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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卧座上的银面人主使手一伸,李程立马帮他把酒杯递到手上。
“晋皇,”主使淡淡笑道:“大盛分裂归分裂,仍须防着外族入侵,本使知道,你们卫家和季家有姻亲关系,自认为兵强马壮,没人奈何得了你们,可是……”他慢悠悠往对座的卫晋祥身上看了看:“晋皇你也应该防患于未燃啊,在这块土地上,我们打得你死我活都没关系,晋国土地上流的,何尝不是我们祖先的血?如今四分天下,我大盛与晋、黔、梁四地,原本的泱泱大国,除了大盛,其余三地现在变成了诸候小国。”
“主使的意思朕明白,”卫琛可不是省油的灯,“大盛想维护老祖宗血脉这一点可以理解,不知黔与梁是什么态度?”
“这三地中属你晋国势力最强,本使自然第一个与你交涉了。”银面主使不紧不慢,目光再一倾斜,落在了下首的李程身上。
李程立刻像得到命令似的浑身一震:“是啊晋皇,你看我们多爽快,大盛想跟你们交好,这是正常的邦交嘛,不然再打起来,你们晋南还要让长安公主出头卖命么?”他有意把话题往长安公主上扯,可在他说到那个人时,卫琛的脸色比先前更黑了一些,连带着整座承德殿的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对了,你们接待使团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见公主呢?记得当初还是她杀了连喜将军,说是晋南的救星也不为过,又是你们宫里唯一的公主,”李程喋喋不休地说着卫家人忌讳的公主,眉飞色舞说得还颇自得:“本大人早想一睹公主姿容了,请晋皇成全。”
“她啊,”卫琛想到时那个见不得人的卫敏脑仁都痛,敷衍地道:“她正好不方便。”
“不对啊,在路上本大人还听人说,她最近和一个姓陈的走得很近,是不是准备议婚了呢?”
“道听途说的话不必当真。”
“哦,”那就太可惜了,李程遗憾地直拍大腿,不过转眼他又一脸戏笑:“其实吧,我们家皇上听闻公主的事迹后对公主极为欣赏,实话说吧,这次出使此地也有一个原因,是我们皇上崇拜公主,几次表示想接见公主,嘱咐我们这一趟务必见到公主求取画像。”
卫琛听得眼皮一跳:明初是大盛朝廷重犯,与大盛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小皇帝居然欣赏她?如此一来倒是一个可以把明初打进大盛的机会。他自然不用怕明初反水借机出逃,因为韩生一直在他的控制下。
“晋皇?”
“真这样的话,倒是小女之幸了。”卫琛向卫晋祥看去一眼,笑道:“晋祥,去把卫敏带来,让使臣们看看。”
“是父皇。”卫晋祥点头应承,按耐着心里一跳跳的激奋。
半年了,她终于可以看到阳光。
直到目前,一切都如银面人所料。银面人向卫琛点了点头,眼底有隐隐迫切的亮色,因为他的银面具,他的所有情绪都被完好隐藏。
地牢石门夯重的开启声,惊动明初半年来如水的心思。这半年来她已习惯了凄苦的一日日,除了对某些人的挂念之外,她的心出奇地平静,地牢中的生活不仅没有磨灭她的意志,反而让她修身养性,更加沉定稳重,心思也更加澄明。
卫晋祥说,她总会可以走出这个地方。
天哑说,她想要的,都会如她所愿。
承元说,她必有一天能看到心中的希望。
她也觉得,是的。
……
明初跟随宫人回到紫霞苑沐浴,泡在遍洒花瓣的水中,茫然看着那洁净的白纸窗,这种感觉恍如隔世。
在地牢里太久了,她的肤色很不好看,沐浴后着一身烟水百花裙,长发盘起,用一支土简约大方的碧玉簪子绾起,再配以附着凤纹的华贵头饰。
对镜扫了一眼衣饰,明初的眉头微微蹙起。
看来卫琛需要用到她这个“公主”了。
等梳洗打扮完毕,宫人打开门时,卫晋祥正站在门前等她,见到新妆容的明初,卫晋祥眼中浮过一缕惊诧,而后他眼中神采又很快归于宁静。
她盛装的模样,有种独特之美,刚柔并济,高贵清艳。
“明初。”他第一次称呼她这个名字,“或者,叫你沈璎呢?”
