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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谁不知道樊稚沄器重樊奕川,李书夏说那不相干的事。
而且孙妙花为人处事被全村诟病,大家来劝和不过是别让樊奕川处境为难,以便向族长靠拢。孙妙花挨打,他们也解气着呢,哪料到李书夏这孩子缺心眼。
李书夏此时心心念念只有咖啡机,眼巴巴望着樊稚沄,早把孙妙花两口子扔脑后边去了。
樊奕川本有些愠气,让李书夏搅得情绪平复了些,走到李书夏身旁和樊稚沄对视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
樊稚沄心里有谱了,再瞧李书夏一脸诚挚又有点委屈的样子,哈哈笑起来:“你和她闹成这副样子,这会儿子只想着这玩意?”
“这个对我很重要,再说是您送的,现在摔烂了我很不好意思,我想一直留着的。”李书夏半拍马屁地说,话音一转又道:“闹成这样我没吃亏啊,该打我都打回来了。您要说她是我嫂子要我道歉要罚我,我可不干。没人品还指望别人尊敬,凭啥呀,脸真大呢。”
她没怕樊稚沄的意思,义正严辞地说完,甚至跟樊稚沄叫起板来了,乡民们看傻了眼。
奕川媳妇这是疯了吧,挑战族长的权威?
樊稚沄听完李书夏的话,拄着拐棍思忖,忽而变回严肃状。
乡民们为李书夏捏把汗,李书夏却胆大道:“您看看能不能帮忙修修?我和樊奕川以后吃饭全靠这个了。等赚了钱,我再还您修理费和一部咖啡机钱。”
“哦?”樊稚沄挺感兴趣,“你怎么觉得自己靠这个能赚钱?”
“您不是说我的手艺能开点心铺子吗,我觉得我有本事赚到钱。”李书夏自信地回。
樊稚沄笑而不语,此刻觉得李书夏比自个儿孙女适合樊奕川。
李书夏有担当能自食其力,樊婧淇只会耍大小姐脾气还自命不凡。相比而言,樊稚沄那股子孙女婿被抢的遗憾和郁结没了,倒是挺高兴樊宸给樊奕川娶了这么个懂事的媳妇回来,但是今晚这出儿该算账算账,早想收拾孙妙花一顿。
樊稚沄说:“老胡,你给奕川媳妇把这东西送城里修修,回头再给她。”
老胡叔一直跟在他老人家身后,应声上前兜起长褂子来接李书夏手里的零部件,小声宽慰:“别怕,老爷给你撑腰。”
李书夏莞尔笑笑,礼貌道:“麻烦您。”
老胡叔越看李书夏越讨喜,转身时瞄了瑟瑟发抖孙妙花一眼,铁青一张脸往回走,把零部件放进樊稚沄的轿子里,回来时给樊稚沄换了一根圆头镶玛瑙的手杖,樊稚沄很明显是匆忙出来的。
孙妙花躲在樊宸身后不敢看樊稚沄,自知今儿没收住闹过了,后悔莫及。如果樊奕川真恼了,当这么多人的面把当年的旧事翻出来,她能不能留着命还两说。不过她也留了后路,大不了鱼死网破。她偷瞄樊奕川,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樊宸是个老实人,哪儿有孙妙花的花花肠子,真当孙妙花受欺负了,想跟樊稚沄理论理论,却见樊稚沄对着李书夏和颜悦色,转脸对着孙妙花凛然冷目,再实诚心里也得有个数,硬生生把话咽回去了。
既然咖啡机能修理,李书夏心情大好,忘了跟孙妙花打起来的怨气,恼得快好得也快,挪步到樊奕川身边,冲他嘻嘻一笑。
樊奕川颇为无奈地看她,心说她刚闹那么凶,这会儿又好了,像鱼的记忆一样。
他轻轻点了点李书夏眉心,黑眸里有一丝笑意。
李书夏这会儿才意识到方才太凶猛,怪不好意思,眨巴眨巴眼又是嘻嘻笑讨好。
樊奕川揽她到身侧,显然是护着她,且对她无一丝苛责之意,甚至满是纵容。
毫无疑问,孙妙花要倒霉了,乡民们有的退到家门口,有的退到墙根,可不敢乱掺合。
樊稚沄拄着手杖慢慢走到樊宸跟前,迫人的气势压近,走在石砖上的每一步都让周围的人心惊肉跳。
孙妙花还坐在地上,拼命往樊宸后面缩,哪儿有先前的嚣张气焰,怂得不行,大气儿不敢喘。
樊宸半蹲着仰头求情:“沄伯,她这是找了一天奕川着急了,嘴上没遮没掩说得不中听,也是怕他俩出事。您瞧她被打了一顿就饶她一回吧。”
这话说得好像孙妙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樊稚沄冷声回:“你当我不知她自打分家怎么对奕川的?你捏着良心问问你自己,奕川过的是什么日子!”
