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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苏梦娴才是那个委委屈屈的受害者呀,怎么会但凤爱素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啊,为什么会那么说?
她回想着苏梦娴和自己说话时温柔的笑容,还有昨晚替自己出头时的义无反顾和坚定,怎么也想像不出,这个女人会是那种耍心机的人。
她越想越迷惑,最后干脆不想了,甩甩头对自己说:“苏梦娴到底是怎样的人,那是林覃宇的事了,关我什么事,我何必操心?”
深吸口气,她将所有的事情从脑袋里抛出去,转着轮椅离开了。
在院子里又转悠了会,她才回大别墅去,一进客厅就看见凤爱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看见顾瑾儿回来,她立刻朝她招手:“瑾儿,你过来挨着我坐,我们娘俩聊会天。”
顾瑾儿挨着她坐下了,她握着她的手柔声问:“瑾儿,伯母今天问你句话,你要如实回答我。”
“伯母问吧,我如实回答。”顾瑾儿轻声说。
她点头问:“你对我家覃宇,是有感情的吧?”
顾瑾儿看着她,没答话。
她倒是替她答了:“肯定是有感情的,一个女孩子,对男孩子没感情怎么会愿意为他默默生孩子,愿意嫁给他?”
顾瑾儿咬咬嘴唇,不吱声,算是默认了。
凤爱素很高兴,热情地劝起来:“瑾儿,既然有感情你就去争取啊,我家覃宇是个非常不错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他还是思侬的爸爸,争取来就好啊!不如这样,你先跟他结婚,我家覃宇是那种极其负责任的男人,只要结婚了,就基本不会离婚,拴住他再说!”
立刻摇头,顾瑾儿幽幽地说:“我不想勉强他,我也不屑于那样做。”
她挺起胸膛,露出倔强的笑容:“我顾瑾儿不是非要男人才能生活的,我带着思侬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生活已经好转,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的目光看向远方,声音悠远:“我结婚的前提就是要有爱,没有爱的婚姻,我不稀罕!”
话音落下,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在看自己,转头,与林覃宇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下意识的就想逃避,但她强迫自己迎着他的目光而上,昂首挺胸,露出自信而灿烂的笑容。
凤爱素拍手赞:“瑾儿,你是好样的,女人就要是这样,坚强独立有自信!”
顾瑾儿朝她微微一笑,脊背挺得更直了,心里也彻底的释然了。
这晚,大概是彻底想开了,顾瑾儿睡了个好觉,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中午,快吃午饭前,林覃宇忽然到顾瑾儿的房间里来。
顾瑾儿看见他脸就沉了:“有什么事吗?”
“妈妈让我抱你下去吃饭。”他回答。
顾瑾儿冷哼一声:“算了吧,不敢劳你大驾,还是我自己下去好了。”
他不答话,也不走,就这么站在她的床前。
顾瑾儿有点来气:“你干嘛啊!”
“你的脚是我弄伤的,我有责任照顾你。”
“我都说了,不需要你负责任,你是不懂我的话还是什么,啊——”顾瑾儿的话没说完就被林覃宇俯身一把给抱了起来。
“你放下我,干嘛,放下我!”她在他胳膊上拼命挣扎,他就像上次那样纹丝不动,迈开大步往前走去。
顾瑾儿气得狠了,低头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的身体因为疼痛抽搐了下,步子也顿住了,顾瑾儿以为他这次终于要放开自己了,但谁知,他也就是顿了会,接着就又继续下楼去了。
顾瑾儿挣脱不了,又气又恼,忍不住地嘲讽:“你林覃宇的胳膊不是从来只抱苏梦娴的吗?”
“从前也许是,但从今往后不是了。”他低声说。
顾瑾儿一愣,仰面看着他:“你不爱她了?”
他没回答,而是说:“有些东西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我必须选择一个对谁都好的方式。”他顿了下,看着她,“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顾瑾儿看着他,挑起眉头。
他继续说:“在我大哥面前,不要说出我们不领结婚证的事。”
顾瑾儿瞬间懂了,心里痛起来,原来,他就算是放弃也是为了让苏梦娴过得更好,归根到底,不是不爱,是爱到了更高的境界,为了对方可以努力让自己不爱。
心底的痛慢慢的剧烈起来,一直蔓延到全身。痛疼之余,还有点羡慕嫉妒恨,苏梦娴的命真好啊,可以有个林覃宇这样的男人如此深沉的爱着,如果是她,她大概会为了这份爱不顾一切
“好,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好人做到底!”扬起声音,她故作轻松地一笑。
“谢谢。”他低声说。
她假装没有听见,将目光转到别处去了。
他抱着她下楼,很快就进了餐厅,进去后,顾瑾儿看见,除了凤爱素、林舟和思侬餐厅里还坐着林覃俊和苏梦娴夫妻俩。
凤爱素真的亲自出马去将苏梦娴给请回来了,果然面子不一样!
想到自己还被林覃宇抱在胳膊上,顾瑾儿不由自主的就去细细留意苏梦娴的神色,看见苏梦娴的目光在接触到抱着她的林覃宇时,睫毛垂了下,一丝黯然的神色从眼角划过,但随即,嘴角就含了得体的笑。
凤爱素高声招呼他们俩:“瑾儿下来啦,快快快,挨着我坐。”
中午,林强远不在家吃饭,所以座次安排就有些随意了,但凤爱素让顾瑾儿坐在自己身边,还是有些不同寻常,至少摆明了她对顾瑾儿的重视。
顾瑾儿在凤爱素身旁坐下,正好与苏梦娴面对面,目光相接,她微微一笑对她说:“大嫂,你回来啦?”
