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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双手掩面,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花小怜向江浪和公孙白二人斜睨了一眼,嘴角边挂着一丝冷笑,左手轻拍程氏的背脊,安慰道:“程家嫂子,你先别哭。你好生想想,有没有看清那淫贼的样子?你说出来,我们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程氏哭了一阵,摇头道:“没有。黑夜中我只看出是一个男人模样。嗯,这间屋里这么暗,我,我真没看清楚。”
颜四娘忽问:“程娘子,你仔细想想,那人是不是个光头?”
程氏摇了摇头,抽抽噎噎的哭个不休,只说没看清楚来人形貌。此后颜花二人问来问去,她却再也说不出甚么了。
颜四娘侧过了头沉思,满脸疑云,过了片刻,向三人道:“咱们先出去罢。让程娘子先静一会儿。”
四人走出房外,来到那证觉和尚的尸首旁。
江浪弯下腰来,细细检视,寻思:“晚饭之时,这位证觉师父虽只和我说过几句话,但看这个佛家弟子的言行举止,应该不是见色起意、胡作非为之辈。不过,公孙公子所言也不无道理。为何他会深夜来到一个少妇房外?那半扇门又是谁开的?”
四人围观尸首,均不作声。
颜四娘突然间晃身上前,迅捷无伦的在禅房前后与屋顶踏勘一遍,这才返回。月光之下,但见她一个四旬开外的妇人身形如风,窜高纵低,快如狸猫,捷似猿猴。
只不过,四下里并无外人到过的踪迹。
花小怜见颜四娘摇头不语,向江浪道:“既然并无外人来过,而程家嫂子又没看清当时是谁对她非礼,这个小和尚却手持匕首死在她门外。姑爷,你说你听到声音后赶到的时候房门是半开的,是也不是?”
江浪道:“确是如此。”
花小怜又问公孙白:“表少爷,你刚才是说证觉师父见程娘子生得美貌,持刀入室,横施强︱暴,是也不是?”
公孙白道:“不无可能。”
花小怜冷笑一声,道:“然则又是谁杀了这个小淫僧?难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程娘子?”
江浪接口道:“花总管,真相未明,暂无端倪,你无凭无据,又怎能说证觉师父是个小淫僧?”
花小怜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公孙白淡淡一笑,道:“今夜之事,着实古怪。大伙儿都是听到声响之后,这才匆匆赶来。如今程娘子和证觉师父一死一伤,别的又毫无线索。颜堂主,你说该当如何是好?”
颜四娘略一寻思,缓缓说道:“我相信姑爷与此事无关。杀死证觉和尚的,另有其人。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个阴谋,或者是有人故布疑阵,否则五毒教的‘蛇蝎粉’又是从何而来?”
公孙白点头道:“颜堂主所言确甚有理。这间弥勒佛庙僻处深山,又为强盗把持多日,着实有些古怪。”
颜四娘道:“此事疑云重重,却又无从查起。依我之见,真相未明,大伙儿还是休要再提。也不要惊动两位小姐了。明儿一早,咱们尽快赶路便是,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顿了一顿,又道:“咱们将证觉和尚的法体拖到后院烧了罢。他是出家人,也不必掩埋。”
江浪道:“我来办吧。”
公孙白道:“这个差事还是交给我罢。江兄弟,律家表妹有孕在身,你还是好生保护她要紧。火化证觉师父之事,就不劳烦你了。”
江浪点了点头,道:“那就偏劳公孙公子了。”
花小怜道:“既然如此。各位,我还是不放心程娘子安危,我会留下来陪她。颜堂主,你们回去歇息罢。”
