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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确实实是没有一点让人省心的。
季卿下车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快速洗个澡然后滚到自己床上睡大觉,连饭都不吃,最后还是李思敏用针把她扎起来硬灌了一碗粥,然后才任她睡到天昏地暗。等她醒来后西北便又传来了消息。
“西北似有贵客来,胡人暗中大量集结增兵,西北局势危难。”
季忠臣面色凝重地将贺星雪送来的情报点燃,深觉情况已经要控制不住了,可能要等不及陆越松从乌尔图娜嘴里撬情报了。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李思敏见季忠臣神情由轻松转为凝重不禁有些担心,她走上前来问道:
“怎么了?情况很糟糕吗?”
季忠臣回过神扭头看了李思敏一眼,叹道:
“西北凶险,陆越松在京城留不得了,得尽快让他回西北去。”
闻言李思敏皱起眉头,摇头道:
“现在的情况可能不行,乌尔图索跟乌尔图娜都没有回西北,要跟乌尔图娜联亲的陆越松却先去西北了,这太容易令人生疑了,也会让江国落得个和谈不诚,言行不一的口实。”
季忠臣有些头痛地扶额叹了一声,沉声道:
“我自然知道,但是现在局势危急,可能管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默了默,随后李思敏挽起袖子走到桌案前开始替季忠臣磨墨,她拧着眉无奈地轻声道:
“没办法了,还是先跟陛下汇报吧,越松那边知道了吗?”
季忠臣点点头,然后对李思敏摆手示意她不必磨墨。
“你不必磨了,我现在进宫去面见陛下顺带就说清楚。越松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估计他现在也是在准备进宫。”
“这样也好。”
李思敏放下墨块,她一边去给准备出门的季忠臣拿外袍一边就接着顺口问道:
“要通知谢贤跟贺星雪吗?”
“叫上他们吧,容不得我们浪费时间了。我先走了,你立刻通知他们。”
理好衣襟,季忠臣转过身伸手轻轻拍了拍李思敏的肩膀,微笑道:
“晚上可能回来得晚,不必等我用晚膳了。”
李思敏仰首回以一个同样的微笑,点头道:
“好,注意安全。”
说完季忠臣便推门走了出去,褐色的衣角随着风在门槛边上打了个漂亮的旋。
这次的谈话所用的时间比季忠臣料想的要短。几人进到承乾殿最多也不过一个时辰便出来了,出来时各个脸上都是一副沉重阴郁的表情,就像马上要丧国了一样。
由于陆越松现在还没办法回西北而西北的局势又需要有人来压着,因此众人商讨的结果是先让张海清带着谢贤的商队赶往西北,双方的情况用谢贤商队的鸽子进行传递,陆越松在这边收到消息后对西北进行临时性的调整。而京城方面则尽快想办法将陆越松调往西北。
这其实跟没商量没什么两样,但是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第91章 永别(上)()
张海清收到命令被紧急秘密调往西北的时候阿声正在陪着季青跟雀玉在季府侧苑里下棋。谢贤走进来看到阿声时先是一愣,然后才走过去俯身对季青耳语嘀嘀咕咕交代了一些事。
季青听完后用眼角余光十分心疼地看了阿声一眼,然后问谢贤道:
“已经走了吗?还能见上一面吗?”
谢贤低头沉默了一下,有些沉重而不确定地说道:
“骑马够快的话兴许可以。”
于是季青二话不说扭过头就对一脸不明所以的阿声道:
“你现在以最快的速度骑马去一趟军营,张海清在等你。”
阿声原本懵懵的脸顿时便僵了一下,她有些失措地看向一脸平静的谢贤,然后转身拔腿就跑。她清脆的声音夹在风里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多谢大小姐。”
“这趟远行很是凶险吗?”
季青跟谢贤闻声扭过头看向正执着黑子专心于棋盘的雀玉,只见她飞快地往棋盘上落下一子,随后抬起头目光朗朗地看向季青说道:
“大姐到你了。”
谢贤随意地扫了一眼棋局,然后非常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这种乱七八糟跟小孩随地丢瓜子壳一般的下法是什么鬼?大概是他笑声里嘲讽的意味太过于明显,季青跟雀玉都停下了手上的棋子仰起头一起用有些羞恼的目光瞪着他。谢贤眼见不好,赶紧收了笑容肃了肃表情,他微微偏开目光不再去看那棋盘,努力稳着声音说道:
“咳咳,嗯……算是凶险吧,毕竟那是战场,军人又哪能保证不挨刀呢?”
“嗯……”
已经升为季府少夫人的雀玉点点头,做下了判断:
“那就是很凶险了。”
顿了一顿后雀玉又开口问道:
“陆公子什么时候回西北?”
“幸好季卿这妖怪不在这里。”
谢贤很是跑题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觉得雀玉凭空猜事情的本事真是不容小觑。他一边这么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思忖着回道:
“不确定,要看西北跟京城的局势。”
“那就是这段时间内了,再不回去西北可能就要反了,乌尔图索跟乌尔图娜应该也快要动身走人了。”
雀玉眼不离棋盘神色极其认真地落下一子,其严肃的态度跟搞笑的棋艺直看得谢贤要翻白眼。
但是真的脑子好使啊,倚梅轩的姑娘都这么能盘算的吗?
一旁沉默不语的季卿随手丢下一块白子,有些担忧地问道:
“西北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我们不是都已经和谈了吗?”
