠绿烟纱长裙,外罩金丝翠绿纱,一头青丝用梅花簪浅浅绾起,精致小脸,黛眉如墨画,唇瓣若桃樱。
林家之人,不仅容貌出色,就连这医术,也是让人称赞。
徐萧年将笔墨拿来,陈满芝就着附近的桌子伏案而写。
第85章 缝合()
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徐萧年将她要的东西全部送到,盛昌忠吩咐一边的随从喂给伤者止痛汤药,着手又往伤者曲池等穴入针止痛。
陈满芝将针具及剪刀的匕首灼热消毒;而后伸手里拿了块干净的棉布;塞到伤者嘴里,吩咐那两随从道:“一会给他缝合伤口;可能他会有知觉,你们抓着他;别让他动静太大了。”
那两随从点了点头。
“我要开始了;麻烦将灯座移到床前。”陈满芝对徐萧年道;而后取块棉布以作面巾,洗手准备给伤者做清创缝合。
盛昌忠在一旁给她打下手,他照陈满芝的吩咐;取针泡烈酒过炭火,穿针引线后放置一边待用,看着陈满芝行如流水的动作,突然有一种窃师的感觉。
待徐萧年将灯座全部移到床前;陈满芝套了加急而制的棉质手套,为避免伤口病变,她需要着手剪去伤者伤口上的少量肌肤;才下刀,那人身子倏然一抖,那两随从忙摁住他。
陈满芝蹙眉,这麻醉药她开的是书本记载的“代痛散”;这药方在那一世,她没有试过,可没想到连同这针刺止痛,也没能起多大的麻醉作用。
她顿了顿,待那人安静下来后又着手继续,只是那人颤抖更甚,眼皮动了动,鼻子不停的哼出重重的呻|吟声,旁边随从瞪大着眼,看着她手在伤口上的动作,愣得似乎忘了要呼吸。
徐萧年安静的站在床尾,看着陈满芝那被面巾掩住半边的脸,只露出眉眼,那认真的眼眸,仿若有流光溢彩而出。
他的唇角动了动,扬起一抹笑意。
事毕,陈满芝用早前吩咐他们煎好的中药消毒剂冲洗伤口,再取棉布吸尽伤口内的积液,而后用浸过中药消炎液的棉布置当引流条。
她知道,消毒及引流,都是最凑合的,只是眼下没有条件,也只得拼一把,看着伤者想到往下的缝合,她有点于心不忍。
“前辈,我怕他一会受不住。”陈满芝回头,对一边的盛昌忠道。
“眼下别无他法了。”盛昌忠蹙眉道,“这药效果只是不明显,像你说的,若是不用,只怕疼痛更甚。”
“男子汉大丈夫,残肢断臂皆尚可忍受,这点算什么?”徐萧年沉声道,他的下属若是这些痛都受不了,那倒不如滚蛋。
陈满芝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抽,心道,这针又不是下在你身上,你当然说得不痛不痒了。
“你们两个,一会给我摁好了。”徐萧年又对那两人道。
“继续,一切听天命。”盛昌忠将穿好线的针递给她。
陈满芝接过东西,吩咐盛昌忠在一边帮忙,而后低头开始缝合。
手持着针,从伤口外侧刺入皮下,伤口中部穿出,再从伤口内侧刺入,伤口外侧穿出,然后将缝线打结拉合伤口,一进一出,没有持针器,整个过程比自己以前的缝合还要费时费力。
床上的人颤栗不止,而后倏然不动,陈满芝一惊,叫盛昌忠号脉。
“娘子安心,他失血过多撑不住晕了过去。”盛昌忠号脉后对她道。
陈满芝颔首,埋头继续,她的额头渐出汗珠,徐萧年手一伸,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她微顿片刻,回神又继续,没有那一世的条件,她花了将近三刻钟的时间才完成了缝合。
屋内的烛火,随着窗外的夜风摇曳着曼妙的舞姿。
陈满芝剪掉伤口缝好的线,随即舒了一口气,对盛昌忠道:“好了,接下来几天最好不要移动,免得伤口裂开,还要喝我刚才开给你的药方,再要看他有没有发烧发热或者其他不适。”
“你刚才那药方可是为了不使他这伤口生有脓肿?”盛昌忠讶异之隙中忙问道,那药方他看过,不过是三黄金银花那些清热解毒的内服药。
“是,如今这伤口包扎的棉布也需要重新浸染药水。”陈满芝指着还浸泡在药水中的棉布道。
“这东西,明儿早你慢慢取下来,若是渗液有很多,那我会想办法再来一趟,若是不多,便不用再放了。”她指着部分裸|露在外的引流条对盛昌忠道,这引流及度不合格,但若不放,她怕是再糟糕。
伤者的其他伤口陈满芝看过,创口比较小,至于为什么失血过多,想来应该是不及早的止血而致,“陈府离这儿远,接下来的以气养血之事还希望前辈多费心。”
“是,老朽自当尽力。”成昌忠看着伤口完美的缝合,赞叹不已。
那两随从看着她从检查伤口到缝合,没有犹豫,没有惊慌,仿佛这种情形早就司空见惯,这真是个女人?
