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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这小嘴也算是机敏，好，本夫人就一视同仁。”二夫人马氏正了正神，坐到刚刚那嬷嬷坐的凳子上，问道：“冯仟然，你说你读过什么书啊？”
“回夫人，略读过诗经的小雅，略看过中庸和礼记，还有声律启蒙、女经、孝经也看过一些，但都是皮毛，不算深读。”冯仟然谦虚的说道，其实冯仟然幼师随着家中办的学堂读过许多书的，但是若是真都说出来了，不免让二夫人马氏生疑，便说了二夫人在司马家时，自己未多读过的几本书。
“哦？作为商贾之家，你读过那么多书也算是不错了。”二夫人马氏说道。
“回二夫人，都是偷着看的，所以肯定基础不实。”冯仟然说道。
“偷着看就更难得了，谁都知道这个世道，哪有女孩子喜欢看书的。”二夫人司马氏也是个爱读书之人，以为遇到了可造之才，瞬间来了兴趣。
“你既然说你读过这些书，即使是偷读，也是会背一些的吧，你把诗经礼记和中庸里你印象最深的各写一些到纸上。”二夫人将毛笔蘸上墨，又从抽屉取出两张纸，说道。
冯仟然一听，面色一变，思索片刻，略显为难的说道：“可是夫人，我从未学过写字，都是自己拿石头在沙子上照猫画虎，怕让夫人笑话。”
冯仟然面色一变，倒是真的，因为冯仟然十年未动笔，她怕司马氏看出她的字体，真是千算万算，总有失算。
“无妨，无妨。”二夫人说道。
冯仟然说自己从未练过字，那就是想到了推脱的办法，为其后写字来一个铺垫。二夫人说了无妨后，冯仟然用手握住了笔，不是正确的握笔方式，而是握拳的方式握住了笔，这样写字，字体差的就非常大了。
虽是这样，冯仟然仍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写了快半个时辰。
“下面的记不得了，仟然才疏学浅，让夫人见笑了。”冯仟然将纸递给二夫人司马氏，恭敬的说道。
“嗯。。”二夫人司马氏没有说话，而是拿着冯仟然写字的纸端详着，看着看着，却不禁意的读出声来：“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岁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第20章 姐妹情深惹人惜（）
“这是采薇里的句子吧。”二夫人司马氏笑了笑，继续往下看：“天地之道，寒暑不时则疾，风雨不节则饥。教者，民之寒暑也，教不时则伤世。事者，民之风雨也，事不节则无功。然则先王之为乐也，以法治也，善则行象德也。。。这应该是礼记中的天地之道。”
没等冯仟然回是，二夫人司马氏继续读道：“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嗯，不错，这是中庸里的句子，也是中庸的精髓。”
二夫人司马氏放下纸，十分满意的看着冯仟然。
“夫人怎不考我声律启蒙女经和孝经？”冯仟然问道。
“声律启蒙是男人家对对子对诗的基础，无可考性。女经又太规矩，我不喜欢。而孝经我自然是考的，但不是现在。”二夫人司马氏说道。
“不是现在？”冯仟然疑惑道。
“嗯，因为我见过太多通背孝经之人却对父母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孝不是背的，而是做的。”二夫人司马氏说道。
冯仟然自然明白二夫人司马氏的话，当初程家纵火，二夫人司马氏肯定是知道的，但她却未。。。想到这里，冯仟然心中一阵冷笑。
但是冯仟然表面却故作一惊：“夫人，您的意思，我通过了？”
“通过了，不过还有半年的试用期，俸禄是一半的，若半年表现优异，没有出过错，才能留下。”二夫人司马氏缓缓的说道。
‘只写了几个字就过关了？’冯仟然庆幸的想到，但想了想就释然了，一是二夫人司马氏觉得自己像司马朝凤，动了念旧之心。二是自己也喜欢读书，二夫人司马氏动了爱才之心。三是自己在女侍里肯定也算出类拔萃了。
“太好了，只是，姐姐。。。”冯仟然有些犹豫的说道。
“放心吧，就算她只是个佳人，长夫人也肯定收了。”二夫人司马氏笑着将门打开，却见那个嬷嬷等在门口。
“长夫人那边怎么样了？”二夫人司马氏笑着问嬷嬷。
似乎二夫人司马氏的话问道了点子上，嬷嬷激动的说：“是绝世美人！是绝世美人！长夫人二话不说带自己房子里了，还说要好吃好穿待着呢。”
嬷嬷的口气，有上一些的羡慕。
“这下你放心了吧？”二夫人司马氏转头问冯仟然道：“若是放心了，就随我去取工牌吧。”
“嗯！”冯仟然点了点头，随着二夫人的脚步，向后院走去。
“乖乖，这下程家赚大了，招内侍招了对姐妹，一个有貌，一个有才。。。”嬷嬷看着二夫人的背影，喃喃的说道。
“二夫人。。。”路上，冯仟然仿佛想到什么似得，弱弱的叫到。
“嗯？”二夫人一脸慈祥的转过头看着冯仟然。
“我能不能偶尔和姐姐住一住啊，我一个人害怕，从小到大我还未和姐姐分开睡过呢。”冯仟然说道。
第21章 春雨曲折桃杏绕（）
冯仟然说这话自然不是害怕这个用意，而是她时常需要和冯芸儿沟通，以免冯芸儿乱了分寸暴露了身份。
“呵呵，那若是以后你姐姐嫁人了，你怎么办？”二夫人司马氏笑着问道。
“我。。。”冯仟然装作语塞的低下了头，道：“我不知道。。。”
“我会和长夫人说的，只要你表现好，让你俩住一起都行，但是你得先随我去见一个人。”二夫人司马氏笑道。
