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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燃咬着烟,漫步在闹市街头,偶有风过,吹开他敞开的衣襟。
他拿着那个新鲜活热的电话号码,默默看了很久。
烟气缓缓升空,像一层薄薄的纱。
贺燃握着手机,声音淡,“……秦生,是我。”
———
市一院。
昨夜的产科还算太平,简皙做了两台顺产,临近天亮还能睡个两小时。
她下班的时候,面『色』疲倦,贺燃早早地等在医院大门,手里拎着早餐,远远地对她笑。
简皙走近后,把浑身重量都往他身上一搁,像软骨人似的,“好累哦。”
贺燃笑,“要不要老公给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本是玩笑话,不过简皙好像挺认真,抬起头,眨巴眼睛道:“好啊!”
贺燃亲了口她的右脸。
简皙不满:“切,敷衍。”
贺燃又亲了口她的左脸,凡事讲个平衡对称。
简皙撅嘴,“还差一个呢。”
初春晨光也抵不过贺燃眉眼里的温柔。
他捧住简皙的脸,用力在她额头上落了个吻,轻声说:“给我老婆点一颗美人痣。”
简皙心里都是蜜糖,瞅了瞅他手里,“你买了什么早餐?”
“咬春饼。”贺燃说:“外婆赶早做的,里头放了很多你爱吃的黄瓜丝。”
简皙把车钥匙给贺燃,自己坐上副驾吃早餐。
到了公寓,简皙默默去洗澡,贺燃发现,她这次洗澡特别快。
果然,女人的手急不可耐地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身体贴得很紧。
这个讯号明目张胆,简皙撒娇道:“老公,我想要你。”
贺燃笑,“想要我什么?”
简皙跟鱼似的滑到他前面,握住他的手盖住自己的浑圆,眼神俏生生的,“做。”
贺燃深吸气,眼神暗,声音哑,“先说好,不许耍赖,不许哭,不许说不要,不许踢我,不许夹我,能做到吗?能做到,就做。”
简皙看着自己的男人,这么正儿八经地搞事情,简直都快沉『迷』死了。
她点头,“能!”
贺燃微微蹙眉,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多想,简皙的手已经解开他的皮带。
她踮脚,咬着贺燃的耳朵说:“……它在跳。”
晨间运动在一小时后结束,贺燃腰间发麻,酥感犹在。
最近的鱼水之欢,简皙特别特别主动,换着姿势地弄他,简直都快反攻了。
不过,自上次提出不想他戴套遭到拒绝后,简皙也没再提这茬事。事后,贺燃和她谈过生孩子的问题,他的建议是,缓一阵,等半年后再做计划。
简皙没同意也没拒绝,贺燃认为她是默认了。
夜班加欢爱,体力都给耗成了负数,简皙连衣服都没力气穿,沉沉睡去。
贺燃给她掖好被子,赤脚下床收拾,他低头,张腿,准备拔下套子。可一看却愣住。
小气球的顶端瘪瘪的,里头什么都没有。
贺燃皱眉,仔细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那顶端,被剪开了一小道口子,形同虚设了。
身后,均匀沉缓的呼吸声清浅,贺燃反身过去,在简皙耳边恨言:
“女人……你想搞事啊……”
贺燃没揭穿简皙的小心机,只是偷偷买了盒新的给偷龙转凤掉了。
之后的几天,简皙热情依旧,跟个喂不饱的小猫崽似的,又水灵又『迷』人。
后来贺燃查过,原来她热衷的姿势,都是容易受孕的。
这小东西……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直到有一天晚上,两个人睡下很久,简皙半道儿偷偷起床,做贼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东西,然后溜进了洗手间。
身边没了熟悉的温度,贺燃也很快醒来,他一『摸』,人呢?
走到客厅一看,卫生间掩着门,里头有光亮渗出,他才放心。
可很快,他听出了不对劲的动静。
贺燃走近,站在门口,听仔细了——简皙在哭。
他吓得推门而入,“老婆?你怎么了?”
简皙身子一弹,没想到他会进来,哭皱的一张脸受了惊吓,便更委屈了。
贺燃手忙脚『乱』,连忙蹲身,把她搂入怀里,“怎么了怎么了?乖乖乖,老公抱抱。”
他这才看见脚边的一个验孕棒,白『色』棒身,显示区只有一条红『色』的杠。
简皙带着哭腔,抽泣地喊了声:“……老公,小小燃什么时候来啊?”
