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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寿问他。
这会儿言霄收起了一贯调皮的模样,十分认真,能让他认真起来的事情一向不多,“这是南诏还没灭国前的国宝‘崎玉’所制,我爹也有一只崎玉做的盘口酒壶。”
阿寿惊讶,“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老妈妈的手里……”
言霄晃了晃瓶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头的东西,应该是……”
他打开净瓶,阿寿凑过去一闻,一股浓浓的腥气扑面而来。
哪怕这时天黑,他看不清里头是什么,靠闻的也能闻出来了。
阿寿脱口而出:“血。”
言霄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是人血吧。”
崎玉有很大的一个妙处,就是用它所制的容器装盛东西,能够保证里头的东西不腐不烂,他父亲用崎玉壶装上冰镇的酒,第二天也依旧可以喝到冰凉的酒,他母亲在世的时候常服用的药也是装在崎玉瓶里的。
没错,能这么镇重地用崎玉净瓶来装的东西,就是他的新药。
原来这就是新药啊。
“人血……”阿寿不由想到苏容意,全天下难不成还有第二个人有她那样的本事?
言霄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站起来拍拍衣服,“能放在冰窖里的,肯定不会是活人,这个人和苏三小姐有没有什么联系,如今都不好说。”
所以他一定要进去看看。
这会儿阿寿太过震惊,也不想再阻拦他,“可是卑职该如何引开羽林军?”
言霄望着不远处廊下来回走动的侍卫,轻声说:“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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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羽林军的小队长还是不太相信言霄会这么轻易离开,因此十分警惕。
突然他听到后头有响动,立刻快步过去看,果然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白影闪过。
他咬咬牙,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调皮?
他小跑着追上白影,“言少爷您别再难为卑职了,等您请到皇上和太后的旨意,自然可以进去,言少爷……”
没想到言霄越跑越快,绕着圈和他捉迷藏。
眼看人又消失,他又只能回头去守岗,谁知言霄又窜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火把,一只手扬着一个火折子:
“冰窖怕什么,我今天要看看能不能烧起来。”
他站得远,羽林军小队长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见他真的执着火把就往旁边钻过去。
“言少爷,你别闹了!”
随着他话音刚落,他身后一间寻常休憩的值房还真的有火光冒出,他吓了一跳,忙开始喊人。这下里,救火的救火,抓人的抓人,忙成一团。
看守冰窖门口的人立刻少了一大半,还剩两个小侍卫没有离开岗位,他们之见刚才那婆婆又伛偻着身子披着斗篷遮着脸折回来了。
“婆婆,你这是……”
那婆婆咳嗽了几声,指指手上的瓶子,“出了点意外……”
两个小侍卫心道她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宫里的主子们连丫头也不给她配一个,这么大年纪,又黑灯瞎火的,难怪在路上要洒了东西。
再次查过腰牌后,她就被两人放了进去。
“你觉不觉得,她有点奇怪……”一个忍不住说道。
“哎,这都是上头吩咐下来的,她要进就进,咱们不能过问。”
“也不知是藏了什么宝贝在里头。”
“别多问了,一会儿头儿回来,又该说咱们。”
于是两人便忽略了婆婆的奇怪之处,看守。
真正的言霄进了门,一下甩开身上的斗篷。
几层的冰窖建在地下,他要沿着阶梯一路往下走。
边走边打了个喷嚏,他咕哝着:“不应该把外衣给阿寿的……”
此时的阿寿躲避羽林军,已经爬到了最高的一棵树上下不来,心中再次埋怨言霄,这算是什么馊主意啊。
底下都是四处搜查的侍卫,他真心期盼,少爷赶紧满足了好奇心,然后快点被羽林军逮住,他才好下去。
一直走到了最底下,不知道过了几道门,言霄确信走到了冰窖的最深处,他看见原本只应该充满冰块的石室里放着一个冰台,上面有一具敞开的冰棺,里面躺着一个人。
他冷得抱着胳膊走近,搓着手呵着气往那人走过去。
这当然是个无气息的死人。
他意外地是,这是个妙龄少女。
顶多十八|九岁年纪,模样清秀,他细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确定是不认识她的。
而看她的样子,死了应该也没有很久。
他皱皱眉,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因为女孩子的容颜很安详,很平静,眉毛上结了薄薄的一层霜,只有嘴唇淡地没有血色而已。
让他觉得有些脚底发寒的是,那女孩子的右手袖子被撩起一截,手腕上布满了大小交错的刀痕,狰狞可怖,起码有十几道。有些上面还有凝结的血迹。
他一想到刚才自己吃的药是用她的血调配而成,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苏容意当时割腕救他,那是她自愿的,而且她也是个活人。
可是这个……
言霄觉得自己就是在食人血肉,这是该遭天谴的事啊。
况且谁知道这女孩子是怎么死的。
难怪外祖母怎么样都要瞒着自己了。
他双手合十,对着躺在冰棺中的薛姣念叨了一句:“这位姐姐,无意冒犯,在下只想知道一些真相。”
他伸手摸了摸冰台,发现冰棺的底部是崎玉,而冰台是由千年寒冰做成,两相辅佑,起码可保尸身几十年不腐。
他突然有点同情这个女孩子,死了不能入土为安,被人割肉放血,要到哪一年才算是尽头呢?(。)>;
第139章 冰棺中的女孩子()
言霄突然想到去年的时候,他尚且在云州,他老爹怒气冲冲地回来埋怨朝廷刁WWā
起因就是皇帝要让他去找一块与人等身大小的崎玉。
南诏国后期崎玉就几乎已经绝迹,能被发现的几乎都送进了宫廷,他父亲年轻的时候灭南诏,也进贡了一些崎玉给朝廷,要说是让他弄些小玩意还可以,一整块这么大的崎玉,翻遍云州也找不到了。
最后刘太后也亲自写信叮嘱,言奕才收了话头,好翻歹翻,差点把南诏旧宫翻个底朝天,才找到了两块最大的崎玉,拼一拼也算勉强完成皇帝和太后的任务,应该就是如今躺在她身下的这两块。
言霄叹口气,原来是由来已久。
他把视线又放在薛姣的右腕上,他一个人吃药,是不需要把人家割地这般血肉模糊的,肯定还有旁人在用她的血。
这是件很明白的事。
这么多年来,皇帝一直和刘太后分庭抗礼,两人关系不好,可是去年却联手问他父亲索要崎玉,如今又共同保守着这个秘密,他可以断定,就是外头的羽林军,也决计不知道冰窖里头有什么。
有谁能让皇帝陛下如此退步,如此费尽心机?
