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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动她,要是杀了闫红衣的话,解药该如何去寻?”更何况,幕后之人知道了他“重病在身”才会露出马脚,要是不借此机会将那人给揪出来,褚良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主仆两个骑着马往定北侯府的方向赶去,刚一入府,还没等进到书房,褚良便呕出了一口血,直挺挺的往地上栽去,栾英见状,心中大骇之下忙将人给扶住,看见将军面如金纸,大口大口的呕着血,他赶紧将人扶到房中,又让另外的侍卫去请了葛稚川过来。
葛稚川早年被褚良救了一命,一直呆在定北侯府中,一来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二来则是为了避免麻烦,像葛稚川这种神医,全天下拢共也不超过一手之数,京里头的达官显贵都派人时时刻刻盯紧了他,一旦没了定北侯府的庇护,就算他医术再高,怕也躲不过层层天罗地网。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进了书房,葛稚川先是看着褚良的面色,两指拨开眼珠儿瞧了瞧,这才开始诊脉,另一手摸着下颚的短须,眉头越皱越紧。
诊完脉后,葛稚川边从怀里掏出了瓷瓶儿,弄了几粒朱红色的药丸塞进褚良口中,用手在下颚处顶了几下,等确定丸药完全咽进肚了,这才忍不住埋怨道:“让你仔细看好了将军,你就是这么看的?将军的身体有碍,一旦行房泄了元气,整个人便撑不住了,这么大的人了,连点小事都做不好”
平时栾英肯定会反驳几句,但眼下是非常时期,他心里也自责的厉害,问:“就算我能看的了将军一时,也看不了一辈子,总不能让他一直做和尚,再也不行房了吧?”
栾英虽然没尝过男欢女爱的滋味儿,却也知道夫人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且还正好对了将军的胃口,只要一见了夫人,将军哪里能忍得住?
这么一想,年轻的侍卫脸色更加难看,眉头紧皱,脑门子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约莫药效发作了,葛稚川又捏住褚良的腕子,继续给人把脉,只听他轻咦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之事般。
栾英心头一紧,赶忙问道:“怎么了?上回将军吃了药就好了,难道这次药没用了?”
葛稚川不忿的哼哼:“我配出来的丸药,即使你只剩下一口气了,都能吊住命,怎么可能没用?”
栾英不屑的撇嘴:“真有那么神,你怎么不把将军治好?”
葛稚川气的跳脚,道:“我都说了多少次,将军不是中毒,而是体内藏了一只吞噬精气的蛊虫,那蛊虫现下已经与将军连在一起,不能妄动,只能用药维持平衡,供养着这只蛊虫”
男女之间一旦做了床笫之事,精气免不了外泄不少,这么弄过一回,葛稚川辛辛苦苦用丸药维持的精气散了,体内的蛊虫没了粮食,不免又要闹的天翻地覆,平衡便被打破了,眼见着病人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跟自寻死路也没什么差别,葛稚川气的吹胡子瞪眼,苦口婆心叮咛了不知多少次,偏偏褚良左耳进右耳出,不,他甚至从来没听进去过,依旧我行我素,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仔细探听着脉相,他发现褚良的脉搏从微弱渐渐变得清晰许多,益气丸只给他吃了两粒,照理而言脉相要等明日才能恢复正常,今日怎会复原的这么快?
从针包里捏出一根细如毫发的金针,葛稚川一针扎在了褚良的人中处,轻轻辗动着,片刻之后,褚良便睁开眼,即使刚从昏迷中醒来,男人鹰眸中的警惕之色依旧分外浓郁。
葛稚川没好气的将金针拔了,冷笑道:“将军怕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长,才会主动行房吧?”
