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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宫中的规矩,宫里有身份的女眷怀孕了,家人都要来宫里探望的。
春天到了,杨柳枝头报出了嫩嫩的翠芽,百花在和煦的春风中渐渐苏醒了过来,纷纷绽放了开来。
周宪刚一起床,便闻见了淡淡的牡丹花香。
“走,我们去后院看看吧,看是不是太子殿下送的那些牡丹开了——”
果然,刚出了后院门,便飘来一阵浓郁的牡丹花香,像是紫霞点翠的味道。
周宪忍不住一步步走近,果然,那些花盆中的牡丹已经开了打半,剩下的花骨朵,也是一副含苞待放的模样,甚是讨人喜欢。
周宪走近自己最爱的贵妃插翠,俯下身,细细捏起一朵宛如千层台阁簇拥盛开着的润泽细腻的花朵:“好一朵丰满娇艳的贵妃插翠,比去年催熟时果然开的更明艳动人了——”
周宪不禁想起李从嘉去年新婚时为博自己一笑,将满院牡丹全部催熟的动人场景,幸福在心中如花般绽放开来。
一个小宫女满脸带笑的跑过来禀报道:“良娣,老夫人和二小姐来了——”
周宪喜出望外,顾不得那些花儿便迎了出去。
此刻孟氏正搀着小嘉敏的小手走了进来。
快半年没见小嘉敏,小嘉敏长高了,也长得更加讨人喜欢了。
一见到周宪,小嘉敏便畏到姐姐的身边,抱着姐姐的纤腰:“姐姐,嘉敏好想你啊——”
周宪的眼泪一下子被催了下来:“嘉敏,姐姐也好想你啊——”
“嘉敏,你姐姐现在是良娣,你怎么也不给你姐姐行礼,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孟氏责怪道大道主。
“母亲,我们是一家人,就不必拘于那些礼数了,况且嘉敏现在还小,哪里受得了那么多的管束?”
“这孩子平日里就不好好读书,做刺绣也不用心,抚琴作画更是样样不通,真不知道以后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家啊——”孟氏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女子无才便是德嘛,况且嘉敏现在就生得这么俊俏,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还愁嫁不出去吗,要是真的嫁不出去,姐姐给你在皇亲贵族中指一桩婚事便是了——”周宪扶着嘉敏的小脑袋,笑着慰藉孟氏道。
“空有美貌没有内涵终究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谁愿意娶个花瓶回去摆着啊——”
“姐姐,你让母亲不要老是逼我学那些古板的东西好不好啊?”小嘉敏望着周宪,似是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姐姐的身上。
“好,我们不学那些古板的东西——”周宪低头笑道。
“哦哦——我终于可以不做薄命的红颜喽——”小嘉敏欢快的跳了起来。
只是她的话让周宪有些不解:“是谁说红颜都薄命的啊,嘉敏?”
“说书先生说的的那些美貌又能歌善舞精通音律的女子都很短命啊——像西施貂蝉,赵飞燕,杨玉环都是啊——”小嘉敏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
小嘉敏这不经意的一句,却让周宪心中犹然而生了几分后怕和担忧。
孟氏也感觉这句话不妥,忙拉了拉小嘉敏的衣袖道:“嘉敏,不要老是听那些说书先生胡说八道,——你自己不学也就算了,尽说些不长志气的话——”
小嘉敏听了偎依在姐姐的身旁,不敢做声了。
孟氏望着周宪渐渐暗淡下去的眼眸,不免有些为这个自幼多愁善感的女儿担忧:“宪儿,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只是给自己不学无术找个理由罢了——”
“可是嘉敏说的这些女子无不都是集才情与美貌于一身的,可是最后也都是死于非命,身在后宫,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又有几个能够善始善终呢?”周宪哀怨道。
“宪儿,你现在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只要好好保住这个孩子,将来无论是皇孙还是皇孙女,你都有个依靠啊——”
“窅娘处处谨慎,步步小心,最终还不是小产了——”周宪哀怨的望了一眼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对未来从满了无尽的担忧。
“宪儿,你身边有小舟和子影保护着,别人应该轻易近不了你的身的——”
“但愿如此吧——母亲,您和父亲的身体近来可好啊?春天了,您的头痛病是不是有犯了啊——”
“没有,今年吃了你让人给我送去的那些药材,病好多了呢——”
周宪这才放宽心来:“女儿不孝,不能时时侍奉在您的身边——”
周宪的内疚不免勾起了孟氏的思女之痛,眼泪禁不住直往下流。
中午孟氏和小嘉敏在宫中用过膳。
直到傍晚周宪才恋恋不舍的将母亲和妹妹送出了宫去。
寂寥之际,周宪一个人走到后院,看着姹紫嫣红开的正艳的牡丹,却是思绪万千:这牡丹再美,也只是惊艳一时,终究逃不过凋零的命运,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也如这牡丹一般呢?小嘉敏一句不经意的红颜薄命是不是也正是自己命运的写照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自叹红颜多薄命()
“太子殿下——”小舟和子影见李从嘉进来便恭敬的作了一个揖。
“怎么就你们两在,你家良娣呢?”
“我家良娣在后院赏花呢——”
李从嘉听罢便往后院去了。
见周宪专注于那些醉人的牡丹之间,便放慢了步子,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身后,望着她轻盈动人的背影,不绝赞叹道:“花悦人,人赏花,国色天香香悦人,倾国倾城赏花,已是人比花娇,难道真想羞煞这些花儿不成?”
