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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在做梦!”董阡陌没好气道。
“不,”桃枝摇头,“这不是梦,财神爷把咱家院子拆了,这种事儿怎可能在梦里梦见。”
院中的漫天烟尘里,墙倒屋倾,男哭女叫,鸡飞狗跳都不足以描述的混乱里,站着这么一位,眉长入鬓,挺秀高颀的神仙人物。
他哪儿也不看,只盯着四、小、姐的窗子瞧个没完。
董府管事前前后后来了好几个,怎么劝,也无法劝动世子爷到前花厅用杯香茗,且压一压惊。
“不去。”
管事十分为难,弯腰赔笑,再四相请,“还是请世子移步花厅,这里怎么合适招待贵客呢”
“合适。”
“这是怎么说的,您”管事背冒冷汗,风雨斋兵荒马乱的,万一世子受了伤,后果不堪设想!
“我甚口渴,但,又不想走去别处。”
“这,可是您”管事小心察言观色,奈何这位世子爷面无表情,讳莫如深,缄口不言,以管事的精明才智也看不出他的意图。
最后管事只得叹气道,“那不如,请世子进小姐房里用茶?”
董阡陌今个儿长了新见识,原来能做到家资亿万,能成为商界八爪鱼,除了胆大心细,眼光独到,该出手时就出手这些本事之外,还要兼具有厚脸皮的潜质。
要不怕被人死死瞪着瞧,要假装糊涂,听不懂主人的逐客令,要面带微笑,把逐客令当成恭维的话来听。
董阡陌勉强一笑道,“世子,我这里没好茶招待,怕失了礼数。”
门只开一小半。
不欢迎,不乐意,不伺候,明明白白写脸上。
“叨扰了,给杯清水就行。”宇文冥川单手扣住门边。
修指洁白漂亮,可那有什么用,能成为他恃强凌弱的理由吗?董阡陌银牙暗咬,试图关上门,奈何门板纹丝不动。
“咱们这里还有清水吗?应该没了吧。”她朝桃枝打打眼色。
可恨桃枝这一刻忘了谁才是她的主子,狗腿地从内室捧出一个小磁瓮,乐呵呵道,“小姐忘了不是,这桂花露是您上个月亲手封的,吩咐了这个时候开了来最好。泉水是新打的,您和世子爷寒暄的时候奴婢就煮上茶了。”
董阡陌气得不轻,门上力道一松,宇文冥川已大咧咧登堂入室了。
管事也看出四小姐面有不豫之色,抹汗告退,想来是去请太师或老夫人过来吧。
那厢,门外又闪进一道影子来。那轻盈的身形,足不沾地的迅捷,看上去像练就了轻功的人一样,不是五月又是谁。
“桃枝先莫忙烹茶,”五月欢快地说,“这里有毓王妃送来的云芝茶,说是上用贡品,稀罕得紧。打从送来就一直收着,连小姐也不舍得喝,合该留给贵客品鉴。”
那是“不舍得喝”吗?那是因为她不想喝韦棋画送的茶叶,不想动毓王府里出来的东西!
还有五月,前天你不是扭到脚踝,走路慢得跟鹌鹑有一拼,怎么不用治也能好的这样利索?
云芝茶,浇上滚滚的西山泉水,再加一满勺桂花露,端到宇文冥川跟前。然后两个丫鬟用欣慰加鼓励的眼神看一看董阡陌,才悄然退到外面,不忘掩好了门。
董阡陌腹诽,桃枝,我好像记得有人说什么,“若我能有二小姐一半儿好看,让毓王殿下多看我两眼,就是死了也值了。”你还记得说这话的人是谁吗?
家里来了个长得不错的男人,你二人就合计着把我卖了是吧!
第219章 美色误事?阡陌好想哭()
“云芝茶”
宇文冥川端起来,研判的目光,淡金的茶汤却并不入口。
董阡陌绕到另一侧落座,没好气地问:“这茶有什么不妥吗?”
宇文冥川放下茶盏,道:“打从让妹妹的迷药放倒过,对你这里的东西不得不留神一二。”
神情怎么看都有几分委屈?
董阡陌笑,“世子不敢喝我的茶,倒敢拆了我的家。”
宇文冥川貌甚无辜,坦言,“轻易见你不着,急得很,于是我悬赏求得一计,手下人给出的主意。”
“哦?什么样的好主意?”
“董太师的同僚放消息给他,说他新得的大宛良驹其实是我的心头好。不出几日,你父亲就打算献马给我。于是我提出来府上试马,你父亲欣然应允。不料大宛马突然失控,奔进你的院子里。”
“不料?还是正如所料?”董阡陌挑挑眉。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行,这样说还算实诚。
“嗯,”董阡陌森笑,“还顺便拆了风雨斋四面的围墙。”
“随我来的一干人不知缘故,还以为我真的试马出了事,于是狂奔追至。真是抱歉。”
“呵,不敢当。”董阡陌笑,“能把风雨斋踏成平地,来的人不少吧?”
“侍卫百余人,”想了想又补充,“都是骑兵。”
“一百人就把青砖踏为漫天的粉末,造成千军万马的声势,战力不容小觑呐。”
“过奖了。”羞赧状。
“”
她一点夸赞的口吻都欠奉,偏人家有本事当成恭维话来听,她还能说什么呢。
两人无言对坐片刻,彼此都没有回避对方眼神。
他的注视是静潭一点流光,深井一片月影,哪怕被余光扫过,都免不了产生一种窒息的错觉。
她的目光却是雨夜里的一盏琉璃宫灯,外面风大雨大,暖黄的灯火只管自己方寸之内的明明灭灭,余者不问。没有侵略,却也不容侵犯。
这一番对视较劲,她不算输,宇文冥川也没有赢。
董阡陌自取一杯茶轻啜,宇文冥川见她用过,才开始用他的那杯茶。看来真的对董阡陌的余威犹有余悸。
茶罢,董阡陌道,“世子没话说便罢,若有什么说的,还是在家中长辈来之前先讲明,万一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误会?”宇文冥川纯然好奇的样子,“什么样的误会?”