“世子爷。”陈满芝转眸看着正身站在床尾的徐萧年,“现在可否把我送回去?”
徐萧年起身,轻咳一声,淡道:“眼下夜深露重,你又如此耗力,不如今晚就在候府歇息,如何?”
“不好。”陈满芝立刻道,“伤者的接下来的事,有前辈足矣,何况此番前来已是不妥,若是情况有异明日一早我再来。”
此番被徐萧年掳来,周妈妈跟念平都不知情,今天他硬闯芳庭院,若此时陈仲海因此事去找她而不见人,那么周妈妈跟念平就会有危险。
徐萧年挑眉,过了半响才道:“好。”
夜间的风,带着淡淡的草香,清澈的月华洒在游廊下,宛若明火,墙角切切虫吟,不方歇。
“表哥,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二人在游廊下遇到对月把望的少女,少女站在院当中,浅浅月华将她的身影溶结,宛若纱下仙女。
“有事出去一趟。”徐萧年看着少女淡道,“这么晚了,你早些休息。”
陈满芝垂首,安静的候在一边。
“客人来了,表哥怎么都不跟舅母说一声?”
少女甜甜的声音传来,陈满芝似乎感受到那院中之人的切盼的目光。
“不方便。”徐萧年的回应带了少些不耐烦,“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
说罢,倏然拉着陈满芝的手,踏步离去。
陈满芝不防他会来这么一招,吓了一跳,惊吓之隙忙挣脱他的手,却不料反被攥得更紧。
高亦琳看着二人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原本还淡笑的面色慢慢变沉,她将视线收回,看着脚下微晃的身影,呢喃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到时候给个小妾的身份,也就够了。”
“你个神经病,攥着我的手做什么?”陈满芝的手被他攥得生疼,气得大骂,“你是借故要气你那表妹,也不至于把我当垫背。”
“你再吵,信不信我把你嘴堵住?”徐萧年倏地顿足转身,陈满芝一个不留意撞了上去,跌入其怀中。
“这么迫不及待要投怀送抱了?”徐萧年低笑,一个揽腰将她圈住。
宽厚的胸膛,带着炙热,跃跃燃烧,男子的温热的气息散出,陈满芝像只受惊的兔子不停的挣扎。
徐萧年仿若被电击中,心里似簇了团火,怎么也灭不掉,半响,他放开她,侧手不语。
“堂堂世子爷,竟然如此无耻。”陈满芝眸底的怒火不歇,“我方才才帮你的忙,你就如此回报我?”
“大庭之下,做出这等事,你这是要毁名节,要逼死我。”
徐萧年看着她嘴里喋喋不休的指责着自己的方才的失态,又陡然一拉,再次将她带入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陈满芝愣怔,僵在原地,她的脑子似炸开一般,嗡嗡作响,她的手似失去了行动,就任由男人吸取她的唇。
月华为景,虫吟为歌,他搂着她,吻得深切,他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狠狠的搅了进去,吸取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