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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的人会说自己没有醉,生气的人也会说自己没有生气。楚漫贞哪里有胆子说。
她不说,轩辕逸岚替她说:“当年听闻你入宫的消息以后,我在太师府门外等了三天三夜,最后得你应允在一家酒楼见面。本以为我那日与你交谈时喝了几杯酒便大醉不醒,是因为酒量不济,现在看来,是里面有你的小动作?”
手力之大,差点要把玉佩给捏碎。轩辕逸岚的眸色更加阴深,“翌日我苏醒后,发现自己身处客栈,客栈小厮说是得了信就去酒楼将我带到客栈的,未曾见过我身边有旁人。于是我就只当你是在我醉酒之后,便无情地扔下我走了。不,不是无情,还算好心让客栈的人来抬我,不至于让我被酒楼的人当成醉鬼,夜宿街头。”
楚漫贞垂下眼帘,不敢看轩辕逸岚半眼。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他问,捏在楚漫贞下巴的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一直就躲在那间客栈里?”
楚漫贞缩起脖子,忍住毛骨悚然。
殿中一时死寂。
其实当年楚漫贞的把戏是很拙劣的,但轩辕逸岚绝不会料想她会做出那样大胆的事情,于是自然会被蒙骗过去,甚至于毫无察觉。
缓缓,轩辕逸岚终于松开钳制,看到楚漫贞的脸颊下颌处被捏出红印,他目色深深,轻揉几下。
“怎么那么大胆呢?”声音好像烟雾,喃喃自语似的,“怎么就敢做出那种事情?”
他永远不能忘记那晚的记忆。面对她的决绝,他酩酊大醉,以为只能在梦里才能得到一晌贪欢,所以将自己所有的爱和恨尽数发泄。
他一直记得她光嫩地靠在他的怀中,一边哭泣一边颤抖。他有迷迷糊糊地问她是不是疼,若是疼的话就不要离开,留下来折磨他罢。
清醒之后,意识到是黄粱一梦,无助和茫然便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将他淹没。他最深爱的人要离开,他却毫无办法挽留,所有的努力和质问都会化为对自己的作践。
那真的是煎熬啊。
良久,轩辕正誉轻轻道:“我以为是梦,现在你却说,那晚是确实存在过的。”
楚漫贞大为羞愧难堪,只觉得颜面扫地。
“所以,我曾与你共……”
楚漫贞抬手捂上耳朵:“别说!”
话音戛然而止。
轩辕逸岚撑着桌子,慢慢坐下。他凝视着楚漫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喜吗?
狂喜。
怒吗?
怒到极致。
她真是疯了。入宫前将身子交给他,她不要命了?轩辕正誉发现后,不会羞辱她吗?
想到这一点,轩辕逸岚蓦然拉下楚漫贞捂住耳朵的双手:“你入宫之后,轩辕正誉没有因此惩戒你吗?”
楚漫贞看他一眼,垂头摇了摇:“我、我未曾让他碰过我。”
“嗯,”刚刚小松一口气,忽然察觉有什么不对,轩辕逸岚立刻眉目深蹙,“未曾?!”
他惊睁双目,仿佛陷入这世上最难解的困惑。
第748章 儿砸()
看着轩辕逸岚抓住自己的手,楚漫贞僵着身子,低声道:“刚开始他还会忍着,虽与我同处一室,却能管住自己的手脚。只是后来被我打发多次,他便耐心消散,试图来硬的。他一强行,我就唤思琴她们闯入殿中保护我,所以未曾与他有过……他虽气恼发狂,但终究是没敢重罚过我。”
其实说来,轩辕正誉待楚漫贞是很小心忌惮的。他知道她是他侥幸得到的,所以从不敢真正惹恼她。爱之一事上,怕,是可怜的。
也正是因此,思琴等并不怀疑皇上与自家主子已经同房过。毕竟之前有过同处一室的过夜,若是自家主子不让皇上碰,皇上下旨废后也是可以的。
对于楚漫贞的话,轩辕逸岚没有半点怀疑,所以他终于颤抖着声音发狠问道:“所以,皓旰是……”
楚漫贞紧紧缩着脖子压低头,紧张得急急喘气。
轩辕逸岚再也无法压抑,抬手按住她的双肩,重重一抖,让她感受到他无穷的惊恼:“皓旰是我的儿子?!”