虽然好奇二夫人司马氏带自己去见谁，但是二夫人司马氏没说，冯仟然也没好问。
曲曲折折的小路，左拐右绕，让冯仟然也不记得了自己所处的方向，此时冯仟然心中才暗暗吃惊，回想起十年前司马家的府宅，虽然说大，却也不大，因为司马家主一向以勤俭为道，也因此被民间美称为‘勤俭王’。
但这程府，比起当年的司马家，就要大太多了，光是途经的园子，冯仟然就没数过来。
“程家大吧？我们程家在八年前成为了京城第一大世家，所以扩建了府宅，若不是有规定京城不得盖楼，估计老祖宗都想盖阁了。”二夫人司马氏笑道。
听到司马氏把程家称为‘我们程家’，冯仟然不屑的瘪了瘪嘴，但当听见二夫人司马氏后面的话时，冯仟然有些疑惑的问：“二夫人，您所说的老祖宗是？”
“就是我要带你见得人，程家老太太，上一代程老太爷的正夫人。”二夫人司马氏说道。
对于二夫人司马氏所说的程老祖宗，冯仟然是自大小便未曾见过，未曾听过的，饶是想破脑袋冯仟然也没有任何印象，此时冯仟然又是新的身份，所以只好隐住好奇，自己在未来探索。
“来，先到我这里换个衣服。”二夫人司马氏笑着打断了冯仟然的思索。
冯仟然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在一个别致的小院的门口，院子的匾额上写着三个正楷金色的字“春雨苑”，金色字下面还有几行小字，却是隶体的题诗：“雨柔知春到，晨起白云高。春风不用扫，新雀又来闹。”
“快进来吧。”二夫人司马氏回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仰头看匾额的冯仟然，招了招手说道。
“哦。”冯仟然知道自己失了礼，连忙跟上了二夫人司马氏的脚步进了院子。
这院子便是二夫人司马氏的院子了，虽然不大，却也玲珑有致。冯仟然进了院子的拱门，便发现院子的围墙上生机勃勃的爬满了藤蔓，而院子中，桃花和杏花约莫合起来有上百余株，桃树在外，杏树在内，大概有“杏不出墙”之寓意。
而桃杏只见，有一曲折小路，路由暗青的平坦石头铺成，左绕又绕，才绕道二夫人司马氏的门口。
“这院子很小，但是小道却很长，其实便是个障眼法了。”二夫人司马氏笑道：“大概有些机缘，前两年府上做客一个道人，看见我这府宅有些春气，就让我种桃杏二树。”
第22章 厢房清寡何处抛（）
“老祖宗对那人的话是极其信的，立刻命人给我买了百株桃和杏的树苗。”二夫人司马氏露出惆怅之色，继续说道：“大概那道人真是一个高人，这些树苗无一不半年结了叶子，只有一年，那树干就有现在一半那么粗了，后来那老道又来了，说我这里还是生气不足，便请命了老祖宗，把这些桃杏移了位置，移成了现在的模样，即显大了，又显的热闹了。”
说道这里，二夫人司马氏已推开了厢房的门。
“进来吧，先坐着。”二夫人司马氏指着厢房小厅的凳子说道。
二夫人司马氏对冯仟然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命令，却像是家人一般，冯仟然心中一股亲情之感油然而生，但冯仟然咬了咬牙，她知道此时若是认了司马氏，一切都完了，报仇完了，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所以冯仟然没有坐下，而是规矩的等二夫人回来。
冯仟然悄悄站在门边，探出脑袋看去，却发现二夫人司马氏倒是没有走远，就站在厢房门口，对着侧厢道：“翠儿，红儿。”
侧厢的门打开，跑出两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丫头，碧衣笑起来带着酒窝的应该就是翠儿，而身旁一个与自己身材相仿，举止稳重的女孩，应该就是红儿。
“认识一下，这个就是今天我新领来的丫头，冯仟然，一会要带她去给老祖宗。”二夫人司马氏笑盈盈的说道。
“见过二位姐姐。”冯仟然向翠儿和红儿行了一礼，说道。
“嗯，见过妹妹。”红儿也规矩的行了一礼。
到是翠儿，似乎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笑道：“夫人，你是在哪找来那么水灵的妹妹，要把她给老祖宗，非得宠不可。不行，我可不干，要不夫人，您让她侍奉您，我去侍奉老祖宗罢。”
“就你这丫头嘴贫。”二夫人司马氏似乎早就习惯翠儿这种言语，笑道：“老祖宗哪有我那么好伺候。好了，莫说闲话了，老祖宗还等着请安呢。红儿，你找一件衣服给仟然。翠儿，你去给仟然打点热水洗个澡。”
翠儿和红儿应命以后，二夫人司马氏笑着扭过头对冯仟然说道：“我厢房那凳子也不多人坐，我这也没那么多规矩，你不必如此拘束，你先坐着，我去红儿那给你挑衣服。”
“有劳夫人费心了。”冯仟然说道。
二夫人司马氏出了屋子后，冯仟然打量起二夫人这厢房来，厢房不大，东西各一个卧房，中间一个小厅，小厅也没多少的摆设，倒是书柜有上两个。
二夫人司马氏的厢房，冯仟然感觉是冷清的，孤寂的。
这大概跟司马氏的遭遇有关吧。
二夫人司马氏的遭遇，冯仟然在还是司马朝凤时，朦胧记得家中人常提起。
二夫人原名司马妍，是司马家的长女，司马朝凤的姑姑。虽说是姑姑，司马妍却比司马朝凤的父亲小了二十岁，十二年前，只有二十岁的司马妍因家族利益嫁与程家独子，但才嫁到程家两年，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