颜四娘沉思半晌,叹了口气,喟然道:“今夜之事,多半便成了悬案。暂时也只有如此了。表少爷,花总管,火化尸体和照顾程娘子之事,就烦劳二位了。江姑爷,咱们先回客房罢。”
江浪点一点头,向地下证觉和尚的遗体合十行礼,转身离去。
颜四娘快步跟上,和他并肩而行。
二人走到方丈禅院外,颜四娘低声道:“姑爷,今夜之事,确是对你不利。花总管和我同宿,公孙姑爷又睡在我们隔壁。我们三人听到动静之后,前脚后脚的赶到禅房。花总管只见到你一个人在这院内,此情此景,难免令人生疑。”
江浪一笑,道:“颜前辈,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清者自清。这件事总会有真相大白之时。”
颜四娘歉然道:“只怪属下无能,参透不出有何玄虚。姑爷见谅,此事在下不便擅专,待到了伏牛山之时,我会将今夜所见如实禀告公孙教主,一切交由她老人家裁定。”
江浪点头道:“在下理会得。”顿了一顿,又道:“对了,颜前辈,我虽是你们公孙教主的女婿,但并非贵教中人。你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属下’。前辈,明天见。”
原来说话间二人已回到下处。江浪向颜四娘行了一礼,径自进房安寝。
看书
第103章 咸阳古道(四)
一零三、咸阳古道(四)
江浪曲臂作枕,仍是和衣躺在硬床板上,回思适才证觉和尚被杀、程氏小娘子受辱的一幕情景,心下迷茫,翻来覆去的哪里睡得安稳?
次日拂晓,韦大鹏带同车夫老管,一骑一车,匆匆赶回弥勒佛庙。
花小怜领着程氏到偏院与众人见面。阿依汗、律灵芸、小菊等见程氏左右双腮边各贴了一块膏药,惊问其故。程氏得花小怜指点,并不多言,只说是自己不小心被山里毒虫咬伤了脸,不便见人。
原来昨夜花小怜取出治伤灵药涂在程氏伤口,略一盘算,安慰她道:“幸亏你脸上的刀伤不深,只须每日用药,假以时日,自可愈合。昨夜之事多半另有隐情,你又认不出那个闯入者形貌。在这间事水落石出之前,人人都可疑,你不可乱说,以免危险。”
程氏本来受惊过甚,更无半点主意,这当儿难得有花小怜这等高人指点帮助,自然是对其言听计从了。
江浪偷眼相瞧,见程氏跟在花小怜身旁,垂首不语,甚少与别人搭腔。而花小怜又不理睬自己。寻思:“怜姊姊心里究竟怎么想?她明明知道我的为人,却故意这般言语神情,必有深意。可是,昨夜之事,她又看出甚么来?”
阿依汗和律灵芸兀自沉浸在姊妹相聚的喜悦之中,浑不知夜来之事。
于是众人吃过早饭,收拾了行李,上马登车,离开弥勒佛庙。
颜四娘依从江浪之言,离开山寺之后,尽拣山下的官道,多走康庄坦途。饶是如此,一行人车马杂沓,那太白山下又道路崎岖,脚程甚慢。
当日迤逦而行,只走了六十里路,到得郿县城外,已是黄昏时分。
众人在城中宿了一宵,次晨又再赶道。出发之前,江浪和韦大鹏又雇了一辆大车。一行取道东行。
这一行人却是江浪和公孙白并骑当先,作为前哨,律灵芸、小菊左护,花小怜、梅鹤右卫,韦大鹏、颜四娘殿后接应,簇拥着两辆骡车,前车中坐着阿依汗、程娘子二女,后车中是郑夫人和郑钟、郑铛母子三人。
本来颜四娘也拟安排律灵芸乘车,但她嫌气闷,坚执骑马,只是头戴帷帽,以轻纱遮住如花玉容。她按辔缓行,隔着车窗,与姊姊阿依汗说笑解闷。
阿依汗也想骑马,但江浪、颜四娘、花小怜却均不答应,唯恐她动了胎气。阿依汗拗不过众人,只索罢了。
于是男女老幼一十四人,两车九骑,浩浩荡荡,向东进发。
如此晓行夜宿,忽忽两日,一路无话。
这日中午,众人在一座小镇饭馆打尖。江浪在妻子皮袋中装满了清水,刚从后堂走出,忽听得外面蹄声杂沓,却见一群人骑马穿过镇子,如飞般向东奔去,并不停下。
江浪眼尖,纵目一望,见一共有十余骑,马上乘者个个头戴草帽,青衣劲装,有的手握兵刃,有的腰插刀剑,显然都是江湖中人。他心想:“这些人行色匆匆,定然是身有要事。否则现下正是吃午饭之时,他们怎地竟不停下打尖?”
