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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妃闭着眼睛,长呼一口气道,“本宫没睡着,你让她进来回话吧。”
素儿站起身来,对瑛妃道了声是。
采莲出去,一会领进来一个身着低等宫女服饰的小宫女。那小宫女低着头,走到瑛妃的面前跪下磕头道,“奴婢翠珠给娘娘请安。”
瑛妃微微睁开双眸,目光落在翠珠崭新的粉色宫衣上,慵懒的道,“有什么要事,你说吧。”
翠珠跪在地上一个劲儿抖着身子,声音亦是跟着发抖,“启禀娘娘,奴婢按娘娘的吩咐每隔两日便去冷宫叶氏那里去瞧瞧。今个儿奴婢又去了,想着看看她们那里的物件缺不缺。可奴婢一走进她们住的院子,便见院子墙角的雪地里全是鲜血……”
瑛妃听到鲜血两字坐直了身子,忍不住催促道,“鲜血?可是叶氏出了什么事?”
素儿把眼睛一立,喝道,“娘娘面前回话不得吞吞吐吐,快说。”
翠珠抬眼小心的看了眼瑛妃的脸色,见瑛妃正盯着她看,连忙把头又低了下去,道,“娘娘,叶氏滑胎了。”
“什么!”瑛妃从矮炕之上直接跳了起来,大惊失色的道,“你说叶氏滑胎了?”
素儿连忙扶住瑛妃的手,以免瑛妃摔倒。
“奴婢不敢撒谎。奴婢一走进那院子,那荷叶就如见了仇敌一样。”翠珠回想着荷叶那疯癫的样子,颤抖着声音道,“那荷叶又哭又闹,指着墙角的血对奴婢大声咒骂,说得就是奴婢没安好心,整日到她们那里去,才会害得叶氏滑了胎……”
瑛妃跌坐回矮炕之上,喃喃道,“叶氏居然真的怀了龙嗣!”
素儿对翠珠道,“你可进到里面去看了?”
翠珠摇头,胆怯的看着素儿,小声道,“素儿姑娘,冷宫之中要什么没什么,若那叶氏不是真的滑胎了,那雪地里的血又是怎么来的?”
素儿微微点头,冲着采莲使了个眼色,采莲带着翠珠下去了。
素儿回头对瑛妃道,“看来翠珠说的话是真的。”
瑛妃眉心紧皱,拍桌怒道,“皇后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串通了太医做如此张狂的事!”
“娘娘,”素儿把一只白玉茶盏递到瑛妃的面前,道,“皇后是什么样的人您心中最是清楚,什么样的手段还使不出来呢?”
瑛妃接过茶盏,狠狠的撂在了红木雕花桌几上,不甘心的道,“都怪我大意了,若是我早日知道叶氏是真的怀了龙嗣,现在已经把皇后扳倒了!”说着瑛妃把又将只茶盏挥落在地,怒喝道,“刚才那宫女也是个废物!叶氏的身孕少说也有五个月了,她的眼睛是瞎的吗?”
翠珠是素儿安排在冷宫中的,见瑛妃发脾气,素儿连忙福身道,“娘娘,奴婢用人有失,请娘娘责罚。”
瑛妃咬牙道,“如今我责罚你又有何用?白白错失了这样好的良机!”
“娘娘,事以至此,您就是气也没用……”
瑛妃扶额,脸上全是懊悔。待到她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对素儿道,“换个灵机的人去冷宫,好好照料叶氏的身子。”
“娘娘,这样不好吧,如果让皇后知道了……”
“皇后?”瑛妃一声冷笑,“皇后她现在还会把被她踩得死死的叶氏放进眼里吗?现在她眼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耳里听到的,全是这太子之位如何定夺……”瑛妃突然笑得深沉,“叶氏受了如此大的冤屈,她心中会比我恨皇后少吗?如果有招一日她能走出冷宫……”
朱皇后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坐在未央宫的寝殿之中梳妆。
她看着水镜之中雍荣华贵的自己,对站在她身边给她挽髻的紫晚道,“可算是了了本宫的一桩心病。只要那个孩子没了,本宫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来日那史家的余孽被抓到,嘴里吐出什么东西来,难道还会有人信不成?”
