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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想来花园转转,看见二妹陪着位年轻贵公子谈天便也想过来认识一下,却没成想在花园的小径上径直撞见了也在往这边走的沈碧铖。
四年不见,他清瘦了一些,依然着一身宝蓝色描金线的长袍,玉带束腰,更显得他身材颀长消修,薄唇带着惯常的浅淡笑意,高耸的鼻梁,墨茶色的双瞳,从玉簪间落下的几缕黑发更为他添了一种不羁的风韵。
这双熟悉的眉眼,她在梦中整整回味了四年!
看见她,沈碧铖淡笑的表情猛地僵住,像是被瞬间冻结了。
他下意识地低喃道:“七……”
凌遥的心里瞬间闪过尖锐的刺痛!
七七,他一直这么叫她,他说凌遥这名字太过凌厉,并不适合她,所以就唤她七七。
她逃避似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轻声纠正,“民女杜若琪,见过铖王爷。”语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像蝶翼轻扇。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他重逢的场景,她想自己一定要上前抓住他问个清楚,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嫁给沈翊涵,又为什么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对自己闭门不见,她最后出事,他的内心里可曾有过一丝的愧疚?
可是真的见到了,她才恍然发觉自己的那些想法有多么可笑,原来所有的质问挣扎,最后都可以汇集成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想见到他。
原来四年的时间,依然不够我狠下心来忘记你。
“杜……若琪?”沈碧铖低声重复着,他唇角抽动了一下,终是恢复了素日温润的笑意,轻声道,“姑娘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不自觉地就认错了,抱歉。”
“能让王爷如此惦记,这位姑娘想必很幸运。”凌遥开了个玩笑,低头侧身让开了路。
沈碧铖深深地注视着她,墨茶色的瞳孔中仿若有无数羽毛般的雪花纷扬而下。
然而她终是没有抬头。
沈碧铖抬腿越过她走向了凉亭,凌遥等他走出了十几步才默默地跟了上去。
她本以为见到沈碧铖已经让她心绪荡漾不定了,不想在凉亭里又见到了更加让她无法平静的人。
那人也比四年前成熟了不少,身上的铠甲象征着他在军中已有了不低的地位,然而她永远无法忘记,四年前正在他在新婚之夜把自己赶了出来,让她如此卑微地祈求的平静生活也成了泡影,却又促进了她的蜕变。
——那个人,就是本该成为她夫婿的五皇子,沈翊涵。
一瞬间太多的情绪如过场般从她的眼底闪过,惊讶、憎恨、伤心、感慨……
“久等了。”沈碧铖温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这是,杜家的小姐;这位,是当今圣上的第五子。”
随着他的话语,凌遥像是被惊醒似的瞬间回神,急忙屈身行礼道:“民女杜若琪见过五皇子。”
“免礼。”沈翊涵蹙眉,她方才看见自己,似乎很是激动;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却为何,总是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感觉呢?
第五章 暗入铖王府()
穆蓉遥阴沉着脸回到了住处,一进门就随手拔下之前特意带上的金簪扔到了桌上。
“怎么了这是?”林传萍诧异地看着她一脸抑郁的表情,“先不是还兴高采烈地去见五皇子了?”她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瞬间变了脸色道:“该不是你话说的太过分,惹五皇子生气了吧?”
“娘,你瞎想什么呢,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穆蓉遥不满地瞪了林传萍一眼,才嘟着嘴说道:“还不是那个杜若琪啊!才第一次见,就迷得五皇子和铖王爷一直围着她转,我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哼,果然穆凌遥的亲戚都没一个好东西!”
相府三小姐穆婉遥平日里知书达理,在外人面前处处压穆蓉遥一头,好不容易寻着个时机她不在,又来了个杜若琪!
穆蓉遥性子刁蛮,在人前虽然极力伪装,却总也处处比不过那些一脸温婉的女子,这让她怎么能不气?
“说什么呢,你不也是穆凌遥的妹妹么?”林传萍见她如此口无遮拦,到底出口制止。
“她都不在了,娘你还怕什么?做我姐姐,她也配!”穆蓉遥冷哼一声,眼神一翻又上前亲切地攀住了林传萍的手臂,“娘,我就知道她住在咱们家是没安好心,这不一见到皇子们就暴露了吧!下次要是三皇子来,您可得想想办法,不能让这蹄子再如此出风头!”
“你这孩子,三皇子虽好,但毕竟是庶出,哪里比得上太子身份尊贵啊!”林传萍当然知道她的心思,苦口婆心地还想劝她。
“不嘛娘,您是知道的,女儿就喜欢三皇子!”穆蓉遥撅着嘴撒娇道,“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没羞没臊的!”林传萍啐了一口,转念一想,杜若琪这左右逢源的性格倒跟那已逝的和睦公主有几分相像,她当时作为二房因为她受了多少冷落。便也计上心来。
………………
沈碧铖走出相府的大门,正要上马车离开,又被身后的沈翊涵叫住了。
“九皇叔留步,上次父皇交代的事情我还不太明白,不知能否向您请教一下?”对着沈碧铖,沈翊涵还是相当恭谨的。
“当然,随时欢迎你来铖王府。”沈碧铖对他淡淡一笑,“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他说完向沈翊涵点头示意,便登上马车离开了。
凌遥躲在相府大门的阴影后面,看着他们交谈后离开,从刚才的谈话中她就发现沈碧铖对沈翊涵的态度像对其他人一样亲和。
他对于自己被沈翊涵赶出去这件事,竟然是毫不在意的么?那些温柔和关怀,照料和眷顾,难道竟都是她一个人的臆想么?
