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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背从沙地上刨出一段草根细细的嚼着,望着王春。王春也从沙地上刨出一段草根细细的嚼着,望着李背。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嚼草根,直到嚼了几十段,混了一个半饱,日头眼看就要落了山,王春道:“试试吧!”
“左右都是一个死,试试吧!”李背也站起身。两人紧贴着走,谁也没有靠前,谁也没有靠后,同到到了兵卒前,递出文书。
也算两人点兴,或者说两人选择的时辰太巧了,带队长官都去一里外的宿营地喝酒吃饭,留在关口的数十个兵卒谁也不认得字,看着文书上的血红大印晃得眼晕,还以为是河南郡守宁成开的通关文书,放两人出了河南郡。不然谁去理会一个从来没听过的中郎将,早依宁成下的严令押解去洛阳了。
胆颤心惊地过了关。两人一直往南走。出关之前,李背与王春的运气着实不怎么样。先是受了牵连入大牢,逃出来后跑到长安当贼又差点被砍了头,回到河南遭遇大水饿得不成人样,当强盗又差点被刘一手一剑杀了。顺利过了关,离开河南郡。两人感觉运气就要转好了。
按照李背与王春地设想,出了河南郡是要做行商的,不过这中间有个小小的麻烦。两人在打算做行商之前一个种田一个卖刀,对行商这一行一无所知。一无所知就畏惧,身上的钱财又不很多,所以每过一县总是在市场上走走转转。几乎把每件商品的行价都打探了个清清楚楚,就是不敢出手买货。
对于某种商品,李背觉得有赚头时,王春犹豫不决,王春觉得有赚头时,李背又顾虑重重,没有一件商品是两个人意见一致地。这样说也有些武断。有些商品两个人的意见也有一致的时候,不过这意见不是那意见一致,是一致不看好。
一路往南,过没多久。两人到了武阳,货物没有买卖一件。倒贴了不少饭钱店钱。夜里投宿大车店,睡前下了一个决心。不管怎样明日一定要进些货物,不能再这样干赔下去。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李背与王春来到市场,依然如以前一样是闲逛,从太阳刚探出个头转到太阳挂到正中偏西,还是没敲定该进些什么货物运往别郡去卖。已到吃饭的点,两人焦虑起来,商量着把货敲定再吃饭还是先吃了饭再来敲定货物,正在犹豫不决之间,有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主动找到了他们,未言先笑,道:“两位是行商吧?”
中年男子的长相还算老实,不过李背、王春虽没经过商,但也知道经商地几乎全是奸诈之人,留了心眼,冷漠的点了点头。
“第一次经商吧!”那男子再次笑道。
商场上有杀生这一说。李背与王春哪能承认自己是第一次经商。一个把头摇了摇。另一个道:“以前走地是丝绸生意。不是很赚钱。想换门生意干干。却不知什么有赚头。”
天底下最赚钱地也只有丝绸生意。对方说不赚钱。明摆着是个雏。是个雏不是罪过。是个雏装着不是雏便是罪过。那男子又道:“我这倒有个发财地买卖。不知两位有兴趣没有?”
李背与王春踌躇了一下。感觉是个陷阱。正想着理由推脱。那人又道:“这也到了吃饭地点。不如我们去找个饭铺边吃边谈。我请!”
