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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监理会-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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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罪案发生。有可知的,就有不知的。有伏法的,就有逃离法网的。只有时间知道,不可知的脱罪者隐藏在哪里。有这样一群人,他们隐没在地下,默默地关注着每一分,每一秒。时间为他们打开一扇门,回归过去,查清真相。让“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成为悬在脱罪者头上的一把利刃。人性、道德、良心、乃至七情六欲、都有可能成为犯罪动机。温煦一直不明白,怎么才能做到公平对待被害人和犯罪者。花鑫抱着猫,告诉他:真相与公平是两码事。温煦不懂。直到有一天,他必须在真相和公平之间选择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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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九月,夏末秋初的季节,本该是月朗星繁,凉风习习。这几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变得热了起来,即便是到了晚上,仍然蒸腾出浓烈的炎热。闷热的天气,连一丝风都吝于施舍。

    靠近市中心图书馆的一条巷子,被路灯照得通明,巷子口两棵茂密的槐树,蔫耷耷地垂着枝叶,萎靡不振。

    槐树后面半隐藏着一扇朱红色的门,门上挂着亮银色的招牌“七槐酒吧”如果要用字面上的意思来分析这家店的点名,十个人里至少有七个人会去数一数到底有几棵槐树。

    名字,只是随便起的,没什么特殊意义。只好生意好,就算叫六槐、九槐又有何妨?

    钱毅从七槐酒吧出来的时候,不像以往那样冷静,他抓着自己的侄子,几乎是拖扯着比他矮一头,瘦一圈的年轻人到了外面。他的力气很大,态度很不好,把侄子推搡到槐树上,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被打的人脸色怏怏,敢怒而不敢言。钱毅深深地吸口气,看上去像是在压制着心中的愤怒,他甩开了侄子的手,愤愤道:“上车!”

    给钱毅做侄子,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个事实,钱文东从九岁那一年就很清楚了,但是他从来没怨恨过钱毅,如果不是这位叔叔,他很可能什么都不是。

    钱毅的话很少,违背他意思的人同样很少,钱文东就在其中。他垂着脑袋,耷拉着肩膀,活像个斗败的公鸡,蔫蔫儿地跟着钱毅上了车。这时候,钱文东还在想:老头子居然亲自来找,他一定很生气。

    随着汽车缓缓驶出小巷,钱毅的脸色才缓解了一些。他瞥了眼身边的钱文东,看到他红肿起来的脸颊,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打开车载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瓶矿泉水,推到了钱文东的脸上。

    凉意让火辣辣的痛好了很多。

    车里的气氛不像方才那么压抑了,钱文东小心翼翼地观察叔叔的表情,在适当的时候,轻声说:“叔,别生气了。”

    “你就不能给我老实点!”钱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这才几天就耐不住了?风头还没过去,万一被人盯上了,你以为还有第二次机会?”

    “我也没想怎么着啊,就是跟朋友出来喝几杯。”

    钱毅蹙蹙眉,这让他眉心那道如鸿沟一般的皱纹更加明显。钱文东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缩了缩肩膀,不吭声了。

    钱毅不是爱唠叨的人,对这个他看成是亲儿子的年轻人倒是经常滔滔不绝。他像所有的父亲一样,严厉而又体贴,有些时候,有些人甚至怀疑,钱文东就是钱毅的亲生子。至于钱文东的母亲,大家似乎都不在意。

    训斥的言语一直说了下去,从主交通干道说道了匝道,又从匝道说道了小路。钱文东始终没吭声,乖乖地听着钱毅那些说了十七年的话,这让他从匝道开始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钱毅的急脾气让他很不满侄子的沉默不语,随手照着钱文东的脑袋抽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没用多少力,恰到好处地扇走了钱文东的瞌睡。

    钱文东猛一睁眼,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抓着钱毅的胳膊大喊:“快刹车,刹车!”

    钱毅下意识地把脸转回来,瞬间的变化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突变转瞬而来,转瞬而去,刺耳的撞击声在不算宽敞的小路上,爆裂开来。一阵烟雾腾起,弥漫在两部车的车头上。

    这一切似乎只是眨眼间的事儿。

    在狭窄的小路上迎面而来的两辆车相撞,连个躲避的余地都没有。有的,只是报废的机器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钱毅被弹出来的气囊挤在座位上,昏厥不醒;钱文东没有他那么好运,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在冲撞的瞬间整个人被卡在了挡风玻璃上,脖子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形成了潺潺细流,从他的脖子里涌了出来。

    月亮,终于从云朵后面飘了过来,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小路上。有人从另一辆变形的车里走了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钱毅的车旁,低头看了看,随后,就像微醺的酒鬼,步履阑珊地离开了这条小路。

    车辆相撞的巨响搅扰了四方民居内的人,灯光一扇借着一扇地亮了起来,门扉发出吱嘎声声。

    在这一瞬间,钱毅的手指微微一动,手腕上的表还是干净的,只是时间停了下来,停在了2014年9月15日01:00

    作者有话要说:  跪地谢罪。

    前几天在微博发表过一次声明“时间轴换攻”不玩微博的亲可能没看到,我在这里再详细说一次。

    写了一年正经文,回来就不会搞激情了,越写越不顺手。跟cp反复研究了好几天,发现攻被我写成了受,两个受怎么谈恋爱?趁着只有五万字,我修改了攻,所以是全文换攻,不是半路换攻。我知道,会有一些读者觉得不适应,如果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想换,但是不换这个文就毁了。所以,在这里向大家深深鞠躬致歉,并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修文。