褚良没跟葛稚川计较,翻身下地,先前翻涌不断的气血也渐渐平复下来,倒不像之前那般难捱了。
“将军还吃过什么?我倒是觉得你体内的精气更足,将那只蛊虫喂饱了,这回才会轻易的消停下来”
到底是跟自己的性命相关,褚良也没有敷衍的意思,想起在假山后和喝下的灵泉水,大掌便将怀里头的瓷瓶儿给摸了出来,扔到葛稚川手里。
“这里头装着灵泉水,对恢复伤势有奇效,不过一般只能用作皮肉伤,好像并不能杀死蛊虫。”
行医多年,葛稚川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神奇的玩意,他之前还以为所谓灵泉,不过是抱朴子里用来骗人的,没想到还真有,心惊胆战的将瓷瓶接住,一想到里头装了这么世间罕有的灵泉水,葛稚川动作里也不由添了几分小心,掀开盖子后,倒了两滴透明的泉水在掌心,尝了之后,只觉得分外甘甜,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把栾英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葛稚川对自己毫不手软,直接在胳膊上划了一刀,把灵泉水倒在了伤口处,原本呼呼往外冒血的伤口,血止住了不说,上头还结了层薄薄的血痂,再接着倒灵泉水,血痂也慢慢褪了,只剩下一道浅疤。
咂了咂嘴,葛稚川看着瓷瓶,双眼都在放光。
褚良皱了皱眉,冷声道:“这灵泉水事关重大,谁都不能提起!”
栾英赶忙应了,葛稚川却依依不舍的摆弄着瓷瓶儿,突然问了一嘴:“将军今日去见了夫人,回来时却得了灵泉水,难道这等好物儿乃是夫人所有?”
鹰眸中透出一丝冷色,葛稚川忙道:“将军莫要心急,葛某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能够把您蛊虫给除去。”
褚良的脸色仍未好转,将葛稚川吓得心中揣揣,苦着脸保证:“您就放心吧,这灵泉水只是葛某绝对会烂在肚子里,不会让外人知晓。”
听到这话,褚良才满意了。
栾英用胳膊肘顶了葛稚川一下,问:“什么法子?还不快说。”
葛稚川嘿嘿一笑,看了褚良一眼,硬气道:“暂时还不能说,葛某还得研究个七八日,反正将军刚刚与夫人见过一面,再忍一旬也并非难事,等到葛某彻底摸透了之后,才能尝试此法”
褚良沉吟片刻,道:“你有几分把握?”
“七成、不,八成,毕竟这灵泉水的效用实在妙得很,若是常年饮用此物,虽不能延年益寿,却也可将身体改变不少,其用无穷啊!”
第83章 法子()
葛稚川在定北侯府呆了这么多年,医术还是没的说的,褚良虽然没觉得灵泉水对他体内的蛊虫有克制之效,但既然葛稚川开口了,试一试也无妨,男人也没将装了灵泉水的瓷瓶要回来,用手蹭了一下面上干涸的血迹,直接道:“灵泉水明日就会失效,你最好今天弄明白。”
说完,褚良走到木架子前头洗了手,心里头还是对葛稚川所说的法子还是有几分期待的,毕竟自打被闫红衣暗算之后,他便只能跟个废人一样,除了不能敦伦之外,领兵作战也是不成的,褚良打小儿就在军营里长大,实在是不能接受自己变成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想一想下蛊之人的险恶用心,男人俊朗却消瘦的脸上透出几分狰狞之色,站在一旁的葛稚川见状,忍不住怪叫一声,也不想再在书房里多留,宝贝的捧着瓷瓶贴着墙根儿退了出去。
*
*
盼儿与白前主仆两个上完香便直接回了王府,还没等下马车,就听到外头传来女人尖锐的叫喊声:“郡主,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小妇人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饱饭,求求您救救我们母女,赏我们一口饭吃”
