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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垂下了眼帘，“对不起，姚辉。”
“为什么？我哪里做得还不好？”姚辉试图再度握住方锦如的手。
“不是你不好，是你太好，我配不上，真的。”
“你配不配只有我说了算，你不用害怕，你只要跟着我，其他人你不用管，他们喜欢你，咱们就多来往，不喜欢你，咱们就少来往甚至不来往，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他紧紧的盯着方锦如，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想他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在乎她的过去，她就要感激涕零的嫁给他，他以为，只要自己开口，她就会答应。
然而他错了，感情不是一厢情愿，不是只要你付出，我就必须得接受。
感情的世界里，从来都不平等，不是付出就一定有回报，更多的时候，是付出的人只管付出，而对方却有选择权，她可以选择接受，也有权利拒绝。
以前，他是有选择权的那一个，今天，他变成了被选择的那一个。
姚辉瞬间明白了这个道理，只不过，从小到大顺利惯了，他不愿意承认。
“我们可以试一试，我发誓，只要你觉得不行，我立刻就走，绝不再纠缠你。”
“姚辉……”方锦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是不是还想着乔岳朝？你跟他不可能的，他不会跟你结婚，他在……”说到这里，姚辉住了口。
“他在意大利有女朋友，是不是？”方锦如微笑。
姚辉张大了口，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说的。”
“不过。”姚辉话音一转，“就算他没女朋友，你们也不可能，他家更糟，没人会接受你。”
方锦如依然微笑，“我知道，我从不曾奢望跟他有什么。”
姚辉的眼睛亮起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糊涂人，那么我们……”
方锦如打断他，“姚辉，我不跟乔岳朝有什么，不代表我就可以跟你，你是好人，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至于我，我以后都不打算结婚了。”
姚辉呆在，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他只是徒劳的争取，“我知道你还没有想好，没关系，我愿意等你，你慢慢想，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他忽然站起来跳下地，在方锦如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她拥入怀里，他紧紧搂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我一定会等你的。”
欧阳文珍已经看得呆住。
方锦如也呆住了，她本能的抗拒着，却半点也挣扎不开，“姚辉，你放手！”
姚辉固执的摇头，“我不，我不放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你快要勒死我了，我喘不过气来。”
“啊？”姚辉急忙松手，“对不起，我劲太大了，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以后不要这样。”
“那你还没答应我呢。”
活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姚辉的母亲康广仪站在门外。
方锦如一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又在门口站了多久。
姚辉也很是尴尬，他挠挠头，“妈，你怎么回来了？”
康广仪面色不变，甚至是笑意盈盈，“你这个孩子，怎么站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呢。”
姚辉不待妈妈说完，早已自动爬到床上去躺好。
康广仪又是一笑，对方锦如说，“你就是方小姐吧，我这个儿子啊，一贯的顽劣又好搞恶作剧，没吓着你吧？”
方锦如内心苦笑，估计方才的话，康广仪听去了不少，人家母亲直接定义为顽劣少爷的恶作剧，她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这样也好。
“没有没有，姚少爷成天有事没事开玩笑，我们都习惯了。”
方锦如的上路让康广仪满意，她微笑着跟方锦如寒暄了两句，就看向姚辉，“你给我好好养病不许胡闹，再过个三五天不能去见你奶奶，她老人家那里可就瞒不住了。”
“知道了，妈妈。”姚辉不再嬉皮笑脸，他的神情有些低落。
康广仪又敲打了两句，这才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三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姚辉又下床，方锦如刚想阻止，却被欧阳文珍拉住。
只见姚辉贼一样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探出头去东张西望了一会，方回过头来对二人笑道，“这次可是走远了，估计不会回来了。”
又夸张的抚着胸口，“吓死我了，怎么说回来就回来。”
他看着方锦如和欧阳文珍，恢复了一贯的嬉笑，“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家这位皇后娘娘是越发的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了。”
方锦如一笑，刚才还在那里信誓旦旦呢，母后一来他还不是大气都不敢出。
姚辉仿佛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急忙辩解，“你不要以为我怕她，我这是尊重，免得在医院里闹起来不好看。”
“再说了，你看我妈也没说什么对不对？她有些刀子嘴豆腐心，别管说了什么，心里总是疼我的。”
疼儿子固然是疼的，却未必会愿意有这么一个儿媳妇，方锦如笑了笑。
姚辉又安慰方锦如，“就算我妈不同意，你也不用担心，她再厉害也不敢违逆我奶奶，我爸也不敢，咱们只要哄好了我奶奶，其他都不用担心。”
第125章 表白（下）（）