咔嗒脆响,手杖戳在石砖上,吓得孙妙花猛然一抖,魂都要飞了。
樊稚沄握紧圆头玛瑙,青筋直冒,语气又寒上一分:“奕川但凡有一回上门来跟我告你们一状,我都不会袖手旁观,他至于受这么多年的气!你倒好,帮着这凶悍婆娘说起话来了。你也不想想,奕川到底为谁忍气吞声,还不是觉得他这身病拖累你老大不小娶上媳妇,把地和大屋都给了你,你如今把兄弟间的情谊忘得一干二净,对的起你死去的爹娘吗!”
樊宸面色一僵,被震慑住,脚软坐到地上,受着众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还有你!”樊稚沄提起手杖冲着孙妙花指过去,带起一阵凉风,直吹孙妙花的脸。
孙妙花脸色煞白,紧贴墙瑟缩成一团,一个音儿也不敢发,出尽洋相。
李书夏好爽啊!孙妙花也有今天!
她忍不住笑出声,惹来樊奕川一瞥,她吐吐舌头半掩在樊奕川身后偷着乐。
樊稚沄拿手杖指着孙妙花,厉声说:“你有了地有了屋还不知足,克扣伙食和药钱,你当我不知情?用的着奕川开口?你方才骂他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没、没说啥。”孙妙花说话磕巴,嘴跟着抖上了。
“敢骂不敢认?”樊稚沄冷呵一声,收回手杖转身立在众人中央道:“她是哪种人,想必不用我说,你们都了解。今日我为奕川做主,收回一块地外租,你们当中有意向的来我门上商议。打今日起,奕川同樊宸各过各的,谁也别沾着谁,明儿就把两栋屋的墙堵上!”
樊宸猛地抬头急喊:“沄伯!这不行呐!”
“怎不行?”樊稚沄低头冷眼看他,“他身子本就弱,你又是个面汤,由着奕川被欺负?不如早分早好!你婆娘再找事,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此话一落,谁还敢吱声,孙妙花抖成筛子了。
樊稚沄到樊奕川跟前道:“你有话便一道说了,明早我送你们进城。”
樊奕川要进城?
乡民们十分诧异,樊宸也一样。
李书夏还好,在樊府从樊稚沄的话里听到一些苗头,值得高兴的是樊奕川终于要摆脱恶毒嫂子了,必须举双手赞成。
樊宸丢下孙妙花,站起来急问樊奕川:“你要进城?为啥?”
