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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会认吧?毕竟是豫章王妃亲口答应下的。”汤姨娘小心地问。
“阡陌的生辰八字已让田媒婆送过去,回信儿说那边已收下了,叫咱们等着。”
“只有四小姐的生辰八字?”汤姨娘慢慢问。
汤姨娘问题的重点所在,是想问只有四小姐一个人有这个机会吗?
不知老夫人是真没听懂,还是在装糊涂,只听她说:“除了生辰八字,还让人描了一幅画师去年给阡陌画的像,还有阡陌画过的茶杯,绣过的画眉,全都一并送去了。”
汤姨娘想打听的才不是这些琐碎,既然老夫人没听懂,她只好问得更加直白:“二小姐三小姐她们的八字,怎么不一起送去呢?”
停顿了一刻,老夫人才道:“既是给阡陌谋划的,当然是光送她的了。”
“万一四小姐的八字对不上,不是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吗?”汤姨娘轻声劝道,“就算是紧着四小姐一个人办,也可以捎带捎带其他人呀。”
老夫人道:“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萱莹虽然到了该找婆家的年纪,可她娘的主意大,之前我跟她娘通过气儿,竟是不稀罕让萱莹嫁进豫章王府。那我还能说什么?至于仙佩么,她不是跟时炯有婚约,后来想退没退成吗?”
汤姨娘连忙道:“仙佩和时炯的婚约早就退了,只是没来及跟您讲,仙佩现在已没有婚约在身了。”
“退成了?”老夫人奇怪,“可上个月里,我让老三上刘府再找找刘大人,让刘大人做主退掉这门亲,老三回来还跟我说,刘大人推脱称做不了时家的主,想退亲须得和时炯本人商量。时炯霸王似的一个人,不通情理,无法无天,谁能把他说通?”
提起时炯,老夫人言语之间带着点怒气,似乎对此人极是不喜。
汤姨娘柔声道:“也别这样讲他,时炯只是父亲死得早,一个人胡摔惯了,才养成那般独行其是的性子。好歹他和仙佩一样,喊您一声姑奶奶,您不为他做主,他连个能做主的长辈都没了!”
老夫人问:“既然已经退亲了,那还让我做什么主?”
汤姨娘叹口气,才道:“前些日子在刘大人的说和下,时炯答应写退婚书给仙佩,可他有个条件,要在咱们家另选一位小姐定亲。也就是说,要用一张定亲的聘书换一纸退婚书。”
老夫人闻言大为恼火:“这个时炯反了天了,竟敢威胁到太师府头上了,这种混小子的混账话,不去理他!”
汤姨娘为难道:“可是刘右丞从中调解,我们不好驳了他面子,再者,仙佩和时炯打小起一见了面就吵架,他们缺的就是一个夫妻缘。要是依了这门亲,往后还不知怎么个翻天覆地的吵法儿呢。”
老夫人道:“我让老三给退了这门亲,就是不想跟时家当姻亲,要照时炯的要求,那不是一样要让这个混账小子当董家的乘龙快婿?”
汤姨娘沉默一下,道:“那怎么能一样,仙佩不只是您的孙女,还是您的侄孙女,您平时都疼她比其他小姐多,难道最关键的事儿上面您反而不心疼她了?”
“我自然疼她,可时炯那个坏小子,咱们家和刘家都拿他没办法,又当如何?”