    感谢大家的谅解,我会保持日更的(在我家小爷放假之前)

第2章 01() 
时间静止于虚无。

    这是一句悖论。

    这句悖论被挂在墙上。

    那不是一面普通的墙,准确来说,那面墙是弯曲的,但很多时候,你并不会发现这点,因为这面墙实在太大,它由下至上,慢慢延伸,四周的墙面最后汇聚成一个拱形圆顶,仿佛恐龙的巢穴。

    然而,无论回到侏罗纪时代,还是将时钟拨向未来,你都无法找到那样巨大的恐龙,能让这个空间显得符合逻辑,因为这里实在太大,而里面的人,又实在太小。

    有人站在这堵墙前面。

    那与其说是墙面,不如说是由无数时钟组成的海洋,有些时钟很老,老到它的分针每走一秒,都仿佛要从表盘上掉下;有些时钟又很新,新到仿佛刚从流水线上下来。

    这些时钟密密麻麻不可计数,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在不停向前推进。

    2016…8…27…15:24:56

    在“秒”的后面,是毫秒、微秒、快速变动,流失,使人眼花缭乱。

    其中,一个电子时钟是静止的。

    所以它是唐突的,独立的。

    2014…9…15…01:00:00

    在急速变化着的毫秒与微妙之间,静止的数字如墓碑上刻下的铭文,死气沉沉。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不管你是地下空间里最新款的计时器,还是地面上普通的快递员。

    温煦是一名工作了三年的老快递员。他为人陈恳,做事认真,与这个世界上成千上万的年轻人一样,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理想,他只希望,每天的日子,能过得踏实。

    因此,三年来,他的快递工作从没出过事。

    但今天,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今日的天气好像在预警什么似的,从早上开始就阴云密布。

    一场大雨憋在层层叠叠的乌云中无法倾泻,不满地压低了云层。雷声滚过了好几个小时,闪电也应景一般地闪了又闪,偏偏不见一滴雨落下。天气越发闷热,整个城市都被浸泡在温水里,湿乎乎,黏腻腻的。

    温煦拿着雨伞,从街头跑到街尾,一声闷雷炸开,掩盖了被他推开的门发出的老旧的吱嘎声。

    老饭盒餐馆里的客人不多,可能是因为天气原因,除了坐在窗前的一位中年女子,只有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坐在角落里。温煦的视线锁定在角落的那一束暗的可怜的光亮中,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身材,甚至连后脑勺的轮廓都挥发着许久不见的亲切感。

    周谷成,他的竹马和初恋,分别了好久的再见,除了紧张,温煦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心情。

    周谷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望,望到熟悉的眉眼,他展颜一笑。

    这一笑,又勾起了温煦久远的回忆。

    很多年前,这人在公交车站对他微微一笑,也是这样的笑容,甚至连嘴唇勾起的角度也未曾改变……

    从某种意义上说,周谷成真得是个很温柔的人。

    疾步走到周谷成的餐桌前,温煦将斜挂在肩上的大包摘下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周谷成给他倒了杯凉茶,又递了两张擦汗的纸巾。

    温煦坐在周谷成对面,打量了几眼,才开口说:“你怎么把头发剪这么短?”

    “凉快。”周谷成说道,“今年夏天太热了,所以都剪了,很难看吗?”

    “没有,看着挺精神的。”温煦喝下半杯凉茶,扫过一眼桌面,只看到一个凉菜,和一碗米饭。

    “服务员,我要点菜。”温煦大声招呼着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服务员,手腕却忽然被周谷成握住了。

    “别,我吃饱了。”周谷成讪讪地说,“你不是也刚吃完吗,别浪费了。”

    温煦觉得纳闷,周谷成从小到大食量都很大,一个菜怎么够?周谷成似乎不愿意解释,低下头一个劲儿地喝凉茶。

    温煦也低了头凑过去,说:“你大老远的来,我当然得请你好好吃一顿。要不,晚上咱吃烤肉?”

    “不用了,我一会还得赶火车。”

    温煦再一次纳闷。电话里是说特意过来的,怎么还急着走呢?想到这里,温煦隐隐察觉到周谷成有些不对劲。

    周谷成搓了搓手,抓抓刚长出一层青茬的头皮,一副为难到家的模样。温煦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开口,这反倒让他更加焦躁了。

    对面的人低着头,难掩的焦躁让温煦明白了几分,周谷成应该是有了难以开口的事。

    “谷成,你心里有事。跟我说说。”温煦的声音很轻,起到了安抚的作用。周谷成不再虐待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似乎稳定了一些。只是,还没有开口的意思。眼神凝重地盯着桌面。

    凉茶已经被喝光了,他的双手还紧紧地握着杯子。

    无声无息也是一种催促,某些情况下要比语言更有压力,温煦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周谷成手背上……

    周谷成望着温煦,眼底竟然有了泪光,温煦吓了一跳,只见周故成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本子,放在他面前。

    温煦低头,发现那是一份病例。

    姓名那栏里,写着一位女姓的名字:周玉芳。

    周玉芳是周谷成的奶奶,但对温煦来说,这位老人有着更重要的身份,那是亲手将他抚养长大的人。

    温煦双手颤抖着,翻开病例。

    “奶奶说,等她走了,叫你回去送送就行。生病的事不让我告诉你。她是觉得对不住你。毕竟当初她一气之下把你赶出家门。”周谷城缓缓说道。

    病例本上,“胃癌晚期”四个字刺目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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