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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从骨子里透出来一股子清冷,清骨傲然。
眸子都是明净的。
和几个月前他在风月场上遇上的桑晚安,判若两人!
男人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意味不明,静静地等在那里,听着那些专家喋喋不休地说:“真奇怪,哪有人会穿着凤冠霞帔下葬的,她的死因是什么啊?”
几个人围着石棺里的尸体几番检查研究,各种器具都用上。
还是弄不清楚这女子的死因。
有人猜测:“会不会是病死?”
立刻有人接话:“有可能啊,但是,病死之后,为什么要穿着凤冠霞帔入葬?”
几个人便都一脸的思考神色,无限纠结。
约莫等这些人摆弄了快一个多小时之后,桑晚安终于不耐烦了,在那些人再度问起:“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呢?”的时候,她终于冷笑了出来。
众人转过头去齐齐地看向桑晚安,只见女子凤眸微眯,眼角下垂,阴郁地凉笑着说:“她是活活被钉在棺材之中憋死的。”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此时此刻,让他们觉得后脑勺发凉的,除了桑晚安的这句话,还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戾气。
她就站在那里,头顶上流泻下辉煌的水晶灯光晕,整个人面容都被迷离得有些不敢直视,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也并非是十六七岁,死的时候,正好是她二十岁生日,那是民国二十年,正月初八,江安第一大户桑家之女桑妩与人结亲,新婚夜,被夫君活活钉在棺材之中安放于新房之内,石棺封闭,死后尸体腐烂气味无法散出,半年后才得以下葬,夫家对外宣布重病不得治!“
女子站在那里,脸色淡漠地说起这些事情来,咬字的时候还带着一点文绉绉的感觉,让人听起来格外的不舒畅。
但是,对于在场的人来说,惊骇的,不是她的咬字,而是她说起这段故事的时候,条理清晰逻辑清楚。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亲自经历了一般。
所有人都看着桑晚安,其中一个专家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不自然地嘲笑:“荒谬,这更像是一个故事,谁会在新婚夜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桑小姐,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精神科?”
把她当成神经病了!
“我见诸君皆有病,料诸君见我应如此!”
桑晚安一点都不客气地回呛,把一众专家说得面如菜色,她却根本就不管他们怎么样,径直说:“你们若是不相信,可以看那凤冠霞帔,凤冠上垂珠应当有一百四十八颗,都是上等的美人白,霞帔上上下两层,每层束腰上都缝制了金银细软,其中有十八颗碧海珠,有三颗蓝钻石,有五十七颗比目朱,按照苏绣中的上针法缝制上去的,当时的桑家小姐,是享誉江安地区的苏绣秀女,要不是清朝崩裂,她应当入宫的!”
一席话说得那些专家都目瞪口呆了。
虽然对她的话觉得不可思议,还是有人去根据她的说法去看凤冠霞帔数珠子。
一个专家抱着凤冠数了半天,傻眼了,抬起头来看着众人,露出诡异的神色说:“刚好一百四十八颗,一颗都没有掉!”
那个数着凤冠束腰上的珠子的人脸色更像是见到鬼了一般看着傅止和其他人:“和她说的,一模一样。”
两个人把凤冠霞帔放下,看向桑晚安,眼神从刚才的轻视变成一些夹杂着恐惧和心虚的神色,齐齐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在他们来之前,盛世集团可是告诉过他们的,并没有其他人接触过这具尸体。
桑晚安一个戏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傅止很是坦然地耸肩道:“在诸位来之前,便也只有在石棺挖掘起来之前开过棺见过世面,但是,却也是不可能有人能把这么多珠子数得这么清楚的。”
因为,没人可以碰到这尸体。
桑晚安知道这尸体的一切,诡异让人害怕。
第7章 这女人,真好玩!()
这回所有人都把最惊奇的目光投在了桑晚安的身上,她却始终眉目冰冷,毫不留情地说:“我已经把故事说完了,也证明了自己说的的确不是胡诌,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可不在我们打赌的范围之内!”
她得理不饶人,目光倨傲冰凉地扫过那些专家,指了指门口说:“既然输了,就履行赌约吧,去门口站着,告诉所有人,你们是蠢货!”
一个个专家顿时脸色煞白,几乎晕厥过去。
他们之所以敢打这个赌,是因为觉得以他们专业的知识和这么多人在,一定不可能输给一个戏子的。
没想到,桑晚安,一招定输赢。
见他们没有动,桑晚安的声音重了一些:“怎么,输不起?”
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是输了。
今天这些人当着傅止当着盛世集团这么多员工的面和她桑晚安打的这一个赌,如今输了,要是输不起,那么他们,以后在整个科研界,乃至整个帝都,都没脸呆下去了。
专家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傅止,傅止优雅地张手,语气温柔却状似无奈地说:“我也无能为力,这场赌约,我也是输家!”
如今桑晚安真的把关乎于这具尸体的事情说出来了,他自是愿赌服输的。
看向桑晚安绅士大度地说:“桑小姐可以把这尸骨带走了!”
