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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灯亮如豆,昏暗的光线里,男子闭着眼假寐,他的眉间有一丝褶皱,似乎正在烦恼什么事,他的脸半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轮廓,模样倒是比白日里所见刚硬了几分。
此人正是宇文骜,他的面前,一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门,轻唤了一声“王爷。”
宇文骜睁开眼,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有几分迷茫,在看清面前之人时,他又合上了眼,掩去眼底的一抹疲惫,语气淡漠地道:“说。”
“下午她去见了曲晟。”黑影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闻言,宇文骜的眼皮一颤,他还是没睁眼,从鼻端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眉骨,“详细。”
接着,那黑影便将今日午时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讲给宇文骜听,当他听到曲晟强吻沈元熙时,他揉眉骨的动作一顿,只是瞬间,他便继续这个动作,但跟了他许多年的黑影却依旧注意到了,犹豫了一下,在接到宇文骜的示意,才继续说下去。
听完了全部,宇文骜莫名地冷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一笑,自言自语地道:“看不出来,那小子居然还是个痴情种,甚好,甚好……”
黑影微微抬眼,恰巧捕捉到了宇文骜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光亮,垂眼,他注意到了宇文骜紧握成拳的手,黑影一惊,因为他发现很少生气的宇文骜此时似乎在……生气?是为了曲晟骂他是“窝囊废”还是因为沈元熙被人强吻了,黑影不得而知,恐怕连宇文骜自己也不知道。
“她现在怎么样?”沉吟瞬间,他语气低沉地问道,颇有丝咬牙切齿的味道,连带着一双本就深邃的眸子愈发幽深了。
“受了六十鞭,此刻奄奄一息,已经让姜公公找了大夫。”
“哼,算她命大。”宇文骜咬紧牙关,从齿缝中逼出了几字,随即,他眸中亮光一闪,他转而吩咐道:“弑天,你再去办一件事……”
弑天倾耳过去,听完,他默默地点头应了,但是临走前却忍不住仔细观察了一下宇文骜此时的表情,只见他嘴角勾着一抹阴鸷的冷笑。
弑天赶紧低头,心里却想:他只有在晚上才能那么恣意地表现出他的情绪,而在白天,他所有的表现都滴水不漏,他太累了……但是自己陪伴他到今日,不也是一步步忍过来的么?
快了,他想……
……
沈元熙是在第三天的中午醒过来的,她趴在床上,只觉半边身子都麻了,所以初醒时并没感觉到多少疼痛,她还自我安慰似的告诉自己那六十鞭子不过是一个梦,但是当她想动一动翻个身时,背上难忍的疼痛却铺天盖地地袭来,她没有丝毫准备,“啊”地一声惊叫出声。
霜宁闻声匆匆跑进房来,一眼就见沈元熙皱着眉头弓着身子趴着的那狼狈样,紧张地道:“夫人,你别动,一会儿伤口会裂开的!”
被霜宁扶着按原样躺下,沈元熙这才有空惊讶,她脱口而问:“你怎么在这里?”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很小很简陋的一个房间,明明是春天,寒气却从四面八方透进来,大白天的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她立刻明白,那六十鞭子不是一个梦,而她现在也确实在下人房里面住着,只是她不明白霜宁怎么会跟了过来。
被她这么一问,霜宁的表情有些尴尬,随即眼眶一红,在她面前跪了下来,道:“夫人,前些日子是我们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但是你却待我们和寅时一样好。我和霜清决定了,以后便是你忠心的丫鬟,希望像寅时一样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边。”
看着霜宁那期期艾艾的样子,沈元熙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难过的是本就是她的丫鬟此刻才来向她投诚,高兴的是她又多了两个朋友,两个不嫌弃她的人。
“罢了,如果你们是为了那二十鞭的话自是不必,祸事本就是我惹的,你们又没错,所以你们不必愧疚,这里条件苦,你还是和霜清回凝霜殿去。”
沈元熙话音刚落,门口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夫人,你是不要我们了么?”来人正是霜清,她放下手中装着清水的铜盆,和霜宁一道跪在了她的床前,两个丫鬟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她顿时哭笑不得。
“是啊,小姐,你就别赶她们走,我受了伤,可没法照顾你。”这时从一个布帘子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闻言,霜宁赶紧去拉开布帘子,沈元熙就对上了寅时带笑的眼睛。
原来寅时一直在这屋里,她就趴在布帘子后面那张小床上,背上也裹了纱布,样子颇为凄惨,但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纯真。
看着这个与自己共患难的丫头,沈元熙一时无语,只得笑着点头应了。
霜宁霜清合作将自己的身子擦了擦,又换了药,然后再去同样地折腾寅时。寅时只挨了二十鞭子,伤比沈元熙轻得多,所以她在受刑的第二天便醒过来了,就是自己昏睡了两天,把三个丫头吓坏了。
大夫开的药还挺好的,每次一敷上疼痛便减轻了不少,沈元熙无事便煎熬地趴在床上同寅时聊天,而几天过后,她的背上便没那么痛了,像是在长新肉,痒得不行,每次她想要用手去抓,霜宁便会一手拍掉她的爪子,而寅时那边,霜清也是同样的做法。
到这个时候,沈元熙便会哭着脸央求道:“好霜宁,帮我翻翻身,我身子麻了,再这样趴下去胸都会压平的。”
霜宁小脸一红,娇嗔地轻轻拍了沈元熙一下,嚷嚷道:“夫人,你真不害臊,怎么能把那些个词儿挂在嘴上。”对于这些未出阁的姑娘来说,沈元熙的话无疑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可她从来就未将自己当成大家闺秀,而寅时从小跟着她,自是习惯了,遂接口道:“小姐,你本来就没胸。”
顿时,沈元熙一张脸气红了,而霜宁霜清则是捂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
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快的笑声,站在门外的宇文骜嘴角噙笑,微微挑了挑眉梢,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女人似乎在哪里都可以活得很好。
第十六章:痛打落水狗()
而宇文骜旁边,司马柔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觉心里一紧,蹙起了秀眉,赶紧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将身子偎上去,让胸前的柔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胳膊,娇声道:“爷,咱们还进不进去啊?”
