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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地上的一堆死尸,却没去答复明初问的那个关于王少安的问题,只向季书晴拱手,“今天的事必然让侯爷和夫人饱受打击,对此承元万分歉疚,请带承元过去向他们赔罪。”
季书晴惭愧地低下头,她为了一个卫晋祥,把季家逼到现在这步田地,她才是最该歉疚的人。
“若要有错,都是承元的错,我愿去向侯爷夫人请罪,任凭他们处置。”承元诚恳地向季书晴作揖,“请小姐带路。”
“好,我带你过去。”季书晴收拾收拾凌乱的情绪,带头先走。
“唉承元,那个王少安的事你什么看法?”明初追着他问,却被一直沉默不语的天哑伸手一拦,言简意赅地道:“自已处理。”
说完,他便跟上了承元。
“师父……”
望着他们一行人带着银卫离去,明初看了着一堆尸体,和身边的黑子抱怨:“承元这是哪来的自信,他自已去请罪万一侯爷让他去死呢?”
“属下知道你在关心承先生。”然而黑子早已看透了一切,一起泡过汤的情义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先生也是关心你的,他平时那么爱干净的人,为了你亲自抽丁忧的耳光,他不是那种计较小事的人,换成平常,打小人脸的事他可不屑,都是在为你出气。所以啊,以后郡主关心他的时候,就不要故意把话说得太难听了,属下是不会乱跟王爷告状的。”
明初一脸黑线,自打和承元一起泡过温泉,一起在马厩里看过马儿“情到浓时恩恩啊啊”,她好像就被黑子给点了鸳鸯谱似的,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
不过承元为了她打小人的脸,确实让她有些吃惊,这种举动搁在平时,承元肯定不会做。
“承先生机灵着呢,”黑子又开始滔滔不绝宽慰,“不仅我们大公子赏识他,连王爷都把他看得沉甸甸的,他哪能说死就死啊?”
“倒也是。”明初抱着怀,面有沉思,“钦差被杀了,这回安乐侯想不反都不行,只是我们把他耍得太厉害,难保不会恨上我们,承元象征性去请个罪倒算是上上策,给侯爷找找面子是很必要的,反正不见得杀咱。”
“你怎么知道侯爷不会杀咱们?”
第72章 没有退路()
明初梗着脖子相当自信地说:“杀了我们谁去解晋南的围?”
黑子的一张黑脸上写满了一个字:懵。
“你想啊,如果没人救晋南,导致晋南被朝廷攻克,朝廷少了一个对手,下一步就有可能大力对付侯爷,侯爷保晋南,也是保自己啊。”明初摸摸下巴,“这样一算,比起他立地称王、自保一隅还要上算,毕竟是拖住了朝廷后腿,让这朝廷乱上加乱,天下越乱,安乐侯就能立得越稳。”
黑子被她的思路感染,也摸着下巴不停地点头,“是啊,看来郡主和承先生一样,都是高明之人呐,不过属下奇怪,郡主在庵里住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懂得这些道道?”
“哦,”明初心里有点发虚,忙避开了黑子的眼光,“这些是很普通的道理啊,你自己动动脑子想想就行了。”
“郡主提醒的是,属下以后一定多动脑子。可是郡主,王少安万一来了,我们要怎么办?”
“承元不是说了么,用最少的牺牲达到最大的目的,”明初想了想,很快有了主意,“黑子,找两个人把钦差的尸体拖出去,放在进泽寺恩的必经之路上,远远地让两个人看着,王少安见钦差死了必定不敢再进寺,铁定要夹尾巴回京禀报。”
黑子一听乐了:“好主意。”
刚刚说好对付王少安的事,明初看见两名安乐侯亲卫快步往寺外跑去,神色匆忙。
原本晴朗的天空,现在意外地堆上了一层层暗云,那云在空中交互、叠加,在风中变幻无常,没有一个安定的形状,就像眼前这局势,让人仿佛有预期,却又在预期之事到来的时候措手不及。
“他们两个好像是安乐侯心腹亲卫,慌成这样,做什么的啊。”黑子自疑自问。
明初看着他们的身影离开视线,一时心里百感交集。
想到他们这一路的艰辛,同伴们的背叛、牺牲,无辜之人的枉死,多个日日夜夜的胆战心惊,还有季书晴为爱所做的选择,大家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拼命地活着,拼命地往前。
这时,总算有回应了。
安乐侯终于下定决心,丁忧死后,他派了两名心腹带着他的印信调兵,黔城十一郡此刻起进入最严密的军事戒严,用最直接的态度告诉天下:他安乐侯,反了。
后院厢房,季书晴跪在厢房外半个时辰,季贤夫妇坚持不见。
厢房内檀香袅袅,季贤看着对面的承元,眼底杀意四溅。
“你真的敢来向我们请罪,”季贤愤愤地摔了几案上的紫砂杯,“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侯爷做了眼下最明智的选择,”承元低眉敛目,表情上没有一丝不敬的意思,“您不是不想反,只是舍不得黔城多年的经营,舍不得忠心朝廷二十年的美誉。然而情势走到了这里,容不得侯爷再迟疑下去,我明白您的忧虑,所以,才动了钦差的心思,推使您尽快做出决断。承元的错,错在不该利用书晴小姐,动了您季家的亲情,让您二老伤心。”
季夫人坐在季贤身旁,不像前时那样口齿伶俐,季书晴骗了她,这让她深受打击,她那么疼爱的女儿如今却把她狠狠算计,她不会原谅。
“你们逼反我们,分朝廷的心,好解晋南的围,你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季贤的拳头几经握起,脸颊上清晰可见他切齿的力度,“但你以为,你逼反我们,我们就会帮你们对抗朝廷、解晋南之危了么?”