见傅止如此,那些专家们也无计可施,脸皮厚一点的咬咬牙却门外站着了,脸皮薄的,脸色苍白几乎要昏死,可惜自持身份清高,做不出这样装死的事情。
便一个个都门外去排着队了,见着来人,无颜看人。
桑晚安一点都不客气,当即吩咐小艾:“小艾,给崔文打电话,让人来把这石棺,搬回我家去。”
既然她桑妩现在借了桑晚安的身体,那她就是桑晚安。
桑晚安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而桑晚安的死,她一样会为她讨回公道。
她可是一点都不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会那么凑巧从威亚上掉下来砸死了,意外这事情,她从来都很少小心,在这世上,更多的险恶,在于人为。
小艾不敢说什么,直接给崔文打电话。
那边崔文不耐烦地接起电话来,一听小艾说明情况,他在那边顿时暴走了起来,朝着电话吼道:“什么,她想要把一口棺材搬回家去?她是不是不仅仅是失忆,还疯了”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把一口装着白骨的尸骨搬回家去,的确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崔文的话从话筒里传出来,直接传到了桑晚安的耳中,小艾有些的尴尬,压低声音说:“文哥,晚安姐这边挺好的,这口石棺对她很重要,您能不能?”
“想都别想!”
崔文直接拒绝:“她简直就是疯了,我原本以为她只是暂时性失忆,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没得救了!”
说罢,便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面传来的忙音,小艾尴尬不已地看着崔晚安。
心中多少觉得悲凉,以前崔文在晚安姐的跟前那是一个大声都不敢的,唯唯诺诺低声下气地伺候着,现在竟然敢骂她疯了,而且不理会她吩咐的事情,直接挂了电话。
这态度已经很明白,他放弃桑晚安了。
“晚安姐。”
小艾看见桑晚安一脸阴沉不说话,料是她现在心里难过,想要劝她,却见桑晚安阴笑道:“丑陋!”
“啊?”
小艾被她莫名的两个字给惊愕到。
却看见身边不远处的傅止清风霁月般的人浅浅地牵动了唇角,温煦如春风地笑着道:“桑小姐,既然我输了,那么,这石棺便由我送到你那里去。”
这人当真是君子心怀,就连帮别人这事情,都不想让人心里有负担。
风轻云淡的,把这事情归为自己该做的,其实,这事情,本来不是他该做的。
而桑晚安因着刚进入这具身体,对现代社会太多的不了解,也对桑晚安的财产和生活不甚了解,便顺着傅止的话应了下来:“如此也好,那就有劳傅先生了。”
“应该的。”
男人绅士地笑笑。
小艾把桑晚安的住处地址给了盛世集团的人吼便和桑晚安离开了。
她们离开的时候,走到门口,那些专家还排成一队站在门外,西装革履却都是低着头,有人走过奇怪地看着他们,他们却不吭声。
桑晚安故意停下脚来,仰着下巴据冷地看着他们:“来,叫一句给我听听。”
刚才这些人不还那么清高地骂她戏子吗?
看她不整死他们!
专家们气得几乎要翻白眼晕厥,但是看见含笑从博物馆里走出来的傅止后,一个个不敢造次,忍下了心中那口气,不情愿地低声齐声说:“我是蠢货!”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我听到了!”
桑晚安仰头,眉角飞扬,那张扬冷然的神气几乎冲天而去,笑了一声扬长而去:“痛快!”
从现在开始,敢给她一点颜色看的人,她要还他们十分的颜色。
说到底,拼的还是谁够狠!
就在桑晚安转身离开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路虎飞驰而来,然后在博物馆的门前来了一个漂亮的急刹车,那弧形极致昂贵耀眼的大黑物稳稳地停了下来。
驾驶座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笔挺警服的男人长腿迈开从车上跳了下来,脸上戴着大大的太阳镜,永远微仰着头,长腿长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阳刚之气,充满了男人热烈的野性。
像一头狼。
他眼尖地瞥见了越走越远的女人的背影,唇角便马上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勾魂夺魄的邪气和美!
指了指桑晚安的背影问傅止:“那个女人来做什么?”
“来认领一具尸体!”
傅止觉得这么形容似乎不大恰当,便让属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傅寒遇,傅寒遇听得十分认真,唇上慢慢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这女人,真好玩!”
“听说,你在医院曾受了她一巴掌?”
傅止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这个向来飞扬跋扈的弟弟,有意调侃:“按照你的性格,竟然不把她整得在帝都呆不下,不像你!”
第8章 和你死后同葬。()
按照大魔王傅寒遇的性子,惹了他的人,下场绝对惨烈无比。
这一次,竟然变了性子了,叫傅止生了兴趣!
傅寒遇用手指擦过自己的薄唇,唇角弧度更加上扬:“反正转业回来了,日子着实无聊,这个女人这么好玩,自是要和她好好玩玩的!”
“别玩得太过火!”
傅止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淡然。
“怎么,你心疼?”傅寒遇忽然尾音微微挑高,斜着眼睛看着傅止,意味深长。
而傅止依旧风轻云淡:“有空回家看看爷爷,他老人家一直很惦念你!”
这话题岔开得十分的高明。
傅寒遇也不是那种会在女人的事上纠缠的人,挑眉道:“他还是不要见到我为好,怕见到我,又得进医院了!”
对于傅寒遇这性子,傅止也只能笑,不说了。
正好这个时候盛世集团安排人把石棺从博物馆里搬了出来,傅寒遇眯眼问:“这是做什么?”
“把石棺送到桑小姐家中!”
工作人员回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