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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书信给沈翊霄,他不会为难你的。”
这个时候,神武台前的阅兵应该已经开始了,千军万马震动天地的嘶喊声在这里都听不见,那个人,他应该是满面沉静淡然地看着万军演练吧,沉稳一如平日。
只是不知道他穿上黄袍是什么样子,他是否还在等着晚宴的时候她会盛装出席,与他一同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凌遥想到这里,心中就是一痛。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要选择离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害怕了。
她从不曾怀疑过沈翊霄对自己的情义,却在即将与他携手走上至高位置的时候,害怕了。
怕所以未知的因素,怕自己最终也无法同他一路同行,沈翊霄从不曾放开过她的手,这一次,她却自己选择了放手。
她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了一声:“后会有期。”一扯缰绳,催动胯下骏马向着前方奔驰而去。
“穆凌遥!”就在她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翊涵忽然调转马头,对着她的背影扬声大喝。
凌遥勒住了马,却没有折回。
“穆凌遥!你不会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知道我爱的是你!”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了,沈翊涵看着那隽永的背影,高声大喊道:“你不会不知道我那么对穆婉遥,不过是把她当成了你!”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呼喊,声音洪亮震天,“我会等你回来,或者如果你愿意,我跟你一起走!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山林间一时极静,似乎能听见阵阵的回音。
沈翊涵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像是要把她深深地刻进脑海中,然后用一生的时间去回忆。
穆凌遥也许回答了,也许没有,两人距离太远了,沈翊涵没有能够听到。
她只是默默地在原地停顿了一会,便又重新扬鞭打马,飞驰而去。
沈翊涵断然闭上了眼睛,很长时间都不愿意睁开,滚滚热流从他的眼角滑落,立时便冷却了。
无边的风从悬崖边席卷而过,扬起他身后大红的披风在风中狂舞。
他的脸颊冰凉,被风一吹,便有种撕裂般的痛。
第二百零九章 选秀与大婚()
距离燮铭帝沈翊霄正式登基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而万众瞩目、传说中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霄王原配穆凌遥,却失去了踪迹。
自那日阅兵式上她没有如约出现之后,上京城就再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影。
而沈翊霄却保持了沉默,既没有令人去寻找,也没有另立新后。
新主登基,又至今没有子嗣,众位家中有适龄女子的达官显贵自是拼了命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后宫,又正逢上皇帝原配失踪,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是以各种建议皇上公开选秀、充实后宫、绵延子嗣的奏章雪片一般飞来,也只有贴身的太监才知道,沈翊霄对于这一类的奏章从来都是看个开头就丢到了一边。
在谏议无果的情况下,这件事被在早朝的时候公开提了出来,开口的正是家中有两个女儿待嫁的尚书郭酉。
郭酉刚说完,沈翊诺就出列补充道:“郭大人所言极是,如今陛下荣登大统,却后宫空虚,更没有子嗣,当真令我等不安呐!还望陛下广纳后宫,绵延子嗣,方可保我大燮国运昌隆!”
言虽如此,他自然是清楚沈翊霄对穆凌遥那深厚情谊的,此番话说出来不过是为了给沈翊霄找个不痛快。
排在他后列的沈翊琨立时狠狠甩了个白眼过去,奈何沈翊诺一直用后脑对着他,根本没看到。
沈翊霄听过他的上奏后难得沉默了片刻,才道:“郭卿可有合适的女子要推选?”
郭酉一听闻此言知道这件事有门,一时有些难以置信沈翊霄竟这么容易就松了口,欣喜若狂道:“回陛下,微臣不才,家里两个女儿都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女红女则,愿意服侍陛下左右。”
沈翊霄点头,道:“既然如此,沈翊诺。”
沈翊诺躬身道:“臣在。”
“选秀的事宜,朕就一并交给你负责。”沈翊霄淡淡道,“朕给你半个月时间,下个月初五,朕将在虚清宫选秀女。”
什么?沈翊琨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沈翊霄,妄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来。
奈何距离太远,沈翊霄的脸面又被那摇晃的珠玉冠冕遮得模模糊糊,实在是看不真切。
沈翊诺也愣了愣,才带上了他惯常的那种邪肆的笑意,拱手道:“微臣遵旨,陛下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
沈翊霄点头,语气依然没什么变化,“众卿家若是无其他事,便退朝吧,有合适的秀女人选都可报备沈翊诺。”
不少臣子脸上都带了喜色,急忙躬身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接下来,沈翊霄终于得了清静,那些大臣调转了矛头,把主攻的对象换成了主宰这场选秀的沈翊诺,一时间送礼请客贿赂交友无所不用其极,短短三天诺王府的门槛都被踩坏了几次。
而对于明显是凌遥离开的帮凶的沈翊涵,沈翊霄则没有降下任何的责罚,反而在五日之后,允了他的求婚,将相府三千金穆婉遥许配给他做侧妃。
沈翊涵对于这场婚礼一切亲力亲为,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将一切准备妥当了,于是在五月二十七这一天,他正式迎娶了穆婉遥。
关于沈翊涵对这位穆小姐的深情,朝内民间其实早就多有传闻,此际穆婉遥顶着逆贼的名号,又废掉了口舌和双手,沈翊涵竟还愿意不计一切地娶她为妻,虽只是侧妃,却也非常人所能为了;一时间关于沈翊涵重情重义的钦佩之词广为流传。
沈翊涵对于这些传闻自然是知晓的,他仅仅是微微摇头,却不置一词。
到了成亲的这一天,他身着一身大红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来到相府迎娶穆婉遥,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她被喜娘府上花轿,一时有些怔忪。
在记忆的深处,很多年前,也是在相府门口,也是在这里,他也曾这样隆重地迎接过一位新娘。
他沈翊涵此生仅有的两次身着喜服,全都是为了她。
虽仅仅是一位侧妃,沈翊涵给的彩礼和排场却都与迎娶正妃无异,人人都道他深情似海、坚定不移,却不知他如此的布置皆有不能言说的原因。
——五年前的那一场婚礼,他没有做丝毫的布置,都是郭皇后代为筹谋的,而这一次,他想亲自来,仿佛这样,就能够弥补那个他一生亏欠的人。
他与她不过是错过了一步,却再也无法回头。
婚宴之上,沈翊涵对所有的敬酒都是来者不拒,他心中苦闷,只觉得那酒到了口中都是甘甜的,令人沉醉的。
渐渐地来观礼的人都发现了不对:涵王爷态度豪爽、神色亲切,那眸光的深处却是一片幽深的冷寂,再多的烈酒都无法溶解。
最终还是沈翊琨看不下去了,上前夺过沈翊涵的酒杯,劝道:“五哥,别喝了,新娘子还在新房等着你呢!”