苏梦娴笑笑,神色有些微的不自然。
凤爱素兴致很高地说:“哎呦,看见覃宇抱着瑾儿我就忍不住要感慨,他们两个人可真般配啊,这让我想起覃俊和梦娴那时候的事。”
她看向苏梦娴:“梦娴,还记得你和覃俊恋爱的时候,你们多恩爱吗?啧啧啧,那个甜蜜哦,看得我都嫉妒了!”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顾瑾儿故意去看林覃宇的神色,林覃宇低头喝着柠檬水,神色平静,好像别人的爱情故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顾瑾儿知道,他的内心肯定是波澜壮阔的,他只是更加擅长隐藏自己的内心而已。
凤爱素好像是故意的,又说起了林覃俊和苏梦娴的婚礼,还叫林覃宇:“覃宇,那个时候你在部队没回来真可惜,你是没看到婚礼有多热闹,多甜蜜,简直满足了所有少女对于婚礼的幻想。”
她的赞叹让林覃俊有点得意洋洋的,随口附和:“那个婚礼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心思构思和策划的呢——”
他一得意,林舟就看不下去,没好气的插话:“是啊,是啊,你们幸福得就连大地都感动得震动起来了!怎么后来也没见大哥你给那场大地震捐款呢?”
他的话说得随意,顾瑾儿的心里却也跟大地震了似的,天摇地动的。
在苏梦娴结婚之后,就发生了大地震,她就是在那场地震中被埋的,后来林覃宇救了她,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在山洞里,喝了酒醉了,他们两个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林覃宇是不能喝酒的,一沾酒就醉,但醉了未必都会做那种事吧!
她的脑中回想起四年前那个火热的夜晚,忽然间彻底的明白了,原来,他会对她那样热情的回应,醉酒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爱的女人跟他的大哥结婚了。
那晚他与她亲热时发出的种种呢喃忽然间变得无比清晰起来,那些呢喃,她起初一直以为是他受伤加酒醉混合催生的某种呻吟,但其实不是,是内心情感的一种发泄,那些模糊不清的词语,现在回想起来变得无比明晰,那就是个人名字而已。
心里哇凉哇凉的,顾瑾儿的脑袋好像被一个大钟狠狠敲了下,“嗡嗡”作响,细细碎碎的疼痛蔓延上来,覆盖了她的全身,原来,从四年前开始,她就只不过是个替身,是他在痛苦的边缘找到的一个顺理成章的发泄对象。
地震,大雨,洪流,巨木,所有的灾难造就的只不过是外环境,真正让他火热回应她,让他与她激情澎湃的是他痛苦的内心!
呼吸似乎都带着疼,顾瑾儿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住了心口。
耳边,她听见林覃俊在跟林舟吵架,但具体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过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深吸了多少口气,她才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回神过来,看见林覃俊正拉着苏梦娴的手表白:“梦娴,我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从小到大一直都爱你,你是我的宝贝,我今天对你发誓,前天晚上的那种事我再也不会发生了。”
苏梦娴温柔一笑:“发誓不用了,只要你真的记在心上就好了。”
这顿午饭,味同嚼蜡,顾瑾儿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只觉得满嘴的都是苦的,都是涩的。
好容易熬到吃完饭,她对凤爱素说:“伯母,我的脚有点累,想要回屋躺着去了,不好意思不能陪你说话了。”
凤爱素笑答:“没事的,你是伤员,去吧,躺着去吧。”
顾瑾儿想要起来,去坐轮椅,这才想起,刚才是林覃宇抱自己下来的,轮椅根本没拿。
咬咬牙齿,她扶着桌子边站起身,准备单脚蹦出去。
林覃宇起身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俯身就要抱她。
顾瑾儿赶忙往旁边蹦了下,让开了他的胳膊,冷冷地说:“不用你帮忙,我可以。”
林覃宇讶异地看着她。
她不理他,单脚蹦着往外而去。
刚刚出了餐厅,肩膀就被林覃宇给摁住了,他沉声问:“你怎么了?”
顾瑾儿使劲甩开他的手,冷笑着回答:“我怎么了跟你有关系么?”说着心里就酸了,眼泪忍不住的要往下落,她赶忙扭头用手狠狠一揉眼,说,“我真希望四年前的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说完就继续往前蹦去。
大概是蹦得太着急了,她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脚踝那里一阵疼痛,两个膝盖也是锥骨的疼,她从来都不是怕疼的人,但是今天,她再也克制不住地痛哭出声。
她瘫坐在地上,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哭起来。
没想到,到所有的事实揭开,她心里的痛苦竟然出乎自己意料的剧烈,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对这个男人产生不该有的情感
身体一暖,是林覃宇蹲下身来将她搂进了怀里。
顾瑾儿推他,打他,咬他,他依然是纹丝不动,只坚定地用自己的胳膊将她箍着。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餐厅里的人都出来了,苏梦娴意外地低呼:“瑾儿,你这是怎么了?”
顾瑾儿用手捂着脸,没答话,听见林覃宇用平静地声音替她答了:“怪我,不小心摔了她一下,大概是太疼了。”
“二哥,你也会失手啊,我还以为你力气大抱人肯定没事呢!”林舟天真地相信了他的话,打趣说。
“我会小心。”听见林覃宇声音的同时顾瑾儿就感觉到他把手臂伸到了自己的腿下,然后自己的身体就腾空而起,被他抱起来了。
她没有再挣扎,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好意思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