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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完了,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李星野走到走廊里左右看看,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正要转身回来,却看见走廊另一头的一间病房走出一个人。
李星野知道,那是一间高护病房,布置非常豪华,在这忙的时候病房都不够,有的患者都要在走廊加床的医院,这个高护病房居然还设立有宽敞的接待室。
出来的这个人他也认识,而且打过交道。
是富豪酒店的客房部经理。
那个据说跟王生水有关系,安排进来的年轻美女。
只见她穿着一身职业装,衬得整个人亭亭玉立。
只是眼下,此人早没了当初在酒店里的骄傲和精干的样子,匆忙地擦掉脸上的泪痕,把一款精巧的电话贴到了脸上。
走廊里空荡荡的,细小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李星野耳朵里。
“王总好,谢谢您的关心,感谢公司为我父亲做的一切。嗯……嗯……”说着,这美女又有些抑制不住,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医生说了,他老人家肯定熬不过今晚了。”
李星野暗自叹息,在生死面前,众生还是平等的,真不是钱能解决的。
他悄悄又回到病房,对白银润点点头。
“樱桃姐,您累了这么多天了,是不是感觉头都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没精神?”白银润一副乖巧的样子,与李樱桃搭起话来。
见对方苦笑着点头,白银润走到近前,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笑眯眯地说:“真巧,我家祖传的一套按摩手法,提神醒脑最是在行,效果不错。我给您按按,晚上您也好有精神伺候黄大哥。”
这理由找的好,话说的也让人没法拒绝。
李樱桃刚想说点感谢的话,白银润一双纤手已经伸出,轻轻地插入李樱桃的头发里,在她头皮上摁了几下。
李樱桃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多少天来担心紧张的心情,熬夜疲倦的精神,劳心费力的辛苦,都融化了。
她正要再开口称赞小姑娘按摩手法精妙,却感觉积累了许多天的疲劳如洪水一般涌来,心头一松,就此沉沉睡去。
“好了,她这下能好好睡一觉了。天亮之前,打雷都不带醒的。”
白银润赶紧托住她,俩人一起扶着李樱桃来到一张空床,把她安排妥帖。
白银润让李星野守着门口,自己从鬓角又拔出三根头发,轻轻一抖,变成了三根细长坚韧的银白色长针。
李星野睁大眼睛,看着她如何施为。
只见她拿出了一个写着“护手霜”的小瓶子,见李星野一脸不解,微微一笑。“那罐子带上火车,到入口安检的时候就得让人拦下。到时候人家让我打开盖子喝一口可怎么办?”
嘴里说着,手上不停。
三根银针探进瓶子里,只见银白色的针体从下到上,一段一段地变成了琥珀的颜色,如同那街头艺人画糖画的时候扯出来的糖丝一样。。
原来这银针竟然是中空的。
等到针体吸饱了火龙涎,白银润已经是一脸严肃,她分别从黄半山的头顶和两手掌心,把针插了进去。
然后紧闭双眼,盘坐在一旁,仿佛全身都在用力,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头上渐渐沁出汗珠。
同时,那一头插入身体的银针,也仿佛活了一样,摇头摆尾地往黄半山身体里钻去。
白银润头上的汗珠从小米大小渐渐有高粱米大小,头顶也蒸腾出丝丝热气,可见其吃力程度不下于一场高手之间的生死较量。
琥珀色的银针,终于全都钻入了身体。
黄半山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以见到,他的身体里有一道道蚯蚓粗细的东西,在皮肤下面蜿蜒。
随着皮肤鼓起,还隐隐透出琥珀色的微光。
这应该就是火龙涎加上白家独门功法的作用,黄半山的经脉在逐渐重建恢复。
痛苦一时,也比无神无识地永远躺着的好。
直到那蜿蜒的鼓起走遍四肢,回到胸腹,最后,三根银丝又从黄半山的头顶和两手退了出来。
琥珀色的针体,又变成了银色。
白银润长长出了一口气,此刻的她,虽然还是十八岁高中生的样貌,但满脸疲惫不堪,眼神也却俨然是个阅历人间多年老人的模样。
只见她站起身来,轻轻拱手道:“幸不辱命,你的这位朋友,经脉已经重建。经脉初生,没有阳气打通,身体虚弱,请妥善照顾。”
说着,她又抬眼打量了一下病房,摇了摇头。
“据我估算,最迟到明天早上,他就会醒来。到时候再找医生做个检查,没有别的问题,应该尽快出院。”
李星野拍拍自己的兜,呵呵一笑。“住院费我还掏得起,在医院有大夫随时可以招呼,是不是能照顾的好一些。我已经跟家里打了招呼,过年不回去了。”
白银润却摇了摇头。“不是钱的事。”
“哦?”李星野微微诧异。“难道是因为医院里阴气重,对他这样阳气弱的人没有好处?”
