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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明了的横挡在院门前,老嬷嬷瞧见子若和护卫之间的小动作,微微一笑,并没有生气,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平静的等待着。
“陛下让我去见驾?”从子若前去探听薛凌云的病情,端木笙没了浇花的心情,莫名烦躁的坐在花园的石凳上,但不一会儿,子若就匆匆回来汇报了这个情况。
“是,殿下要我准备见驾的礼服么?”子若轻声询问,因为现在是夏天,所以端木笙在自己的寝殿中穿的很是随意。
“不用,就这样行了。”端木笙淡淡摇头,起身直向院门,子若见状连忙跟上。
“奴婢拜见公主殿下!”端木笙出现在院门,老嬷嬷一众齐齐行礼。
“免礼,走吧!”端木笙一脸平淡,没有因为陛下生病而惊,也没有因为陛下传召而喜,仿佛都与她无关。
子若跟着,老嬷嬷瞥了一眼子若,并没有拦着,但其他诸如穆北,穆东两兄弟都被老嬷嬷拦下。
端木笙顿住脚步,冷淡的望着老嬷嬷,虽无声但公主身份衍生的威势,在无声质问老嬷嬷的行为意图。
第五百三十七章 药()
“公主殿下请勿怪,奴婢来前,陛下吩咐过只许殿下带一两人随行。”老嬷嬷告罪的赔笑,不过并不慌张,语气很慢的说道。
“子若跟着,你们留在院里。”王宫里,端木笙不会有危险,只是不明白薛凌云的意思,端木笙也懒得想来,吩咐子若跟着,便坐上轿子。
穆东穆北兄弟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的退回院里,老嬷嬷道了一声谢,命令众人启程。
端木笙坐在轿子上,季节的缘故,轿子只有底座,端木笙在进了牡丹园,第一眼就看到花亭中的薛凌云,远远看着,并没有看出薛凌云的病态。
但走进了等到她下轿靠近,端木笙瞳孔微缩,薛凌云的脸色很差,几乎没有半分血色,身旁还跟着几个御医,随时伺候着,不远处还有不停煎药的药仆,看得出来,薛凌云病得不轻。
“来了。”看到端木笙进来,薛凌云微微一笑,抬手示意端木笙坐下说话。
端木笙没有说话,也没有入座,只是静静站着看薛凌云。
“陛下,该吃药了。”一旁的御医估摸着时间上前请示道,薛凌云皱了皱眉,本能的有些抗拒,不过还是微笑的点头让婢女将药送上来。
闻着药味,端木笙默默靠气味辨认药材,同时也判断薛凌云的病情,对一个医术高超的人来说,药的气味能看出很多东西。
“等一下!”当薛凌云准备服药,端木笙却突然叫停。
薛凌云愣了一下,转头看着端木笙,几个御医倒是脸色无常,没有想过端木笙叫停和他们有任何关系。
“陛下得的是什么病?”端木笙面无表情的扫过几个御医,最后目光落在药碗上,冷冷的质问。
薛凌云回过神,苦笑的没有阻拦,反而有些心里欢喜,她和端木笙之间的关系很僵硬,这算是端木笙难得表露的关心。
几个御医愣了,相互对视间都看出其他人眼里的不快,在他们眼里,端木笙不过只是一个小屁孩,突然稳问他们这个,简直就是对他们的质疑和侮辱。
“红花,清微草,寽金根,盘山木,还有乌草。”可当端木笙一一将药汤里的药材念出来,几个御医齐齐惊骇,难以置信的盯着端木笙。
“如果我猜的不错,陛下犯的是胃病,病状是呕吐,恶心,浑身无力,且厌食。”端木笙扫了几个御医一眼,再说出的话,完全震惊了几个御医,甚至薛凌云都惊呆了。
“如果按照正常胃病症状,你们开的药完全没问题。”端木笙缓缓道来,几个御医已经不敢小瞧端木笙,个个紧张的盯着她,生怕哪里一个失误,会人头不保。
“不过,陛下之前呼吸不适,因为久居在外,有心律不齐之症,这几味药中的清微草最斥呼吸,这个难道你们都不知道?”端木笙话语最后,语气已经冰冷,甚至最后一句已经是在冷怒质问。
“陛下降罪,我等当真不知!”几个御医吓得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罢了,都起来吧,不怪你们,我之前在外,你们并不知道。”薛凌云倒是仁慈,摆手让御医们起来,还帮他们脱罪的解释。
几个御医感恩戴德的站起来,连忙想要重新给薛凌云诊治,不过薛凌云却挥手止住他们,然后含笑看着端木笙,意思很明白的希望端木笙帮她看病。
眉头一跳,端木笙想拒绝,可心里对几个御医的专业性产生质疑,犹豫之下,还是慢慢走到薛凌云身旁,抬手替薛凌云把脉。
“你也瞧出我病情不轻,不知道你可愿意暂时替我代理朝政。”薛凌云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反而趁着这个机会,慈祥的望着端木笙说道。
“什么?”端木笙愕然的抬头,整个身体僵硬住,完全没想到薛凌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蹦出这一句话。
其实薛凌云也有自己的打算,在她将近二十年的执政生涯中,几乎没有一天缺席,就算是再严重的病,她都会坚持上朝的。
可是今天下朝昏倒以后,她突然觉得有些疲累,想要休息一阵子,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锻炼一下端木笙。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要我出兵援助东临么,正好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和朝臣们商量一下,说服众人同意出兵援助东临。”薛凌云不想要端木笙在那件事上失望,可是自己又实在没有办法,便想出这个办法。
端木笙心想,这样看来未必是一件坏事,最起码她有机会接触权利的最中心。
“我可以帮你暂时代理朝政,但是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你们北凉的政务我可没什么兴趣。”端木笙明明已经答应要帮她,但是嘴上还是不肯松口,一句软话也不愿意说。
