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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让人心惊。”
陈扇捏紧手里自己先前遗落的玉佩,忽然冷笑道:“如此我还真是和玉佩犯冲。还有呢?难道仅仅因为这一点宋郎你便怀疑我了?”
“你瞒得很好,不过总有遗落之处。”宋炎道:“你为了出气打死的第一个婢女,在被送给花弦之前,原是我的亲信,武功内力皆是不俗,就算她顾忌你的身份不曾还手,一般的奴才,也不可能那么轻易便让她没命,想来那些都是你的人吧?”
陈扇听着他有理有据的一桩一件,面上却渐渐安静下来。
宋炎又道:“其他的证明还要继续听吗?想来那些关于青楼的坎坷经历,也是早有预谋?”
陈扇不否认也不承认,眼里退去惊慌和柔弱,柔媚的看着他,开口道:“我的眼光果然不错,宋郎有勇有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可是既然如此,宋郎为何不赶我出府去?”
宋炎有些难堪的回过头,陈扇笑得更是娇媚,“宋郎是因为舍不得我是吗?”
她的身份虽然成谜,可到底未曾直接伤害过自己,就算后来渐渐消磨掉那些爱意,终归是被自己负过的女子,宋炎确实狠不下心直接让人离开。
“还不知你目的和身份。”宋炎道,“自然不放心让你离开。”
“是吗?”陈扇忽然凑近他耳边,低声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告诉宋郎也无妨。我和你,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她说着,忽然“吃吃”笑出声来,“宋郎速度太慢,让陛下不满意了。”
宋炎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陈扇退开一步,忽然又认真的看着他,眼里的情意几乎满溢出来,“不过宋郎放心,我是真心爱你的,这一点从没假过。青楼虽假,可是那一次,我也是真心想把自己给你的。而我相信,宋郎也是爱着我的,是不是?”
从山谷回来之后,花弦知道自己又被打回了原形。消散的速度太快,让她忍不住怀疑,那些爱意温存,或许只是自己执念太过而幻想出来的。
那日之后,宋炎便彻底宿在了陈扇院子。她想去问问他,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想向他讨一个原因,想恳求一个机会。
可是不行,宋炎不愿意见她,偶尔遇见时,他面上的冷漠更甚洞房那夜,让她再多的话语都咽在喉咙里,连眼泪都只能生生憋回心里。
如此一日一日过去,花弦忍住没去陈扇院子里找他,却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渴望,躲在宋炎的书房门口,想着只要看一眼,看上一眼就好。却不想直等了一夜,方才看见他的臂弯里挽着陈扇姗姗而来,然后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
陈扇回过头嘲讽的看着她孤零零的模样,正要开口,便听宋炎柔声道:“扇儿,走吧,外面风大,先进去,我等下再让人送点心热茶过来。”
“听你的。”陈扇娇媚道,“还有宋郎你之前说画了我的,我都还没看过宋郎笔下的我是什么模样呢?”
花弦站在两人身后,轻声道:“将军!”
宋炎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花弦看着他,努力想把他面上的冷漠在心里换成那些温柔深情的模样,半响,方才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
“夫君,你欢喜吗?”
她不敢问他为何突然不喜她,因为那些原因,在洞房花烛时,宋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过。她害怕再听一遍,所以不敢问了。
“呵。”依旧是记忆中熟悉的冷笑,然而这一次宋炎却给了不一样的答案,“自然是欢喜的,捧在心间上的姑娘此时就在身边,公主你说,我怎么会不欢喜?”
花弦闻言,咽喉如被生生掐住一般,再说不出半个字来,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相携离去。
心像是被凌迟一般,一片一片化成飞灰散在风里,终于彻底绝望。
第二十四章 古魂9()
然而错了便是错了,直到那一日国破,看着满城人间地狱、血海尸山,花弦方才明白,有些错,一旦犯了,便是一生洗不尽、赎不了的罪孽。
她小心翼翼放在心里的将军、不敢动不能碰的驸马,骑着宝马、身着铁甲,领着数万敌国士兵,踩踏着她的百姓,占领了她的国家。
一切真相来的猝不及防,又早有预谋:驸马宋炎是敌国细作,驸马的父辈叔伯皆亡于昇国,在昇国苦心经营十几年,等的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此时大仇得报,且即将坐拥昇国万里江山,本应是畅喜狂欢的,就连下属看着他疯狂奔向皇宫的身影,也只当他确实是心急接手这大好河山而已。
可是只有宋炎明白,他此时心里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只是疯狂的想知道,他的公主,他的花弦,怎么样了?
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放着,花弦一身露水,身影单薄的站在书房门前,柔柔的问他:
“夫君,你欢喜吗?”
不欢喜!他想告诉她,他心里有她,却又这么伤害她,怎么可能会欢喜?
可是不行,他有他的仇,有他生死未卜的家人。
陈扇和他来自一个国家,却不是帮手,而是陈皇帝派来监视他的。只因陈皇恼他,所有谋反准备都已做好,却迟迟不愿动手,于是挟持了他的家人为质,以此迫他早些反了昇国,再大开国门,迎陈国铁骑入境。
而陈扇喜欢他,既然已经揭破了身份,自然不愿放过利用自己陈国公主的身份多做些让自己舒心的事。
宋炎催打着胯下的马儿,无声的恳求:快一点,再跑快一点。
终于冲进皇宫,却只看见满目凌乱,除了哭哭滴滴的妃嫔宫奴,便只剩下零落满地的金银珠玉。
饶是翻遍皇宫,也没有花弦那抹瘦弱纤细的身影!
