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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沉畹没说话,陈道笙已经站起来,“六小姐,辛苦了。”
看她站着不动,陈道笙迈步朝花厅外走,经过她身边,侧过头,刻意地看了她一眼,林沉畹待他过去,才挪动脚步,极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花厅门口站着几个佣人,束手恭立,随时听候屋里主人吩咐,花厅四周站满了督军的卫戍,陈道笙走出花厅,站住,等她过来,“六小姐,花园怎么走?”
林家的花园他不是没来过,林沉畹垂眸,越过他,前头带路。
冬季,花园草木凋零,傍晚,天空灰暗,离开众人视线,林沉畹站在碎石小路上,“陈先生,我很忙,你一个人随便看看,我先回房了。”
说完,她迈步就走,两人一错身时,他伸出手臂,抓住她的胳膊,“陪我。”
被他扯了回来,两人站得很近,鼻尖快碰上,林沉畹看看四周,“你别拉拉扯扯的。”
天冷,花园里没什么人,偶尔有佣人经过。
“答应陪我,就放开你。”
“放开我,我答应你。”
林沉畹迫于无奈,不得不应付他,他是她伯父请来的贵客。
他放开手,林沉畹径直往花园里走,陈道笙跟她并行,低低地声音说;“今天是不是为了躲我才出去了?”
真有自知之明。
“我去书局查资料。”
“不想见我是吗?”
这还用问吗?默认。
“白小姐才貌双全,陈先生沾花惹草,这样不会令白小姐伤心吗?”
也许是林沉畹语气轻佻,也许是对他轻慢的态度,陈道笙突然抓住她的双肩,近距离跟她对视,眼睛里带着怒意,“你就这么想推开我?”
莫名其妙,你跟白妤薇前世一场苦恋,我挡了你们的道,今生我躲开,你们还揪住我不放,林沉畹用力甩开他,“陈先生,我只是提醒你认清你的感情,你真正爱的是白小姐,就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毁掉别人的一生。”
林沉畹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陈道笙一言不发,沉黑的眸盯着她,太阳落了,花园周围的景物笼着朦胧暗黑,林沉畹看不清楚他眼中复杂的情绪,转身要走。
他突然抢前一步,拦住她去路,一伸长臂,把她揽入怀中,紧紧拥着她,仿佛怕她瞬间消失,在她耳边低低地,“原谅我!”声音模糊,林沉畹大概确定他说的是这三个字。
“六妹、六妹。”
林沉畹听见好像是五姐的声音,用力推他,答应一声,“我在这里。”把他推开瞬间,花园里的电灯突然亮了,五小姐林秀琼看见花间小径上的两个人,对面站着。
“五姐。”林沉畹朝五小姐林秀琼招手。
林秀琼走过来,“陈二爷,逛完花园了?天黑了,父亲让我叫你们回去,父亲跟陈二爷有事情要谈。”
伯父是不放心她,才叫五姐出来找他们?
三个人走到花厅门口,五小姐林秀琼说;“陈二爷请。”
在身后拉了林沉畹一把,林沉畹会意,跟着五姐走到花墙根下,附近没人,林秀琼伏耳小声说;“不是父亲让我找你们,我借口父亲找你们,父亲和太太巴不得府里哪位小姐嫁给陈道笙,太太的意思我不敢说,父亲没有要把你嫁到陈家的意思,你的婚事,父亲不会为难强迫你,但是我就不一样了。”
林秀琼的声音低了,“他们可以随便包办我的婚姻,别说咱们家民主自由,二姐怎么样,不是按照家里的意愿嫁到高家了吗?”
林沉畹抓住林秀琼的手,“五姐,你跟我说实话,你喜欢陈道笙吗?你想嫁入陈家吗?”
