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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和伺候她沐浴的侍女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似一团火焰一般的巫苓站在门前恭敬的候着。
“你杵在这里做什么?”帝后轻笑,转身示意两个侍女离开。
侍女们恭敬的退下后,帝后走向巫苓。
“说罢,要母后做什么?”巫苓还从未有过主动来找她的时候,至于因何而来,帝后心知肚明,不仅没有惊讶,反而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求母后为四帝子与六帝子说情。”巫苓直言不讳,看向帝后温柔晶灿的瞳眸。
“哈……”帝后笑出了声,勾起唇角:“巫苓真是天真,这欺蔑帝君,怎是母后所管的了的?”
“母后可以。”巫苓坚信,如果母后不咬死严惩,帝君只是丢些面子的问题而已。
帝君并不愚蠢,待恼怒之风过去,便定然会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况且骨肉之情大如天,对于母后来说,这两个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而已,而对于帝君来说,虽然溪和沧都是不银眸帝子,但骨子里面流的,却都是他的血。
当然,前提是帝君并会不知晓沧并不是亲子,这样一来,两个骨血至亲,若是没有人咬死了严惩,他定然也不会对两个儿子下死手。
这事情的关键点就在于,母后,凤仪天下的帝后,是何意见。
“巫苓真的好天真……这件事,母后若是帮忙,对母后又有什么好处呢?你这样帮忙,对母后,本也没有好处吧?”
帝后话中之意明显,一切与睿无关之事,巫苓去管,都是没有好处的。甚至对她来说,某种意义上,与朔有关的一切,巫苓去管,都是和她在作对。
但是她正应该抓住这一点,她能够感觉得到,巫苓的心,已经渐渐的飞离她身边,虽然还是依旧的恭敬,却隐隐有些变化。
这些变化,从杀了莘贵妃之后便有了,从杀上官瑜之后加深,帝后了解巫苓,所以并不会去说,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等待一个,让巫苓继续心甘情愿做这只笼中之鸟的机会。
“巫苓既然想要母后帮忙,也并非不可。”帝后桀然一笑,妩媚万千。
“母后请说。”看到帝后的笑容,巫苓的心,就好似被蜜蜂蛰了一下一样。
母后这样的笑容,巫苓见的多了,先前是觉得惊为天人,如甘甜山泉一般清澈无忧,可现在,母后笑容的背后,却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
“我要兰妃死。”帝后伸出手,捉住一朵金色的牡丹用力一折,硕大的花朵便摘了下来,攥于掌中。
巫苓听后整颗心都沉了下来,果然,母后又这样笑着说出要人性命的语句,她竟然想要兰妃死。
帝后望着眼前花团锦簇的牡丹丛,和手中独自艳丽的断牡丹,脑中回想着四年前柔福宫那一夜,披于兰妃身上的龙袍和帝君轻轻探于桌下紧握兰妃手的小动作,她都看在眼里。
虽然兰妃的儿子根本没有权利争夺江山,更别说这下又彻底变了公主,兰妃本身对于帝后来说,是根本无谓的。
但是,与她争宠的女人,与她共享夫君的女人,都不可以留在这世上!
如果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少,那么,帝君的眼睛,就会重新回到她身上,重新像当初一样深情的看着她……
巫苓的沉默,看在帝后眼中却是没来由的恼火。
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
“巫苓为何突然不说话了呢?”帝后再次漾出一抹冷笑,将手中牡丹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残忍揪下。
巫苓依然不做声,看着那花朵,又想起了上官瑜。
曾经她思考过花朵会不会痛这个问题,现在看来,花朵也是会痛的。
当花瓣一片一片的掉落在地上,痛的也许不是花瓣,而是母株,牡丹望着自己辛苦盛开出来的花儿,是否也会心酸?
啪的一声,帝后将所有花瓣摘光之后,残枝丢于巫苓脚下:“巫苓若是没事,母后要午睡了。”
“母后……”巫苓不知该如何劝诫帝后。
母后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她明明曾经是那么温柔的觅瑶仙子,从方老爷回忆前尘的目光中就不难看出,母后当年会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子,可如今却便得如此狠厉。
究竟是造物弄人,还是物是人非?
“巫苓可还有事?”帝后看着巫苓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恼怒。
“母后可以不杀兰妃么?”巫苓恳求着帝后,恳求她给兰妃一个机会,也给她自己一个机会。
巫苓不奢求母后突然间变得心怀天下,放弃为睿争夺王位,她只希望,母后能够少牵连一些无关的人,少做些恶事。
帝后看着巫苓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竟然带着怜悯!
怜悯?她堂堂一国帝后,何须怜悯?!何况是被巫苓这种野兽所怜悯!真是恶心!