该聪明,该通透的时候,他又变笨了。
“世子,”董阡陌循循善诱,“刚刚你自己不是说了,你才稍稍透露了喜欢我父的大宛马,他就来主动送给你。”
“哦。”
“所以说,对我的父亲而言,不论是一匹马,还是一个女儿,只要是入了世子法眼的物件,都可以当成随手送出的礼物。”口吻里是冷冷淡淡的嘲意,“因此你千万不可使他误会,你在我这里小坐是中意了风雨斋的什么人或物。”
“”宇文冥川听得若有所思。大概,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把话说得如此直接,不留余地。
“这也难怪父亲,”董阡陌笑了,“谁让豫亲王府的银子太多。这世上对银子不动心的人只怕不多,谁不想跟世子交个好朋友呢。”
“”
宇文冥川半闭着眼,长长的眼睫投映在晶莹如玉的侧颜上,仿佛美玉熔铸而成的人,让最花容月貌的女子都逊色下去。
他薄唇抿成一线,似乎正考虑着什么事。
即使静静坐在那里,他也是丰姿奇秀,予人一种高贵清华的感觉。
“世子?”
“唔。”
“世子大费周章寻我,说明你的来意吧。”
“你呢?”没头没脑的,宇文冥川反问道。
“啊?”董阡陌眨眼。
“你说这世上对银子不动心的人只怕不多,那你呢?”原来他问这个。
“我么,”董阡陌笑了笑,轻快道,“我当然和多数人一样,巴不得跟财势滔天的世子做个知心好朋友呢。”
“是这样么”他的神情忽明忽暗。
“当然。”
“好,”宇文冥川点头,前一刻还疑惑着的眼神豁然开朗了,“妹妹的意思,我明白了。”
一笑之威,风华绝艳。
就算董阡陌并非不晓事的小姑娘,也因为这一抹笑意漏跳了心音。以至于,她都忘了打听,他到底明白什么了?还笑得这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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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美色误事!董阡陌突然好想哭!
当董太师三步并作两步地匆匆赶到,当宇文冥川从容让出上座,请董太师快坐的时候,董太师和董阡陌都是一脸迷惑的样子。
这里是董府耶,宇文冥川是客人耶,哪有客人反过来招呼主人的。再说以他的尊贵身份让座给太师,这礼节弄反了啊。
可是,当宇文冥川语不惊人死不休,张口就来了一句,
“太师的大宛良驹,本世子收下了,不过礼物成双才表示有诚意,形单影只就显得寒酸了——既然太师想同本世子交朋友,不如把您的女儿也一并送给我吧!”
话到一半的时候,董阡陌就有一种不妙的心悸感觉,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她只能很惊恐地盯着那好看的樱色唇瓣,该死的吐出了一个纯属胡闹,极其混账的要求。
不如。把您的女儿。也一并送给我吧。
他!什么意思!
形单影只的礼物、显得寒酸、所以他宇文冥川是想讨走她董阡陌,跟一匹蠢马凑成双双对对的礼物,来彰显体面?
她可以杀人吗?
可以亲手掐死那个人吗?
“这”董太师惊愕,“世子不是在跟下官开玩笑吧?”
董太师看向四女儿,她的脸是黑气上涌的,一副刚刚被大宛马的后蹄子正面抽中脸颊的扭曲表情。她的肩头是不自觉颤动着的,十指关节几乎在咯吱作响。
宇文冥川也很惊愕,反问:“太师不愿意吗?早间在太师书房里相谈甚欢,本世子还以为这般小小索求,一旦开口是不会被回绝的。”
董太师一时无语,研判着宇文冥川的神色,奈何平湖无波,着实的猜不懂这位祖宗的意图。
这小祖宗是随便开口来索人,还是有点儿中意四丫头,纡尊降贵的开了口,还是特别特别看中四丫头,打定主意就是要把人弄走?
到底是哪一种?
筹码不一样,谈起来各有区别,不过对大局而言都是有利无害的。
董太师压下心头的一点喜悦之意,带着为难说:“世子想要小女,是她几世修不到的福分,下官本来应该一口答应。只是她娘去世的早,家里人心疼都捧着她,老太太最疼的也是这个嫡出孙女”
老狐狸!董阡陌的眉不自觉地皱起来。
绕来绕去,无非是想告诉宇文冥川,这女儿是嫡出,不能没名没分,牵马一样的牵走。
也就是说,董太师已经对此事动了心,要开始谈价钱几何,准备卖女儿了。
董阡陌听得出来,宇文冥川这等把生意场玩于股掌之间的人更不会听不明白。
他点头,叹息并惋惜的口吻,“太师的心意我明白了,养了十几年的嫡女,当然比养了几天的骏马金贵。诶对了太师,你家好像还有低一等的庶女?”
董阡陌眉心倏地一跳,怎么办又有点儿想揍人了。
这欠扁的世子是把女子当成了马一样的牲口吗?还区分上等马,中等马,下等马。那他把她划入到哪一类里面?
董太师疑惑不已,敛下眉眼来掩饰。
刚刚还僵持在给不给四丫头,怎么又问到庶女,宇文冥川到底想要哪一个?庶出的三丫头,五丫头?
“父亲,其实是这样,”董阡陌终于逮到开口的时机,快速说道,“方才世子和女儿说,闻听京城新兴了一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