林陈两家门当户对,陈道笙没有妻室,以陈道笙的条件娶五小姐林秀琼,陈道笙高出那么一点点。
半天没听见回答,林沉畹的心提到嗓子眼,心里有一万个声音,五姐你不能喜欢陈道笙,前世姊妹反目别在重演。
终于林秀琼嘲嗤一笑,“六妹,我不能喜欢一个不可能喜欢我的人,整个一个下午,陈道笙连正眼都没看我,太太也看出来了,陈道笙提起你,太太就派人三番五次地找你。”
林秀琼又拉了她往花墙西面走过去,离花厅远了,才小声说;“我跟你说,你别看太太平常慈祥,待人宽厚,那都是做给人外人看的,府里好多事,你都不知道。”
她又朝周围看了看,怕被人听了去,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当年二姨太风华绝代,是金陵女子大学毕业的,说来话长,到我屋里去,这里冷说话不方便。”
两人回五小姐林秀琼闺房,侍女点燃煤气炉,林秀琼说;“你出去吧!我有事叫你。”
侍女出去,把门关上,两人围坐在炉边,林秀琼两手张着,烤火,小声说:“我都是听我姨娘说的,二姨娘认识父亲时,父亲跟太太刚成亲一年,还没有大哥,二姨娘爱上了父亲,父亲大概也爱上二姨娘,在外面住了一年,二姨娘怀孕了,太太主动提出接了二姨娘进府,当时,祖母还在,太太是祖母亲自定的亲事,选中的儿媳,祖母知道二姨娘怀了孩子,太太把二姨娘接回府里住,祖母欢喜,说太太贤惠。”
林沉畹思忖,如果二姨娘生下那个孩子,就是伯父的第一个孩子,可想而知,当时多受重视。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说二姨娘怀的孩子不是父亲的,是外头男人的,二姨娘外头那个男人有名有姓,再后来二姨娘不足月生下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没出满月就死了,二姨娘受到严重刺激,当时就疯了。”
林秀琼说的很隐晦,但林沉畹明白了,对于一个新婚一年的少妇,丈夫爱上了别的女人,且那个女人还有了林家的骨肉,还是个男孩,她当时没有孩子,对她的地位是严重的威胁,如果是软弱的女人,只能听之任之,正妻的的地位保住了,日后必然落了下风,受尽委屈。
大太太在差不多已经输给另外一个女人的情况下,能成功搬回这一局,打败对手,头脑和心计可想而知,虽然后来丈夫又娶了几房姨太太,她在丈夫心里的地位,无人能超越,稳坐正妻位置,有儿子傍身,丈夫尊重,后宅女眷以她为尊,这在一个男尊女卑的旧时代,大太太已经相当了得。
旧时代妇女地位低下,这是社会问题,林沉畹能理解大太太当年的无奈和悲哀。
煤气炉里的火光映红了林秀琼的脸,她小声说;“我跟你说这些,也是想提醒你,别看太太平常把咱们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其实,内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父亲凡事听太太的,陈道笙对我的态度,太太都看在眼里。”
她冷哼了声,“其实方才我找你,是不想让你落入太太的算计中。”
林沉畹抓住林秀琼的手,“谢谢五姐,这家里你对我最好了,不管将来怎样,你都不会不理我,是不是?”
“当然了,你是我六妹。”
第33章()
礼拜一;第一堂下课后;班长秦谷芬接到学校通知;回到班级大声宣布;“报名参加演讲比赛的同学;这个礼拜五学校演讲比赛;学校第一轮选出五名同学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整个州中学演讲大赛;参加的同学好好准备。”
她话音刚落,班级报名的几个同学便咳声叹气,“演讲稿还没出炉;赶鸭子上架,说不参加,班长非动员我们参加。”
“快期考了;准备演讲比赛;没时间复习功课,这次期考成绩又要下降了。”
秦谷芬安慰大家;“还有五天时间;抓点紧;要有集体荣誉感;你们参加的同学一定要为班级争光。”
秦谷芬看林沉畹没出声;走到她身边,关心地问;“你讲演稿写完了吗?”