唯一的子嗣,四皇子。
言霄摸摸下巴,手肘撑在棺材边缘,像聊天似地对着薛姣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连四皇子的病都能治好?他都活不了两年了……不过说起来,我这个还能活七八年的,也没资格嘲笑他那个一两年寿命的……”
反正都是必死之人,谁在乎跟他争谁多活几年。
不过他们的长辈似乎不这么想。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你说老人家怎么都这样,不肯认命,死就死,有什么好怕的。你都是一个死人了,他们就这么不信邪,还把你弄来这种地方。你要是还知道,一定很生气吧?”
他的问题很多:
“你认识苏家三小姐吗?难道说你也是苏家的血脉,不然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言霄伸伸懒腰,“算了,我还是去问苏容意吧,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冰棺里的女孩子。
他的记性一向不错。
“不知道最近丹青技艺有没有退步,能画出来才能叫她认认看……”
说罢他又打了喷嚏,快步往外走。
“真是冷。”
差不多走回门口时,他不意外地见到羽林军小队长严阵以待地等着他,双目灼灼,长枪紧握。
言霄笑了,“怎么?你知道里头是我?”
“言少爷这么聪明,我等拍马难及,他们禀告邱婆婆又进冰窖时,属下就知道一定是您。”说着他还横了刚才守门的两个小侍卫一眼。
言霄也知道了他所想知道的事,本来也没打算再全身而退,“你也没胆子下去抓我是不是?”
对方拱拱手,“旨意不可抗,规矩不可废。”
他们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言霄掏掏耳朵,“所以呢?不该让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皇上是怎么吩咐的?你现在想拿下我?”
羽林军小队长愣了一愣。
“我看你也是不机灵,难怪混到现在还是个十人小队长,既然太后娘娘也知道此中秘密,你把我绑到琼华殿去就是。”
小队长磨磨牙,只能说:“遵命。”
说罢收拾好适才被言霄丢在一边的崎玉净瓶,带着束手就擒的言霄,送到琼华殿去了。
刘太后已经打算就寝,却知道言霄又闹出这么一场事情来。
说不气是假的,可是她更加担心的是,他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
果真如她想的一样,言霄像年画上的送财童子抱着鱼一样抱着崎玉的净瓶,脸上却没有她熟悉的嬉笑神情。
“外祖母,您还不就寝?”
刘太后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个不省心的孽障,我如何睡得着。”
言霄把净瓶往桌上一放,“我这个孽障还是发现了您的秘密,您想不想说说看呢,这么千方百计地瞒着我,她是谁?”
“什么她……”
刘太后不太想承认。
言霄点点瓶子,“里头装了人血,您拿去让那个姓邱的医婆制药,我看见冰窖里躺着的那个人了,外祖母,您怎么会相信这种旁门左道,用死人血入药?”
刘太后脸上有些尴尬,“这不是什么旁门左道……”
言霄反问:“那又能是什么?那个女孩子是谁?”
刘太后叹口气,“既然你发现了,我也不瞒你,哀家也不知道那是谁,等哀家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在宫里了。”
言霄很狐疑,“不是您找来的?”
“你还不相信外祖母?”刘太后去拉他的手,脸上的神色十分难言,“霄儿,外祖母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为此做什么外祖母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若有报应,就让老天都报应在我这个老太婆身上吧,只要你千万别有事……”
言霄垂下眼,默默叹气。
又来了,总是这样。他这条命,从来不由他自己。
外祖母和父亲百般为他,可是他却过得这么辛苦,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是怎么想的。
因为他是太祖皇帝唯一的血脉,因为他有早殇的宿命。
他一直都没有选择。
如果他的命,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那他和强盗匪类有什么区别?
这样换来的苟且,不要也罢。
他回握了刘太后的手,“她不是您害的,就好……”
刘太后心里有一丝的慌乱。
可是她确实不知那女孩子是谁,也不知道她被送进宫前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