“现下他已答应了退婚,只要依了他的要求,仙佩就能跟他正式退婚了。”汤姨娘一字一顿地说。
言下之意,只要从董家其他女儿中挑一个,把董仙佩换出来,董仙佩就不必嫁给一个不称心如意的郎君了。只是,这个办法虽好,也是要牺牲一个人的。
老夫人叹口气,过了一会儿问:“他想换成谁?萱莹就不用提了,那是根本办不到的。”
窗台下偷听着的董怜悦突然紧张起来,刚好她弓腰站了太久,腿已麻木,受惊之下小腿突然抽筋了,整个娇躯向后倒去,董阡陌正好一把接住她。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董怜悦的手指冰凉,死死抓紧了董阡陌。
然后,只听汤姨娘道:“时炯自己没意见,说换谁都行,不过……”
董怜悦的心跳到嗓子眼。
“不过,我倒觉得四小姐是最合适的人选,”汤姨娘说,“刚刚正好遇到四小姐,我跟她提了提,她竟是有几分愿意的。”
董怜悦的心又回到胸口,慢慢松开了董阡陌的手。
老夫人不相信:“她一个没主意的小人儿,能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汤姨娘道:“可她真的点头了,不信您自己问她,时家的大致情况我也跟她说了,上面没有公公婆婆,嫁进去就能当主母。家产方面么,世家大族的底子摆在那儿,时炯想败,一时都败不光。至于时炯本人,固然性情不随和,可人家也有真本事呀,如今也是枭卫营的四当家了。”
“可他们时家死了好多女人了。”
“那都是时炯从前年轻不懂事惹的祸,如今他成熟干练多了,再也不会乱杀人了。您是知道那孩子的,他本性并不坏,每次杀人都是气上来了没刹住。”
“可豫章王府那一头要怎么办?”老夫人话语之间有所松动,显然是心里犹豫了,“庚帖都送去了,还没给回信儿呢。”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老嬷嬷突然开口了,“您是三小姐的亲姑奶奶,有了好事不紧着自家孩子,又紧着谁呢?庚帖的事太好办了,只叫田媒婆去说写错了拿回来改,改成三小姐的生辰八字就行了。”
第54章 有孕傍身,提个要求过分吗()
听到这里董怜悦才弄明白,汤姨娘和她身边的欧嬷嬷来老夫人这里的目的!
一开始告夫人宋氏的状不是正题,后来提董阡陌和时炯,也只算是敲敲边鼓,汤姨娘反复试探过老夫人的反应,见老夫人只是就事论事的,没有特别维护董阡陌的意思,最后,欧嬷嬷才一语将她们的真实意图说出来。
原来,汤姨娘她们盯上了那个金闪闪的世子侧妃之位,要替董仙佩谋划这桩亲事!
从董怜悦这么一个不相干的旁人看来,汤姨娘也真够自私的,不只想让董阡陌顶了董仙佩的缺,去嫁给一个董仙佩一直不想要的纨绔子弟,还想让董仙佩填了同豫章王府议亲的名额,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董怜悦想道,现在四姐也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哭哭啼啼的去找父亲或者老夫人,求他们为她做主吧?
董怜悦忍不住回头看董阡陌,要瞧她这时会有什么反应,不提防,董怜悦头上银簪子的兰花尖儿戳进了窗户纸,点出一个小洞来。
董阡陌连忙双手将董怜悦的头按下去,自己也伏低了身姿。
还好,屋中人没有发现。
只听过了很久,老夫人才叹口气,道:“几个孩子里我当然最偏向仙佩,往后再撞到门当户对的好亲事,我会让仙佩第一个去选。豫章王府的人不是好糊弄的,万一被发现顶了包,不是当年定下的阡陌,到时赔上我的老脸也还罢了,对仙佩也不好。”
一旁的那位欧嬷嬷劝道:“咱们家几位小姐,哪一位是个什么情况,除了咱们自己,外人哪能知道呢?只要咱们自己人嘴巴严,断然不会被发现。日后再撞到什么好亲事,也不会比眼下这一桩更好。”
老夫人有所犹疑,“可是,老身让田媒婆提亲,敲门砖用的就是阡陌的名字,提起她娘当年跟故王妃是手帕交,有过指腹为婚的约定,王府管家这才去回了世子,才有接下来的这些事。若是换成仙佩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怎能把事由圆过去?”
