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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闻站在我的身边,让他坐下来估计也是不肯的,偶有几个侍女路过,见到他像个侍卫一样守着我,还是忍不住偷笑。
我叫他:“林素闻。”
林素闻看向我。
我却不说话了,原本其实是想问他关于他小时候的事,但是想到,这是他的隐私,而且,此等事情,他应该也不愿提起,便沉默下来。
林素闻表情木然,看了我片刻,见我不说话,又将视线移出去。
这时,我又叫他:“林素闻。”
林素闻又看向我。
我咧开嘴,故意逗他:“笑一个。”
林素闻注视了我片刻,才微微皱眉,将脸偏过去,冷冷道:“无聊!”
“哎,你不要总是这样冷冰冰的啊”
我觉得,林素闻虽然看起来比较高冷,令人难以接近,但其实还是挺好玩的,便有意找他说话:“你看你现在跟着我,我们也算朝夕相对,是不是应该找个法子,好好相处下去?”
林素闻木着一张脸,答:“没有必要。”
“怎么没必要。”
我翘起二郎腿,向后靠着凭栏,又摆出一副流氓调戏小姑娘的架势,道:“或许对你而言,没有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说话,即便没话找话也要说,你整天这样,会把我闷死的。”
“”林素闻低着头,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可以找别人说。”
我哈了一声,立即摆出控诉不满的表情,道:“你看你整天跟着我,就像谁欠了你几百万两银子似的,那些以前喜欢找我说话的大人,现在见到我都开始躲,我找谁说话去?”
林素闻听此,又低下了头,似乎想在让他可以跟着我,又能让别人愿意找我说话这中间找一个可以共生的平衡。
我又叫他:“林素闻。”
他抬起头,我眉眼含笑,捏着手指,哄小孩一般:“你就笑一下嘛。”
“二十岁的年轻人,风华正好,干嘛整天苦哈哈的,板着一张脸,像个怨妇一样。”
林素闻注视着我,良久,在我以为即便勉强,他也有可能会对我挤出一丝笑容时,他却依旧绷着脸,缓缓转过了身。
背对着我,以这种方式,近于回避,挫败而逃地拒绝了我的请求。
我望着他的背影,片刻,无奈笑了笑,许是因为耍贫嘴逗了林素闻几句,心情顷刻好了一些,但晚上,还是做噩梦了。
在梦里,我梦到自己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个石桥上,拎着从野外猎杀的,刚刚烤好的野兽骨头,站在那些饥民的面前,他们匍匐在我脚下,请我把食物分给他们,救下他们一命,而我,望着他们的祈求,露出近于邪恶的笑容。
那个场景颇为诡异,因为那时,我的身量很矮,容貌尚未长开,看起来不过四岁而已。
其实,我很讨厌那时的自己,总觉得那时的我还不是我,所以走过去,想要把他打散,但画面一转,却见到师兄站在我的面前。
他的手中拿着剑,抵着我的胸口,一脸失望,他想杀我,这样的认知让我难过,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胸前,缓缓蔓延出一片血色。
等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夜色的寂静,冰凉地充斥着整个房间。
我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在黑夜中,泛着乳白光亮的床帐,良久都未回过神来。
屋外,飘过来一团黑色的雾气,影子落在窗户上,依稀是一个女子的身形。
我看着它,它在晚风中飘散,重聚,然后缓缓朝着房屋的另一头移动,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起身去追,由于手忙脚乱,还不小心碰到房内的桌椅,顾不上疼,连外衣和鞋子都没穿,便打开门追了出去,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人。
林素闻如今住在我的隔壁,而且,似乎为了好好地‘监视’我,每晚都站在房门外,确定我已经睡下了,才会去睡。
听到我的动静,他也跟了出来,我撞了他一下,错开身,对他恍若未见,跑到庭院里去追那道黑影,可是,还是不见了。
“箴言,箴言”我赤着脚,环顾四周,找了很久,可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一转身,对上的,只有林素闻站在身后,浅淡淡的,略带疑惑的眼神。
我知道,刚才的举动引他怀疑,却也不想辩白什么,失魂落魄,怔怔走回来,路过他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林素闻。”
良久,我喊了他一下,问:“引魂曲,有可能招来别的魂魄么?”
林素闻默了片刻,回答:“不能。”
“那如果一开始,怎么都招不到,后来却招来了一个,会是她么?”
林素闻却回答:“不可能。”
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不肯死心,想给自己一个奢望而已
我低下头,又问:“那如果一个魂魄,怎么都招不到的话,意味着什么?”
林素闻偏头看了我一眼,似乎不解,这样简单的问题,我身为术士,怎会想不明白。
他收回了视线,淡淡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感情:“魂飞魄散,永无超生。”
044章镜花水月(一)()
接连几天,那道魂魄都出现在我的门前,每次追出去,都在江府的门口消失不见。
虽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箴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是被术士豢养的魂魄,而且,为她献祭仇恨的生人,就在江府。
我决定再去找江采萍,开门的,仍是那天的云岫姑娘,见到我,她皱了皱眉,有些不太高兴:“你怎么又来了?”
转眼见到我身后的林素闻,表情更加不喜:“还带了一个人过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姑娘是尚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你们一个个的臭男人,整天往我们府宅里走动,这事儿若是传出去,置我们姑娘的名声于何地?”