樊奕川看樊宸一眼,侧身握住李书夏的手,在她手心写——我来写,你来说。
“啊?”李书夏一脸茫然。
四周好多双眼睛朝这儿望着呢,她又哦了一声:“你写吧。”
樊奕川便一笔一笔在她手心写着,速度挺快,她全能辨别出,等一句结束再张口说,算得上默契。
她看了看樊奕川说:“既是闹得如此,我便今日说了,请各位帮做见证。”
樊宸心一凉,顿觉自家兄弟与自己生分了,不由地回头瞪了孙妙花一眼。
李书夏又说:“我本不想要回一块地,但嫂子今日实在欺人太甚,既是不想过那便不过了。你我不往来图一份清净。明日还望我哥将南山上那块地的地契交到沄伯手里,不枉我们兄弟二十多年的情谊,日后也好相见。明日我与”她说着突然停了,抬眸望樊奕川。
樊奕川抬起食指蹙眉,迎上李书夏的视线蓦地目光躲闪,低眸又继续写。
李书夏再复述:“明日我便进城了,在此谢过各位多年照拂。我走后,想必各位也会安心些,家家不必闭户,孩子也可穿街走巷,自由些”
樊奕川还在写,李书夏却不转述了,周围很沉默。
“就这样吧。”李书夏反手握住樊奕川写字的手指,转而对樊稚沄说:“沄伯,我们明早去找您,要麻烦您了。”
“我与奕川不必说这些。”樊稚沄和蔼地笑了笑,抬脚朝轿子那处走。
今儿算是做个了结,乡民们私语一阵,又同樊奕川寒暄几句就散了。
“奕川”樊宸这刻才觉得心有愧,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挽留樊奕川。
樊奕川对他比划两下,带李书夏回家去了。
“这可怎好啊!”樊宸气恼地拍自己,全然不知孙妙花在身后阴狠地望着樊奕川的背影打起了坏心思。
樊宸埋怨数落孙妙花一通,头也不回地回家生闷气。
而孙妙花在巷子里坐到深夜才回去,这一夜鸡叫犬吠很不安宁。
第二天将将天亮,樊奕川院里起了一把大火,烧得香樟树的绿叶变成一簇簇火焰,浓烟在晨曦的薄雾里弥漫。
巷子里呼喊求助声不绝于耳,然而木制结构的屋子加剧火势蔓延,很快烧得房梁坍塌,好好一处小院子变成灰烬
第19章 浸猪笼?()
山下的浓烟直奔将破晓的天空,隔着老远依然能听到有人在呼救喊叫,其中夹杂着樊奕川的名字。
山上,李书夏搓手哈气,很后怕。
昨晚樊奕川带李书夏进屋后开始收拾东西,把能带走的都带走,还在床上用棉被摆了两个并排睡的假人,趁着夜深去了樊稚沄那儿。
李书夏以为樊奕川一刻不想在樊家待才连夜往外搬,不曾想是为了保命。
他俩都不在小院里,无缘无故起一把火,是谁干的这等阴毒事不言而喻。
李书夏万分庆幸远离了孙妙花,不然保不齐啥时候丢命,太可怕。
浓烟下不时蹿起火焰,她惊魂未定:“幸亏你猜出有危险,咱俩趁夜走了,要不就成烤地瓜了。”
樊奕川默声凝视山底,一动不动。
清晨山上风大,墨青色长衫飞扬起一角,贴到李书夏的麻布袄裙上。
李书夏扭脸看樊奕川,樊奕川又变得像她刚来那会儿冷漠,从昨晚到现在一个字没给她写,只是埋头收拾东西带她离开。
背井离乡又与兄弟决裂,嫂子要害命,任谁遭遇这种事都不会情绪好。李书夏也一晚上没说话,不打扰樊奕川。
可事情已经这样,总不能陷在里面出不来吧。
李书夏抓住樊奕川的袖子说:“那是你嫂子使坏,又不是你哥,你哥没事不就得了。再说咱捡了一条命呢,为这也得高兴点,你说对不?”
樊奕川侧眸,眼底有几分茫然。
李书夏自信满满着看他,仿佛在说:以后日子会更好,我和你一起啊。
樊奕川默了片刻,揽过李书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主动抱着她,下巴搁到她额顶,微不可闻地喟叹。
大火虽烧掉了房子和亲情,但樊奕川并不是一无所有,相反,他得到了更宝贵的人,当然他也只有她了。
李书夏张开双臂圈住樊奕川的腰,因身高差,她的脸埋在樊奕川怀里不方便说话,便轻轻拍着樊奕川后背,就像樊奕川拍她那样安慰。
樊奕川抱她抱得更紧了些,怕她挣脱开似的。她忽然想起昨晚转述樊奕川的话,停了手,在樊奕川后背一笔一画写下三个字。
樊奕川身体微僵,慢慢松开她,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