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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一个人住。”
季忠河叹了一口气说：“这丫头天生倔强，和家里那位不和，很早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有这个病。”
“以前没发生过吗？”
“没有。这应该是第一次。”
季忠河的眸子有些深沉。
“不瞒你说，季菲的亲生母亲苏秦就是有这个病。当初生她的时候突然发作了，为了生下孩子，她拒绝使用任何药物。苏秦是活生生疼死的！这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季菲，生怕她知道了难受，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种病居然会遗传！”
季忠河的话让贺男的眸子微眯了起来。
“疼死的？不是难产吗？”
“不是。胃痉挛疼起来会休克的！可是为了把几分痴生下来，她妈拼了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产后大出血没错，可是却也不是根本原因。贺男，今天谢谢你了。”
季忠河是真的感谢贺男。
可是贺男的心情却十分沉重。
“那季菲怎么办？”
“等她好了，我带她回家修养一阵子。”
贺男点了点头。
这貌似是最好的法子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总觉得那么不得劲呢？
“好了，你也忙活了大半夜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季忠河的话让贺男多少有些不放心。
“她要是醒了，脾气不好，看在她生病的份上，您就别和她计较了。”
“不计较，这丫头早就把我快要气死了。”
季忠河无奈的笑了笑。
贺男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季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到一个人趴在自己的床边，还以为是贺男呢。
“喂，你能不能有点看护的精神呀？我都醒了你还睡？”
季忠河微微一顿，然后连忙抬起了头。
“醒了？感觉怎么样？”
季菲直接愣住了。
“怎么是你呀？”
“瞧你这丫头说的，怎么不是我呀？你说你，这大半夜的生病了，怎么也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
季忠河连忙摸了摸季菲的额头，温度还挺好的。
季菲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说：“往家里打电话？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我能怎么着？贺男人呢？”
“走了，半夜走的。”
季忠河看着季菲问道：“你俩什么关系呀？”
“你觉得我俩该是什么关系呀？”
季菲有些嘲讽的问着。
一时间把季忠河给问住了。
“男女朋友？”
“你想多了。刚认识而已，合作伙伴，最近有个合同要和他们家合作。”
听季菲说的和贺男说的差不多，季忠河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告诉你啊，你喜欢谁都可以，唯独贺男不行。”
“为什么呀？”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呀？说不行就不行！”
季忠河的态度强硬，惹得季菲有些反感。
“你走吧，我看见你就头疼。”
“哎，你这丫头！怎么和你爸说话呢？”
季菲直接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一副不想和季忠河在说话的样子。
季忠河看在她生病的份上说：“行了，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你苏阿姨过会给你送点早饭过来，你可别和她呛起来啊！”
“我可不敢吃！我怕她毒死我！这方雅倩的事儿还没完呢，这会指不定怎么恨我呢。”
季菲的话让季忠河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你说你，和你苏阿姨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怎么就不能和平共处？”
“你问她呀！问我干吗？我能把她怎么着呀？哎呀，爸，你赶紧走吧，你不走我走！”
季菲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季忠河郁闷了。
“你别闹行不行？丫头，你还病着呢！”
“我看到你，胃更疼！”
季菲挣扎起来。
就在这时，贺男推开门进来了。
“这大清早的，你们父女俩干嘛呢？”
季忠河和季菲都愣了一下。
季菲却注意到了他手里的东西。
“给我带的早饭吗？快点快点，饿死了！”
贺男笑着将手里的保温瓶给端了过来说：“没什么好吃的，就是一点温补的稀饭。”
“那也比不吃强，我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赶紧的！”
季菲直接无视掉了季忠河。
季忠河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自己昨天晚上走的时候就让苏娜准备吃的了，结果居然是贺男给率先送来了。
他气呼呼的走了出去，直接给苏娜拨了电话。
“我让你准备的早餐呢？”
“我这不是先要做给季祖吃吗？她等一会又不会死！”
苏娜的话直接让季忠河火了。
“我女儿病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苏娜，你是不是心理只有你儿子？你想过季菲没有？她现在是个病人！病人你懂吗？”
季忠河的声音太大，季菲在病房里听得清清楚楚的，她的手突然就顿住了，怎么都吃不下去了。
心，被堵的满满的，疼的难受。
第11章 你没资格对我说你不同意
贺男看着季菲，微微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低声说：“吃吧。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这一刻，季菲突然觉得讽刺。
自己至亲的人居然比不上一个认识了没几天的陌生人。
而这个陌生人却给了她很大的温暖。
貌似她所有的不堪都在贺男眼前呈现了。
季菲默默地吃着饭。一言不发。
过分的沉默让贺男也有些不太自在了。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季菲微愣了一下，也没抬头，闷闷的说：“不用了，我回头自己做点吃的就好了。”
贺男没再说话。
季忠河回来的时候，季菲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他多少有些愧疚的说：“丫头。那个中午你想吃什么？爸给你做。”