两人身后,一直默默立着的刘雨晴和高、苏二人见此都知趣地垂下了眼睑,有一句话叫“眼不见为净”,但是不代表她们心里不嫉恨,此时,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三人相同的动作便是拽紧了手中的帕子,死死绞着。
“进,怎么不进。”宇文骜勾唇一笑,抬手轻轻在司马柔的琼鼻上一刮,眼中满是宠溺。身后三人见之,眼神具是一黯。
要说这一大群人怎会这么好的闲情逸致跑到这下人房来,那要追溯到昨天夜里,宇文骜与那司马柔一番云1雨之后,司马柔枕在宇文骜的怀里,向他抱怨最近日子过得太无聊,顺便提起那被人遗忘的沈元熙,一时兴起,便决定今日来痛打落水狗,但是她自己来当然也无趣,便央着整日里也无所事事的宇文骜带上几个姬妾一起来“探望探望”那怪物小姐是否还尚在人间,看看那细皮嫩肉被打六十鞭是什么个凄惨样,宇文骜当时长手将那女子赤果的身子一揽,满是兴味地一笑,道:“允了”,这便成就了今日这一行。
一行人进得屋子来,丫鬟们都留在门外,但即便如此,这本就狭小的屋子还是逼仄得紧,光线也顿时被宇文骜那颀长的身子挡了许多,屋子里瞬间就阴暗了不少。
沈元熙正在与那三个丫头笑闹,此时见着突然出现的众人,就想从床上下来行礼,而霜宁霜清两个丫鬟早就跪在了地上,倒是寅时脾气倔,一见着来人便恶狠狠地瞪着,像是看见了一群豺狼虎豹一般。
宇文骜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免礼,也免了沈元熙下床折腾之苦,倒是那司马柔一见沈元熙脸色虽然苍白了一点,但整个人却很精神就分外不爽,冷冷一笑,娇声道:“妹妹的伤好得挺快的么?适才在屋外就听到你的声音了,看来气色不错。”
沈元熙坚持着自己撑着床边坐了起来,这才让她在面对他们时没那么尴尬,她垂首敛目颇为恭敬地道:“多谢王爷和各位姐姐眷顾,元熙好多了。”言罢,她又抬头偷偷去瞥宇文骜。
几日不见,她也分外思念他,虽然他下了令对自己实施鞭刑,但是她也清楚那些人是手下留情的,虽然她的伤看起来血肉模糊分外骇人,却没伤着筋骨,而大夫开的的药效果也很好,她想,要是没有他的授意,那些人绝对不会这样做的,所以,她不仅不怨恨他,倒是对她自己悟出来的他对她的“关心”颇为感激。
很久以后,再次回想起今日之事,沈元熙会笑自己傻,而宇文骜却只有一个感觉——悔,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且看眼前。
“是啊,沈妹妹果然不同常人,那六十鞭子放到别人身上怕是个把月连床都下不了,也只有你,这才几天的功夫,居然都能坐起来了,沈妹妹莫不是那妖孽转世。”高夫人瞥了她一眼,眼中嘲讽甚浓,说完,还掩着嘴自顾自地笑,像是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而那苏夫人依旧很安静,只站在后面冷冷看着,有宇文骜在的场合,她从来都知道“多说多错”,所以聪明如她一直性子很沉静。
司马柔听了那高夫人的话,对那高氏直白的挖苦很是不悦,只觉得和这样没脑子的女人共事一夫有损身份,但冲着她是挖苦沈元熙加之宇文骜又独宠她的份上,所以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计较。
沈元熙坐着时就会绷着背部的伤口,她坚持下来已是万难,此时听了高夫人明里暗里骂她是妖孽,她身子禁不住猛地颤了一下,一张小脸儿煞白煞白的,但她还是强忍着扯出一抹甜美的笑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索性不说,只是对着宇文骜深情款款地偷望了两眼。
今日他能来看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见自己的话一出,整个屋子都静了,没一个人接茬,高夫人自觉没趣,尴尬地收起笑来,悻悻地站在宇文骜身后。她本是想说几句话引起王爷注意的,但错就错在她天生嘴笨,倒像是自讨了没趣儿,心里那个愁啊,更是把司马柔那个狐狸精骂了千儿百遍,只盼着她早些死,也免得她独占了王爷。
那苏夫人向来与高夫人走得近,见此,偷偷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刘雨晴见此时气氛有些诡异,便低着头款款地走出来,在宇文骜身前一福,柔声道:“王爷,既然沈妹妹无恙那妾身就放心了,此时到了给茜儿喂奶的时间,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宇文骜从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沈元熙,再从她身上自然地收回目光看向眼前柔顺的刘雨晴,微笑着说:“既然如此那便回,正好本王也好几日没见着小茜儿了,就同你一起去栖霞殿坐坐。”在转身前,他目光复杂地再看了一眼沈元熙,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了一声:“你好好养伤。”
就为了这么淡淡的一句话,沈元熙顿时心花怒放,她凝望着他,红了双颊,笑得愈发甜美了。
此时司马柔见了,虽然很气,但是此时却顾不上来奚落她,因为宇文骜马上要跟着刘雨晴去栖霞殿,看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