帝后嫌恶的看了一眼巫苓之后,冷冷道:“不可以。若要溪活,兰妃必须死。”
巫苓垂眸。究竟……母后还是沉溺在自己的天地里面,不能自拔。
帝后优雅转身,刚才拂落一地的金色花瓣配着紫裙轻轻翻转起来。
巫苓低着头,看着那些轻盈的花瓣……迷茫了。
第六十六章 世间最美
院中的鸟儿依然叽叽喳喳的欢叫着,而被帝后拒绝的巫苓,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低着头,允自站了半晌。
“唉……”
最终,巫苓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宫门外。
母后拒绝她了,而师父交代的是让她找母后。
母后的意思是不杀兰妃,就不放过溪和沧,这可如何是好……
走着走着,巫苓便又路过了柔福宫,瞧了瞧那些守在门口的侍卫,她再次一闪身,进了宫内。
兰妃看到巫苓进来,因是第二次了,所以连忙看看门有没有关好,然后带着巫苓进入内室,又将内室的门关好。
“怎么样了?你都知道了吗?”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兰妃略焦急的低声问着,这次她异常小心,决不能被侍卫再发现。
“嗯。”巫苓默默点头,坐在桌边。
“爹爹可说了解决之法?”兰妃也急忙与巫苓坐在一起。
“说了。”巫苓看向兰妃焦急的眸,不知该不该和她说母后说的话。
若是告知她,她又会作何反应,母后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但是难保要了兰妃的命之后,她又改变主意。
巫苓了解帝后,她一向是个想怎样就怎样的任性女子,只要她想,只要她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究竟说什么了?”兰妃瞪大眼眸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巫苓言语,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师父说……若去求帝后,或许有办法。”巫苓不会说谎,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支支吾吾。
“那公主去了吗?帝后怎么说?”兰妃见巫苓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也未讲明白什么,心中似乎有了定论。
“母后说……除非……”巫苓犹豫着,这话,如此说,定然是不妥。
“除非什么?”兰妃几乎都要猜出了结果,见巫苓迟迟不说,更是可以确定了。
“没有什么,我会去想办法的。”巫苓起身,准备离去。
她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若是再说,定然会将母后说的话说出去。
“帝后究竟说什么了?”兰妃慌忙拽住了巫苓的手腕,却登时被烫的甩开了手。
巫苓冷眼瞧着兰妃,她此时正看着自己细嫩的掌心一片通红,仿佛伸进了热水当中,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公主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兰妃攥了攥拳头,将自己略烫红的手掌收在身后。
“嗯。”巫苓点头,难言之隐,应该不算,但是却是不能说罢了。
“那好吧,那我就不再问了,只求公主一句,若是公主能够念在溪与公主昔日的情分,还请公主能够帮帮她,也希望公主能够照顾好她……”兰妃跪在地上,身为妃子,用叩见帝君之礼拜巫苓,可见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巫苓身上。
结果,她已经猜出了些许,与帝后缠斗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帝后想要什么?
帝后想要的,无非是她这条命。
兰妃喟然轻笑,笑帝后愚蠢,帝君虽看起来性子温和,实则沉稳内敛,心不善的女人,就算杀尽天下女子,帝君也依然不会爱。
“这是自然,快起来,巫苓受之不起。”巫苓见兰妃行如此大礼,慌忙将她扶起,依旧刻意避免着直接的碰触。
“公主只需知晓,若是万不得已,即便要了我的命,我也愿意。”兰妃揽过巫苓的手,忍着那种烙铁般的灼热,将手覆在她的手上。
自己这条命,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住,溪能够有巫苓这样的挚友,算是此生有幸了……
巫苓一怔,看着兰妃决绝而坚定的面容,脑中突然轰鸣起来。
那是一个母亲的容貌,像极了当年将她关在面柜之中的娘最后的表情。
——孩子,答应娘,要好好的活下去!
娘亲的神情竟然与兰妃的相重合,巫苓只觉得脑海中又出现那炙热的火焰和棍棒,混乱的情绪让她焦躁不已。
巫苓慌忙甩开兰妃的手,退后的两步。
兰妃不知道为何巫苓突然之间反应这样大,歪了歪头,正要开口,只见眼睛一眨的时间,一抹红光就消失在自己眼前了。
巫苓……果然异于常人,难怪帝后要将她牢牢的困于掌心之下。
兰妃怔愣的看着那足有三丈多高的墙窗,心中满是担忧……
虽然兰妃并不知晓巫苓的异处,她只当是巫苓自幼苦学武艺,身上拥有绝世武功,竟然穿房跃脊无所不能,在侍卫重重包裹的情况下,依旧来去自如。
这样单纯干净的心却拥有那么强大的**,任谁,都想要驯服,想要得到……
只是苦了巫苓这个孩子了,被这样的帝后圈在手中,她该承受了多少痛苦?难怪是那般沉默寡言的性子……
“唉……”兰妃轻叹一声,从衣柜之中抽出一套干净的裙子,摆在桌面上。
这件裙子一看便不似普通之物织就而成,上半身是淡雅的浅白色,而下面则变换成各色织锦流纹,五光十色的好似那烈阳下的湖水,泛着柔和的波光。
“帝君……可还记得初见之时,你我湖边相见,你赞我这套五色金彩绣绫裙衬得我几乎是这世间最美么?”兰妃轻轻撩起裙角,看着那件衣裳,回忆起美丽的从前,眼波柔媚,口中溢出轻笑。
随后,兰妃将自己的衣衫全数褪去之后,换上了这套彩绣绫裙,又对着铜镜梳妆了一阵,将发髻梳的丝丝缕缕的垂下,并不按照妃子登记的式样来梳理,反而像极了那些待嫁的平民女儿。
这发髻的样式,正是她当年遇见帝君之前所梳的发髻样式。
镜中的女人,清雅秀丽,可兰妃看到镜子中自己眼角那淡淡的皱纹,低下头轻声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从前了……”
将裙子上所有的飘带系好之后,她真的觉得自己又再次回到了当初,那个十六岁与那翩翩少年初次相见的小女子。
二十年的时间,其实就是弹指一瞬,在他一如既往的宠溺之中,流逝的飞快,忽然之间,就老去了。
那时身旁之人皆称他九公子,白衣长衫站在湖边,风中荡漾起的薄衫如仙人一般偏偏儒雅,转过头,一双鸳鸯眸似星夜灿烂,笑容,也是那么的温柔和善,一句世间最美,就抓走了她这小女子的心。
可当她发现自己爱上这个九公子之后,只因爹曾说过,她是天命之女,命中注定要服侍帝王,竟气恼的两日两夜未吃未喝,直到他赶来,问出了因果,不愁反笑。
她当时非常忧心,见他竟然还能笑出来,不由得撅起了嘴,委屈的默默抽泣着问:“九公子可是在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