凌遥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步出了相府的大门。
上京的街市一如既往的热闹,对凌遥来说却是很陌生的,她虽然是在上京长大的,却一直瑟瑟地缩在落枫馆里,几乎从来不敢踏出院落一步,更不要说上街了。
她悄然跟在沈翊涵的身后,她想查当年的事情,除了相府,沈翊涵就是另外一个线索。
这些年晔帝沈晔龙分封诸子,沈翊涵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当然抗旨拒婚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封王,一直住在军营里。
沈翊涵却没有直接回军营,而是半路转道去了铖王府,凌遥犹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暗中跟了上去。
她身法轻灵,内力却并不深厚,小心翼翼潜入王府后就只是远远地跟在沈翊涵的后面,又要躲避巡逻的侍卫,几圈之后就跟丢了沈翊涵。
凌遥颓然地叹了口气,她小时候每每受了委屈便来找沈碧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万分熟悉,四年了,铖王府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
也是凭着对铖王府的极度熟悉,她才能保证自己不被下人们发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书房,在这里,沈碧铖曾经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
一砖一瓦间都是曾经最美好的回忆,如今却徒留下满心的荒凉。
凌遥自嘲地摇了摇头,正要举步离开,忽然从房顶上跳下来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两人惊异地对视了一眼,她从那人一双沉黑似墨的眼中看不到他的思想,黑衣人却忽然欺身上前一掌劈向她的头顶!
大掌挟着凌厉的掌风劈头砍来,凌遥急忙闪身避过,右手一扬打出一串银针,黑衣人轻易闪过,抬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手臂一张轻易地就制住了她的行动,抱着她撞开书房的门,顺势躲在了书桌的下面。
这时又是几个黑衣人从房上跃了下来,四处查看着搜寻。
凌遥被黑衣人牢牢地按在怀里,感受到温热的男性气息包围,混合着淡淡的麝香和药香,凌遥不禁有些脸上发烫,用尽全力挣扎着。
“别动!”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男子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她的反抗,扣着她脉门的手威胁似的紧了几分。
凌遥试探性地蕴起内力反抗了一下,立刻有种石牛入海的无力感,这男子的内力竟然深不可测。
她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除了沈碧铖,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男子搂在怀里,虽然情势特殊,仍然觉得脸上如火在烧。
后来的黑衣人找了一会没有结果,又去别处找了,黑衣人缓缓地放开了她,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威胁似的从她的唇间划过,出了书房一个腾身便不见了踪影。
微微冰凉的触感还停留在唇边,他却已经不见了。
凌遥站在书房里,手腕一翻,手中忽然多了一块纯黑色的令牌。
那令牌不过小半个手掌大小,上面以朱红的笔墨刻着一个“霄”字;令牌的背面刻着繁复的图腾,看上去竟有些眼熟。
“沈翊霄?”凌遥把玩着从黑衣人身上顺手偷来的令牌,朱唇轻扬,“传闻中体弱避世的四皇子……”
皇子们跟外界的传闻相差甚远;皇族纷争,果然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第六章 写信给沈翊涵()
凌遥回到相府落枫馆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了,她一踏入院门,红萼就焦急地迎了下去。
“可算是回来了。”红萼明显松了一口气,侧身把她让进了院子,随手关上了院门。
“我跟着沈翊涵进了铖王府,却收获了其他的东西。”凌遥对她笑笑,从怀里摸出在黑衣人身上顺来的令牌递过去,“这是从一个暗探铖王府的人身上得来的。”
“霄……”红萼接过来看了看,若有所思道:“听说霄王府的令牌实难得一见,统共也不超过三块……”
“那么这黑衣人在霄王府的地位一定很高。”凌遥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样妄自揣测也没有结果,凌遥便暂时把这件事放下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黑衣人在霄王府的地位的确很高,而且不是一般的高,而因为她这一时的疏忽,便为自己的日后惹上了不尽的麻烦。
凌遥把令牌重新收回了怀中,心思已经转到了白日里见到沈碧铖和沈翊涵的事情上,在花园聊天时她听着穆蓉遥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这个沈翊涵此时却是倾慕于她的三妹穆婉遥的。
然而在她的印象中,沈翊涵自少年时代就远走边关镇守戍守,为着与自己的婚事才多年来第一次回了上京,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认识穆婉遥的。
那么,是在自己离开的这四年里,沈翊涵对她的三妹情根深种,已经到了非伊不娶的地步?
一念及此,尖锐的钝痛瞬间闪过她的心间。
她还记得他在信中写给她的话,他说自他远走边关,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心过他,说他愿意娶她、一生只爱她一人……
穆凌遥狠狠咬紧了下唇,强迫自己从那一段软弱的回忆中解脱出来,翦水的瞳子中闪过凌厉的冷芒。
他与那些以貌取人的肤浅之徒没有分别,而自己既然回来了,就断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愚钝,他欠她的,她要一一讨回来。
她走到书桌前坐下,铺开宣纸提笔书写,一边问红萼:“城外京城戍卫的营地你可知道?”
“知道的,”红萼答道:“小姐是要?”
“以你的身手,能潜入戍卫营的驻地么?”凌遥一面低头书写,一面问道。
红萼思索了片刻,才回到:“潜入外围没有问题,若再深入恐怕会被发现。”
“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