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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夏大皇子贺丹瞥了一眼那道女子的身影，再转头看向轩辕逸岚时，阴厉的目光之中透出丝丝嘲讽与不屑。
“翼王原来是位多情之人，这可不像你。”
第317章 对峙（）
听到大皇子贺丹搭话，轩辕逸岚立刻不再去在意楚漫贞。
他转身一边向集英楼内走去，一边笑着问：“哦？在大皇子眼中，本王是个什么样子的？”
贺丹不假思索地道：“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八个字，不令轩辕逸岚的脚步有分毫顿留，他反而哈哈大笑，眯着眼睛，回首看了一眼贺丹：“承蒙大皇子看得起本王。”
北夏与大晏常年无交集。这位北夏的大皇子，以交好为由来使大晏，真正的心思是什么，轩辕逸岚还无从得知。
但仅凭与贺丹的这两句交谈，轩辕逸岚就能判断出，贺丹对大晏，更准确地来说是对他，是心怀怨恨、心有杀意的。
曾经，北夏与昌国世代友好。面对昌国被大晏所灭，北夏心怀有恨是很正常的。只是……
一边被集英楼的小厮带着上楼，轩辕逸岚一边轻轻悠悠地问道：“不知大皇子可知，在本王的心中，大皇子是个什么样子？”
“愿闻其详。”
轩辕逸岚径直前行，轻松笑着，也留下八个字：“寡情冷漠，自私自利。”
顿时，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停住了。
方才贺丹对轩辕逸岚的评价，没有让轩辕逸岚动容，此时轩辕逸岚的八个字，却让贺丹深受触动。
前行了好一会儿后，轩辕逸岚才驻步回首，望向贺丹。
看到这位北夏大皇子的面上满是阴沉与压抑，不由得嗤笑一声。
当初大晏灭昌国，北夏近在咫尺，为何不出兵援助？
北夏兵强马壮，未尝没有一战之力。甘愿眼睁睁地看着世代结交的邻国被灭，也不肯出兵帮助，难道不是寡情冷漠、自私自利吗？
轩辕逸岚站在楼梯之上，贺丹站在楼梯之下，二人隔空对视，惊得小厮等旁人纷纷噤声，不敢有所动静。
好半晌后，轩辕逸岚开口笑道：“这集英楼可是请的名厨，大皇子不想尝一尝吗？”
如此，贺丹才缓缓回神，带领着几个同样满是杀气的侍卫，走上楼去。
“多谢翼王盛情款待。”
明明说的是客气话，这附近却似乎陷入冰冻三尺之寒，冷得让人发抖。
吓人。
所有的人都是涌入集英楼，唯有楚漫贞一人背道而驰。所以走得很是艰难。
等好不容易寻到方厨娘，打算打道回府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唤。
“楚小姐，等一等！楚小姐留步！”
因为楚漫贞曾经有过叮嘱，所以集英楼中的小厮都称呼她为“楚小姐”。
楚漫贞回身，看到果然是集英楼中的一个打杂小厮，也是一开始楚漫贞询问铺子时，予她回应的小厮。
“大奎？”楚漫贞不解，“可是原公子有何叮嘱？”
大奎艰难地穿过人群，跑到楚漫贞的面前，楚漫贞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提着两个大大的食盒。
“楚小姐，我家公子看您未进楼便离去，赶忙吩咐小人为您准备一些菜肴佳品。小人准备得匆忙，很是简陋，还望您不要嫌弃。”
楚漫贞惊讶住。
第318章 真好心（）
原皓行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他明明看上去很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其实心细如丝，待人真诚和善。
一时间，楚漫贞的心中是暖洋洋的。
她不好意思地从大奎的手中将两个食盒接过，交给方厨娘安放到马车上。
“替我多谢你家公子挂心。也谢谢你，大奎，让你辛苦了。”
大奎连连摆手，不以为然：“不辛苦，这算什么辛苦？倒是小姐来一趟却空着肚子回去，那才叫辛苦呢。”
不仅是原公子做事，就连大奎说话，也让楚漫贞心中熨帖。
“对了，我带去的礼物只是转交给了小厮，也没有……”
不等楚漫贞说完，大奎便大大咧咧地说：“小姐放心，您送来的礼物，我家公子都单独收起来了。小人我亲自送到公子用来休憩的房间里了！”
闻言，楚漫贞的笑意更甚：“真是辛苦你了。过两日等我的铺子开张，一定请你将酥酪吃个痛快。”
大奎欣喜非常：“真的？太……”
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大奎挠着黢黑的脸，满是不好意思。
楚漫贞急忙示意方厨娘表态：“当然是真的。喏，方厨娘就在这里，我当着你的面叮嘱她，给你多做一些留着。”
身后拉着马儿缰绳的方厨娘当然配合，连声笑道：“大奎你就放心吧，有你的吃！”
闻言，大奎愈加难为情：“这就不大好了，小人最多吃两碗。嘿嘿，只听我家公子与张管事说有多美味，小人真是垂涎三尺。”
楚漫贞忍俊不禁。
与大奎告别，楚漫贞坐上马车，踏上回府的路途。
正值正午，路上行人少少，大都回家歇息用饭。方厨娘在外非常愉悦地赶着车，哼着小曲儿。
好心情的楚漫贞忍不住调侃道：“你心情怎么如此好，难不成是看上刚才那个大奎了？”
冷不妨被郡主误解打趣，方厨娘赶忙失笑解释道：“郡主乱说什么，奴婢是为郡主日后一定会财源滚滚，而高兴呢！”
“你如何就能看出我要财源滚滚？”楚漫贞乐得合不上嘴。
“今日集英楼的场面多大呀，您是没看到，最外面有不少百姓都在围着看，人人都想挤进去。”
