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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涵这一招金蝉脱壳实在干的漂亮，没有了那个碍手碍脚的老东西，以后霍家就是她当家作主了！
现在，她倒要看看，在至亲和至爱之间，霍绍霆如何选择。
霍绍霆没有说话，眉头紧紧蹙起，又不是第一次见她流眼泪，又不是第一次见她咬唇沉默，为何心竟这样痛？
“你来这里做什么？”霍绍霆审视着夜轻暖，她不是答应去凯旋大酒店等他的么。
“我来……”夜轻暖的头渐渐低了下来，好想告诉他一切，可是霍爷爷已经不在，许素芸更加肆无忌惮，而且那么多保镖都在，若是现在告诉霍绍霆电击疗法的事情，只会害得他再承受一次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她怎么狠得下心？
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我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霍绍霆的目光清冷悲悯又压抑，没有一个人能在这样的注视下说谎，包括——
夜轻暖。
239。第239章 他的不忍心（）
夜轻暖被他的目光震慑呼吸一窒，小小的肩膀抖动着，彷如惊慌失措的孩子一样。
“我再问你一次，你来这里，做什么？”霍绍霆的声既冰又冷，一句话重复三次，于他，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夜轻暖不敢抬头看他，四周静得连她浅浅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她不能让霍绍霆再承受那种痛苦，不能，无论如何都不能……
“我只是来看看霍爷爷……”
“暖暖！”莫峻轩心中隐痛，事到如今，她最先顾虑的，还是霍绍霆。哪怕被人污蔑，哪怕顶着被他误会的风险，也舍不得让他冒一点险。
“我只是想来看看霍爷爷，没想到会这样……”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好好的。
“这个理由，太牵强。”霍绍霆的声音冷冷在走廊回响。
夜轻暖的心“咯噔”一声，她的唇舌开始颤动起来，紧紧咬住牙关不说话，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我……”
不行，现在绝对不能说！
夜轻暖拼命摇头，唇瓣咬出星星血丝也不觉得痛。
霍绍霆一瞬不瞬地盯着夜轻暖，不明白她到底在回避恐惧些什么。
“绍霆，她明明知道你爷爷不想见到她，还来这里，不知对你爷爷说了什么，气得他心脏病发……”
许素芸悲愤地擦了擦了眼泪，她早就料到夜轻暖会来向老头子求助，却没想到到她对霍绍霆深情至此，宁愿被自己污蔑，也不让霍绍霆再承受一次电击疗法的痛苦。
霍绍霆的眉越锁越深，究竟是什么隐情，让她宁愿咬破嘴唇也不肯说？心头不由火起，她只给出一个牵强到可笑的说辞，叫自己如何有理由为她开脱？！
“先回去。”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转眼间，眼眶泛红。
“绍霆！？”许素芸大吃一惊，霍绍霆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放夜轻暖走了？而且连一句狠话一句重话都没有！
“我的女人，我说让她走就让她走。”霍绍霆冷冰冰地说道，不容置喙的语气。
许素芸一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是在护着夜轻暖了，有些不甘心地提醒道：“我已经报警了。”
霍绍霆蓦地握紧拳头，额头青筋暴现，但很快种种情绪都被他压制下去，迈步走进病房。“既然这样，让他们查。”
听到这句话，许素芸暗自松了一口气，就算知道电击疗法的事又如何？这样一折腾，夜轻暖不身败名裂才怪！
夜轻暖就这样看着霍绍霆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她疲软的身子缓缓往下滑，心头空荡荡的。
周围也好像彻底安静了，抬手抹了抹满脸的泪，唇瓣很痛，心头更痛，可是同时却又很值得。
虽然暂时不能告诉霍绍霆一切，虽然刚才那个说辞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可信度，但是，他没有追问她……
夜轻轻深深向病房内望了一眼，她可不可以认为，其实……他心里是相信自己的？
“暖暖，我们走吧？”莫峻轩扶起她瘦弱的身子，觉得她很傻，却又不忍心责备。
夜轻暖摇摇头：“不，还有一件事，我想不通……”
240。第240章 熨烫着他的肌肤（）
莫峻轩皱了皱眉，“你是说霍爷爷最后的那个电话？”
夜轻暖点点头，声音压得低低的：“正如许素芸说的，霍爷爷根本不想见到我，又怎么会打电话给我？而且踏进病房的时候，我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当时没留意，现在想起来觉得有点奇怪……”
“警方应该在查看监控录像了。”见夜轻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莫峻轩也不再说什么。
她想要一直陪在霍绍霆身边，而他只想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哪怕她不需要……
夜轻暖“嗯”了一声音，看着警察进进出出，最后找自己和莫峻轩录过口供后，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
霍绍霆吩咐助理送许素芸和霍天诚回去，然后一个人站在病房里，眼睁睁看着爷爷被推出去，送往太平间。
那一刻，他逼迫自己挺直的身躯踉跄了一下，什么长命百岁、什么儿孙满堂都是假的！他连爷爷都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夜轻暖走进去，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陪着他一起悲伤，一起无声流泪。
“不是让你走么？”霍绍霆蓦然垂下眼眸，夜轻暖手明明那么纤细，却好像在无形中给予他温暖和力量，不让他倒下去。
