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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良吃了一惊。“不知道啊!自从她受伤住院后,我一直没见过她的面。她为啥要调走?”
乔正清反问:“还不是为了你吗,这还用问?”
周国良更是吃惊:“为我?”
乔正清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戈chun生不肯离婚还反咬一口,污蔑你俩关系不正常,他为什么这样嚣张?是因为车间里有他的密探,你和小余的一举一动都在戈chun生的掌控之中!小余不愿再被别人抓到把柄,对你俩都不利,所以才出此下策。”
周国良反对。“那也不能走啊,她这一走,不正好被人抓住话柄,说我们确有其事,作贼心虚?人正不怕影子斜,小余结婚前,我跟她是恋爱关系。她结婚后,我们只是同事,没有超过界限,怕什么!”
乔正清耐心道:“人言可畏啊,何况小余正闹离婚,处于‘冷战’相持阶段,谁胜谁败难以预料。小余采取谨言慎行的办法是理智的。何况她知道你很冲动,万一她上班后,你有事没事都围着她转,那戈chun生的耳报神还不三天两头去密报,加油添醋,你们俩再长几张嘴也说不清!”
周国良道:“那怕啥,大不了我周国良装聋作哑,只当没看到她一样,没有工作上的事,不到磨床那边去。只要她不调走,你们要我怎么做都行!”
乔正清道:“车间领导还希望你不要插手小余的事,更不能流露出企图取戈chun生而代之的意思。为此,你务必离小余远一点,最好的办法是马上找个女朋友。”
周国良点点头:“乔老爷的意思我懂了。我知道车间领导全是为我好,会按你们的要求办,尽量少跟小余接触。至于其他方面的事,一切听凭天意,我相信好人总会得到好报,恶人不能一世猖狂。”
乔正清反复叮嘱:“你一定要把握住,否则车间领导会很为难,明白吗?”
周国良离开办公室时,脸上是一片茫然。乔正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复杂情绪。他呆呆地坐着,默默无言。
何冰冰小心翼翼问:“乔老爷在想什么呢?”
乔正清苦笑。“我还能想什么?孤苦伶仃一个,家有六十岁老母需要照顾,不过是想着下班该买些什么菜而已。”
何冰冰微笑。“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信不信?”
乔正清摇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能知道?”
何冰冰点点头。“我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很多,想不想听?”
乔正清默默地看着她,见她笑语盈盈脸庞绯红,别有一番chun色,不由得心中一动。随即又暗暗自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何冰冰笑道:“昨天南禅寺整修工程竣工,正式对外开放,我特地去参观一下,果然寺貌焕然一新。现有僧人、勤杂工等一百多人,游人纷纷攘攘,香火旺盛得很。我见到寺中有一副楹联,很有意思,我把它记熟了。‘世外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我想这世外人一定是超然于世俗之外的人,也许是和尚自诩。这个‘法’嘛,我的理解是指一切事物和道理,佛教统称为‘法’,我的解释对吗?”
乔正清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扯起南禅寺来。他顺着她的思路想了一下。“你的解释是对的。”
何冰冰道:“也是在昨天,市zhèngfu向62位高级工程师颁发了,我们厂的总工辛人杰也名列其中。”
乔正清猛然领悟。南禅寺以前大部分被单位使用和作为居民住宅,现在zhèngfu落实了宗教政策,不仅恢复原状还扩建了天王殿、藏经楼;发证书也是证明zhèngfu落实知识分子政策。何冰冰把这两件事联在一起讲,是在给他打气鼓劲,劝导他对zhèngfu要有信心。她的心思真是细腻、缜密。他抬眼望去,见她也在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不由得面红耳热起来。
何冰冰莞尔一笑。“我知道乔老爷是聪明人,明白这两件事意味着什么。我还知道荣宝斋的徐经理跟你常有往来,听我爸说,他这个人的脾气十分古怪,能跟他成为朋友的人极少。可是他偏偏对你格外看重,居然肯收你为徒弟!”
乔正清大为惊奇,她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还知道些什么?
何冰冰仿佛在回答他心中的疑问:“我还知道乔老爷和徐经理之间的秘密,还有你心中的秘密,信不信?”
乔正清窘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无论是说信还是不信,都等于承认了确有秘密;他联想起进厂后与她相处的日子,觉得这位老同学对洪振东冷若冰霜,而对他却处处透露出温馨的气息,似乎另有一种厚爱。乔正清不敢自作多情,但这种感觉还是顽固地纠缠着,使他在独自面对何冰冰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尴尬。
他直视何冰冰的眼睛,看到的是真诚和关心,没有一丝一毫虚情假意。在这一瞬间,埋藏在他心底的爱慕之情占了上风,他决定豁出去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天面对一个厂花,而且又是老同学,都是单身,动情是最正常不过的,不动心才叫反常呢!何况已经为此而遭到洪振东他们的忌恨,与其担了虚名,倒不如放手一博,或许真的能获得她的芳心呢?
此刻,在乔正清的脑海中突然冒出“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他觉得这首专写晴雯的判词可以恰如其分地套用在自己身上,只须换个性别而已!晴雯在受到诽谤而早夭的生命最后一刻,发出与其空担虚名倒不如果真如此的悔恨,乔正清不愿重蹈覆辙!
