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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是大族,虽说这次婚礼要简单没请多少客人,但容家本家的也有好几桌,容修烨特地从渝城回来招呼客人,就连深居简出的容修拓也在婚礼上露了面。
新郎感冒了许多天,昨晚还挂过点滴,今天总算好的差不多。
他一身白色礼服,衬衣的领子做成复古的样式,上面搭着复古的领结,头发也是刚修理的,整个人显得特别年轻帅气,简直都能自己发光了。
菲儿穿着漂亮的小礼服跟在爸比身边,她有点紧张,因为一会儿要跟着妈妈爸爸一起走红毯。
在神坛下刚站定,音乐声就想起来,景薄晏面带微笑看着红毯,等着他的新娘出现。
安好挎着容思吾的手臂,她漂亮的裙子在阳光下反摄着五彩的光芒,而她就像一个乘云而来的仙女。
景薄晏有些紧张,他捧着鲜花向前,准备去迎接自己的新娘。
忽然,鲜花涌道的那头传来一阵喧哗,接着另外一个穿着白婚纱的人走了过来。
景薄晏眸子一缩,愣住。
这个穿婚纱的人相当高挑,骨架也偏大,“她”穿着一身保守的缎面长婚纱,浓妆的面容躲在白色纱盖里,透过薄薄的轻纱,可以看到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郑浩南下意识的去摸腰,却没有配枪,他低声对景薄晏说:“二哥,是景子墨那个王八蛋,他去泰国动手术了吗?”
景薄晏用眼神制止了他,“来者不善静观其变。”
景子墨撩起头纱,用波光荡漾的桃花眼看着景薄晏。
他手里捧着花,竟然是白桔花,他拿着上坟的花一步步走进景薄晏。
就在景子墨出现的那一瞬,本来坐在家属席上的容修拓就紧张起来,他暗示容修烨去保护安好,然后手指在手机上拨弄着。
容修烨迅速走到安好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别怕,我和兄长都在。”
安好的目光落在景子墨手里的花上,她不担心自己,担心的是景薄晏,难道景子墨的意思是要同归于尽吗?
景子墨已经离着景薄晏不过十步,他盈盈浅笑,幸福而甜蜜的说:“二哥,谢谢你给我这么美的婚礼。”
“我去!”郑浩南差点吐出来,他不顾景薄晏的警告大步上前,指着景子墨的鼻尖骂道:“景子墨,你疯了吗?人家结婚有你什么事儿?别忘了你的身份,是通缉犯,麻溜的去警察局自首。”
景子墨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他,他的手按着自己肚子上,笑着说:“二哥,宝宝也很开心,以后我们三个人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这下郑浩南可不是想吐那么简单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景子墨,青天白日的觉得一股子阴冷,身上直冒鸡皮疙瘩。
景薄晏皱起浓眉,依着景子墨老谋深算的尿性,他这又是耍什么花招?
安好却看懂了,景子墨这是完全带入了顾云初的身份,甚至还以为他自己怀孕了,现在是大白天他就这样,难道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已经主导了他景子墨的身体了吗?
微微挣开容修烨的手,她上前一步提高声音说:“顾云初,你说你怀孕了?”
她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懵了,看着她的惊奇不亚于看景子墨。
景子墨落在景薄晏身上的视线终于有了活动,他慢慢的看过来,顾云初又前进了几步,容修烨马上挡住她,却被她推开。
景子墨缩起瞳孔,细声说:“你,安好?”
安好点点头,“是我,今天我和二哥结婚,你来干什么?”
看看自己身上的婚纱,再看看安好的,他讽刺的扬起嘴角,“你一个代替品凭什么和他结婚?他是以为我死了才和你结婚的,现在我回来了,肚子里还有他的宝宝,你赶紧给我滚!”
安好更逼近一步,美丽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锐利而讽刺的看着他,“你的孩子不是流掉了吗?不信你自己摸摸,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撒谎。”景子墨的情绪暴躁起来。
“云初。”景薄晏紧张的喊了一声,然后两个新娘子一齐看着他。
安好对他使了个眼色,景薄晏立刻心领神会,他立刻走到安好身边,推开容修烨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然后用身体挡着她后才对景子墨说:“我的新娘是她,而你是谁?”
