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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沉畹穿着荷叶边的红色小洋装,珠圆玉润,跟个粉团似的,陈道笙微笑着走过去,揽住她略粗的腰身,“你累了,到后面歇息一会。”
林沉畹甜笑着,抬头看看他,跟几个认识的陈蓉班级的同学告别。
走出大厅,陈道笙说;“我叫人送你回公馆,这里你不用操心了。”
林沉畹也没逞强,肚子里的胎儿重要。
看见邵勇从豪华包厢里走出来,林沉畹喊;“小勇。”
小勇快步走过来,“小畹姐。”
“小勇,参加完婚礼,干爹忙,让干爹先回去,你跟干娘去府里住几天再走。”
邵勇很高兴,“行,小畹姐,我跟我娘说,我娘来时说了,到小畹姐家里住几天,你怀孕我娘总不放心。”
陈道笙看着林沉畹上车,林沉畹坐在车里朝他招手,汽车门拉上,靳泽林站在陈道笙身旁,看着汽车走远,说;“大哥,白小姐跑了,白公馆人去楼空,只有一个看门的人,我问他,他说他家小姐昨晚已经离开琛州了。”
白妤薇早已计划好,在陈蓉婚礼上下手,知道不管成功与否,魏宝财被抓,都要把她供出来,提前跑了。
靳泽林说;“没想到白小姐能干出这样阴损的事,大嫂毕竟怀的是大哥的孩子。”
陈道笙恨恨地说;“占有欲太强的女人,真是太可拍了。”
“幸亏大嫂没事。”
陈道笙说;“你大嫂怀孩子,这些事不能让她知道。”
陈总理公务繁忙,婚礼结束,跟陈夫人和陈书嬅回北平了,不叫林沉畹送到火车站,
邵太太留在陈公馆住了两天,带着小勇回江下了。
陈家的亲戚,远道来的,逗留一两日,纷纷告辞回家了。
一场喜事结束,
夫妻二人闲话时,陈道笙说;“你身边的许妈还是打发了,我看这个老妈子不地道,心术不正。”
“道笙,我也想等小蓉婚礼结束,打发她走人。”
陈道笙为她顺了一下头发,“这件事交给我,你现在安心养胎,许妈撵走了,再哭哭啼啼的,影响你心情。”
“好,道笙。”
陈道笙趁着林沉畹上学,叫小楠去把许妈叫来,小楠说;“许妈的儿子失踪了,许妈这两天念叨,前儿跟少夫人请了一天假,去找她儿子,四处找遍了,也没找到,大概许妈的儿子欠了赌债,躲债跑了,许妈这两天也不找了,许妈的儿子经常找许妈要钱,这样的儿子还不如没有。”
小楠说着,走出堂屋,找许妈去了。
一会,许妈走进堂屋,许妈看二爷有点害怕,二爷平常不苟言笑,不知道找自己做什么。
规规矩矩地站着,不似平常在少夫人面前随便。
陈道笙瞅了一眼这个老妈子,这老妈子拿眼睛溜着他,不是个老实人,说道;“我昨晚跟少夫人商量了,陈公馆里佣人多,你年岁大了,回家颐养天年。”
许妈慌了,“二爷,我跟着我家小姐几年,尽心尽力,小姐不能对我这样无情,你让我见我家小姐一面。”
陈道笙不屑,“你这把年纪,我本来打算给你留点脸,少夫人屋里的两个摆件是你拿的,你抵赖不了,念在你侍候小姐一场,我就不追究了,在少夫人回家之前,你速速离开。”
许妈无言以对,想狡辩,陈道笙的神情了然一切,她也无法为自己开脱,确实混账儿子逼着自己要钱,借贷求告无门,她才不得已偷拿了两件古董,以为陈公馆里宝贝多,丢个一两件,一时也没人发现,不承想陈道笙已经知道了,无话好说,也没脸见林沉畹,收拾东西,悄悄离开陈公馆。
陈蓉新婚三日回门,回娘家哥哥家里,陈蓉烫着长卷发,穿着一件绛红色丝绒旗袍,低领口,脖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穿着一双细高跟鞋,脸上化了妆,时髦漂亮,姚志伟跟她一比逊色不少,姚志伟穿着笔挺的银灰色西装,锃亮的皮鞋,穿戴体面。
跟哥哥陈道笙和嫂子林沉畹说话时,姚志伟时不时看陈蓉脸色,林沉畹想起老辈人说的话,两夫妻最初谁要怕了谁,一辈子怕,即便是两人之间身份地位变了,最初形成的习惯,还是不容易改的。