明初看着屋外湛蓝的天,半年来在地牢里的郁结都消散一空,淡然地道:“我想有一天,能在太阳底下光明正大地用沈璎这个名字。”
卫晋祥与她对视一笑:“会有那么一天的。”
在带她去承德殿的路上,卫晋祥道:“使团来大都了,说是为了与晋国达成共识,以免诸小国受到外邦觊觎,可是以我之见,他们的真实目的未必如此。”
第109章 一座城,换相聚()
“晋国和大盛朝廷闹成这样,他们肯定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这块土地收回去,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总一天他们会再次对晋国用兵。”明初坐在肩舆上,向并肩而行的卫晋祥问道:“皇上恨死了我,怎么会放我出来去见使臣?”卫琛总不见得会对大盛使臣服软。
卫晋祥迟疑了片刻,才如实地回答她:“因为大盛幼帝听说了你的事迹后,对你十分欣赏,这次使臣出访,交代他们将你的画像带回给幼帝过目,据说,幼帝可能会接见你。”
“现在的大盛是摄政王当权,又怎么会由着幼帝胡闹?”明初说完却又嫣然一笑,好像幼帝的小命在摄政王看来,并不重要吧。
“这个是后话了,稍后见使臣你知道该怎么说。”
自家公主拿不出手,又涉及到自身利益,于是卫琛想起了被他关在地牢半年的她,虽然是一颗棋子般的存在,但能重见天日总是好的。
明初心中笃然,对卫晋祥笑笑后抿唇不言。
承德殿上庄严肃穆,明初到时正有一名武者在当殿舞剑,卫晋祥示意她不要惊扰,带着她默不作声地走进大殿。
卫琛遥遥看见她,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顿,不知为何他长长一叹,然后便转过视线,观赏武者。
那名武者穿着一身轻甲,手中一把龙泉剑舞得风声水起,时而排山倒海,时而温和如水,剑式中自有抑扬顿挫。
明初眼睛稍转,停在大殿左侧的座位上,两名使臣,一个生动鲜明,一看就是富家娇惯的贵公子,他上窜下跳的,看舞剑的同时自己也在用手指比划,很是投入。
而在他身边带着银面具的那一位,半靠倚背,屈腿担在椅上,模样十分懒散,甚至有些目中无人,完全当这堂皇的承德殿如自家暖房般随意,但不知为何,他看起来并不怎么讨人厌,倒是让明初觉得他很是自在洒脱。
舞者步伐灵动,变幻万端,手中的剑渐渐向使臣们那边偏去。
明初眼光一动。
银面人喝着酒,看似懒散,实际上他的注意力并没有离开过承德殿,时刻都在留意着周围动向,在别人都认为他对晋皇宫不屑一顾、夜郎自大时,他早已把武者的步法和下一步走向都摸清了。
刺杀的话卫琛倒不敢,刺探倒是真的。
银面人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墩在桌上的声音明显高出了一些。
李程听到声音后向他看去,嘴角轻轻一勾,故意大声鼓掌,大声叫好:“好!好样的!唉你这剑术在哪学的,能不能教本大人两招?”
舞者专心舞剑,下一招竟是向着银面人而去!
银面人端坐不动,舞者的一剑却陡然停在离银面人脸部一尺的地方,自然而然地收回,若无其事地继续着他的一招一式。
李程缓缓放下抵在桌底的脚,收回袖底一根细发般的针,刚才只要那个舞者再进一寸,他就会踢翻桌子,并用银针把他当殿射杀。
“好!”李程的叫好声再次爆起,他忍下心中的怒火,起身向卫琛笑道:“本大人看他有两下子,正好本大人手痒了,来,让本大人跟他过两招。”
卫琛戎马半生,也算看出了李程刚才的潜在动作,虽然他并没有杀使臣的意思,但试探一番也是必须的,经过刚才的事,他已心中有数。
“能让李大人喜欢,就是他的福气,不过他可没福气与你切磋,”卫琛看向悄悄走进殿中的明初,“你们要见的公主,来了。”
卫琛话落后,武者行礼告退。
顺着卫琛的视线,银面人看往明初。
她一身华贵却不张扬的衣饰,衬托出几分难描的绝佳风神,她眼神平淡而又灵气四溢,是有别于少女的机灵,是将尘世浮华都隐在了眼中,让人只知那是一双美丽灵动而又骄傲的眼,却看不出她沉敛睿智而又高贵的魂。
银面人喉头动了动,像突然烧起了一把火,他再次执起桌上那半杯酒,杯缘在唇边停了停,面具后的眼睛一直没从明初身上回来,默默喝下杯中酒,眼角微微收起,像是在怨这酒太过苦烈,让人难以入喉。
“女儿见过父亲。”明初将所有对卫琛的恶感都藏在心里,他要做他的戏,她得她的利,逢场作戏罢了。
卫琛笑容满面,向两位使臣介绍:“你们幼帝念念不忘的人,就是她。”
“哟呵!”李程离座后走向明初,惊讶地问道:“这位就是长安公主?闻名不如见面啊,倒是与本大人想象中有很大不同,本大人以为她必定是身材魁梧眼似铜铃,没想到长得这么清秀灵动,倒像个大家闺秀嘛。”
明初黯然一笑。
“晋皇啊,”李程向卫琛抱拳:“这么好的公主您也别藏着掖着了,我们来一趟大都不容易,明天让公主和一起打个猎郊个游什么的可好?”
卫琛警惕性眼睛一转,笑着与李程说道:“你们先前不是说让她过来给你们画个像么,朕的长安公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陪男子打猎郊游的。”
银面人轻轻叩动膝头,像在思索什么,“一城。”
这话一出,卫琛满是褶子的脸皮抖了一抖,笑都有些不自在了:“主使说,愿用一城换小女陪同打猎郊游?”
卫晋祥也不免咋舌,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就凭银面人,他能说献城就献城了?就连当今皇帝只怕也不敢开这个口。
“主使大人,你说话最好谨慎一些,小心话说大了,回去摄政王饶不了你。”卫晋祥想他不过是随意地口出狂言,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卫琛也是苦笑:“主使大人莫非是看上小女,不惜以一座城来换她与一聚?”
“大人……”向来玩世不恭的李程也不禁腿抖蛋痛,低声劝道:“别玩过火了,卫家的女儿你想都别想,你现在是使臣身份,说的话代表了咱大盛,真把城送出去了,摄政王肯定会杀你的头的,说好了,你死不要紧,别连累小爷我。”
第110章 代替位子()
银面人缓缓站起,面向明初,笃定地道:“能用一城换长安公主一陪,值得。”
“这么说,主使是认真的了,”卫琛笑得合不拢嘴,激动地坐姿几次变换,手心里都冒出了汗来,“好,既然主使定了,那么请写下相关文书,以作凭证。”
“这是自然。”银面人手负于后,面上淡然应对,背后的手却暗暗握紧。
承德殿的宴席结束后,两侠使臣被安排在皇宫昭阳殿。晋宫经过扩建,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两倍,无论殿宇还是装饰,华丽更上一层。
在使臣的亲卫们进殿搜索一番后确认没有问题,才接两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