“哄好了你奶奶。”方锦如喃喃自语，“姚辉，为了跟我结婚，你就要欺骗一向疼爱你的奶奶吗？”
姚辉急急的说，“没有，没有，什么叫欺骗啊，就凭你的长相人品，我奶奶一定会喜欢你的。”
“姚辉，我觉得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
姚辉打断她，“我先给你讲清楚，我以前是花花公子不差，但是从我进了军营，那些女人就一个都没见过了，我婚后也绝不会出去招蜂引蝶，女人嘛，不过那么回事，这些年我都见识清楚了。”
他自嘲的一笑，接着正色道，“以后，就我们一起过日子，我可以带着你和小敏到处去玩，想去哪里都可以，玩累了，或者你喜欢哪个城市，我们可以住下来，住腻了继续走。”
方锦如怔怔的看着姚辉，听他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小敏我会好好对她，我会想办法给她治病，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上最好的学校，受最好的教育……”
姚辉还在滔滔不绝，方锦如打断了他，“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想和我结婚？”
姚辉若是想结婚，找什么样的没有？各色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真是任君选择。
自己算什么呢？论家世，父母离异且如今双亡，还有个继母纠缠不清，简直没法提，论人品，自己数次在网上闹出风波，在那些婆婆眼里根本没有人品可言，别说豪门巨室了，就是小家小户，看了自己那些新闻都会咋舌呢。
就算长相还过得去，可是毕竟不年轻了，还带着个孩子，谁能接受自己？
再者说，谁又能保证姚辉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方锦如不愿轻易付出，更不想轻易再去承诺或接受承诺，她想要自己的余生不再受伤。
她的话把姚辉给问住了，姚辉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娶你。”
方锦如淡淡一笑，“姚辉，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想法，或许是你想结婚的时候恰好遇见我，于是你以为就是我，其实这并不一定，你会遇到更好更适合你的孩子，至于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方锦如的余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也不想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负担。
是的，如果和姚辉在一起，他的家庭势必不会接受她，那时候的姚辉，何尝不是她的负担呢？
姚辉的母亲康广仪，在吩咐司机开车后，也陷入了沉思。她离开病房后一直觉得刚才的女生有些眼熟，下了电梯才想起来，那是方锦如。
她再是端庄自持，也毕竟是一个母亲，早在儿子跟方锦如闹出新闻之后就找人搜集了方锦如的资料来看，面容长相是看熟了的，方才只是一下没想起来而已。
及至想起来，她匆匆赶回病房，正听到姚辉在那里激烈表白呢，她一时不方便进去，且越听越是心惊，知子莫若母，她明确知道，这一次，儿子是动真格的了。
这可不行，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娶这样来历的一个女人？
所幸这个女人很是上道，看起来，对儿子倒也没有太多非分之想，她如此知情识趣，姚家自也要有所表示，那么至少，先把诉状撤销。
她以手扶额，眉头微蹙。这两个儿子自幼就南辕北辙，长子有多出息，次子就有多顽劣，最近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她以为儿子这是开窍了，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所有的上进不过是为了娶一个女人而演的戏。
康广仪面容略有些扭曲。
不过对于这个小儿子，她自问还是有些了解，从小到大，越是家里不让做的事他就越要去做，凡是家里认同的他必然反对，既是如此，且先顺着他，用不了多久，他也就腻了。
康广仪想通了这一点，略略有些安心。
目的地到了，司机恭谨拉开车门请她下车，她又想，或许，该约那个方锦如出来谈谈。
病房里，姚辉听到最好的朋友五个字，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我不要做朋友，我要做恋人。”
方锦如不意姚辉竟是如此执着，忍不住冷笑一声，“你再这般纠缠下去，我以后只好再也不见你。”
“你的顾虑，我都懂，要想让我们家，包括跟我们家有交际来往的其他人家接受你，是挺不容易的。”出人意料的，姚辉不再啰嗦只要哄好奶奶就如何如何，而是变得中肯起来，“你的出身，你的经历，这一切都让人诟病，别说交际场上，没准我家的佣人都会看不起你，说你闲话。”
方锦如静静的听着，并不反感，她觉得姚辉说这些，比说什么我奶奶如何如何听起来顺耳多了，毕竟这才是事实。
“若是换一个内心足够强大的女人，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抓紧了老公财产，过个三五年，生下几个孩子，地位稳固，自然又是一番气象，不怕没有人阿谀奉承。”
姚辉的声音有些发闷，“然而你却不是那种人，你若是那种人，我也不会想跟你结婚。”
他看向方锦如的眼中又露出一番狂热，“所谓夫贵妻荣，有人敢诟病你，自然是因为我不够能干的缘故，只要我掌握了更大的话语权，有了更多的权力，自然他们不敢多说你一句闲话。”
方锦如吓了一跳，这人不是要跟自己哥哥争权了吧？自己何德何能，居然有机会做红颜祸水，挑动兄弟相争？
“姚辉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这样的话你父母这辈子不会接受我，你奶奶也会生气。”
姚辉淡然一笑，“我不过说说罢了，就算我想在姚家发动宫变争夺皇位，我也没那个能力，我哥哥也不是吃素的，他从小就比我强。”
方锦如略略放下心来。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愿意尽最大的努力来爱护你，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方锦如低下头，“我……我可以考虑，你先把伤彻底养好，我们再说这件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