谢贤啪地一声打开手上的折扇然后轻轻为热出薄汗的季青扇了起来,他垂眸沉声道:
“现在的状况来看已经是很糟糕了,胡人表里不一,我们不好动作,西北局势又不好,可以说是里外掣肘了。”
闻言季青很是惊慌地啊了一声,手上的白子一个没拿稳啪嗒一下就掉到了棋盘上,她顾不得去看,只抬起头来满眼担忧地望着谢贤问道:
“那你们现在可有办法了吗?”
“这不是已经让张海清带着人先回西北了吗?放心吧,暂时还出不了乱子的。”
挑起一个一如往日一般轻松的浅笑,谢贤伸手在季青的肩头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好像这样就能拍走季青心里的不安与忧虑一般。只是这局面是不是还能控制着不出乱子……谢贤在心里愁苦地叹了口气,他不能像陆越松那样坦诚地什么都跟季青说,这真是他的苦处。
“大姐,我赢了。”
有些偏离的神思立刻就被雀玉这句话给拽了回来,谢贤控制不住地一脸不可置信地跟着季青一起抬眼望去——这种棋局居然还有输赢可言?
谢贤快速地扫了一遍棋局,登时便有些哭笑不得——除了黑子比白子多了一颗之外哪里就能看出输赢了?!
只见雀玉一本正经地把捏在手上的一颗黑子丢进棋钵里,然后站起身来对季青温声道:
“已经不早了,雀玉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姐姐早点睡吧,其余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太伤身,更何况谢贤跟陆公子他们肯定会有办法的,姐姐实在不应该太过费心劳神。”
说着雀玉的眼神便有意无意地瞄了正低头看她的谢贤一眼,谢贤立刻心领神会地点头附和道:
“是啊,还有我们呢,青儿你就好好保重你自己就好了,情况再怎么样糟我们也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
事实上还真特么的没有。
仿佛是被那一声温柔如水的青儿给刺激到了一样,雀玉看向谢贤的眼神里硬生生多出了一丝复杂。她轻轻咳了一声,垂下眼帘冲季青点头微笑道:
“那雀玉就先回房了,姐姐早些休息。”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了。
纵使是骑着快马马不停蹄阿声最后也还是没能再见到张海清最后一面。等她到达军营大门时张海清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留给她的只有一封简薄而沉重的信。信纸薄,上面的内容也少得可怜:
“对不起啊阿声我又要走了,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好好吃饭,等我下次回来我就去你们季府提婚,你可要等着我呀。”
阿声不识字,信是请军营里一个站岗的小将士念的,她垂着头牵着马,一身汗水尘土地听着,听着听着便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委屈得活像个失了布娃娃的小女孩。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呢?走得这样急,急得连最后一句再见都不肯写上。
第92章 永别(中)()
张海清去了西北之后京城这边就开始试探乌尔图索跟乌尔图娜,看这两人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回去。而乌尔图索就像是看穿了刘辉一众人等的心思一般绝口不提回西北的事,一天到晚不是去京城里四处闲逛就是去季府看季卿,要么就是带着乌尔图娜去城郊骑马,反正不管怎么无聊怎么问他都不吐一个有关于什么时候回西北的字。
狡猾了一辈子只在季忠臣跟苏源身上吃过亏的刘辉这段时间一直很心累,他倒不是说怕乌尔图索不回去,他其实不是很在乎这个问题,毕竟他觉得若是真到要开战的时刻谁还会管面子问题?反正无论怎么反驳他刘辉都不是那种关键时刻还死要面子可劲掣肘己方战场的人,落人口实就落人口实吧,撕破脸皮就撕破脸皮吧,总不能为了一纸名存实亡的和谈和虚浮的美名而苦了江国的百姓。
他心累的其实是朝廷里的孙尚志——一天到晚的在他耳边聒噪着和谈有多利国利民陛下不能总是这样旁敲侧击地示意乌尔图索是时候该滚回西北了,这样容易引起误会的。
刘辉都快要被他表面的敬业爱国给感动哭了!偏偏现在还动不得他——前一次倚梅轩来信说到西北有贵客。如果刘辉他们猜的不错的话那个所谓的贵客大概就是假死了二十年的刘涵了吧,毕竟这一整场西北江国交锋的大戏可不都是他跟孙尚志两个闹出来的吗?更何况孙尚志现在已经这么不顾嫌疑地可劲作了起来,他们两个的计划估计也是快要进入尾声了,那刘涵也该出来跟这群一直与他狼狈为奸的胡人们打个照面商量结果了。所以无论是为了钓出刘涵还是为了稳定住局面孙尚志现在都是不可动的。
正是因为不可动所以才让人心累。
在所有人都满含心事身心俱疲的情况下,最应该担忧局势关注西北的人——江国的抚远嘉定将军陆越松反倒成了最闲的那个人。
陆越松现在一天就三件事,不动声色地亲近乌尔图娜,等待西北传过来的简报,还有陪伴季卿。第一件事对于陆越松来说是有点难,但是确实进展不错,乌尔图娜现在都可以跟他有说有笑地坐在庭院里胡天海地地瞎侃了,虽然他依然是一脸冷淡最多也就抿嘴笑一笑,但这并不妨碍他从别的方面告诉乌尔图娜他在减少对她的排斥,比如说不再让人拦着她不准她进陆府,比如说不再公事公办地请她有事就说没事就请回,比如说不再对她永远一脸冷漠不苟言笑。
虽然陆越松心里的烦躁与不耐与日俱增,虽然他对着乌尔图娜笑时笑意从不曾到达眼底,但这些都不妨碍他已经能从乌尔图娜的只言片语中获取一些信息了。
第二件事由于西北暂时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所以基本上就不算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