“太后信重的丁忧死在泽恩寺,太后必定会对您恨之入骨。”承元的话还没说完,季贤恨恨地道:“杀钦差的分明是你!”
承元抿抿唇,应了一声是,“可是,太后的怒火,必然是得侯爷来承担的。晋南一旦被攻破,朝廷的下一步,又会指向谁呢?侯爷不妨再想一想,书晴小姐与大公子真心相爱,如果晋南能保下来,那么晋南、黔城两地就属于姻亲关系,有了晋南分朝廷的心力,对于侯爷也是极大的保护,请侯爷三思。”
季贤冷笑,“你明着是向我请罪,却是想要挟我出兵帮晋南,承元,你怎么敢?”
“承元一路走到这里,只有身边几个同伴,在为数不多的同伴中还曾出现过叛徒,我们几次遇到生死危机。”承元垂着眸子,嘴畔一弯浅浅的辙痕,出卖了他此刻心里的凄苦,“我们战战兢兢地活着,忍辱负重,不敢对任何人造次,但我们一直在坚定着自已的方向——我们要救晋南。不管这条路多么难走,充满多少风险,我们也不会退缩。所以刚才侯爷问承元‘怎么敢’,承元不敬地回您一句:我们怎么不敢?”
他的话一落,厢房里静得惊心,极静中危机四伏,季贤可从来都没说过承元他们可以安全撤退,更没说过他会帮晋南。
“承元,你明明已经逼反了本侯,为什么还不知求个自保,还要一而再逼迫?”季贤隐忍的火气终于爆发,一把掀翻了案几,恶狠狠指着承元的脑门:“你真不怕本侯杀了你!”
承元直视季贤火星四溅的双眼,淡淡地说道:“承元要借兵,救晋南,现在我已经来不及游说其他势力,只要侯爷的兵力一动,其他地方自然会相继动起来,必然还有其他势力声援王爷,保下晋南,就是保下侯爷您。”
“本侯若不给,你是不是就赖着不走了?”季贤口吻决然,他自已还得防着朝廷发难,哪那么容易借兵给他们,更别说他屡次被承元他们利用,这口气他咽不下!
承元没有回应,依然眉目舒展,泰然自若地看着季贤。
厢房外,季书晴撕心裂肺的哭声传了进来:“爹,我已经是大公子的人了,求爹发兵帮帮大公子吧,大公子要是死了,我就跟他一起去了……”
“什么……”季贤听后颓然倒在椅靠上,季书晴是他唯一的女儿,虽然平时骄纵一点,但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对卫晋祥有那心思,没想到他们竟然已到了这个地步!
第73章 愿娶一人,终身不负()
季夫人哭出声来,又怕太丢脸,捂着嘴忍住抽泣。
承元觉得他已不需要再说什么,于是谦恭地起身,向季贤夫妇长长一揖,“承元先出去了,没有得到侯爷的准话之前,承元不会离开泽恩寺。”
泽恩寺后院有一片人工湖,湖中心一座精致别院,那就是之前季书晴被送进去的湖心别院,傍晚时候天空一扫阴翳,始露大片红霞,霞光映在潾潾的湖面上,泛着辉煌怡人的黄金色,随着风丝一荡一荡,惹人垂怜。
厢房那边不知情况怎样,天哑和银卫都还在,季书晴押上她全部赌注,向安乐侯借兵。
关于晋南和黔城的利害关系,承元都已经和季贤说清了,季贤夫妇都是精明的人,究竟怎么做才能为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自己心里有数,现在只不过放不下这层面子,不愿和晋南合作罢了。
“季家小姐能为咱大公子做到这一步,是大公子的福份啊。”黑子感叹地说,三个人站湖边上,面对起伏的金色湖面,心中怅然。
明初站在黑子的左手边上,微风拍打她额前的细碎刘海,遮住她半边眼睫,金光耀得她轻轻磕起眼来,“可惜了,大哥是已婚的人,将来季书晴嫁过去,也不知该怎么自处。你说,大哥要是休妻的话会于心不忍,难免落得骂名,要是不休的话,季书晴也不可能甘心做个小妾。”
“郡主操心这些为时过早了,”承元拧眉道:“大公子会把她们的关系处理好,既不会对夫人薄情,也不会苛待了季小姐。”
“堂堂一个侯爷千金,也是委屈了。”
黑子眉毛一跳,不敢苟同地还嘴:“大公子人中龙凤,现在更是晋南新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
“你这思想很危险,是不是打算以后也娶他十个八个?”明初立马怼了回去。
黑子做为一个属下不敢跟郡主太较真,嘶嘶哈哈服软:“我一个下人,到哪儿弄十个八个啊,像承先生这样模样英俊又有头脑的男人还差不多。”
站在黑子右手边上的承元警告性地斜了黑子一眼。
明初的目光从黑子隆起的胸前越过去,看向承元:“天下男人都那样,承先生又想娶几个呢?”
承元干咳一声,没回答她的问题。
三个并排站的感觉很奇妙,好像有很多话堆在嗓口,却又不知顾忌什么,都没曾说出口,黑子想了半天,终于知道症结在哪儿了。
都怪他这个超级黑子站的不是地方,他硕大的身子把明初和承元隔得有如天涯海角。
后知后觉的黑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我去看看季小姐那边的发展,你们两个慢聊。”话都没说完,人便灰溜溜地逃了,边逃边自责:“怎就忘了他们泡汤的情义了呢……”
黑子很快走远,他的话仍飘进了他们的耳中。
提起“泡汤”的事,明初至今都难以释怀,当初她不长眼一猛子扎进温泉里,叫承元给看了精光,更后怕的是承元一丝不挂,天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龌龊心思,还有黑子居然以为他们两个有不可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