季菲的眸子微微的湿润了，然后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去忙吧，部队的事儿挺多的。我没事儿了。”
贺男本以为她不需要自己。是等着季忠河开口，没想到她连季忠河都给拒绝了。
这女人，难不成是想谁都不麻烦了？
“季菲，你的身体状况……”
“我自己清楚。谢谢你，贺男。”
季菲及时的打断了贺男的话。
她的态度有些生硬，也有些微冷。好像要把所有人都给排斥在外一般。
季忠河还想说什么，可是却怎么都张不开嘴了。
在女儿最需要他的时间里。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部队。如今他想要弥补了，可是季菲却不需要他了。
这种遗憾是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去弥补的。
贺男和季忠河离开了季菲的病房，季忠河却叫住了贺男。
“贺男。我们聊聊吧。”
“好！”
贺男和季忠河来到了一家会所。
贺男给季忠河点了一壶茶。
他知道季忠河喜欢喝茶。况且部队的人很少喝酒。
季忠河见贺男给自己点了茶，笑着说：“你懂茶道？”
“不太懂，瞎喝。”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贺男沏茶的功夫却很老道。
季忠河看着他没说话。
贺男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季忠河。
季忠河抿了一口，淡淡的说：“好茶！”
“季参谋长想和我说什么？”
贺男直接开门见山，让季忠河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贺男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季菲那个丫头？”
“是！”
贺男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他是个当兵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打从第一眼见到季菲的那一天起，他就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很对自己的胃口。
这段时间的接触，贺男更加确信，这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如今季忠河既然提起了，贺男没理由回避。
季忠河没想到贺男回答的那么干脆，微愣了一下说：“我如果不同意呢？”
“理由！”
贺男没有动怒，或许说季忠河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季忠河看着贺男，叹了一口气说：“我不否认你是一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可是贺男，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虽然不怎么关注她，可是却也不想让她过得不幸福。我是部队的人，自然知道你的事情。我没办法把女儿交给你。”
“你是说我这条废掉的腿吗？”
贺男直言不讳，这让季忠河的老脸多少有些难看。
“我知道这应该算是你光荣的象征，可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我还是希望她嫁给身体健全的男人，比如沈康明。”
贺男淡笑了一声，没有因为季忠河的话而有所生气。
他倒了一杯茶，放在鼻间轻轻地闻了闻，然后才抿了一口说：“季参谋长，你知道沈康明喜欢的人是方雅倩么？”
“什么？他们不是兄妹吗？”
季忠河显得十分震惊。
贺男却冷笑着说：“兄妹？他们一直都没有兄妹之情，况且你真的认为是季菲主动招惹的方雅倩？你自己女儿是脾气暴躁了一点，难道她是那种故意惹麻烦伤身的女人吗？那次事情根本就是方雅倩自导自演的，或者说有令夫人的帮忙也未尝不知。方雅倩有心脏病，季菲不知道。她主动招惹季菲，季菲一忍再忍了，可是她病发确实和季菲没什么关系。还是你觉得以方雅倩那样的千金小姐，会去季菲住的那个小超市？他们偶遇的机会也太凑巧了吧？”
季忠河突然沉默了。
他从来没有去考虑过这些。
或者说，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部队上。
家里的一切，他一直觉得有苏娜在，一切都没问题了。
虽然说苏娜多少会因为季祖而多少忽略掉季菲，可是她应该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吧？
但是现在听贺男这么说，季忠河突然不敢确认了。
贺男却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继续说：“还有上次季祖的事情。我不想插手季参谋长家的家事，但是姐弟俩切磋用不着以死相搏吧？在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季祖差点把季菲扔进车流里面去，我不觉得这是正常的姐弟切磋。或许季参谋长家的教育方式和别人家不同，但是季菲毕竟是女孩子不是吗？这么多年来，季参谋长是否真的把她当成过女孩子？”
季忠河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贺男倒了一杯茶，继续说：“我去季菲家里的时候，她在吃方便面，而且都是一箱一箱的买。如果不知道她是季参谋长的女儿，我会觉得她是个孤儿！或许连孤儿都不如！你根本不知道，她会为了一个合同熬几个通宵，你也不会知道，如果和别人的合作没有谈成，她需要承受多少白眼，甚至会不会有钱吃饭。在你看来，季菲很坚强，但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坚强来自于哪里。”
“贺男，你是在教训我吗？”
季忠河的老脸挂不住了。
贺男却笑着说：“我没有这个资格教训季参谋长，也没这个兴趣。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们不心疼季菲，那么让我来心疼！你们觉得她是多余的，我却把她当成我的唯一。所以，季参谋长，你没资格对我说你不同意我追她！因为从头到尾，你除了给了她生命，其他的从来没有给与过她什么。”
“你！”
季忠河曾德一下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贺男身上有伤，他真的很想教训一下这个口出狂言，目无尊长的小子！
贺男却荣辱不惊的坐在那里，品着茶，淡淡的说：“茶好，但是喝的人不对，这茶叶没了原先的味道。”
说完，贺男站起来就离开了。
季忠河从来不知道自己在部队戎马一生，最后居然会被一个退役的士兵给讽刺了。
他气呼呼的离开了会所，直接回了家。
苏娜还在为季祖收拾着衣服，而季祖正瞧这二郎腿在客厅里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着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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