乔正清态度诚恳。“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我心里确实有个秘密。这个秘密牵涉到父亲的清白,关联到周家,与徐经理也有关系。我不愿意把周国良牵涉进来,心里很矛盾。”
何冰冰打断他的话。“你不用再说下去,我相信你,也支持你。我认定只要继续顺着你和徐经理的思路走下去,你一定能实现你的既定目标!”
乔正清心头涌起一股热浪,觉得何冰冰是许多年来,具体一点应该是从父亲去世、母亲的精神出现障碍以来第六个当面对他释放善意的好心人,前五个就是徐经理、韩大光、粟本佑、曾达山和辛人杰。
他从心里感谢她的坦诚相待,但又不方便当面说些感激涕零的肉麻话。他只能满怀真情实意看她一眼,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他发现何冰冰正用炯炯有神的双眸注视着他,使他心慌意乱。
几天后,余小瑛准时上班。她听从粟本佑的劝告,如果调走,新单位情况不熟悉,说不定对她的离婚问题更为不利。权衡再三,还是不走为上,她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处理好跟周国良的关系。
果然,周国良不再去找余小瑛聊天,尽量避免跟她单独相处。瞅个机会和余小瑛四目相对那是免不了的;在特别时刻,例如确信周围无人,两人偷着说几句话也在情理之中。总之,“耳报神”并没有收集到有价值的情报,为戈chun生提供“冷战”的子弹。
周国良虽说天天能见到余小瑛,却始终无法跟余小瑛单独倾诉衷肠,偶尔提出约会的请求,也被余小瑛婉拒。周国良憋得受不了,满腔怨气无处发泄,愈发激起收拾戈chun生的念头,他三番两次催促白面书生、鼻涕王和小黑皮三人赶快动手,白面书生正和秀秀谈得火热,早把这件事撂到一边。他见国良催得急,有些不好意思,和鼻涕王、小黑皮商量几次,决定无论如何要抓紧时间帮周国良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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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徒工许慧认姐姐()
第二十一章徒工许慧认姐姐
余小瑛上班后,车间工人再也见不到周国良到磨床边转悠,却有新来的女徒工许慧常常粘在余小瑛身边。
许慧从第一眼见到余小瑛时,便有一种惊为天人的赞美,那种只有画中人才有的美貌竟然在余小瑛身上完美无缺地体现,而且完全是素颜淡妆,未加修饰,似乎世上先有余小瑛这样的绝色女子,然后才会有画中天仙般的美人。
许慧从第一眼的好感到一次次无拘无束的交谈,由衷地觉得除了妈妈外,自己长到十八岁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和蔼可亲、柔情似水的好女人,从这个时候起,许慧已认定余小瑛是自己的异姓好姐姐。
余小瑛对这个新来的徒工也有一种亲切感。在她面临难以忍受的挫折时,见到这个纯真清秀、惹人喜爱的小姑娘,仿佛看到了数年前的自己,既有隐隐约约的伤感,又似乎给她带来一股清新、充满希望的气息。
在跟许慧无须设防的交流时,余小瑛常常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尽管她受过戈chun生的无情虐待和某些邪恶目光、刻薄语言的无形伤害,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从车间主任韩大光,分工会主席粟本佑到乔老爷、何冰冰、白面书生等等一大批人,无一不是真心实意地帮助自己,同情自己,为自己说好话,至于依然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周国良就更不用说了。
她庆幸自己并非身处荒诞岁月,否则保不定会受到怎样的凌辱和打击。她至今还记得在小时候,经常看到东街长得蛮好看的蒋阿姨,三天两头被人押着游街,胸口还挂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大破鞋”三个字。余小瑛不懂是什么意思,就去问妈妈,妈妈的眼睛湿漉漉的。说别听人家瞎胡闹,蒋阿姨是个好女人。余小瑛说好人怎么会受欺侮?妈妈说,人心变坏了,只怕好人不长寿!果然没过几天,蒋阿姨投河自杀了。
余小瑛觉得生活在好人占上风的年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她爱怜地看着许慧甜美的笑容,仿佛一朵含苞yu放的花朵,一种以过来人的身份保护这个娇艳女孩的念头油然而生。
这一天午休时分,许慧疑惑地问:“余姐姐,你说,为什么男人的心那么狠,竟忍心对女人下毒手?”
余小瑛坦然道:“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心狠手辣,多数男人还是好的。”
许慧心有余悸:“昨天晚上,我家隔壁夫妻打架,打到半夜三更,救护车也开来了,把女的送进医院,好可怕!”
余小瑛问:“为什么打起来?”
许慧若有所思。“不知道。不管怎样,也不能打人啊!不是说姑娘好象花儿一样,小伙子心胸多宽广吗?花儿是要保护的,不能让她风吹雨打,这都是男人的责任,要不然女人结婚干吗?”
余小瑛笑吟吟道:“小慧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谈恋爱了?突然问起这个,怪怪的!”
许慧脸庞绯红。“哪有啊,我才来几天,谁会看得上我?。”
余小瑛哂笑:“看你脸都红了,还不承认。是不是有人给你介绍男朋友?”
许慧羞涩道:“没,真的没有。”
余小瑛不依不饶:“你看你,连说谎都不会!脸都红成了煮熟的虾!快快老实交待!”
许慧红着脸低声道:“那你得替我保密,有人偷偷塞了条子,说要跟我交朋友,我还没想好呢。”
余小瑛不加思索。“是包小淼吧?”
许慧奇怪:“你怎么知道?”
余小瑛莞尔一笑。“他的心思写在脸上了,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准备如何回答?”
许慧茫然道:“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