“我不走。”夜轻暖的声音嘶哑但坚定。
霍绍霆感受着漫进四肢百骸的暖意，为何夜轻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她之前何曾对他他如此温柔过？
“你在怜悯我？”霍绍霆面色沉冷，同情，他从来都不需要！
夜轻暖摇摇头，微灼的眼泪渗过衣料，熨烫着他的肌肤。“我只是想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不让你独自承受悲伤、痛苦。”
听到这句话，霍绍霆心脏一颤：“为什么？”
“因为……”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忘了，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没有原因，只是想陪着你。”
“不必了，不需要。”霍绍霆眉头一皱，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夜轻暖说，是因为爱他。
夜轻暖不再作声，抱着他不松手。
“你先回去。”霍绍霆身心俱疲，傍晚那些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她的情绪都压在心底，至亲离世，他确实没心情谈情说爱。
夜轻暖偏执得像个孩子，“你走，我才走。”她怎么可以让他独自承受悲伤？
霍绍霆没有再说话，本来想拿开她的手，指尖却不受控地覆盖上去。
他的孤傲，他习以为常的冷酷，终究败给了她偶然的温柔……
*****
许素芸一回到别墅就拨通顾曦涵的电话。
“你办事怎么那么不靠谱？说好的嫁祸夜轻暖呢？警察根本没查到什么，更没有怀疑夜轻暖！”
“夫人怎么这样耐不住性子？现在警察没查出夜轻暖的动机，当然不会往故意杀人那方面想，可，若是我们让警察知道她有作案的动机呢。”顾曦涵慢悠悠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
“夫人让绍霆知道电击疗法的事情就行了，记得哦，要把电击疗法这个事，都推到霍爷爷身上。今天夜轻暖知道了真相，一气之下就去质问霍爷爷……”
“你知道电击疗法的事情？”许素芸一怔，顾曦涵是怎么知道的？
241。第241章 带她的男人回家（）
顾曦涵听见许素芸吃惊的语气，感到很得意，本来她还不确定，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夫人还真下得了狠手，我也是在今天经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偶然听到的……”
许素芸很恨咬牙：“不行，这件事绝不能让绍霆知道！”
“真不知道夫人在顾虑什么，这可是彻底断了绍霆对夜轻暖念想的绝好机会呀~~就算绍霆知道了他过去有多爱夜轻暖，难道他会和一个涉嫌杀害自己爷爷的女人亲密如初么？不会的，以我对绍霆的了解，他一定不会！”
“这倒是。”许素芸赞同地点头，这次就算不用电击疗法，霍绍霆也会和夜轻暖恩断义绝了，顾曦涵这招果然够毒够狠。
顾曦涵勾唇笑笑，映着夜色的表情狰狞绝伦，“那夫人尽快告诉绍霆吧，夜长，梦必然多。”
“等他回来，我会说的。”
“嗯，和夫人合作，果然愉快。”顾曦涵挂断通话，霍绍霆、夜轻暖，你们相爱相杀的日子，很快就开始了！
*****
午夜的风，吹得格外轻狂。
夜轻暖和霍绍霆一前一后走出医院，莫峻轩看着他们紧紧相连的身影，苦笑了一下，悄然转身离开。
“我送你回家。”霍绍霆拉开车门，见夜轻暖的身子在风中单薄而脆弱，轻轻叹了一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
他的温柔让夜轻暖鼻子一酸：“我没有家。”
霍绍霆皱起眉头，没有家？她明明是夜家千金大小姐，为何总弄到如此拮据、狼狈的境地？
见他困惑，夜轻暖抬起手，一点点抚平他紧蹙的眉。“我想回市郊的小公寓了。”那是他们曾经爱的巢穴，离开久了，里面摆设，她好像开始记不清了。
“上车吧。”霍绍霆握紧她冰凉的小手，心底的悲恸因为她的陪伴，似乎减轻了几分。
……
咔嚓——
公寓门缓缓打开。
从踏进小区到走出电梯，开门，夜轻暖始终低着头，然而此刻——
她仰起小脸望着霍绍霆，薄弱的声线掺着颤意：“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她实在忍不住了，既然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脱离了许素芸的控制范围，她可不可以告诉他一切了？
霍绍霆指尖一颤，刚才夜轻暖一直低着头，他还以为因为自己送她回家，她感到尴尬，但现在……似乎不是！
她的脸挂满泪痕，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凄楚又委屈。
“不知道，是你的住所？”霍绍霆低低叹息，轻轻擦去她满脸的泪。今晚，她实在很反常。
“是我们的家，我们曾经的家！”夜轻暖抓住他的手，“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晚，我们穿着古装站在落地窗边看漫天烟火；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晚，我负气把我们的婚戒扔下……”
夜轻暖哭的很伤心，像个犯下弥天大错乞求原谅的孩子。过去她是怎么将他对自己的真心，一寸寸踩碎，狠狠丢进冷风里的啊！
霍绍霆没有对不起她，没有，从来都没有……
听到这些，霍绍霆的心狠狠抽痛，看着她幽红的眼睛，听着她无措的哭声，无数幅模糊不清的画面，就在这一刹那骤然清晰！
242。第242章 失控，狂热之吻（）
缺失一半的灵魂，仿若骤然回归，脑海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眨眼间拼凑完整。
霍绍霆整个身躯禁不住一僵，瞳仁蓦地紧缩……头很痛，像被硬生生分割成两半一样痛！
“暖暖，暖暖……”他痛得连退几步，额头沁出薄薄的冷汗。
夜轻暖一愣，慌忙过去抱紧他，“我在，一直都在……”
霍绍霆抿紧唇瓣，脸色因为疼痛而有些泛白，遗失的记忆一一浮现，疼痛的、甜蜜的、偏执的……从过去到现在，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