贺燃浑身一紧,太心疼了。
他打横将人抱起,回到卧室,重新把她抱住,不停地安慰,不停地亲吻。
简皙就像一个没要到糖的小姑娘,挫败感带来的委屈悉数撒在贺燃心口。
矮柜上的手机,屏幕无声亮起。
是条新短信——
'老大,事已谈妥,你尽早南下。'
南下()
直到简皙睡着,贺燃才点开短信。
秦生办事一如当年快准狠,他与贺燃算是生死之交,大学不打不相识的死对头,脾气一个比一个暴。
就这样,从冤家变铁友,两人毕业后就去了深圳,一起卖过盗版光碟,摆过地摊,贺燃走的是阴差阳错的创业正道,秦生比较邪门,就像一条社会泥鳅,在泥潭里投机取巧,不着调,却也积累了点小财。
后来,贺燃公司迁至遥省,家大业大忙里忙外,秦生跑去了祖国大西北倒腾玉石,从此失联,就这两年,贺燃才听说,他又辗转去了信杨集团搞运输了。
这哥们,人生经历十分之奇葩。
贺燃发家之初,便是在深圳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起跑线,多少拽了点人脉和信息在手里。秦生帮他多方疏通,联系到一家当年与贺燃颇有渊源的供货商。
'下周五,约好吃饭。'
秦生把地址发了过来,贺燃盯了很久,才按熄屏幕。
第二天,简皙已从昨夜一瞬间的崩溃失落里缓过劲来。她赶了个早,给贺燃做早餐,打豆浆。
贺燃起床的时候,就倚着厨房门,静静地看着简皙的背影。
灶上的锅里咕噜噜冒着热气,案台上是切好的西红柿和搅好的鸡蛋『液』。
清晨的阳光清清透透,笼罩了她半边身子,说不出的安静美好。
“哎呀,站在背后也不出个声。”简皙回过身,吓死。
贺燃从背后抱住她,用刚冒出胡茬去刺她的脸。
“痒死了。”简皙笑着躲。
“别动,给我抱一会。”贺燃把头搁在她的肩上,轻声说。
灶上的水沸腾,气泡越冒越大。
简皙拍了拍他的手,“水开了,煮面条好不好?”
贺燃没动,维持着十指相交的动作,“简皙。”
“嗯?”
“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
“去哪里?”
“深圳。”
“深圳?”简皙仰头往后,抬眼看他,“去干吗?”
“那边有些老朋友。”
简皙久久未说话。
贺燃的心在拔高的过程里,越发忐忑和不安。
“老婆,我……”
“好啊。”简皙打断他,声音轻松,“没事,你去吧,我支持你。”
贺燃手搭在她肩膀上,将人掰正了面对面,对视着,试探着从她的眼神里找出蛛丝马迹。
简皙坦坦『荡』『荡』,接受着他的检阅。
她笑:“我不骗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小皙。”
“我真的没事,你又不是一去不回。”简皙偏着头,特别认真。
贺燃就这么看着她,这种注目礼太过直接和锐利,简皙撑了一会,终于撑不住地低下了头,故作坚强的态度软了下去,她小声问:“那你要去多久?”
“一个星期,也可能一个月,或者两地跑。”贺燃诚实说。
简皙点点头,“不是一去不回就好,我有假了,也可以来看你,深圳是吗?坐高铁很快的。”
贺燃:“嗯,不超过半年。”
“半年多一点点也行的。”简皙抿了抿唇,委屈道,“就是特别遗憾。”
“遗憾什么?”
“都赖你。”简皙还惦记着怀孕未遂的事,“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孩儿啊?”
“姓贺的小孩我就喜欢。”
简皙被逗笑,“美死你得了,松开,我下面条了。”
贺燃出发前两天,简皙瞒着他去了一趟楼盘。
对于她的要求,售楼员十分为难,“简小姐,您既然交了定金,按规定,我们是不能退的。”
简皙:“不好意思,我家里临时出了变动,这房子我们暂时不要了。”
售楼员:“我们之前的预售合同已经做了规定,请您理解。”
简皙想了想,说:“这样吧,那一万的定金我们不要了。”
售楼员这才态度宽松了些,游说道:“我们这个楼盘销售很紧俏,房价是一天一个价,我还是诚心建议您,早点购入安家。”
简皙道谢:“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就这样,简皙把房子给退了,去银行开了张新卡,把买房的钱取了个整数存里头。
她开始帮贺燃收拾行李,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要装进去。
贺燃站在边上,疑『惑』极了,“这些瓶瓶罐罐是什么?”
“面霜,洗发水,风油精,花『露』水,还有个驱蚊的小灯。”简皙再三检查。
贺燃哭笑不得,“宝贝儿,我一个大老爷们,不讲究这个。”
“你不干活就别说话。”没什么遗漏了,简皙把箱子合上,蹲在地上仰头看他,“车票身份证都带了吗?现金呢?”
贺燃笑着评价:“管家婆。”
简皙很在意,“外面不比家里,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许打架耍流氓。”
“我日,老子闻到了妈妈的味道。”
“就你没正行。”简皙懒得理他。
贺燃蹲下来,跟她额头抵额头,轻声说:“乖啊,别担心,我不是初出茅庐,险恶人心我比谁都见识得多。我答应你,不打架不惹事,但是来了事,我也绝不怕事。”
简皙点点头,“好。”
贺燃继续:“你好好上班,别一坐就是几小时不带动的。”
“好。”
“想吃好吃的,就去外婆那,她会给你做的。”
“好。”
“开车慢点,在家锁好门。”
简皙仰起头,“喂,我闻到了爸爸的味道。”
贺燃笑道,“你还真是不吃亏。”
这一晚,没有浓烈的情绪,没有暂别的伤感,甚至没有做|爱。
两人早早洗漱,贺燃抱着简皙,平静的呼吸,有力的心跳,从他的胸腔,传到她的心里。
就这么静默无声的依偎,不用任何言语和行动,都能看见岁月静好的影子。
第二天,简皙上早班,贺燃自己打车去的高铁站。
上车后,他给简皙发了短信:'顺利上车。'
早上是简皙最忙的时候,所以没有回复。贺燃中途睡了会,醒来刚过武汉。他拿出手机,十点半的时候简皙回了条信息。
贺燃看了几个字便愣住。
简皙:'箱子里有张卡,房子咱们推后买,出门在外别委屈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人平安就好。'
卡的密码是两人领结婚证的日期。
贺燃默默把卡收好,放在钱夹最里层。他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