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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房子,吴凉是识货的人,对客厅化腐朽为神奇地布置发自肺腑啧啧称奇,曹蒹经将资料都放在茶几上,早已经煮好一壶可遇不可求的上品铁观音,除去陈圆殊那类熟人和姜子房,吴凉是第一个走进这个家的外人,足见曹蒹葭并非对煤矿兼并这件事情只是心血来潮,吴凉坐在他们对面,正襟危坐,没有丝毫懈怠。
曹蒹葭开门见山道:“你需要多少钱?”
吴凉虽然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如此直截了当还是有点无法招架,即使心中早有定数,但这个回答也许决定他未来的全部命运,他自然不敢胡乱开口,酝酿了半分钟,恭敬而真诚地沉声道:“如果要达到浮生要求地既定规模,预算是8点亿,如果给我下死命令,我能再省出个7千万左右,那已经真的是我最大极限,这些都是掏心窝的良心话,我也知道,我这是在赌命,所以不敢有半点瞎说。”
“不是小数目。”曹蒹静道。
吴凉点头,将近9个亿,当下又不是空手套白狼,煤炭行业监管力度越来越大,银行大额贷款也远不如黄金时期那样轻松,随便哪个省地首富坐在这里都会说它不是小数字。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茶是难得喝到的好茶,但吴凉心思都不在茶上,无比紧张地望着这对新婚夫妻。
“钱方面是个大难题,但不至于是死路一条。”
陈浮生笑道,“我家老爷子点头了,他要出手,想必不会太小气。”
这在吴凉耳朵里根本就是最美妙地天籁之音。
这位书卷气浓郁的山东汉子忍不住震惊而狂喜,声音都开始颤抖,小心翼翼问道:“钱书记肯帮忙?”
“明天我就要陪老爷子见一见江苏省几大银行地一把手,我想他老人家没闲工夫开我玩笑,而且他也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陈浮生喝了口茶打趣道。
“这场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大博弈,钱是一条腿,还有一条腿如果不好使唤,还是走不动,走不远。”曹蒹并不为所动,依然是古井不波的高深莫测神色,“山西五大煤炭集团是这次收购兼并的主体,再就是第二梯队地山西煤炭进出口集团和山西煤炭运
,这些是年产上亿和5000万吨级以上的巨头,按照你报显示,同煤集团对你所在的轩岗和朔南矿区将占据最大主导权,跟它抢地盘,这就不仅仅是打通几个环节的事情,我想这个阶段你就是想送钱给那些官老爷或者专门帮你们敲章赚油水的官二代,他们要么不敢收要么也是有心无力。”
吴凉使劲点头,现在的确就是这么一个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的尴尬处境。
“我看过你的东西,你提到的同行一两个是打算被收购,做大集团的小股东,第二种则是比较符合我们要求,相互兼并,剩下几个就都是死撑着,第一种手上地煤矿最优质,所以也不容易被你说动,第二种虽然看起来比较容易说服,但一牵扯到钱,而且是大数目的钱,就怕肯坐下来谈却谈几个月都谈不妥,至于最后一种,不好说。”曹蒹感慨道。
吴凉也是红着眼睛唏嘘道:“最后一种没几个有好下场,我要是没碰上浮生,也就跟他们一样。其中一个是浙江台州商人,在东南沿海做酒店连锁生意,因为是与我差不多时间进入山西的迟到接盘者,不管怎么卖,都要亏将近两个亿,害得酒店生意资金链都出现断裂,我听说前两天吃饭地时候突然瘫到桌子底下不行了,没等送到太原就死了。还有一个是我同乡的朋友,因为煤矿面积不足08炸掉,他死活不肯,每天就是蹲在矿井里哭,说谁要炸就连他一家老小一起炸。”