“说对了一半。问题的确出在你这位兄长经脉初生,阳气不足上。”白银润坐在一旁的空床上,调整着呼吸。“但不是因为医院阴气重,而是……”
没等她说完,李星野却惊喜地欢呼了一声。
只见病床上的黄半山,突然咳嗽了两声,然后眼皮微微颤动,睁开了眼睛。
好多天都是闭着的眼睛,一下子见到灯光,都刺眼得厉害。
黄半山抬起胳膊,压在脸上,遮住了眼睛。
李星野大喜,转头向白银润看去,却发现她竟然皱起了眉头。
第163章 夺舍(上)()
自打在石崖村黄半山重伤后人事不省,李星野赶奔千里之外的白山黑水,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得了解救的方法。
黄半山是他的老板,给刚出校门衣食无着的他提供了安身之所。
黄半山也是他的良师益友,以身作则,行得端,做得正,并引导他初步接触到了这神魔鬼怪的世界。
亲眼见到他醒过来,李星野心头自然激动万分。
起码这些天的苦没有白吃。
满指望有一天自己有本事了,可以报答一次当初在公园与樟柳神相搏之时的救命之恩。
没想到在石崖村又被黄半山舍命相救了一次。
算了。这些账,以后再也不算了。
算也算不过来。
“山哥!您老可算醒过来了!”李星野哈哈大笑。
黄半山用胳膊挡着脸,没有说话。应该是还没有从太长时间的昏睡中清醒过来。
李星野就拉过椅子,坐在病床旁边,帮他活动活动胳膊腿。
过了一会,估计是适应了,黄半山拿下遮挡眼睛的胳膊,抬眼仔细看看李星野,又转过头,打量着睡觉的李樱桃和正端坐调息的白银润。
“嗯,那个,我说,快过年了吧?”
“哈哈,是啊,恭喜你,能醒着看到今年春晚了啊。”
“是啊,真快。话说,到年你多大了?”
“二十五了。”
“那我呢?”黄半山欠起身来,看着李星野。
李星野感觉,黄半山醒来后,说话方式与以前有点不一样。
虽然声音还是一样,但说话的节奏和语气与以往的确有些差异。大概是刚清醒过来,还不太适应这闲置好多天的身体。
但他还是继续回答着:“您得有个三十八九了吧?”
黄半山一听,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李星野都被他迅速的动作吓了一跳。
“有镜子吗?拿个镜子给我看看!”
以前,只有在接待患者的时候,黄半山才特别重视自己的仪容,或者说,扮相。
换做平时,他就是夏天一件体恤衫,冬天一个破棉袄,还都是山寨中的战斗机,ADIAOS牌的。
今天昏睡醒来,第一件要紧事竟然是照镜子。
李星野仓促之间,也找不到镜子,就把手机擦擦,递给他让他凑合着照照。
黄半山拿着手机,对着反光的黑屏屏幕仔仔细细地照了一阵,把自己的鼻子眼睛嘴巴都看了个遍,然后满意地笑了。
他把手机扔下,又把衣服撩起来,看看自己的肚子,胳膊,又掐掐摁摁自己的两条腿,竟然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停息,黄半山起身下地,走了两圈,脸上更是眉开眼笑。就张罗着什么时候出院,好赶紧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这时,却见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轻轻抱住他一只胳膊,把他带回了床边,扶他坐下。
“二叔,你身子刚恢复好,可别操劳了。家里的买卖,就停两天吧。”
“哦?”黄半山皱眉看着李星野,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我都忘了,家里还有生意要我打理。唉,昏迷的日子太长了,二叔这脑子一时清楚一时糊涂的。有的事,还真得你帮我提醒。”
“哈哈,二叔,你忘了咱们也不能忘啊。您张铁嘴,在我们老家那片可是鼎鼎大名,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断吉凶,知祸福,那可是活神仙啊。”
“虚名,虚名而已。”黄半山微笑着谦虚道。“现在不行了,脑子不太灵光了,那些本事应该也没了,干不了了。真得回家将养一段日子再说。”
却见李星野把手越过他这侧肩膀,搂住他另一侧肩膀,仿佛极其热情近乎地一起并排坐在床沿上。
黄半山被压得不太舒服,就想起身挪一挪。
却见李星野对那个正在另一张床上打坐的小姑娘说话了。
“白姑娘,我现在算是明白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白银润调整了呼吸,面带微笑地看着过来。
“说说看吧。”
“您刚才说,经脉重生,阳气不足。我理解的意思,就像胶皮水管一样,经常流通阳气,胶皮扩张惯了,管子就粗,里面容纳的阳气就足。而刚刚重生的经脉,管子里压根儿没有阳气,正瘪着呢,就算一开始打通了,有一点阳气,也是涓涓细流,需要日后将养。”
白银润赞许地点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他的病,就是一下子爆发大量的阳气,把管子涨爆了。我可跟你说,他这身子骨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那玩命的事儿,以后再也别干了。”
一旁的黄半山,本来还在使劲往起挣,无奈躺着的日子太久,身上实在没力气。又听这俩人说的内容很是奇怪,就眨巴着眼睛听着。
却见李星野继续说道:“阳气不足,阴气过多。这样的身体,就容易被阴邪侵入,按照中医的术语,叫外感。”
白银润微微一笑:“按照我们那的话,叫撞客。”
李星野紧接着说到:“在道教里,叫夺舍。”
俩人一对一答,说得越来越热闹起来。
“您刚才说,等他醒来之后,尽快出院,不是因为医院阴气太盛。”
“的确,不是。”
“结果刚说到一半,他就醒了过来。直到刚才,我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现在知道也不晚。”
“的确,不晚。”
黄半山的脸上,浮现出不安的神情。
他开始使劲蹬地,试图从李星野的压制下站起来。
李星野胳膊用力,嘴上继续说道:“黄公望的《抱一子三峰老人丹诀》中,有一句话,说的是,鬼门无姓,无所归至。能投胎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