心里的不安和慌乱从没如此浓烈过,宋炎在几乎翻遍皇宫就快打算不顾一切掘地三尺时,忽然浑身一震。
他想起了一个地方!
为报仇雪恨,他筹谋已久,这皇宫里里外外有没有暗道早已清楚,只有一个地方,是他还没去过的。
宋炎翻身上马,不顾一切的往宫外飞奔而去。
他猜得没错,山谷外的石门确实被人动过。宋炎只觉眼前一昏,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的袭来:若是花弦不在里面,石门应不会被打开,可若是只有花弦在里面,石门她不可能忘记关上。
急匆匆的翻身下马,宋炎跌跌撞撞的走进夹道,待看见里面凌乱的脚印时,更是急切慌乱到极点。
到了山谷的刹那,宋炎忽然生生呕出一口鲜血,心脏像是被人插入利刃,狠狠的翻绞着。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情形。
曾经桃源一般的山谷此时地狱一般,满山的野花被尸体覆盖,小溪里的水染上鲜红,浓烈的血腥味铺天盖地。
而在那一栋他们住了几日的小屋前,他的花弦公主,正满身鲜血的躺在那里,旁边散乱着她的衣衫,十几只手落在她身上,无数道狰狞的狂笑声充斥着山谷。
“不!花弦!”宋炎疯了一般冲过去,冲进人堆,掐住正在花弦身上胡乱动作的那人的脖子狠狠甩出去,只听“咔嚓”一声,一股鲜血冲天而起,下一刻,只见那人头还在原地,断裂的身体已落在不远处溪水里。
“宋……宋将军?”剩下的人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去,惶恐的看向浑身暴虐的宋炎,抖抖索索的穿着衣服。
宋炎却只是脱了身上衣衫紧紧裹住花弦,死死把人抱在怀里,沙哑着嗓音一声声唤着:“花弦!花弦!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求你!看看我啊!”
花弦睁着眼睛,对着他的眸子里毫无焦距。一直手从他的怀里滑落出来,从手臂到手指,雪白的肌肤上满是青黑色的手指印和鲜血淋漓的牙印。
宋炎浑身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点点的轻吻着。
泪水流得汹涌而又惨烈,一声声的呼唤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哀求:“花弦!对不起!花弦,你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
有泪落到那双空洞的眸子里,花弦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眼里终于有了焦距,她看着他,一点情绪也无。绝望悲痛都好似被抽离了似的,好一会儿,忽然笑了,那被撕裂过的唇就像开在宋炎心上的口子,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花弦!”
花弦继续笑着,然后开口,轻轻柔柔的嗓音缓缓问道:“将军,你是在哭吗?”不待宋炎回答,她忽然又否定了,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眸子里再次没了焦距,“怎么会呢?这个山谷明明……只有将军知道的。将军,你就恨我至此吗?”
宋炎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着、放在油锅里煎着,听着她一如既往的轻柔言语,想解释说不是他,不是他让人来的,想说不恨她,想说他把她放在了心里,他爱她的。
可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张嘴徒劳的张合着,发出绝望的嘶吼声。
他从没对她温柔,从没对她的表现过一丝一毫的爱意,有什么资格说喜欢?钥匙是花弦给他,他转赠别人的,所以有什么资格否认?
“将军,你现在欢喜吗?”花弦喃喃道,“你看我,比之洞房花烛那一夜,其实并没有区别的不是吗?”
他那么恨她,现在她已是如此结局,所以现在应该是欢喜的吧?
宋炎知道她的意思,却更是心疼如绞,更紧的把人抱在怀里,绝望的一字一字的否认着:
“我不欢喜,花弦,我想你好好的,我很开心娶了你,我爱你!花弦,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被花弦的爱宠坏了,以为就算自己带人破了她的国家,救回家人之后,再求得花弦谅解的。可是,花弦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爱他,活该遭受这些吗?
他是真的悔了,只要花弦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花弦却似已听不见他的话语,只是扭头看着他的身后,一遍遍的喃喃着:
“不该痴心妄想的,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害了父皇,亡了昇国!”
宋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待看见那些尸体之间死不瞑目的昇国皇帝时,瞳孔猛缩,心里彻彻底底的冰冷下来。忽然明白,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他将会彻底失去他的公主,他的花弦。
他把头埋在花弦脖颈间,无声的嘶吼出来。
旁边的敌国士兵见此情形,吓得纷纷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求饶:
“将军饶命!将军绕命!”
宋炎放下花弦,用自己的斗篷仔仔细细的把她严严实实的遮盖好,方才提着剑起身,赤红着双眼一步步走向众人。
那些曾经归属于他的士兵此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开口求饶:“将军饶命,饶命啊!我等也是听从公主……”
宋炎手里的剑忽然动了,冰冷阴寒的声音如来自地狱一般,“她是我的妻、我的命!今日你们在她身上留了多少印子,便该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接下来,惨呼声再次把这个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山谷变成了地狱。就在宋炎身边,血肉一片片飞起又落下,鲜血汇聚成河,方才还是狰狞辱笑的人就这样成了一具具白骨落在血泊里。
宋炎手里已成红色的长剑落在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