陈浮生轻轻喝茶,曹蒹葭微微叹息一声,道:“我妈以前在神华集团呆过一段时间,在煤炭领域还算有点份量,我问问她哪些地方需要注意,我们尽量避免雷区,有捷径走是最好,没有小路走我们就只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而且我丑话说在前头,恐怕要做些不太能见光的事情。”
陈浮生依然不动声色,吴凉连命都搭进去,哪敢迂腐,感激不尽道:“理解,到了这种关头,只要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我都没问题。”
“杀人放火也轮不到你亲自上马。”陈浮生笑容玩味。
吴凉愕然,不敢接话。
曹蒹葭微微皱眉,最终还是没有发表意见,这种场合,她不想丝毫掩盖自己男人地锋芒,哪怕这种锋芒尖刻一点,已经稍微超出她的底线。
因为她认为自己目前的第一身份是陈家的媳妇,而不是曹家的继承人。
“刚好,明天让我两个朋友陪你一起去趟山西,他们在那边道上有点门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正好让他们铺垫起来,省得以后临时抱佛脚。吴哥,那两个都是自己人,对他们大可放心,而且他们都是老江湖,做事也有分寸,不会给你惹麻烦。”陈浮生眼神微微深沉,三分神似魏公公的阴柔,七分神似钱老爷子地城府。
吴凉当然没有异议。
“我今天要你来,最主要的还是想跟你谈一谈你的未来规划。”
曹蒹露出柔和笑容,好像对吴凉的蓝图比较欣赏,“你说要建一所占地亩的学校解决当地教育难题,这是个亮点,可以作为与政府讨价还价地筹码,就算不能雪中送炭,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再就是开办11个点的加油站和一个油库,以及个典当行跟一个房地产公司,再就是对煤矿企业进行军事化管理,我看都可行,有很强地可操作性,但我的问题在于你是否有一个拥有强大执行力地团队。因为你的这些项目并非长远规划,如果煤矿成功运营,它们就可以同步进行,所以我不希望你只是拿这些来做噱头。”
“您放心,我有一支志同道合地管理队伍,这点是我最引以为傲的隐性资本,我的团队都是各个行业的精英,平均学历都是硕士,而且年轻,脑袋灵光,肯奋斗,回头我把他们资料也给您送来。”吴凉说到这里满脸放光,显然极有信心。
“叫我蒹葭就可以。”曹蒹笑道。
吴凉哪敢,只能用喝茶来掩饰尴尬和内心的兴奋。
把吴凉送到楼下,看着他离开小区,陈浮生笑问道:“媳妇,咋样,能不能过关?”
“目前我能给他打75,如果他真有支战斗力出众的团队,还能再加0。”曹蒹葭眨眨眼睛笑道。
“那媳妇给我打几分?”陈浮生好奇道。
曹蒹葭没理睬,转身上楼。
“是怕我骄傲吧?”陈浮生厚着脸皮道。
曹蒹葭瞪了他一眼,奈何没半点威慑力,只有不可言喻的妩媚,把身旁的牲口勾引得火急火燎,拉着她就往上跑做那勾当。
“你背我。”曹蒹突然停下脚步撒娇道,过道灯光晕黄昏暗,更显得她颠倒众生。
“遵旨。”陈浮生本来就对她百依百顺,自从听说她有了身孕,更是恨不得一天24~小时候在媳妇身边以供差遣。
“重吗?”不习惯做荒唐举止的曹蒹葭娇羞问道。
“不重,俺都能这么背着你走到张家寨。
”陈浮生大声笑道。
“今晚我答应你,我在上面。”曹蒹面若桃花,愈发娇媚,在陈浮生耳畔呢喃轻语。
陈浮生顿时鼻血狂流,感觉别说是张家寨,就是背到**也不在话下。
第三卷
第47章 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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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戎是只标准的夜猫子,凌晨一两点睡觉是小儿科有过为了赶制一份材料带领团队奋战个小时的辉煌战绩,现在裴戎戎和黄丹青住在僻静的紫金山庄一幢单栋别墅里,最注重养身之道的黄丹青早早睡去。