新婚燕尔,陈蓉气色很好,不似刚小产时脸色苍白,脸上有笑容了。
林沉畹跟陈蓉谈一些家庭琐事。
姚家的电缆厂已经给姚志伟经营,陈道笙投入资金,扩大经营,姚志伟跟陈道笙说电缆厂的事,姚志伟学习脑筋不灵,做生意脑子灵活,正所谓人各走一精。
陈蓉跟姚志伟吃完晚饭,就坐车回家了。
深秋,树叶枯黄,林沉畹望着窗外,又是一年快过去了,收拾书包,准备明天不来上学了,怀孕已经五个月了,尽管天凉了,穿的厚实,从她已经臃肿的身材,还是能看出端倪。
唐昀玉和汪寒雪还有几个女生围着她,“林沉畹,你不来上学了?”
“我休学了,生完孩子在来上学。”她把书本都装到书包里。
“你半年不来上学了,那课程落下可怎么办?”
“我先生给我请了家庭教师,我没生之前,还是可以赶功课。”
“那你岂不是很辛苦。”
“没办法了。”
书包太重,唐昀玉跟汪寒雪帮她拿书包和一些东西。
三个人边往校园外走,边说话,汪寒雪笑嘻嘻地说:“唐昀玉跟相亲对象,对上眼了,说不定毕业就结婚,撵林沉畹去了。”
林沉畹挎着唐昀玉,“玉,庆幸你当初没抗争到底,见了一面,不然,你们俩就错过了。”
唐昀玉笑着说;“他也这么说,不过我们还要多了解,不着急结婚。”
林沉畹说;“你们很幸运,相亲遇见意中人。”
三个人一走出学校大门,陈道笙站在门口,走过来接过唐昀玉和汪寒雪手里的书包和捧着的一堆书本,客气地说;“谢谢两位小姐帮忙照顾我太太。”
陈道笙提着书包,捧着一堆书本,楚行风打开车门,接过陈道笙手里的东西,放在副驾驶座位。
陈道笙扶着林沉畹上车,然后,自己上车,他嘴角噙着笑,“明天就不用上学了,早起睡个好觉。”
林沉畹倚靠在他身上,“今天不忙了吗?”
快到年根底,陈道笙的生意最繁忙阶段,这几天都是阿良接她放学。
“我明天要去上海一趟,上海的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一下。”陈道笙说。
林沉畹直起身,“道笙,你去上海,能不能联系一下匡为衡,问问我四姐的情况,她很少往家里打电话,差不多跟家里断了联系,我挺担心,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四小姐如果过得好,不会不给家里打电话。
“我跟匡家有生意往来,我这次去上海,还要找为衡谈买卖的事,正好问问你四姐的情况。”
陈道笙明早就要去上海,两人早早吃了饭,上床。
两人成亲后,头一次分开,依依不舍,两人缠绵亲吻,陈道笙的身体像起火了一样,嘶哑的声音说:“你已经五个多月了,可以了,我问过洋大夫了,三个月以后就能同房了。”
他又忍了两个月,稳妥一些,现在两人要分开,他实在忍不了了。
他手掌心热烫,所到之处,她的身体燃烧起来,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她心跳加快,手放在小腹,喃喃地说:“道笙,我害怕伤了胎儿。”
“听我的,我轻点,保证没问题。”
他抱起她,把她翻过去跪下,让她双手撑在床上。
忍了足足五个月,这五个月,她忍着害羞,用别的方式满足他。
他小心翼翼,沉缓地爱着她。
次日一早,陈道笙去了上海。
陈道笙不在家,家庭教师到家里了给林沉畹上课,补习算数、英文、物理、化学,其它科国文,地理等她在家自己看书。
正院的西厢房当了林沉畹的书房,她比在学校轻松多了,中午吃完饭,小憩一会,下午接着上课。
陈蓉白天闲着没事,回陈公馆,走到正院,看见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从西厢房走出来,小楠跟在身后送,“先生慢走。”
穿灰青长袍的男人走后,小楠看见陈蓉,朝西厢房里说;“姑奶奶回来了。”
陈蓉看林沉畹在西厢房,走进去,“嫂子,你跟先生上课?”
