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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出了厢房,顺着檐下走到主屋旁边的花厅里,已经有不少小丫头都到了,宽敞的花厅里摆了六七个大圆桌,雁翎带着几人围了一张圆桌坐下,自己却并不和她们一桌,只到另一桌坐了三四个相等年纪的丫头旁边坐下。
约莫一盏茶左右,小丫头们都坐齐了。便见得七张圆桌上,两张圆桌坐的都是粉红襦群的小丫头们,另一桌坐着□□个十三四岁的大丫头,一桌子上坐了四五十岁的粗使婆子,还有一桌赫然和刘兰绿玉一行,一桌子又坐了□□个未留头的小厮。只一桌主上坐着司棋等人。
菜花猜想,这应是这别院几乎所有的人了吧,只是未见的外院成年小厮和车夫等人,想必在外院另外支了桌子吧,只是内院并无小姐和成年女眷,仅几个半成年丫头,也不知道设的什么防。
一时却只对那司棋等人好奇。自上次的匆匆一瞥,到今日菜花才见了司棋,只见席上坐着的司棋仍冷冷淡淡的模样,可能因着过年,倒也没有很冰着脸,旁边的一身一个杏眼桃腮的年轻女子正笑着和司棋说着什么。
另有一个年轻的男子,约莫不到三十的样子,一身书卷气,素白的绉纱长袍,只在袖口隐约可见几株墨竹绣花,整个人仿佛透着墨香。菜花心想,这定是司书掌事了。若是司琴也是女的,想必那个司棋说话的必是司琴,看着活泼俏丽,竟是和司棋截然不同的性子。
领着几个风姿各异的女子男人,其中又以一个白花花胡子的老头又毕竟醒目,慈眉善目的模样,看着和蔼可亲。
菜花正细细打量着,却见林嬷嬷走了进来,招呼几个仆妇把饭菜端了上来,摆上了圆桌。
☆、第37章 描红
林林总总竟是很丰富,一条红烧鱼,一碟子鸡肉炒青笋,一碟子八宝饭,一碟子鱼香茄子······
菜花却见掌事们的桌上菜色却是不一样的,只看见了一叠八宝鸭,一碟糟茄鲞,西湖龙虾等,倒是档次要高些。
林嬷嬷看到小丫头小子们都流了口水,轻轻吭了一声,便要说话。却见了司棋一桌都安静坐着,便走上前去。
林嬷嬷到了司棋一桌,只笑道:“几个掌事过年好,厨房准备不周,几位掌事将就些吧。”
司琴等人客气了一番,便拉着林嬷嬷入座,林嬷嬷客气不过,招呼了几个厨房仆妇入了坐,便坐了下来。
众小丫头见林嬷嬷被拉入了坐,并没有再说什么吓人的话,都松了口气,见得掌事一桌动了筷子,这才敢拿起筷子用了起来。
饭食是管够的,众人吃着倒也规规矩矩的。
小丫头们一边吃饭一边窃窃私语,论着饭食的味道形状的新奇。
菜花却立着耳朵听着主桌的动静。
林嬷嬷斟了一杯酒,对司琴等人道:“今儿过年,老身敬各位一杯薄酒,明日过后,辛苦各位了。”说完,一仰脖,干了杯中酒。
众人又客气一番,菜花听得并无重要之事,也懒得再听,只细细挑了面前碟子里的青笋吃。
倒是未曾看到郭总管,想必是到凌家去过年去了。
小丫头们小子们并不喝酒,只消一会儿,饭食便饱了,仆妇们抬了瓜果点心,让丫头小子们享用。
众人仍围坐着守岁。
菜花不由得一时恍惚,难不成,真是来过好日子来了?