紫晚亦是笑容满面,一双巧手拿着朱皇后如墨的青丝缠缠绕绕,几下便挽了一个样式复杂的高髻,“自是没人信的。那叶氏腹中本来就没有孩子,难不成还怕别人去查吗?”
朱皇后笑得开心,把目光递向梳妆台上那只朱红色,镶嵌了夜明珠的镂雕牡丹首饰盒内。看了须臾,她从里拿出一枝赤金芍药凤钗,在发髻上比对着,淡淡的道,“冷宫里那个宫女……”
紫晚了然的一笑,在朱皇后的发髻上簪上了三只掌心大小的粉红色珠花,“奴婢已经吩咐人将那叫玉华的小宫女打发了……”
朱皇后满意的点头,把那只凤钗簪在左髻上,舒展了眉头道,“一个训鸟的,居然也费了本宫这样大的心思。”
“左右现在连训鸟的都不如了……”紫晚帮朱皇后把那只凤钗簪正,亦是笑得开心。
永安八年正月初二至永安八年正月初四,永安帝一连三夜招幸温才人侍寝甘露殿。
永安八年正月初五,永安帝封正五品温才人为从四品温美人。
同一日,冷宫中的小宫女玉华被人发现惨死在掖挺宫中自己的房间内。
永安八年正月初七,小产七日的灵犀,能在荷叶的搀扶下下床,在寝殿内少走几步。
灵犀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可精神却异常的好。她把失子之痛藏在心底,不许自己想,亦不许荷叶提。
在这七天里,灵犀躺在床上把白婆婆对自己说的话,全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亦是把自己现在所处的处境,全分析了一遍。
从冷宫重新换了嬷嬷宫女这件事上来看,朱皇后对自己的戒心,已经完全解除了。
而宁王,也的确是她可以抓住助自己翻身的良机。可这个良机,她要怎么抓住却成了问题。
灵犀在初知宁王帮她的那天晚上,心里幻想过宁王对她还有余情。可再略略一想,灵犀就品出了这其中不对劲儿的地方。
如果宁王对她还有余情,怎么会任她身处陷阱。
宁王既然能神通广大到把身为朝廷重犯的史鹤占在皇宫之中运来运去,难道还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个弃妃弄出宫去吗?
宁王没那么做,归根结底于,他不想。可他既然对自己无情了,为什么又要冒险派人进来保护自己?
灵犀皱着眉头,想不通宁王这么做到底为的是什么。
荷叶见灵犀皱眉,以后灵犀是痛的,于是出声道,“娘娘,坐下来休息会吧。”
灵犀点头,坐在铺了崭新被褥的矮炕上。沉吟了会后,对荷叶道,“今天晚上你和沈丰说,我想见宁王。”
第一百七十四章所求之物()
灵犀想见宁王,迫不急待!
可传话的沈丰却迟迟没有传回来消息。
荷叶懊恼,每当给夜里当差的沈丰送夜宵时,都忍不住在脸上流露出一丝怨怼。
沈丰为人耿直忠厚,属于一杠子压不出一个屁那种,为此荷叶没少跺脚。
一晃半月过去,灵犀没有等到宁王传来的私毫消息,却等来了在冷宫之中当差的小宫女送来的一封信件。
这小宫女名叫喜月,长得憨头憨脑,连着说话也是憨里憨气的,瞧不出哪里有能沾个喜字。
可就是这名长得并不讨喜的小宫女,在这半月来却给灵犀与荷叶带来了莫大的帮助。人参燕窝等补身的东西如不花钱一样往同心殿内送不说,还不收任何的银箔。
荷叶不知这东西是谁送进来的,不敢给灵犀食用,直到把这些东西都拿给史鹤占都验过了,才放下心来给灵犀煮着补身子。
喜月跪在地上,双手过头把一封信奉给坐于矮炕上的灵犀,憨声憨气的道,“娘娘,这是我们娘娘交给你的。”
灵犀没有伸手去接那封信,而是挑眉回问,“你们娘娘是哪一位?”