林沉畹归置书本,“你哥给我请的家庭教师,刚才出去的先生是教算数的,小蓉,你还想念大学吗?你要想念大学,重读一个学期,你如果不想去北平读大学,可以在琛州找个大学。”
陈蓉、姚志伟、方崇文三个人的事闹了几个月,陈蓉退学了,姚志伟也不回北平了,经营电缆厂,方崇文受伤,家里出事,也退学了。
陈蓉结婚后,无所事事,在家闲呆着,林沉畹忍不住劝她。
陈蓉翻翻桌上的书本,“大嫂,我不喜欢读书,念大学也念不出什么名堂。”
“那你喜欢什么,找点事做。”
陈蓉年纪轻轻,林沉畹总觉得她不该这样生活。
“我不想出去工作,志伟他挣钱养我。”
林沉畹还想说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人各有志,生活目标不一样,生活方式不求相同。
“大嫂,我哥那天回来?”
“你哥打电话来说,这一两天就回来了。”
隔日,林沉畹正在书房里上课,听外面佣人喊:“少爷回来了。”
教化学的女家庭教师孙小姐笑着说;“少夫人,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快去跟你先生见面。”
林沉畹从西厢房走出来,陈道笙大步进了院子,林沉畹高兴地喊了声,“道笙。”
朝陈道笙走了几步,一下愣住,陈道笙的身后闪出一个人,林沉畹脱口叫了一声,“四姐。”
“六妹。”
四小姐林秀暖迟疑地叫一声,神色间有些激动,看着她腹部,“六妹,你怀孕了。”
林沉畹大眼睛湿润了,一年的时间,四小姐林秀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形容憔悴,脸色蜡黄,二十出头,没有一点朝气,暮气沉沉,倒像是三四十岁的人。
林沉畹朝四姐走过去,两姊妹抱在一起。
陈道笙看着姊妹俩,温声说;“进屋说。”
三个人一起进了堂屋,坐下,林沉畹问:“四姐,你这次回来,住多久?”
林秀暖垂眸,“我不想回匡家了。”说着,抬起头,目光呆滞,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腹中的胎儿没了,我跟匡家也没什么联系了,匡家有我没我,没人在乎。”
林沉畹和二小姐,五小姐从上海回来时,就猜到四小姐将来是这个结局,丝毫不意外。
林沉畹说;“四姐,这一年,你怎么不给家里打电话,四姨娘和五姐都惦记你。”
林秀暖又低下头,“我这个样子,给她们打电话说什么,累她们跟着我难过。”
这时,一个男佣进来,“少爷,行李还在车上,放哪里?”
林沉畹看看陈道笙,陈道笙说:“四姐就住我们家,跟你有个伴,你省得寂寞,有个说话的人。”
林沉畹对一旁站着的吴妈说;“把后面的小院收拾一下,给四小姐住。”
吴妈出去了。
三个人说一会话,林秀暖直打哈气,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