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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挽着朱虎离开了市『政府』大院后,连忙问他跟燕重山谈的怎么样了?
朱虎拍了拍明朗的手,“没事儿了,你燕叔叔发了话,这事他管,律师那边咱们也不用担心了,他明天就让人跟我联系。”
“真的呀。”明朗高兴坏了。有南江市□□出面,这件事情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朱虎也长长舒了一口气,“你燕叔叔还说,市里面本来就打算要准备开展一些活动,叫咱们尽管放宽了心,这邪永远是胜不了正。不过这话,你可别对外面说啊。”
“我知道我知道。”明朗连忙答应。
朱虎看了看明朗怀中抱着的书,“这都是燕云飞给你的?”
“嗯。”明朗点头。
朱虎也点头说,“那是个好孩子,一看就知道是燕家的种,你以后升到这边来上高中,要是学习上遇到了问题,我觉得可以找他问。听说人家成绩可好呢。”
明朗也觉得燕云飞应该成绩不错,就看他那满屋的书,以及对书的爱护程度,就知道了。说起燕云飞,明朗又想起燕重阳来,问朱虎:“外公,燕云飞他那小叔,我怎么觉得跟燕家的人长得不像?”
刚才她看见燕重阳要跟朱虎握手时,吓了一跳,生怕这两人来一段“咱们是不是见过面”的猜想。朱虎的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她可不想让他受惊吓,所以在长途汽车上发生的事情,她一个字都没跟朱虎说起。
“是不像。”朱虎说,“他跟他老子也不像,大概是像娘吧。”
说起燕重阳,朱虎就忍不住摇头,“那小子真不像是燕家的种啊,你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儿,还有那头发和裤子,啧啧,我要养了这么个儿子,也得气病。真是太不成器了些。”
明朗听朱虎这么评价燕重阳,不禁抿嘴笑。她外公朱虎是旧时候过来的人,小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参军打战,更是将『性』命栓裤腰带上,解放后,虽然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但以前苦日子已经深入骨髓了,凡事还是十分节俭。这样的他,自然看不惯燕重阳那样的作风。
要是他知道,燕重阳已经算是救过他们一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改观一下印象?
“你还在笑,我可没说假话。”朱虎摇头说,“那小子读了个大学后,在队伍里面没两年就呆不下去,整日里吊儿郎当的,专干些不着调的事情,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混一起,听说在北方那边,名头还挺响的,叫什么三少爷?哎呦,你说这什么年头了,还兴什么少爷老爷的?真不像话。”
明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觉得这个真没办法跟朱虎解释了,隔了辈分,原本思想差距就大,朱虎不理解,也是正常。
她回想自己曾经过的那一切,北方京都一代圈子里面,确实有几个人物,既年轻又有钱有势,小明星小模特,人人都以攀上为荣。连楚轩都忌讳。她那会既不缺钱,又是个烂脾气,对这些个事从来不理会,听听也就算了。这些人姓甚名谁,有没有一个真叫燕重阳的,她真不记得了。
跟燕家约好了晚上的饭局,燕重山原是打算留他们呆一下午,是朱虎有事,要去老战友余成海家。他们家最近因为朱小玉的事,南江这边都是托得余成海,现在既然有了眉目,自然也要往那边坐一坐。
明朗陪着朱虎离开了市『政府』大院,搭乘了两站公交车后,就到了余成海所住的老干部小区了。两老头见了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明朗不感兴趣,就坐在旁边看书。
余成海感概:“你们家朗朗,这有大半年没来我这儿了吧?都长这么高了。”
朱虎最喜欢别人夸自家外孙女了,嘿嘿笑着说:“该长了。”
“这明年就要上高中了吧?有没有想让朗朗到市里来读书?咱们南江市的教学在省里都算不错呢。”
“这个要看她自己了,有本事考过来就上,要考不上就算了。”朱虎笑呵呵说。他可是听说自家外孙女最近成绩进步很快。
余成海与朱虎多少年的交情了,一看朱虎的表情就知道他虽然这么说,但肯定已经打算让明朗到这边来上学了。他也不揭穿,呵呵笑着说:“朗朗要是过来上学了,你们家也得找个人陪,你们老两口反正也没事,干脆跟着来算了,我也好有一个半一起钓钓鱼说说话。”
“那你还得等,就算朗朗要过来读书,那也得一年半载后啰。”朱虎笑呵呵说。
明朗就坐在不远处,那边的谈话也听了那么一两句。她也想来南江市上学,倒不是觉得柳镇不好,其实柳镇中学距离他们家更近,学校老师同学都认识,相处起来容易多了。但人应该往上看,同样是读高中,南江市几所中学比柳镇中学,平台肯定更好,能学到的东西肯定更多。她想要变强,必须得往上。
而南江几所高中,无疑南江一中最牛。想进来这里读书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她的印象里面,柳镇中学虽然每年都有到南江市上高中的,但能进来一中的少得可怜,每年能有一两个就算不错了。
而她目前的成绩,在他们班上也只能勉强算个中上,拿到全校都不够看,更别说进南江一中了。
路远且阻,好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两老头又说起明家的事儿来。明朗拿了个苹果,装模作样在旁边啃。
朱虎将见燕重山的事情告诉了余成海。余成海点头,“你要早打了这个电话,也不会出这么事。”
朱虎没有吭声,他没有想到明聪的道行会有这么深。当初只以为,自己手中有证据,判对方一个重婚罪应该是没问题了。难就难就离婚这一坎上,孩子的抚养问题,夫妻共有财产的分割等等,这些事麻烦。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当然是要尽量给外孙女多争取些。哪里知道意外一桩桩一件件来,还没有开始,就到了他已经束手无策的地步。
“你说你当初怎么给小玉找这么个女婿的?”余成海摇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当初瞎了眼呗。”朱虎说。
明朗默默啃着苹果,她是用两世经历,方才能看清明家的本质。明聪这样的人,虽然出身不显,但能说会道,又生得一表人才,关键的时候拉得下脸,哄起小姑娘来,简直不要太容易。朱虎安悦秀只有朱小玉一个闺女,闺女喜欢,老两口再有意见,还不是一样由她?