喜月摇头不语,呈圆形的脸上憨劲儿实足,小心的抬头瞥灵犀一眼,忙又把头低下去,只盯着灵犀深紫色的半旧裙摆。
荷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道,“木头。”
灵犀伸手把那封信接过来,待看完后,眼里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诧异,“你家娘娘居然是她。”
那根‘木头’听灵犀看了信,一个头磕在地上,憨声道,“娘娘,奴婢告退。”
灵犀下下打量了喜月一会后,在嗓子眼里嗯了声,喜月退下了。
一直目送着喜月走出同心殿,灵犀才淡淡的对荷叶道,“你别看这是根‘木头’,这根‘木头’可是块值得雕琢的好材料。”
荷叶讪讪一笑,摸了摸自己有些微红的鼻子问灵犀,“娘娘,这信是谁写的?可是于嫔娘娘?”
灵犀轻摇螓首,挑眉回道,“是瑛妃。”
灵犀从桌几上拿起火折子,上下一晃后火折子的顶端马上燃起了火焰。把信展开后放于发蓝的火焰上,那写着梅花小楷的信纸马上燃了起来,映红了灵犀本是苍白的脸。
“瑛妃?”荷叶惊讶道,“娘娘,瑛妃向来都不与任何人亲近,怎么会突然间对您伸出援手呢?”
灵犀把快燃尽的信纸扔到地上,看着那一点火光道,“瑛妃在宫中,一向是不偏不向的。她既然会在这种时候出手帮我,那她定是有所求……”
灵犀隐约记得在永安四年的时候,瑛妃曾在暗中拉拢过娴贵嫔。那时灵犀与娴贵嫔都是后宫之中入不得眼的人物,朱皇后也不似这般视她们为死敌,所以灵犀与娴贵嫔对这种拉帮结派的事都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只求能旁观自保。
后来娴贵嫔与灵犀在与别人的几次交锋中,瑛妃者是扮着老好人的态度。偶尔说出几句话全是踩在了一个理上,让人挑不出错来。就连这次怜星殿的事中,瑛妃在初始时亦是有说了几句公道话,后来事态变得不可收拾,瑛妃则完全变成了隐身人。
“娘娘,与其等着宁王的消息,咱们不如借助瑛妃娘娘……”荷叶低声提议道。
灵犀闭上双眸,微微皱眉,“我何尝不知宁王是指望不上的,可瑛妃在信中只是道了几句安好,说我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喜月去做,其他的,一句也未多提。”灵犀睁开眼,看着荷叶,“人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瑛妃身居高位,更不可能无故来帮身陷冷宫的我。我想借她的手出冷宫报复,也要想一想我身上可有什么是值得瑛妃冒这样大的险。”
荷叶直视灵犀,认真的道,“娘娘,瑛妃既然肯帮您,那她想要什么她一定是想好了的……”
“我自是知道,”灵犀打断荷叶的话,“我现在身上所剩下的东西不多,瑛妃她想要,我也要想想我是否给得起……”
荷叶从灵犀双眸中看到了一丝凄哀,五皇子这三个字一下子跃上了荷叶的心头。荷叶把头低下,禁言不语了。
灵犀刚失去一个孩子,若瑛妃帮灵犀出冷宫的条件是把五皇子抱养在她膝下,那还不如直接拿着刀把灵犀杀了。
永安八年正月二十,仁妃情致甚好的,扶着身边宫女彩仪的手在御花园之中散步。
其身上披了件水蓝色的披风,披风上皆是用银线绣成的小朵的雪花图案。头上挽了云髻,簪得亦是雪白色羽绒制成的珠花。唯独额头上的一点额饰,却是血红色的红宝石制成,随着仁妃轻柔的动用在她洁白的额头上滑动,生起一丝丝凉意。
这一点殷红,亦是起到了画龙点睛之用,让融于雪景之中的仁妃少了三分飘渺,多了三分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