“新娘子?”沈翊涵歪着头,努力想了想,迟钝地点点头,“对,新娘,她还在等我……”
“走吧五哥,我扶你。”沈翊琨见他终于清醒了一点,急忙扶着他往新房的方向走,一边轻声劝道:“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阖该好好度过,都说出嫁是女子一生最美的时候,穆婉……新娘她也——”
谁知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沈翊涵听见“穆婉”两个字,忽然神色一僵,猛地推开他,身体一晃撞到了旁边的花瓶,人就趴在花瓶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五哥,五哥你怎么了?”沈翊琨急忙去帮他拍背。
沈翊涵吐得剧烈,似乎要将肚子里的东西都一并吐尽了。
他整个人都趴在那躺倒的花瓶上,头上大红的璎珞垂下来沾满了呕吐物,喜服上也溅到了一些,白日里丰神俊朗、英武不凡的新郎此刻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狼狈和痛苦。
他吐得太厉害了,连眼睛都酸涩得难受,泪水一瞬间就涌了上来,视线模糊一片。
“穆婉”?
哪来的“穆婉”?
怎么会有“穆婉”
该是“凌”字才对。
他的新娘,该是穆凌遥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竟会变成了穆婉遥?
为什么?!
第二百一十章 沈翊涵大婚()
沈翊涵一顿剧烈的呕吐,直接吐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止住了吐意,就趴在那里沉默着。
沈翊琨急忙叫下人去倒了水来,递到沈翊涵面前。
沈翊涵接过水杯来灌了一大口,漱过口后直接把水吐到地上,杯子也被他随手丢了出去。
沈翊涵抬手狠狠地抹了把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把挥开了搀扶他的沈翊琨,自己跌跌撞撞地往喜房走去。
喜房之中,红烛高悬,明亮的烛火洒照,照亮了满室的大红色。
正红色的绸布、大红的桌柜、刻着鸳鸯戏水的盘碟中装满了讨喜的桂圆、红枣和花生,候在屋中的喜娘见沈翊涵进来了,急忙行礼,口中道:“恭迎王爷。”
其中一个喜娘端着托盘迎上去,那托盘上铺着崭新的红绸子,上面放着一杆翠色通透的玉如意。
“请新郎执起如意挑起喜帕,从此夫妻和睦、称心如意!”喜娘见机说着讨喜的话。
沈翊涵面上没什么表情,拿了如意,一步步走上前去。
曾几何时,穆凌遥也曾经这样一身大红的嫁衣,坐在喜床上静静地等着夫君为她挑起喜帕。
他像是着了迷一般,怀着异样的憧憬,一步步走了过去。
凌遥,她也是如此纤细的身姿,腰杆却挺得笔直,手指有些紧张地搅在一起,等着红盖头掀起,见一见她此生的夫君。
沈翊涵缓慢地、近乎温柔地,抬起了手,缓缓地挑开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她的表情,应该是羞涩中带着忐忑的,略为不安地注视着自己。
自从跟沈翊涵拜过堂之后,穆婉遥便被喜娘们搀扶着送入了新房之中,就坐在喜床上等着沈翊涵。
她无法言明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
自从沈翊博仓促回府、令人将她拿下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自己的谋算是彻底落了空。
被关在地牢的那段时光,是她一生中最黑暗无助的。
她喊不出来,折断的双臂又一阵阵钻心的痛苦,她趴在潮湿肮脏的稻草里,甚至提不起力气来翻一个身,只能无声地呜咽着,任由疼痛悔恨的泪水滑过脸庞,洇进草堆里。
后来,沈翊霄的人救了她出来,她暂时回到了相府,一向对她慈爱有加的爹爹却忽然变了脸色,虽则找了人为她医治伤病,却将她关在双月馆里不许出来,连娘亲都不许见。
她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这一生,是彻底完了。
她的人虽然离开了那个地牢,却觉得自己已经永远地被困在了其中,无法脱身。
再后来,有一天爹爹忽然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脸疼惜的娘亲。
爹爹对她说,涵王爷向皇上请了旨,愿意纳她为侧妃。
那一刻,穆婉遥仿佛看到了久违的光芒,照进了她黑暗的人生。
沈翊涵,沈翊涵,最后的最后,还是只有他,愿意陪伴在她身边,不计较她犯过的那些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