裴戎戎把那台特别订制的宾利egoo笔记本电脑搬到阳台桌子上,把黑莓手机里的录像备份保存,打开qq和msn,她虽然是中国最早一批玩qq的用户,但等级依然很低,显然她并没有将大把宝贵时间浪费在上线升级上,之所以最近重新翻出这个历史悠久的qq,是因为有个死党刚创建一个东南沿海哈佛校友群,听名字就知道那六七十号男女是什么货色,里头没有一个关系户,所以显而易见裴大小姐也是位货真价实的高材生。她是骄傲而清高的孔雀女不错,却没自负到忽略构建良好的人脉关系,msn则有利于她跟在国外闯荡的朋友交流感情,裴戎戎那位强势而睿智的父亲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在董事局会议上放条小板凳,当然不是因为那头东南商界狼王请不起保姆,而是教会他的女儿如何开阔眼界。
裴戎戎点燃一根烟,桌上那包烟是江浙一带无比眼熟的利群,浙江中烟的顶梁柱名牌,对用桌上一台笔记本和一只手机加起来就足够买辆奥迪的裴戎戎来说,这烟实在廉价,也不好抽,但她生命里两个最重要的男人都喜欢抽这个,近朱者赤,既然咖啡已经不能支撑她持续熬夜,就在撑不住的时候点一根,她没有烟瘾,所以完成一笔大单子被父亲强制放假来南京散心后是第一次抽,裴戎戎望着永远都不可能如儿时璀璨的夜空,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抽根烟发发呆,平时视股市如最好游乐场的她一点都不想去研究DIFF之类的技术线。
裴戎戎一直无忧无虑,因为她有一个率领狼性十足商人转战全国并且战无不胜的强大父亲,他替她设置了一条只需要埋头前进的道路,不用分心,只需要在正确地方向上做正确地事情,哪怕偶尔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事情,她父亲也只是一笑置之,所以裴戎戎地人生精彩而顺利,一帆风顺到让旁人目眩,只是总有那么一两个挥之不去的小瞬间,会让身为主角的裴戎戎总感到缺少点什么,她玩车飙车,登山越野,还是抵挡不住这股该死地情绪,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在心底扎根,像一株不需要灌的野草顽强生长。
她母亲曾笑着说那是她思春了,裴戎戎哭笑不得,不以为然,她身边的男人还少吗?还不够优秀吗?
强迫自己关掉电脑回房间睡觉,裴戎戎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如何睡去。
黄丹青还是准时每天清晨六点钟起床,在紫金山庄的别墅院子里练嗓子,打太极拳,她是一个很开明地长辈,没要求裴戎戎与她一起做这些枯燥的事情,而裴戎戎则骑上她那辆专门从Fendi旗舰店花590C美金搬来的自行车,戴上mp3,跟黄丹青打声招呼后便一个人在偌大的紫金山幽静道路上边骑车边欣赏风景,在她骑到中山陵景区的时候,陈浮生那辆奥迪A4开进山庄别墅车库,因为老爷子前两天发话让浮生今天上午必须去紫金山庄陪她们,知道干妈黄丹青有早起的习惯,加上陈浮生也要一大早就去钟山高尔夫跟尉迟功德练拳,干脆就早点来紫金山庄,他对老爷子是夹杂复杂情感地敬畏和钦佩,对黄丹青则是打心眼敬爱,因为这位雍容端庄的女人是头一个不让他产生距离感地慈祥女性,也许是她喜欢京剧和二胡的缘故,也许是她望向他地眼神总是充满母性的和蔼。
“阿姨,抽个空,我们一起去一会所或者石青峰听昆曲。”陈浮生一走下车就朝院子里停下打太极拳地黄丹青笑道,小跑几步来到院子找条的石凳坐下,跟她没半点生疏,一切都自然而然。虽然黄丹青是陈浮生名义上的义母,但陈浮生觉着喊义母或者干妈都有点别扭,就试探着喊阿姨,黄丹青虽然心底还是喜欢这孩子喊她干妈,不过看他不顺嘴,也由着他。
裴戎戎是不在场,否则一定大吃一惊,因为这位戏曲界的黄大家出了名难相处,有个只在老一辈嘴里相传的古老段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