转念又想:“幸亏我现下不是在走镖。否则,这些人个个都是练家子模样,倒也不可不妨。”
公孙白见江浪呆望着那一行人背影,走近身来,拍拍他肩膀,笑道:“江兄弟,我猜咱们再往前行,一定会有更多的江湖人物出现。不必再看了,哈哈。”
小菊付了饭钱,又提了一包干粮,向公孙白和江浪二人道:“表少爷,姑爷,好了。可以出发啦。”
于是众人纷纷登车上马,出镇而去。
此去人烟甚少,道旁杂草丛生,颇为荒凉。
申牌时分,正行之间,忽听得前方一人朗声吟道:“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好酒啊好酒,哈哈。”
江浪闻声望去,见前方道旁一排柳树下停着一匹黑白,马背上歪歪斜斜的坐着一名白衣男子,作书生打扮,只是手中提着一个酒壶,正边饮边笑,摇头晃脑。
其时官道上行人稀少,不期会见到一个醉鬼。
公孙白与江浪并骑,这时他侧头斜睨,轻轻哼了一声。
江浪见那书生模样,登时想起当日在姑苏虎丘的贺家庄交镖,公孙白以“贺家庄管家”的身份迎接“青龙镖局”一行人之时,便是这副打扮。
那马上书生并不理会公孙白和江浪,又仰脖子喝了几口酒,啧啧连赞:“好酒,好酒,端的是好酒啊。”摇头晃脑,书空咄咄,忽又朗声吟道: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这时花小怜和律灵芸也即纵马奔近。四骑并列,一齐望向那书生。
律灵芸低声道:“小怜姊姊,这一带都是树林,只有这一条官道。这个书生一个人在这里独酌吟诗,该不会有诈吧?他是不是武林中人?”
花小怜沉吟道:“他的马鞍下有一个长包裹,里面多半是他的兵刃。这人虽然打扮成酸秀才模样,十有八九是个练家子。至于武艺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律灵芸又问公孙白道:“表哥,你看这人是友是敌,还是一个不相干的过路人?”
公孙白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暂时还瞧不出来。不过再往前去,离长安城已不在远。这一带除了华山派和八方镖局一干人,也没有甚么了不起的武林人物。”
江浪听说“华山派”三个字,心头一凛,登时想起当日在西域后乌城中惨死于长孙无垢的二徒弟“鬼刀太岁”解宏之手的华山派门下郝丰、白杰师徒二人。
花小怜沉吟道:“据我所知,华山派掌门人‘松云百变’岳百川已有六七年没在江湖上行走啦。前年甚至还有人传言,这位岳掌门修炼本派紫霞秘籍之时,走火入魔,多半是下不了床啦。还有一位‘闪电手’郝三爷又客死异乡。除此二人之外,我实在想不起华山派中还有甚么能成气候的人物。”
四人正自低声嘀咕,那书生又伸了个懒腰,纵声吟道:“咸阳古道音尘绝……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咸阳古道音尘绝,咸阳古道音尘绝……”
江浪听那书生口中念念有辞,到得后来,翻来覆去的只是那句“咸阳古道音尘绝”了,又见他在马背上前仰后合,醉态可掬,便道:“这位秀才相公八成是喝多了酒啦。可能与咱们无干。公孙公子,花总管,妹子,咱们还是继续赶路罢。”
公孙白一点头,道:“不管这人是何路道,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难道还怕他不成?各位,咱们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