雪白嫩手将车帘掀开一条缝隙,盼儿顺着缝隙往外看,发现那天来王府的林三娘此刻竟然又出现在这里,今个儿林三娘并不是独自前来,身边还跟了个面容清秀身形干瘦的小姑娘,估摸十四五岁的模样,脸型跟盼儿有些相似,只是面颊蜡黄粗糙的很,一点儿也不水灵。
林三娘从晌午起就带着女儿来到宁王府外头守着,她今早打听过了,芙蕖郡主去了护国寺烧香,想到那郡主跟林芸娘十分相似的一张脸,柔柔弱弱一看就是个面团性子,可比那个刁钻刻薄的阉人强了不知多少倍,说不定能从郡主娘娘手里头多抠些银子花花。
大概是出嫁前林三娘欺负惯了林氏,眼见着盼儿与林氏相似,她下意识的就把盼儿当作林氏看待,总以为这位郡主即使金尊玉贵,到底年轻面嫩,先前林三娘见过一回,也觉得她不是个黑心肠的,怕是经不起自己软磨硬泡。
皱着眉将靛青色的帘子掩好,盼儿也没忘了先前福公公说过的话,当年就是林三娘将母亲卖到宁王府的,自己拿了银子过上了舒坦快活的日子,现在银子花完了又想借她们母女的名头来王府打秋风,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脸上厌恶丝毫未加掩饰,白前见主子这副模样,试探着问了一句:“郡主,不如奴婢下去给她点银子,省的那妇人堵在车边,不让陈大哥动弹”
盼儿摇了摇头,即使没跟林三娘接触过,她也能猜出林三娘到底是怎样的德行,若是这一回让她尝到甜头儿,日后这种事怕是会三番四次的发生,先前放任褚良在护国寺的假山里胡闹了一通,那男人吃饱喝足之后身心舒畅,盼儿却浑身提不起劲儿来,此刻不止又困又累,浑身还黏黏腻腻难受的紧,想到那男人不管不顾的占了她的身子,盼儿不免有些心慌,想着快些回府洗上一番,也省的怀了身子,肚子大起来怕就无法隐瞒了。
想到此,她心里更是急躁,脸上也不由带了几分。
“要不奴婢下车去把福公公叫来,先前都是他与这母女二人周旋,想必福公公也能有办法”
福公公身为王府管家,办事的手腕自然比她们主仆两个强上许多,盼儿明面上还顶着芙蕖郡主的身份,也不好直接派人将林三娘母女两个赶走,但若是福公公来了,行事也有些分寸,即便真出了什么事,也跟她没多大关系。
见郡主点头应了此事,白前掀开帘子直接从马车跳下去,林三娘一双眼里精光闪烁,还以为是盼儿下来了,死乞白赖的非要往白前身前凑,好歹这母女俩还算有些分寸,并没有上马车里头。
小跑着从东门进了王府,白前跑的有些急了,找了整整一刻钟功夫,见人就问,最后才找着了福公公。
这段时日福公公来青园的次数不少,现在见到白前满脸涨红气喘吁吁的模样,还以为是郡主出了什么事儿,赶忙问:“这是怎么了?”
“公公,您快出去看看吧,林三娘母女俩将主子堵在东门外头,马车根本进不来”
听到是林三娘母女来了,福公公白净的一张脸上也不由浮现出几分怒意,咬牙切齿道:“这泼妇实在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王府门前闹,先前不动她只不过是不想恃强凌弱罢了,既然她这般不识抬举,就别怪咱家心狠手辣了!”
白前跟在福公公身后,小跑着走到了东门,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五大三粗的仆妇,这些仆妇平日在王府里做的就是最脏最累的粗活儿,虽不是什么精细人儿,但手头上却有一把子力气,况且又同为妇人,将那母女两个撕扯开来,也不至于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儿。
林三娘一见到福公公从东门出来了,登时唬了一跳,脸色霎时间苍白如纸,也顾不得再从盼儿那抠银子了,直接拉扯着女儿的胳膊,脚步飞快的往前走,岂料还没走出多远,便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给按住了。
心里一惊,林三娘又怕又怒,子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