这个不能怪朱虎安悦秀。
“你上次说刘律师家小儿子找不见的事情真跟明聪有关?”朱虎问。
余成海看了旁边的明朗一眼。
朱虎低着头,他知道老余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不好,而他是有意这么做的。明朗到底姓明啊,若有一天,他不在了,明聪又贴上来,自家闺女绝对是不要指望的,要外孙女也跟着心软,那这母女俩就废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余成海见朱虎这样,他也没忌讳了,只侧了下身子,背着明朗,继续说,“刘律师都收到威胁电话了,我后头给你找的那个,人家还没有回来了,家里就被『摸』进去两次,还留了字条呢。这事南江市但凡有名有姓的律师都知道,后来我再找人,结果人一听,直接就拒绝。朱老头,你这个女婿,别看平时一副乖孙子样,人背后能耐着呢。”
明朗一听就知道余成海因为帮他们,受到了明聪一些暗地手段。想想也是,连他们委托的律师都被受到威胁恐吓,更别说居中牵线帮忙的了。不过,她外公朱虎跟余爷爷关系过硬,本身余家在南江市也不是普通人家。明聪便是再厉害,在这里也不能掀起多大的浪。
“是我连累了你。”朱虎说。
余成海摆了摆手,给朱虎倒了一杯茶,“咱俩之间还说这个做什么。”他喝了一口茶,转过头,对明朗说:“朗朗,爷爷这边茶叶没有了,你让你胡『奶』『奶』再拿一包来。”
明朗心里知道,这又是要把自己赶开了。不过,知道了她也得答应,跑去屋里找余成海的老伴胡『奶』『奶』拿茶叶。
余成海见明朗进屋了,努了一下嘴,压低了声音说:“朱老头,你这是唱哪出?孩子还小呢。”
朱虎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了,那边到底是她父亲,我要不让她亲眼看到这些,难保她会存一份父女之情。我活着一日,兴许就能看着一天。可我总会走在她们前头,到时候她要跟她娘一样心软,这日子该怎么过?我真不放心啊。”
余成海想了想,也叹了口气,点头说:“你担心的是对的。你这个女婿,确实是个能人啦。”
话到这里,两人都不想多说了。两个老革命,都快入土的年纪了,这些天还被个小辈牵着鼻子走,说出来都觉得没脸。
明朗拿了茶叶过来,就看见相对无言的场景。这当下,她再在旁边啃苹果就不像话了,只得一手拿了书,一手拿了苹果到外面院子里去。书也没有翻几页,院子门口就响起汽车的喇叭声响。
明朗先前没有抬头,听到了燕云飞的声音,才过去开门。想不到他居然是来接人的。明朗看了看天。太阳还没有下山呢。
但人已经到了,朱虎和余成海都站了起来。余成海笑眯眯跟燕云飞说了几句话,将人放走了。在燕家吃了晚饭,又有人上门。燕重山向朱虎介绍:“朱叔,这是九阳律师所的胡律师,你的事情我托了他。”
朱虎和明朗都没有想到燕重山居然动作这么快,两人自然高兴。不过谈话时,明朗照样被捡了出来。她心里虽然知道事情进展很快,而且到了这里,不说别的,朱小玉和明聪离婚一事差不多十拿九稳。但没有亲眼目睹谈话经过,她心里仍然像猫抓了似得。要不是燕云飞书柜里书多,她说不定都要琢磨去听墙角了。
燕重山让司机将朱虎明朗送回了酒店,明朗赶紧问道:“你们跟胡律师是怎么谈的?”
朱虎看起来心情很好,拍了拍明朗胳膊说:“胡律师让我们不着急,别的不说,就凭咱们手上的证据,那边一个重婚罪也逃不了的。至于……离婚嘛,那边判了重婚,法院在很多方面都会尽量偏向女方的。”
明朗小心翼翼看朱虎,说:“外公,那我是不是跟妈妈呀?”
朱虎不禁噗嗤一声笑,伸手『摸』了『摸』明朗的头,“怎么?你担心我们不要你?”
明朗挨着朱虎坐下,摇晃他的胳膊。她当然知道朱虎朱小玉他们绝不会放弃她。“外公,那胡律师有没有说这边的商铺会怎么判?”
明聪和朱小玉两人在一起虽然有十几年了,朱小玉也有正式工作,但两人并没有积蓄。朱小玉手中但凡有一点点钱,就都会落到明聪手中。两人的共同财产说白了,就是南江市这边的三间商铺。这边的商铺当初买下来时虽然绝大多是都是朱虎这边出资,但那时候哪里会想到有离婚这么一天?都是口头说来说去。这个可没什么法律效应。
朱虎沉默了一会,才说:“这块比较难办啊,胡律师的意思是那边就算判了重婚,在离婚财产分割方面依旧是有权力的,三间铺子想要全部拿回来,难。”
“拿不回来吗?”明朗想起二十几年后房地产的飞速发展,心里简直要滴血了。
“要全部拿回来,除非对方在离婚协议上签署自动放弃的协议,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