楚漫贞闷声:“嗯……是。”她的眼泪被晃得像是树枝上的雨滴,簌簌滴落。
“皓旰竟然,”轩辕逸岚满胸腔都是浑浊郁闷之气,难以吐露,“楚漫贞?方苓语?!你都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你都做什么!你真是瞒得好啊,六年了,我被你全然蒙在鼓中。皓旰已经五岁了,没有一天是被我养在膝下,而是活在这皇宫里,活在轩辕正誉的漠视和厌恶下,没有爹没有娘,甚至我还……我还对他多有严苛刁难!”
“你真是疯了!”
来自轩辕逸岚的声声责骂让楚漫贞泣不成声。
“我也不想的,可是你要我怎么说啊!”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通红着双眼面对他,“难道要我不生下旰儿吗?我怎么舍得?本以为不能与你在一起,有个孩子陪我在宫里也是好的,也算有个念想和依靠。我哪里能想到刚刚生下旰儿没多久,我就死了!”
听到“死”这个字,轩辕逸岚的双手重重按在她的肩头,赫然咬牙道:“闭嘴,这辈子都别再说这个字!”
楚漫贞低头抹掉眼泪。
“这么重要的事情,五年了,思琴她们竟然也不对我说实话。”轩辕逸岚真是能把思琴四个人的名字放在嘴里,咬成碎渣。
“她们并不知情,”楚漫贞解释道,“除了轩辕正誉和我,再没第三个人知晓这个秘密。我临死……去前本是想对思琴说的,让她转告给你旰儿的身世,求你多多照顾旰儿。可没等说完……”
没等说完,轩辕正誉就暴怒闯入,她很快就香消玉损,再也没能将秘密说出口。
口中低声重复着“可没等说完”这五个字,轩辕逸岚难以自禁地回想到五年前,她去后,思琴偷偷出宫带给他的话。思琴说她临走前求他保护好皓旰。
他那会儿恨得终有解脱牵挂之痛,根本没去细想这话中的古怪。
皓旰是皇上的嫡子,何需他的保护?
时过经年,如今真是自己能被自己给气死。
“思琴她们现在知道吗?”
楚漫贞摇头:“我一直没敢说。”
闻言,轩辕逸岚无奈地苦笑一声:“你瞒得是真是紧呐。能瞒到现在,真能如此心狠,嗯?”
他不知何时眼中充满泪水,“为什么重生以后不立刻对我说?”
楚漫贞抿嘴,别开脑袋:“还不是因为你对旰儿太恶劣了。”
“我!”轩辕逸岚卡壳,无言可辩。
这会儿才知道当时在丞相府门前时,她怎么会对他那般恼怒。
楚漫贞说:“第一次见你是在卫国侯府外,本想与你相认,你却冷漠地羞辱我。第二次是在丞相府外,见到你那般对待旰儿,我厌恶你都来不及,怎会对你说实话?”
听到原因,轩辕逸岚是满心的恼火与无奈,气得两眼发热:“你怎么就这么记仇,心眼小如针尖!”