周宪闻声回过头来,扬眉一笑:“太子殿下又取笑臣妾了——臣妾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美嘛?”只那轻轻一笑,已是艳比花娇,岂让人不为之所动。
“莫说这后宫佳丽三千,就是西施貂蝉在世,也要自叹不如了呢——”李从嘉眸中含笑,低首望着眼前肤如凝脂的美人。
周宪羞得低下了头,点染曲眉间却含着盈盈笑意。
“我新作了一首词,不知你可喜欢——”说着,李从嘉从洁白宽敞用金丝作边的衣袖中取出一张微卷起的薄纸来。
周宪用纤纤玉指捏拿起那字卷,轻轻抚平,细细念道;“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
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
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这写的不正是自己新婚之夜的场景吗,周宪读罢又羞得地下了头。
“你喜欢吗,宪儿——”李从嘉站在一旁不知可否。
“你这词不光是做给我一人看的吧——”话语间透着浓浓的醋意。
“宪儿,你是不是还在为巧儿的事情生我的气啊?”
“我只是一个良娣。只是你众多妃嫔中的一个,只配分享你的爱,又岂敢奢求你一颗完整的心呢?”
“我李从嘉对天发誓,此生只将真心交予你一人,若负此心,不得好——”那一个死字未出口,周宪已拿小手轻抿住他的唇:“不许发这么毒的誓——”
“对了宪儿,我这次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
周宪扬起头,笑问:“什么好消息啊?”
“母后已经答应我立你为太子妃了——”
“荣华富贵非我所求。做不做太子妃,我并不在意,我只要你的一颗真心就够了——”周宪的眸中闪着无尽的柔情。
李从嘉一把搂过周宪。细细嗅着她发间那淡淡的清香,夹杂着牡丹亦或浓郁亦或淡雅的清香,着实令人心醉书香贵女。
自从李从嘉与周宪大婚之后,宫中已经许久未办喜事了。
皇后本是说等周宪诞下子嗣,满月之时。一同行册封之礼的,但世事多变,李从嘉怕生出什么枝节来,便决定三日后举行册封大典。
太子妃的正服是皇后亲自安排下去做的,虽然时间紧了些,但尚衣间连夜赶制。还是于册封的前一天晚上送到了东苑。
周宪只轻轻抚摸了一番那席盛装,便让子影将衣服收了起来,放在了衣柜中最为显眼的地方。只是那衣裳本就光彩夺目,即便是放在衣柜的一角,也能一眼就辨认出来。
周宪早早的便起身了,由两个宫中的嬷嬷来为周宪梳的头,她们将周宪的一头乌发高高盘起。佩戴上皇后御赐的金步摇和宝蓝色五尾凤朱钗及垂耳流苏,梳罢。又拿远山黛由重及轻将那两弯娥眉描的更浓了些。
铜镜中,一个默默拿浓浓的胭脂将本就白皙细腻的皮肤晕染的更娇艳动人,宛如樱桃般小巧莹润的嘴唇微抿沾染着红红胭脂的玫瑰花瓣,顿时红艳欲滴。
这样的端庄典雅华贵的自己就连周宪自己也不曾见过,不觉对着镜子多望了几眼。才缓缓起身,披上昨夜皇后送来的华服。
那服饰,上身是罗兰紫色敞领对襟大秀明衣,下身是明黄色秀七凤长裙,腰剑配着的是大绶,本是要配着高屐来穿的,但现在周宪有孕在身,便用金黄色秀芙蓉花缀珍珠莲花鞋子来代替了。
周宪在子影和小舟的伺候下着上衣裳,镜前一朝,已是威仪无比,只是娇弱的身体似是有些撑不起那宽大的衣裳。
微微在镜前转动了一圈,已是丰姿尽展,风华绝代。
“太子妃,您今天真美——”子影笑着赞美道。
周宪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两弯优雅的弧线。
“走吧——”周宪低低一语,子影和小舟便扶着她往仁德宫去了。
后宫众妃嫔已经按照等级尊卑之序列站在了仁德宫大殿,皇上皇后正坐于大殿中央。
李璟的脸上略显疲倦之色,金黄色龙袍越发显得宽敞了,脸颊也微微凹陷了下去,彷如形骸一般,因为是喜庆的日子,所以脸上强挤出了一丝笑意。
皇后今天上身着九凤朝阳正红色对襟明衣,下身做金黄色长裙,头上的发饰简单而庄重,牡丹花黄金步摇下缀着的及肩流苏翼翼生辉,彰显着皇后的至高无上的尊仪。
为了不在新的太子妃面前失了身份,各宫的妃嫔们也都穿着非常的华丽端庄,尤其以韩良娣的一身海棠红色明衣,高墙发髻在众多东宫妃嫔中分外的显眼。
而素来喜爱红色的窅娘今天却是一身素雅,似是并无与人争色之意。
步屐轻盈,姗姗作响。
周宪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款款走上前来。
李从嘉手执翡翠玉如意站在那儿,迎接着自己期盼已久的太子妃。
“册封大典开始——”总管太监胡一德大声道。
周宪雅步上前,正要接过李从嘉手中的玉如意。
突然门外一声大喊:“周宪,你这个贱人——”
接着,一个身着太子妃正装,带着碎金步摇的女子走上了前来。
只是那女子眼圈凹陷,脸色暗沉,似是有好几日没有睡好觉了太平血。
众人无不瞠目。周宪也转身望着她。
“婉玉,你怎么来了——”李璟尽量提高了嗓音问道。
“我才是太子妃,我才是太子妃——你们看,我才是太子妃——”钟婉玉似有些激动,神智也不太清醒了。
钟婉玉望了一眼周宪身上的衣裳,发了疯似的跑到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