王春心中合计。想听听对方说地是什么买卖也好。反正主动权在他们这边。大不了吃完饭管对方说地天花乱坠。只说没兴趣。赚顿饭再说。他如此想。李背也是如此想。互相使了个眼色。跟着中年人出了市场。
中年人说是找个饭铺却找了附近最好地酒店。六荤四素往桌面上一摆。全是店里最贵地菜。又要了坛十二年地陈酿。三人坐在那里吃喝起来。对方豪爽。王春、李背也就把戒心放下。反为中年人心疼起钱来。连连道:“太奢侈了。太奢侈了。何必花这么多冤枉钱。随随便便混个饱就成。”
中年人很健谈,不仅健谈还十分会劝人,一句普普通通地话到了他嘴里便不普通起来。
李背,王春客气饭菜奢侈,他就说:“什么话,咱们三个能在武阳这个地方认识,也不知是多少年修来的缘份,这点饭菜算什么,要是在长安我请你们吃比这好百倍地饭菜,你信不!兄弟,我是真觉得对不住两位兄弟啊,这饭菜太普通了,千万别再跟我客气,如果再这样,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李背、王春想保持大脑清醒,因此不愿喝酒,那人又道:“兄弟的感情是怎么来地,全是喝出来。来来来,是兄弟咱们就干,看不起我就把酒放在那里。”
菜尝五味,酒过三巡,李背趁着自己头脑还算清醒,在酒精的刺激之下,问道:“大哥刚才说有个发财地买卖,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买卖!”
“见过这东西吗?”那人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陶罐往前一送。放在李背、王春面前。
王春打开黑陶罐子地盖,一股辛辣的味道扑鼻而来。用箸挑了一点尝尝,其味除了微辣外后味甘甜。
“这不是酱吗?”
李背也用箸挑了一点尝尝,用一种睿智地目光看着那人,笑道:“没错,这就是酱。市场上多的是,每斤八文钱。这东西,除了巴蜀的人吃点,其他地方根本没人吃,大哥跟我们开什么玩笑。”
“这是酱没错!”那人含笑点了点头,似在赞许两人的识货。道:“可我并没开玩笑,两位可知酱还是一味药材。”
“什么药材?”王春问道。
“这种药村主治腹冷痛,呕吐泄泻,虫积腹痛,咳逆上气,牙痛,以及霍乱障气等等!”那人道。
“它就是包治百病。也只是酱,卖不上价钱,哪是什么大生意,大哥是欺我们无知吗?”李背道。
“在大汉卖不上价钱。岂知在其它的地方卖不上价钱?”那人道。
“在什么地方能卖上价钱?”王春问道。
“百越!”那人道:“可知天底下只有巴蜀之地才产酱?”见王春、李背摇了摇头,那人又道:“可知为什么酱在大汉卖不上价钱。在百越却能卖上价钱?”
王春、李背又把头摇了摇,那人解释道:“酱除了是吃食。还是药材。刚才我已说了,它主治腹冷痛。呕吐泄泻,虫积腹痛,咳逆上气,牙痛,以及霍乱障气。百越之地,乃是蛮夷之地,气候潮湿,毒虫乱行。那里,不似我国各地都有医馆,又加上气候潮湿毒虫肆虐,所以时常会有腹冷痛,呕吐泄泻,虫积腹痛,咳逆上气,牙痛,霍乱等病发生,全靠酱来治病保命。酱在巴蜀不过是吃食罢了,到了百越便是治病地灵丹妙药。这样给你说吧,在武阳酱只能卖八文钱,可出了武阳到都国,一斤就能卖三十文钱,到了夜朗国,一斤能卖八十文钱,到了南越,一斤可卖一百二十文钱,到了闽越,嘿嘿,一斤的价格在两百文钱往上。兄弟,你好好算算,一趟买卖下来,能赚多少钱?”
八文钱的本,跑上一趟能翻二十五倍,也就是说他们身上的三十多两黄金一趟下来能翻到七百多两,这是一个让人无法相信的发财机会,王春与李背动了心。
“两位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随便找人问问,看我说地有没有虚言。”那人道。
他的话正好提醒了王春,给李背使了个眼色,王春站起身以上茅房为借口告了个退。等到下了楼,并不向小二打听茅房的位置,问道:“我听说,酱这东西在百越能卖上大价钱?”
