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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茂村……云默的指尖轻轻划过上头的标识,不知为何,刚消失没多久的不祥感觉又再一次冒了出来。
凌晨两点二十一分,被逃离的幸存者车队折腾了半宿的营地终于安静了下来,篝火堆依旧不明不暗地在黑夜中摇摆着,将守夜保镖的影子拉得老长,鬼魂似的晃动在地面上,看上去很是阴森可怖。
而中央帐篷内,几十支手电筒的光亮聚集在一起,将帐篷内的每个角落照得犹如白昼,蒋太太跪坐在帐篷的角落内,扶着一面镜子面目狰狞地骂着:“我的脸……我的脸……那个小贱人!等到了基地看我不活拆了她!”
她姣好的脸蛋上被坑坑洼洼的石子路磕出不少口子,这对一个十分在乎容貌美丑的富太太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蒋太太在大帐子里闹腾了半天,要不是自家地位摆在那儿,只怕她还真会质问李家的男主人为什么同意放走那些贱民?
肖家身上的绿卡还没到手,贱民可以拿来当成肉盾,还有那个臭丫头……他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走那支车队?怎么会!怎么可以!
可无论她怎么撒泼,三家的其余几人恍若无视般将她另置了一顶离中心区域较远的帐子,着了魔似的不听她的劝,甚至还训了她一顿。
过了将近二十年大户的富贵日子,她还真没经历过被人冷落成这般田地的事情,心里的郁气挤压在胸腔内,似乎下一刻就会炸开胸膛蹦出来一样。
“呼――”蒋太太咬牙切齿了一番,愤愤地吐出一口气,正准备关了电筒睡上一觉,可就在她刚回身找电筒的时候,忽然感觉帐篷不轻不重地摇摆了一下。
弧度并不大,她只当那是晚上乱蹿的夜风,伸手迅速地熄灭了电筒,盖上化妆盒,卷过一床真丝蚕被,就此睡了过去。
“嗬嗬嗬……”
一阵奇怪的仿佛是喉咙深处发出的怪音从外界传来,由于睡在帐篷中脑袋与地面的接触比较近,蒋太太那在夜间放大的感官突然捕捉到了不少脚步声。
“哗啦――哗啦――”
石子和杂草被拨开的噪音在耳边响起,甚至还夹杂着咀嚼的聒噪声。蒋太太一边在心里暗暗骂着保镖大半夜不着调的投食行为,一边睁开眼睛就着外面微弱的火光瞥了眼帐篷外模糊的影子。
可瞅了半天,硬是看不见人影的晃动。
咦?人呢?
蒋太太感到很奇怪,明明她的帐篷外边守着四个保镖,而且就着火光也很容易看到他们投在帐篷上的影子,怎么这时候都不见了呢?
莫名其妙的不安感涌上心头,她披上了一件质量上等的貂皮大衣,伸手摸上了帐篷的拉链。
谨慎地将拉链拉开一道小口子,先看看外边的情况再做判断,她倒也不是个莽撞的妇人,在豪门生活那么多年,倒也知道在危险地区一贯地横冲直撞会死得很快。随着寒冷的夜风灌入帐篷内,蒋太太打了个哆嗦,小心地将脑袋探了出去。
篝火堆依旧跳跃着,远处站了不少的保镖,看到这一幕她心里稍安,想着大约是保镖偷懒,疏忽了她这边的守卫状况。
可一想到自己再度被人甩了脸面,蒋太太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了,她裹紧了貂皮大衣从帐篷内走了出来,语气很是不好地对着前边木桩子似的保镖喝道:“怎么我的帐子边上没人守着?你们不要饭碗了么?”
几个黑衣保镖皱着眉头看向蒋太太,实在不明白这个贵妇人又在抱怨什么。只是,当他们看向蒋太太的时候,刹那间就震惊地张大了嘴,所有人目光惊恐地盯着她的身后,破碎嘶哑声音被吹散在夜风里:“太……太太!跑!快跑啊!”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草丛后边冲着蒋太太踱步过来,那狰狞的面容吓得众保镖连枪支都忘了掏。
“啊?你们在说什么?傻子了吗?我说我身边的人都去哪儿了?”蒋太太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心里的不满,却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在她身后。
待她察觉到一点不对的时候,一条黏腻的长舌蛇一般地缠上了她的腰肢,上头还沾着未舔舐干净的血液和滴滴答答的绿色涎水。
这是……
蒋太太强迫自己转过僵硬着脖子看向身后的庞然大物,可就在对上那一张脑髓外翻的丑脸时,她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啊啊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豹化1()
风的味道变了……
不再是纯粹冰冷的空气,而是夹杂着细碎血肉的腥骚味儿。
五感被放大到极致,她凝神屏息地收敛着八方的声响,隐隐约约中似乎听见了凄厉的惨叫和急促的枪声……
啧,真快!那些贪食的爬行者!