“二哥,我是顾云初呀。”
景薄晏摇头,“顾云初?你去照照镜子,你怎么会是我的云初,我的云初在这里,她才是,而你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秦放的吧,虽然已经流掉了,也别赖到我头上。”
作为一个有心理问题的人,一旦他为自己建造了世界观,别人的话很难影响,但是景薄晏作为他唯一想要亲近的人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就像是硫酸腐蚀着他脆弱的神经,他的眼睛不复清亮,显然也迷茫了。
“我不是顾云初,我没有怀孕?”他皱着眉询问景薄晏。
“子墨,何苦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就算是爱情也是有分有合,你强求得不到的东西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景薄晏很沉痛,看着眼前妖孽一般的景子墨,犹记得他做演讲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到底是何种扭曲的心理,能把自己都逼到这份儿上。
“子墨,景子墨。”他反复叫着自己的名字,脑海中出现一个男人把他压在浴室墙上的情节,男人用力凌虐着他,还喊着子墨,子墨,景子墨,你要是个女人我就让你给我生个孩子。
缺失的人格猛然回归,他眸色一变,扔了手里的桔花扯下头纱,也撤下了裙子的下摆。
众人惊呼,原来那里面藏着炸弹。
郑浩南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把景薄晏和安好往后推,自己却挡在前面,手里握着一把餐刀。
很后悔没配枪,直接一枪爆了他的头,这里这么多的人才安全。
现场慌乱,辛甘抱着菲儿不知所措,左然郴撑着伤腿从轮椅上站起来,把她们塞到桌子下面,而他自己却用身体把她们挡住了。
“都别动,谁敢动我立刻让炸弹爆炸。”
在场的宾客能躲的躲,能逃得逃,还有些藏在桌子底下,唯有容修拓把玩着手上的戒指神色不变。
“景子墨,你理智些。”
“你给我闭嘴。”他打断了郑浩南的话,手里捏着火机怨毒的眼神落在景薄晏和安好的身上。
“二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景子墨的眸子冲血,拿着控制器手一直在抖,其实对面死亡他也做不到淡定。
“你可笑与否还需要我说吗?景子墨,回头是岸。”慢慢的把安好往后拉,景薄晏神情镇定。
景子墨苦笑,“我还有岸吗?我的岸是你,可你的岸只是她。”
他的手指着安好,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疯狂。
控制器慢慢的举到与胸口平齐的位置,他伸手……
“景子墨,你给我放下。”粗矿的男声像狼嚎,接着一个大胡子的男人飞身扑来把景子墨抱住。
景薄晏趁机把安好推到后面,咬着牙说:“跑。”
安好点点头,迅速往一棵树后退,她有分寸,肚子里还有孩子,她也相信她的二哥不会让景子墨这个王八蛋得逞。
大胡子男人还在和景子墨撕扯,郑浩南已经把人给认出来了,“是秦放。”
景子墨一脚踢在秦放肚子上,他穿了件浅色的T,眼见了里面都渗出红色的血迹。
秦放身上有伤,怪不得制服不了景子墨。
“子墨,墨墨你听我说,我带你走,我们去国外,找一个他们法律制裁不到我们的地方,我一定把你捧在手心里,你想要怎么样都成,墨墨。”
秦放的声音悲怆苍凉,竟然饱含着深深的情愫。
大家都觉得意外,秦放这样的魔头最后竟然是载在景子墨这样的BT手里,还真是绝配。
景子墨的手重获自由,他满含恨意的看着秦放,“秦放,我恨你,恨不能杀死你,既然你自己来送死,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说完,他高高举起控制器,上面的小红灯一闪一闪就像恶魔的眼睛,一下子在大家的眼睛里放大,而滴答的声音更是催命……
“不”秦放高喊,他不想景子墨死。
电光火石间,容修拓手上的戒指忽然飞出,准确无误的集中了景子墨的手,控制器掉在了地上,时间还在跳动,10,9,8
郑浩南一跃而上,死死的压住了景子墨,手上的餐刀割断了绑着炸弹的绳子然后抱着就跑。
“浩南……”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接着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酒店的廊柱都哗啦啦往下落。
“郑浩南。”景薄晏跟着追过去。
硝烟还没有散尽,烟雾里郑浩南摇摇晃晃走出来,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露出一口白牙。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而秦放和景子墨已经被容家的保镖团团围住,秦放也不打算反击,他抱住气若游丝的景子墨,一动不动。
海城的爆炸案当天就上了头条,酒店的植物园被毁了大半,幸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容家的婚礼被迫取消,而郑浩南这位大英雄自然上了热搜榜,再也没有人对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公安局局长有异议。
和景薄晏的第三次婚礼又成了一场云烟。
安好受了惊吓,身体各种不舒服,立即给送到了医院,虽然经过治疗没有大碍,却被要求住院保胎,一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景薄晏没日没夜守着她,人憔悴的不像话,那把大胡子都快赶上秦放了。
安好慢慢有了精神,她靠在他身上看外面的夕阳,忽然对景薄晏说:“我们还是别要什么婚礼了,看来我们是跟婚礼犯冲,每次都没有好结果。”
景薄晏摸着她的手腕,满心的愧疚,“都是我不好,连个完美的婚礼都给不了你。”
忽然转过头,安好看着他的眼睛问:“婚礼是为了什么?”
景薄晏一愣,“当然是为了给自己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虽然算不上美好,但也够终生难忘了,我觉得我就把这个当成一个婚礼好了,预示着婚姻生活硝烟弥漫,活生生的一个战场。”
景薄晏心疼的厮磨着她的脸,“不会的,我们的婚姻只有甜蜜,没有硝烟和战争,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真的?”安好仰起头看他,明显的不信。
“真的,我要是不听话,你就让我跪榴莲跪键盘。”
“不,我要让你跪面条,跪绥了一根就加一小时,再碎再加……”
辛甘放在门把上的手拿出来,她转身要走,不忍心打扰这对有情人。
迎面正遇到左然郴,那天他在婚礼现场又把伤口挣开了,重新进医院缝合,听说昏迷的时候辛甘一直等在手术室的外面。
他坐在轮椅上,后面是容家医院漂亮的小护士推着,看起来蛮滋润的样子。
辛甘看了一眼,并不打算打招呼,匆匆忙忙的要走。
左然郴刚要喊,忽然又停下来,看着她的背影他心灰意冷的低下头,对小护士说:“走吧,回病房吧。”
小护士问:“怎么刚出来又要回去?”
“忽然不想出去了,送我回去。”
这些话断断续续的飘在辛甘耳朵里,习惯了他见面时候的死缠烂打,对他忽然放弃的决定还是很意外,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以后好了,终于可以清静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安好已经在医院里住了2个多月,现在孩子快6个月了,她的肚子大起来,穿着漂亮的孕妇裙子,却难免笨拙。
更要命的是,她的脸上长了雀斑,密密麻麻黑乎乎的在鼻翼两侧,简直跟毁容了差不多。
她开始拒绝见景薄晏。
这些日子景薄晏都是两头跑,就跟上学一样,周一到周四在渝城忙公事,周五就坐飞机敢到海城医院去陪老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