楚漫贞又抬手擦了擦眉眼,没有说话。
一重生,楚漫贞就去找蒋思云相认。而纠结着想要和轩辕逸岚相认的两次至关重要的机会,直接就被轩辕逸岚自己给毁了。
如今,轩辕逸岚终于能深深体会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悔得真是肠子都青了。若是能时光倒流,回到那时,他能把那时的自己给打成残废。
二人心中百味杂陈。
粗略地缕清思绪后,轩辕逸岚看着楚漫贞,看了好半晌。
看她哭得满脸通红,尽显狼狈,也看她饱受多年隐瞒的痛苦,更能看出她所有的委屈和脆弱。她眸光闪动地时不时看他一眼,眼神中有害怕也有期待。
前一刻,轩辕逸岚有怜惜楚漫贞当年的大胆,敢冒性命之忧委身于他。后一刻,又被皓旰的身世所惊所气。现在略微平静下来,难免要想到她当年在宫中是如何的步履维艰。
她连旰儿的身世都敢隐瞒,还是在轩辕正誉知情的情况下。他了解轩辕正誉的性子,不敢做,但敢说,一定把她骂惨了。
想到楚漫贞在知晓身怀有孕后的惊慌,以及她独自面对轩辕正誉出口羞辱的坚忍,轩辕逸岚伸出手,重重揽住楚漫贞,将她全然拥抱在怀中。
楚漫贞的头埋在轩辕逸岚的胸膛前,在听到他声音颤抖地说出“你这都是何苦”时,伸手圈起他的脖颈,将自己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
“为何当年一定要入宫呢?不入宫的话,现在你我以及旰儿,该是多好?”轩辕逸岚恨不得打开怀中姑娘的头颅,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前后的真相袒露给他,让他再也无法坚持心中多年的认定。
轩辕逸岚在楚漫贞的耳边连连落吻:“说,当年为什么入宫?你说的什么为了权势和荣华富贵,我……”
“我再也不会信了!”
楚漫贞入宫前最后一次与轩辕逸岚相见时,她虽然没有对他极尽贬低和轻视之语,但全然表露出对宫中权势的向往和渴望,对于轩辕逸岚来说,她是判若两人的。
第749章 全因当年任性()
轩辕逸岚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她说:“你继续做你的闲散王爷吧,逍遥自在的多好。人之一生,轻轻松松地过最是难得。日后你再寻个同样淡泊性情的姑娘为妻,夫妻二人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羡煞旁人。”
他说:“我只想娶你为妻,与你一起羡煞旁人!”
她冷笑,摇头:“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想去寻个高处了,寻个能拿捏住别人生死的高处,而不是被人拿捏。对于我来说,权势富贵伴我左右,才最快活。而这些你给不了的,只有皇上和后位才行。”
回想当初的交谈,轩辕逸岚如今拥着楚漫贞,与她鬓角厮磨,哪里还会像当年一样轻信。
“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他逼迫道,“不要再瞒我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全部。”
“我……”
母亲的得病和死亡,一直是楚漫贞心底难以愈合的伤疤。
母亲病重,姨娘母子三人作祟,她苦不堪言。轩辕正誉趁机向方太师流露了点意思,方太师立刻就用母亲的性命威胁住她,逼她入宫。
她未对轩辕逸岚说起,是因为她太清楚他的无用。他当年的心思全在乎山水,结识的也都是闲人。他能帮她什么?神医妙药他寻不到,也不会冲进太师府替她救出母亲,更没权势能让方太师向他示好。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若不然呢,怎么对他说?说皇上和方太师拿捏住了她母亲的性命,逼她入宫,求问他,她该怎么办?
他不让她入宫,帮她想法子,可是她的娘亲耗不起啊!耗不到他想出法子的。
说出,倒还要惹得他愧疚自责。她不想看他那样,不想伤他。
如今,也是一样。
从轩辕逸岚的怀中抬头,对视着他,目光静谧地望入他的眸子。
缓缓地,她扯出一点笑意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是我当年太任性了,想着你整日里不求上进,总是遛狗逗猫的,就气恼得很。一时头脑发热,便想着入宫吓唬你一下。谁料想搞砸了。”
她满脸的委屈可怜,抿着嘴娇滴滴侧首又向他靠去,喃喃后悔道:“一切都搞砸了。太任性了,以为皇宫是自己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