云默从五菱面包车车顶翻身坐起,将割开一道细小口子的精神力屏障缓缓封上,她深深凝视着大后方漆黑的公路,视线如有实质地穿透重重障碍,扎入那被黑夜遮掩的内幕中窥个究竟。
浅淡而新鲜的血腥味随着风的步伐飘散到各处,在群魔乱舞之夜,想必会激起不少黑暗生物的食欲,只怕再过不了多久,这条公路都会被周遭的丧尸群围的水泄不通。
毕竟,现在夜风吹拂的方向,是顺着他们车队离散的位置而来,即便她使尽手段抹去了车队的气息,也不能避免被嗅着血气追来的丧尸捕捉到痕迹的可能。
如此,背水一战大概在所难免,但,至少要尽量将时间拖延到天亮。比起作为丧尸生物主战场的黑夜,她更喜欢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白天。
放眼扫向背后一字蜿蜒向前冲的车队,云默轻巧地从五菱车顶一蹬而起,无视全速前进跑得零部件都在加速老化的车子,像是踩过几个静止不动的钢铁壳子般轻松地踏着每一辆车子的顶部,迅速奔向最前头的悍马车顶。
不同于之前踩点时以脚尖一点的借力,云默放任着自由落体的速度一脚踏在悍马的车顶,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咚”响,直惊得田宏义差点儿一刹车将上头的不明物体甩出去。
“谁?”田宏义惊疑地朝着车顶吼了一声,而身边的田宏越更是谨慎地摸过弟弟背包中分配的一柄匕首,戒备地盯视着上方。
好在田宏义这几天心性被锻炼得不错,没有冲动地踩住刹车,不然,悍马一急速刹车。后方正处于全速行驶的车子八成会撞上来,到时候,不用爬行者动手,车队就会因连环车祸而毙命大半。那得多憋屈。
“是我。”云默清冷的声线从上方传来,通过精神力屏障的传递波动,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清晰地传进车内各人的耳中,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戒心。
无论走到哪一步田地,无论是怎样紧张的逃亡,无论是如何惊险的战斗,云默那一贯不慌不忙的声音就好像是这黑暗世界最后的救赎,在她平静和淡然的态度影响之下,似乎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一切危机都不足为惧。
只是。众人还未放心多久,她便开始一刀刀戳心脏了:“之前的营地已经沦陷,估计里面的人死得差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会轮到我们。”
田宏越:“……”这么机械的语气说出那等血淋淋的例子真的可以?
田宏义:“……”他觉得留这小姑奶奶在身边根本没有安全感可言啊喂!
“高速公路虽然适合我们全速逃亡。但也适合爬行者全速追击。”云默拍了拍车窗,伸出一根指头指了个方向,“往那儿走,有水源的味道,把车子上的味儿洗干净再跑。”
说完,也不管田宏义作何想,直接将手里头的地图塞进了车里头。表明了目的地:“去玉茂村,如果那儿有幸存者,就知会他们一起逃吧。”
不管爬行者是追着他们而来还是冲着基地而去,能让它们追击到这里,他们必须负起一定的责任。而爬行者一旦捕获不了相中的猎物,自然会将目标转移到邻近区域寻找替代品。在这时候,离公路不远的玉茂村就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了。
云默不想对不起整个玉茂村的幸存者,若是那儿真的有活口的话……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决定去知会一声。虽然。哪怕她绕道走了玉茂村遭灾了也查不到她头上,但是,她不想为了车队的便利而典当了自己的底线和良心。
让平民为异能者去承受灾劫的做法,她办不到。
李家蒋家之流纯属自己作死,坏水一坨嘴贱下流,拿他们当个挡箭牌她毫无愧疚,可玉茂村不一样,在云默看来,那是被连累的受害者,即使救了那儿的幸存者后还要背负起他们的“灾星”、“扫把星”的骂声,她也认了。
只求一个问心无愧,这是她两辈子不变的底线。也只有守着一些善念和责任感,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更何况,她的精神力不能再这么消耗下去了,而平坦的公路也实在不适合他们的进发,失却了精神力屏障的保护,哪怕坚硬如悍马,在撞开无数量横亘在公路上的汽车开路后也没有不报废的道理。
就现在车队的穷样,摆明了一辆车也损失不起。
即使营地沦陷了,可那儿还残留着他们这堆人的气味,只要不是先天性残疾的爬行者,一般都不会遗漏掉新鲜可口的猎物味道。
照着它们对大部队从市中心追到国道线的韧性,自己的车队在爬行者眼里估计也就是一块跑得有些远的肥肉罢了,绝没有被放过的道理。
看来,只能先护着车队驱使到河边,将上头的味道冲洗干净了再上路,尽量捡着幽僻的小径走,让河流的水气混合着路上的土腥气,再加上道上层层的枝桠相阻,她就不信以爬行者那庞大的身躯真能在几十分钟内追上他们的车队。
并且,趁着这伙儿工夫,她也得好好歇一会儿,一个钟头多连续不断地使用精神力逃命可不是个好兆头,这对她而言可有可无的屏障在普通人看来便是刀枪不入的星际堡垒,若是没有这层罩子护着,指不定会心乱成什么样。
有时候,她也会想,明明是赵易招来了一大批幸存者,为何累死累活当保姆当打手的人都是她?
但,当她的思绪再次回到千年后星际时代的人类惨相,忽然觉得对平民多照顾一些也没什么关系了。车队里,还有孩子啊,而孩子,是人类未来的希望。
星际历史的发展轨迹在2024年的末世纪已不可考,不过,某些东西的积累还是会达到一定的质变。
例如,t病毒在促进人类变异发展后所造成的生育妨碍问题,出生率大幅度的下降和死亡率超高速的增长,只要科技一天不解决这个问题,日后人类的繁衍就是个硬伤。
没有新生儿的加入,就意味着几十年后,当不能达到究极境界或者突破返祖基因链的初代异能者逐渐老去,人类,将再无年轻战力的补充。如此一来,不用丧尸和异形动手,这个世界就已是十八层地狱。
例如,生化病毒的侵蚀异变使地球环境不断恶化,年复一年,直到土壤坚硬如岩石,直到植物种子干枯成灰,直到可食用的生物都化成腐骨骷髅……
当末日前的罐头粮食都爬满了蛆虫,易子而食已不再骇人听闻,就连人肉市场都大大咧咧地搬上了台面。
那么,人类,还有什么活路可言?
覆灭的人族,称霸的异类,当全世界只剩下带着个虚空不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