“写完了。”
演讲主题选好;设计开场白很重要,她写了十几个开场白;最后筛选出最引人入胜的开场白;反复修改无次数,写完整篇演讲稿,又反复修改,直到满意。
“我的演讲稿也写完了,你回家抓紧时间背下来。”秦谷芬嘱咐说。
小楠半夜摸黑起床去小解,发现小姐闺房的电灯亮着,小姐这几日,没白天黑夜地背书,天不亮就起,半夜还不睡。
她轻手轻脚把小姐闺房门推开一条缝,看见小姐站在穿衣镜前,对着镜子练表情。小楠看小姐聚精会神地练习,没发现她,赶紧把门掩好,悄悄地回屋睡觉,小姐这几日抓住她的影子,便把她当成听众,小姐的演讲稿背得滚瓜烂熟,还不时担心自己到时会紧张忘词。
小楠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小姐的演讲稿她几乎都能背下来,小姐已经倒背如流。小楠摇头,读书太折磨人,府里的几位小姐,上学都很轻松,没人像小姐这么较真。
转眼到了礼拜五,演讲安排在学校小礼堂里,秦谷芬知道林沉畹不出头,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讲话,怕她有心里负担,走到她座位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别紧张,我打听了,别的班级报名的不少是凑数的,有希望拿名次的也就白妤薇那么几个,有的同学演讲稿都背不下来,我看你写的演讲稿非常好,比我写的好。”
唐昀玉知道林沉畹跟白妤薇和陈蓉打赌的事,知道林沉畹此刻不只因为人多抛头露面紧张,比赛决出输赢,林沉畹万一输了,后果不堪设想,白妤薇还好说,那个陈蓉可恶,得理不饶人,真让林沉畹下跪磕头可怎么办?
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临阵退缩,不战而降,于是为她打气,“别怕,陈蓉别看她咋呼,我听她们班级的同学说,她的国文差,你能比她高出几个段数,至于白妤薇,输赢无所谓,她是高年级,而且跟陈蓉两个人合伙对付你一个人,胜之不武。”
班级另外几个报名演讲的男女生,也都紧张,别看报名是被班长秦谷芬动员去的,临上场,有点手忙脚乱,一个男生的演讲稿背的不熟,一直在后面背稿子,一个女生手里也拿着演讲稿,在书桌底下低头念。
林沉畹心里超紧张,她不知道白妤薇和陈蓉准备的情况,心里没底,可以想象出白妤薇一向要强,暗地里下的功夫一定不比自己少,陈蓉的学习成绩在班级中等,作为对手,对她而言压力小点。
这时,一个女同学喊:“方崇文。”
林沉畹抬头看方崇文在教室门口,唐昀玉推她,“去吧!人家关心你,看你来了。”
方崇文看林沉畹低头走出教室,两人来到走廊紧里头,方崇文一脸关切鼓励她,“畹妹妹,你一定能行,你的演讲稿写得太好了,畹妹妹,我对你有信心,你从来考试没落后过,这次也一样,天道酬勤,你能成功。!”
林沉畹抬头看着他,“崇文哥,你在台下给我加油!”
“加油!畹妹妹,你是最棒的!”
你在我心里也是最好的。
唐昀玉和汪寒雪还有几个平常要好的男女同学簇拥着林沉畹往学校小礼堂走,经过高年级教室,教室里蜂拥走出来一群学生,里面有白妤薇和陈蓉,姚志伟守在陈蓉的身旁。
两伙人互相看看,谁也没搭理谁。
姚志伟突然大喊了一声,“白妤薇必胜,陈蓉必胜!”
陈蓉那伙人跟着起哄,“白妤薇必胜!。。”
姚志伟给白妤薇和陈蓉加油,却是朝林沉畹喊的,林沉畹不屑一顾,你们俩个头上贴个布条写上必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