我向她拱手施礼,道:“因那日在下伤重落于此处,幸得江姑娘相救,今日特来拜谢。”
云岫保持着将要关门的姿势,道:“我们姑娘说了,等你好了,就立即离开,言下之意,她不想见你,你也无须拜谢,你还是快走吧。”
见她要关门,我拦了一下,道:“抛下救命之恩,说走就走,岂非忘恩负义,小人之举?”
云岫一见急了,推了我一下,道:“我们姑娘不见外人的,你这个人,怎么那么难缠啊。”
正当双方僵持时,从府内走出来一个姑娘,容貌竟与云岫一模一样,但两个人站在一处,却没有人会将她们混淆。
云岫青衣,这姑娘一身淡黄,云岫的发髻上未着金玉,这姑娘却环配叮当,打扮十分精细,云岫娇俏洒脱,浑身尽是舒爽之气,这姑娘举手投足,却更像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姑娘。
她来到门前,看了我们一眼,才向云岫道:“姑娘说,请他们进来。”
“姑娘她”
云岫有些不乐意,但还是沉默下来,瞪了我们一眼,列开身,闷闷不乐道:“进来吧。”
刚才的黄衣姑娘引领着我们,来到庭院,江采萍仍坐在荷塘中央的凉亭里弹琴,亭外云纱飘荡,依稀能看到里面的绰约人影。
在距离尚远的位置上,黄衣姑娘站住脚步,向我们道:“我们姑娘从来不见外人的,还请两位公子见谅,仅能止步于此。”
我望着她,只觉得有些奇怪,她与云岫应该是双胞胎姐妹,否则不会长相几乎一样。
但,既是姐妹,又都在江家,从小身处的环境都一样,怎会培养出性情气质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江采萍与她身边的人,着实有趣。
但见黄衣姑娘微微一笑,道:“公子,奴婢名叫容岫,是云岫的姐姐,姑娘身边的婢女。”
我又向她施礼:“容岫姑娘。”
许是看出我的疑惑,她解释道:“奴婢与云岫虽是姐妹,但公子也看到了,云岫时常负责姑娘外间的事宜,而奴婢却一直跟在姑娘身边,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便更倾向于姑娘的喜好和脾气,而云岫妹妹”
她说着,却停顿下来,向我们施了一礼,转身离开,我和林素闻站在原地,见旁边的青石小道上,设着几方矮桌,便走过去坐下来。
今日,来访江府的,还有其他客人。
看衣服的样式,和衣襟前的金色绣纹,应该是睿王府中的家奴,想了想江采萍与萧俶的关系,应该是那位世子殿下派来的人吧。
由于他们在东路,而我和林素闻,坐在西路的小道上,距离很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那些人身后,摆着各种珍奇礼品,估计又是那个萧俶送来讨姑娘欢心的吧。
为首的管事拱手说着什么,但江采萍并无反应,仍是坐在亭中弹琴。
不过,她今日的琴音,却比前些天听起来的焦躁许多,隐隐的,透着几分克制的怒意。
我觉得有些有趣,笑了一下,瞥眼却看到云岫站在荷塘边,听着凉亭中传出的琴音出神,而那位容岫姑娘,却忙着照看王府中的客人,对那些琴音充耳不闻,待人接物,温柔有度,根本不像一个婢女,举止言谈间,倒真与凉亭中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林素闻坐在我身后的矮桌边,我身体向后靠了一下,道:“你觉不觉着有些奇怪?”
林素闻没接声,我望着远处的两道身影,意味深长地道:“看起来确实是姐姐比较像姑娘,但真是这样么?至少,真正爱琴的人,在听着琴音时,应该是不忍心去做其他事情的。”
在江府听了两首曲子,待那些睿王府的人走后,我们便被毫不留情地请出府去。
那位江姑娘,确然是个性情古怪的人,虽第一天被赶了出来,我不愿死心,第二天还是去拜见她,她竟仍愿意放我们两个进去,但却始终不肯相见,仅是让我们坐在凉亭外,青石小路上的矮桌边,隔着一道屏纱听她弹曲子,第三天,第四天接连好几日,均是如此。
不禁令人怀疑,这位江姑娘到底有何用意,毕竟在这盛京城中,她的一曲,千金难求,应不至于缺少我们两个听众。
不过,反正现在红闻馆里也没什么大事,我们两个闲着也是闲着,既有免费的琴曲听,她又没说赶我们走,何乐而不为?
这天,从江府回来,我坐在红闻馆中,周围花红柳绿,几只黄鹂雀鸟儿站在枝头欢鸣。
林素闻道:“曲子越来越乱了。”
我抬眸含笑,向他问:“你也听出来了?”
林素闻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轻哼了一声,又拾了拾衣摆,淡淡道:“听闻世子殿下近来,看上了一名乐姬,已有好些时日,不曾去过那个江宅了。”
“”
林素闻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我端起玉笛,翘着二郎腿,靠着身后的凭栏,向他一脸得意:“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见我奚落他,林素闻露出没好气的神情,但他这个人,向来冰块脸惯了,一旦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就仿佛做了错事般,很快收敛回去。
他侧过身,淡淡地目光,望着不远处的昙花:“那天晚上”
他仅说了这四个字,便不再说下去,所以我不清楚,他指的到底是碧海潮生阁的晚上,还是我醉酒,抑或追逐鬼魂出来的那个晚上。
隔了片刻,他才改了口:“这些昙花”
人都说昙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