薛凌云失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你现在归心似箭,所以北凉这段时间就拜托给你了,我会写一道旨意,命你这段时间暂代朝政,朝臣们不会有人敢说什么的。”
虽然答应的时候很是豪情壮举,可是回去以后端木笙一想到自己要面对那么多的文武百官,而且还是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领域,便觉得自己实在是答应的太草率了。
就算是再紧张,还是迎来了第一天上朝。端木笙脸上毫无表情,可一直陪伴着端木笙的子若一眼就看得出端木笙很紧张,端木笙轿子上的护手沾湿了汗水,子若趁众人都没有发现,偷偷的将护手擦拭干净。
“恭迎公主殿下进殿!”门外随行的嬷嬷高声大喊,一声声传递回荡在王宫上空,大殿里等待女王上朝的大臣都是一愣。
对于端木笙,他们在摄政王倒闭的时候就见识过端木笙的厉害,不敢因为端木笙的年幼而小觑,反而心里带着几分敬畏的低头。
走到大殿门口,望着黑压压跪倒的大臣,端木笙呼吸变重,她从未经历过这个,学医的好处显现了,端木笙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稳定后,大步朝着最中央的王座走去。
“平身!”坐下王座,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满地臣服的大臣,还有遥远之外的天空,端木笙莫名有种激动,她淡淡的挥手,是学着印象里薛凌云的动作。
第五百三十八章 临朝()
“平身!”随同的嬷嬷,是薛凌云身旁的得力总管,早已习惯上朝,在端木笙挥手后,大声重复,让广阔大殿内的群臣都能听到,以免某个年老的,或分神的大臣闹笑话。
“谢殿下!”完全没有排演过,众大臣却能默契的齐声高喝。
“女王身体欠安,特命本公主代理朝政,这是女王的圣旨,还请嬷嬷给大家念一下。”端木笙说着便拿出薛凌云的手谕,交给自己身边的嬷嬷。
嬷嬷在众人面前念了薛凌云的手谕,众人这才知道为何端木笙会出现在这里。
端木笙漠然的望着大殿,薛凌云之前细细与端木笙讲过上朝留意的事情,基本上她只要坐着就好,熟悉朝政流程的嬷嬷会稳定程序,端木笙的作用,只是为了震慑和稳定人心,彰显王权。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如既往不变的惯口,嬷嬷高声呼喊。
这是端木笙的第一次上朝,群臣还都没有准备,薛凌云对端木笙讲过,正常大臣在端木笙代理朝政的第一天,不会启奏任何事情。
然而,意外还是出现了。
“臣,靖西都护尉有事启奏!”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今天早朝只会是一个过场,都准备退朝消化端木笙代理朝政的影响,偏偏一个大臣走出来,高声喊道。
靖西都护尉秦重,举重若轻的大臣,其他人纷纷低头,仿佛害怕惹上什么麻烦一样,端木笙皱眉看向嬷嬷,她知道嬷嬷会提醒她。
“殿下,这靖西都护尉是摄政王的心腹之一,因为掌管靖西政绩年年上佳,所以陛下并没有因摄政王牵连他。”果然片刻后,嬷嬷小声在端木笙耳旁提示。
摄政王的人?
端木笙淡淡冷笑,难怪其他大臣纷纷低头,深怕牵连到自己,原来靖西都护尉与摄政王还有这重关系。
看来,这个连薛凌云都不舍得惩罚的靖西都护尉是想替摄政王出气来着,想通这个,端木笙心底冷笑,表情依旧淡漠无情。乍一看和薛凌云倒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说。”冷言命令,端木笙平静的等待这个靖西都护尉会给她带来什么大麻烦。
“请靖西都护尉禀!”嬷嬷再次大声重复。
“公主殿下,靖北大旱,数十万流民流窜靖西,靖南,所到之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臣请殿下下旨,允臣出兵处乱!”秦重高声喊道,字字沉重有力。
流民杀人放火?
大殿内所有大臣轰然窃窃私语,都明白秦重说的没错,现在在那个地界确有流民,不过没有这么夸张,如果端木笙不懂其中玄机,同意秦重出兵,肯定会酿出祸害,逼反流民。
然而,这些大臣虽然心里清楚,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讲明,纷纷明哲保身。
“好,允你出兵平乱!”端木笙看着他,并未有什么不妥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信任秦重。
嬷嬷愣住了,她想开口提醒端木笙,然而她还没开口,端木笙再度更大声的宣布同意,这下底下的群臣沉默,大殿一片死寂,都在想象当秦重出兵之后的后果,更加不敢出头反对。
“臣领旨!”秦重得到同意,嘴角轻浮一丝讥笑。他心想,果然端木笙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丫头,还以为自己扳倒了摄政王就有多厉害,现在还不是被自己摆了一道。
“既然靖西都护尉认为流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应当出兵平乱,本公主也相信秦重将军的判断,不过,若是流民之中,秦重将军乱杀无辜,以良民充流民邀功,本宫可就要治秦将军诛杀九族之罪!”正在秦重暗暗得意,群臣默然之时,端木笙淡淡的继续说道,秦重愣住了,群臣愕然。
“殿下,流民众多,难免有所杀错。”秦重急了,大声想辩解,如果真按照端木笙的命令,一个良民不杀错,怎么可能?那结果秦重一定会诛九族,秦重没想端木笙答应的那么干脆,竟然是在这里给他下了这么一个大套,他哪敢上当?
“秦将军不是认为流民个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怎又会杀错?”端木笙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