欧嬷嬷道:“只要老夫人您点了头,其他事让我们操心就行了。”
姨娘也带着哭腔说:“姑母就发发慈悲,心疼心疼我们母女,拉扯仙佩一把吧!”一边说着一边齐膝跪下,双肩轻颤,伏在了老夫人脚下。
董怜悦缓缓抬头,通过窗纸小洞往里瞧,屋中情形尽落眼底。
董阡陌只听不看,唇边一抹讥诮。
“好端端的怎么跪到地上了?”老夫人急道,“地上凉,欧嬷嬷快把你主子扶起来。”
欧嬷嬷去扶,汤姨娘坚决不肯起,哭着说下去:“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不过在夫人手底下伏低做小的过一辈子。我自己吃苦不要紧,谁让我自己选的这条路呢,可到底还是连累了仙佩,每每一想起这个来,我就抹眼泪。一个庶女身份,让她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和二小姐站一起永远都矮一截。”
老夫人安慰汤姨娘:“你先起来再说话,你怀着咱们董家的希望,哪能禁得住地上的凉气儿。”
汤姨娘哭着被扶起来,已是泣不成声,提起过去种种都是心酸,“记得我大姐曾说过,我吃亏就亏在心眼实,不懂得为自己打算,因此才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从前我还反驳她说的不对,可现而今,我也开始觉得大姐的话是至理名言。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从手拥千金嫁妆的汤家嫡女,一步步沦落成董家一个低三下四的妾室,都是我自己作的孽,如今又报在我女儿身上了,呜呜呜”
老夫人劝她:“你别哭,这个家里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娘俩。你要学会想开,来日自有你的好日子,你看现在你怀了孩子,不就是好日子起了个头么。”
汤姨娘丝绢擦泪,摇头道:“我不是为我自己哭,我自己早就认命了。我在是为仙佩哭,十五年前,连累她从嫡女跌落成庶女,我太对不起她了!”
老夫人道:“这你不用担心,虽然这么叫着,但从议亲到办嫁妆,我都让她和嫡出小姐同等身价,一样不缺。”
汤姨娘流泪,感激地看老夫人:“还好有姑母在,董府才有我们母女俩的活头。可恨的是,当年我被二姐给说动了,让仙佩和时炯订了娃娃亲。不图他们时家的银钱,只图仙佩过去能挺直腰杆,上面没有正室压着,婆婆又是她姨母。不料这些年下来,时炯越来越不像话,我二姐也被活活气死。要是真把仙佩交给时炯,我担心我们母女再没有相见之日了,呜呜”
老夫人叹口气,慢慢道:“既然你问了阡陌,她也愿意,那我这边儿也不拦着。只是阡陌她爹点不点这个头,我也拿不准。”
汤姨娘看欧嬷嬷,欧嬷嬷压低声音道:“依奴婢说,此事也不必经过老爷,等双方议定了再说不迟。”
“不告诉老三?”老夫人蹙眉,考虑这么办有几分可能。
“这次时炯请的提亲人是李周渔李大人,”汤姨娘道,“似他那般的大人物,亲去向夫人开口,要的是四小姐又不是二小姐,估计夫人为了卖李大人一个好,会点头答应的。等后面被老爷知道了,纵有些许不满,也是冲着夫人去的,过两日就冲淡了。”
屋中光线黯淡,一室檀香。老夫人沉默的低着头,整张面庞都被香炉中的一捧青烟遮盖住了。
汤姨娘睁大眼睛,努力去瞧老夫人的反应。欧嬷嬷却突然冲她打了眼色,她立刻流露出一点痛苦的神色,两只手捧着小腹,闷哼了两声。
老夫人立刻站起来过去查看,着急地问:“肚子不舒服了?不让你跪你偏跪,冰得难受了吧?”
汤姨娘捂着小腹,静坐休息了一会儿,才虚软地说:“我没事,回去躺一会儿就没事了。可能是有身孕的缘故,今日神思惊惧,老觉得不爽利,胸口闷闷的。”
老夫人道:“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整日胡思乱想的,哪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