小二翻了个白眼,并不搭理,收了王春两文钱的赏钱后,眉开眼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那东西在这里不值一文,到了百越能卖上天价,光我认识的人中都有好几个人靠此发了大财。”
“既然你认识的人中有好几个都靠此发了大财,你为何不去干这个行当,却在这里当个小二?”王春再问。
“这事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首先得有本钱,我家图四壁,没有本钱干不得。其次得能吃苦,百越不比大汉,乃是蛮夷之地,非常地艰苦,我吃不了苦所以干不得。最后得不怕死,跑上一趟几千里,谁能料到会发生什么危险,我这人胆小怕死因此干不
“嗯,原来这里边还有这么多的说道!”王春点了点头。
他与李背有本钱,不怕吃苦也不怕死,然而并不十分相信小二的话,怕那人所以选这间酒家吃饭,可能是因为买通了这家酒家的所有人,跟他在这唱双簧呢。走出酒家,在大街上随便拽了两三个人,叔叔伯伯叫得亲热又问了几遍,得到与小二相差无几地答案后心满意足的上了楼,朝李背点了点头,道:
“大哥为何要告诉我们这样一件发财地门路?”
如果那人说是见他们可怜,因此指点一条发财的门路,王春铁定不信,甚至会在心里暗骂这人十足是个骗子。如果那人说他缺钱。想跟他们合伙走这趟买卖,王春还是不信。瞧那人请客地出手,说话的派头哪像是个缺钱地人。
那人道:“我所以告诉两位,是因为我手头正好有一批酱,想转手卖给你们!”
按说,那人先是吹嘘一番酱在百越如何如何赚钱。如今却弃这个赚钱的机会于不顾,要把酱转让给王春与李背,两人应该十分怀疑对方的动机。可是,那人没玩花花肠子,直来直去的说想把一批酱转卖给他们,王春反而更加的相信对方。
人吧。总有些难处。或许这人怕死,或许这人吃不了来回一趟地苦,原因有千千万万,什么可能性都有。王春一边猜测对方因为什么原因放弃这笔买卖,一边问道:“大哥为何放着一笔大财不赚,却要转卖给我们呢?”
“谁说我不想发这笔大财,着实是因家中突然出现了变故!”那人的面容开始戚然起来。抽搐了两下,眼圈一红道:“我整装待发,可是家里突然传来信,老父病重。现在也不知是否尚在人间,因此着急想往家赶。若家父尚在人间。那就呆在他老人家旁边尽尽教道,若他老人家不幸病逝。也好灵前带孝。”
王春点了点头,那人所以做出这样的非常举动。原来是这么一个缘故。想安慰对方两句,可与对方才识不久,对方的老父更是不知什么样,安慰的话便说不出来,只说了句盼望他老人家没病没灾,又道:“大哥为人真诚,你就不怕告诉了我们这些,我们不买你的去买别家地?”
“不会的!”那人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会?”王春奇怪的问道。
“因为我的价格是最低的!”那人道:“市场上卖八文一斤,我卖七文五一斤,你们两个觉得如何?”
“七文!”王春笑了笑,很为自己的奸诈得意,道:“如果七文肯卖的话,我们全
“七文?”那人把头摇了摇,道:“我这可是真金白银八文钱一斤买地,七文岂不是让我一下子赔了两三两黄金?不行,赔个一两多也就罢了,赔两三两也太多了!”
“大哥若真的不卖,那就算了,我们再去市场上转转,说不定还有更好的东西可买!”王春站起了身,李背犹豫着也站起了身。
市场上酱八文钱一斤那是大批量要货的价,李背亲自问地,零售都是卖九文钱一斤。就算他们要的量大,店家顶多会让到七文九,再低绝无可能。可现在,王春放着转手就能赚一两黄金地生意不干,却要走,他有些想不同。
“这样吧,七文四如何,你不能让我亏的太多了!”那人道。
“七文一!”王春离门只剩三步,停下身回头道。
“七文三!”那人痛苦地摇了摇头,道:“真的不能再低了!”
“七文二,我不会再往上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