说着说着，方厨娘忽然声音一扬，音调高了起来：“就凭刚才原公子记挂着您没有用饭，给您送菜的举动，也能看出原公子是个真正的好心人。郡主您能有这样的东家，当然是一定要沾带福气，赚得盆满钵满喽！”
听到方厨娘的解释，楚漫贞连声说：“借你吉言。”
“是借原公子的福气才对！”方厨娘笑得很开怀，“依原公子对郡主的关心，说不定日后还能……”
话音戛然而止，只留着余音在楚漫贞的耳边飘荡。
楚漫贞非常不解地问：“日后还能如何？”
对于郡主的追问，方厨娘只是嘿嘿笑，并没有再说话。
好一会儿后，又不再笑，情绪莫名其妙地陷入失落，任由楚漫贞如何向她询问，也不说。
第319章 满怀期待（）
方厨娘一边赶车，一边沉沉叹气。
叹气的声音很小，以防被车内的郡主听到。
马车行驶的道路是平坦光滑的，只望郡主往后的人生路途也能如此大道平直。
方才，她笑是因为想到原大公子为人性情和善，若是郡主愿意，说不定是良配。
话语未出口，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原家虽然是大晏的第一富商，可毕竟是商户。若是郡主未落魄，她有这样的想法和念头，实在是侮辱郡主，作践郡主的尊贵。
如果郡主以后能这样平稳地经商度日，与原大公子结为良缘，未尝不是美事幸事。而如果……
但凡郡主有一丝能重走富贵路的可能，郡主与原大公子也再不相配。
终归，这是方厨娘一个人的胡思乱想。目前的情况是，无论是楚漫贞还是原皓行，都尚无此意。
从集英楼里带回来的美食佳肴，让一众人赞不绝口。
瑞环唆着指头说：“奴婢觉得方厨娘的手艺配得上这样的菜肴！郡主以后就等着数银子吧！”
楚漫贞忍不住拿筷子尾在瑞环的脑袋上敲了敲：“就你会说话！”
说完，想到今日偶遇北夏大皇子贺丹的事情，楚漫贞又急忙对瑞环说：“往后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出府吧。”
她很认真：“监督开凿冰窖的事儿交给芳婷或者是王婆子，不用你了。”
这个决定，让瑞环瞬间停住舔着手指的动作。
又惊又喜，也不知是该惊还是该喜。
“呃……”对主子突然的决定，瑞环是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问，“是奴婢这几日，嗯，做事不细心吗？”
“不是不是，”楚漫贞赶忙甜言蜜语地安慰，“是我发现，没有了你还真不行！你是不可或缺的。”
没有想到自己对郡主而言如此重要，不再多想，瑞环笑开了花。
……
一连两天，楚漫贞都没有再离开郡主府，开始专心致志地为铺子开张做起准备。
对于她而言，铺子经营得成功，就意味着她有了一份谋生之力，能够在这阊阖城中谋得一口饭吃。
更重要的是，对于旰儿而言，娘亲不是一无是处的。
楚漫贞一直幻想着能将旰儿带离皇宫。或者是用走失的法子，或是用诈死的法子。
若有朝一日，她能带着旰儿自在地生活，她能用什么来保证旰儿的衣食无忧呢？
期盼这家小小的杂货铺子能给她一点希望，能给她一个答案。
很快，便到了楚漫贞的小杂货铺子开张的日子。
有了集英楼的开张做对比，楚漫贞不好意思只买一盘爆竹，担心给东家丢脸，于是就买了……一盘半。
一个大卷，和一个小卷。
不要说她抠巴巴，实在是她害怕爆竹那惊天动地的声响。
一大早上，天才微微亮，楚漫贞便和方厨娘、瑞环月香一起乘坐马车来到铺子。
这个时候，集英楼的大门还没有开呢。
楚漫贞将自己的小铺子门打开，闹出的动静，这才惊醒看守在集英楼里的小厮大奎。
第320章 点火（）
大奎揉着惺忪的眼睛：“楚小姐来得真早。”
吩咐方厨娘几个人收整东西，楚漫贞歉意地回应道：“可是打扰你休息了？天色还早，你再去歇歇吧，我让她们的动静小一点。”
“不用不用，小人也正要起身了。楚小姐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好歹我是个男人，有把子力气，搬桌子扛凳子什么的，能帮得上忙。”
“好好，多谢，若有需要，一定不会客气。”
需要用力气做的活，前几日已经都做完了，楚漫贞并没有需要大奎帮忙的地方。
将府中下人们亲手编织的璎珞流苏等坠子绕着门框装饰，一进门，左手的桌子上一连摆了二三十碗酥酪，还有四五样糕点，右手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手工物件。
小隔间的后方摆着一张长桌，和一些永泰要坐诊时所要用到的医具。
楚漫贞再三打量，觉得非常满意。
等到集英楼的大门打开时，楚漫贞也将通往集英楼前堂的小门打开，让她的隔间铺子与正堂连通起来。
天色大亮之时，路上的行人也多了。
人来人往之时，大家都会好奇地打量楚漫贞的小铺子。
这几日集英楼的名声在阊阖城中传得是沸沸扬扬，大家还未曾注意到这集英楼旁边有间小铺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看来郡主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听到有人说话，楚漫贞转身，看见是原皓行，便笑得很是亲近灿烂。
“我正琢磨着需不需要在铺子外面支上一把大伞，再摆放几张桌椅，好供客人食用时落座呢。”
原皓行看了看，摇头道：“有需要就坐到正堂，不用让客人坐在路边。”
闻言，楚漫贞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