主桌上酒过三巡,司棋却带头离了桌,司书过了会子也离了,只剩的司琴看着小丫头小子们用瓜果玩着游戏耍乐,山羊胡子老头和李嬷嬷正低声的谈论着什么,一个衣着考究的嬷嬷对着山羊胡子老头和林嬷嬷的话点点头。
入了子时,小丫头们都撑不住了,管房大丫头们各自领着小丫头回了屋子去安歇,这年也就算是过了。
当夜回得屋子来,雁翎便交代,早上卯时初就得起床,不能误了时辰。便自去歇了。
次日天还未亮,菜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便被雁翎唤醒了,雁翎挨个招呼着换了襦裙,洗漱完成带着出得门来。
出得门来,一股子冷风直往脖子眼儿里钻,冷的菜花只缩脖子。门外天还未亮,有些个厢房里还点着灯,想必是那还未收拾好的。
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个管事大丫头领着四个小姑娘的,一行人借着廊檐下挂着的灯笼光顺着二门垂花门进了内院。
一路行来,整个院子笼罩在黑幕里,犹如一个吃人的妖怪嘴巴,黑洞洞的,小姑娘的急急跟上大丫头的脚步,深恐掉了队。
进了内院,众人进了敞厅,背了风,菜花才伸了脖子。
敞厅里三三两两站了丫头婆子们,厅里摆了个太师椅子,这会子林嬷嬷进了来,只往椅子上一桌,便看着更漏不说话。
约莫一炷□□夫,众人也都来齐了,前面站着秦姑姑,张姑姑,后面站着管事大丫头,每个管事丫头后头自跟这四个小丫头。
林嬷嬷见人来齐了,只叫随侍的小丫头递了一张纸给张姑姑,让秦姑姑念。
秦姑姑打开后,用不疾不徐的声音便念了起来:“每日里早起点名时间是卯时三刻,逾时未到的,责十板;每日里早上两个时辰识字,由司书掌事负责教导;如有未曾完成描红的,责十板;午膳时辰三刻钟,如超时未整理完的,责十板;午后练习针线女红,隔日练习琴、棋,如有不听先生话的,顶嘴的,责十板······
秦姑姑的声音温柔缓慢,一句一句的十大板听在小丫头耳朵里却像鼓槌似的。
先前日子里,大家都享受着小姐一般的生活,有吃有穿有人伺候,一转眼就是各种条条款款,动不动就是十大板,一下子吓得一动不敢动,一时鸦雀无声,只细细听着。
秦姑姑足足念了三刻钟,方把所有规矩都念完了,把手上的纸递回了林嬷嬷身旁的小丫头。
林嬷嬷这才板着脸道:“今日是头一日,有那晚到的,我暂不追究,每日里酉时末集合,当日奖惩处罚当日毕。”
众人称是。
林嬷嬷又道:“各管房丫头因自己所管房里丫头一个被罚,责十板,若四个都被罚,责四十板。管事丫头一个被责,秦家的和张家的各十板,依次去推。”
几个大丫头和管事媳妇也低头称是。
“散吧,秦家的带姑娘们去学厅。”说罢,林嬷嬷便甩着手,带着小丫头离开了敞厅。
李嬷嬷一离开敞厅,屋里仿佛一下子敞亮了起来,大家生生觉得头顶上一座山卸了下来,都担心的问秦姑姑,“这么多的规矩,我们记不住可怎么办。”
秦姑姑说:“大家放心,你们的管房姐姐都记着的,回头让她给你们念,你们好生背下来就是了。”
一边说完,带着大家出了敞厅,穿过一个花园样儿的园子,在一间阁楼样式的房门前停了下来,转身道:“这里就是学厅,姑娘们以后每日里都要有几个时辰要在这儿,姑娘们只管进去,寻了桌子等着先生罢。”待众人进去,秦姑姑却和张姑姑离开了。
菜花等人进得门来,只见厅堂里整整齐齐摆了二十六张小桌子,上门放了白纸,墨砚。小姑娘们挨个坐了,却不见司书掌事进来。
约莫一炷香时间,司书掌事带着两个书童进了门,清清淡淡的对着小丫头们说:“姑娘们今日是头一日上学,不认得我,我是你们今后的习字先生。”
小姑娘们便曲腿:“先生好!”娇娇嫩嫩的声音此起彼伏。
司书却轻轻蹙了眉,走上前头,让小姑娘们拿起三字经,让书童给大家念,念一句,姑娘们跟着念一句。自己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这群小姑娘们跟着书童摇头晃脑的念书。
一个时辰后,司书让小姑娘休息一炷香时间,可院外花园里转转。
小丫头们早念书念得头晕脑胀,听得交代,都一声欢呼的冲了出来。
菜花一直晃晃悠悠的打着瞌睡,三字经现代是背过的,字虽繁体字,到底是识字的,只装着跟一般小姑娘一样实在是太累。听得可以休息,也都松了一口气。
花园里并没有什么花,冬季的院子是萧条的,只东南角种了一片梅林,梅香悠悠,众人也都围着梅林说话。
卢风见得红梅鲜艳,味道清幽,还折了一枝插在学厅,众人交口称赞。
一刻钟后管事丫头们便把小姑娘们又叫了进去,接下来就是描红,每人两个时辰要描二十张大字。大家这才惊慌了起来,早些前听得的规矩里,描不完是要打板子的。
只是二十张大字也并不多,书童们一个个教磨墨,用笔,只用笔一项都教了两刻钟。
菜花拿起毛笔,一字一顿的细细描写,若说都识得这些个字,但是却提不上写的,这软乎乎的毛笔,菜花拿起来却总是把握不住准头,一会儿粗了一会儿细了,只得静了心慢慢的写。
虽说都是伶俐的小丫头,但到底还是有分别的,有的天赋较高的,读了几次能认的几个字,有的念了两个时辰仍不知道念的什么。有得描红描得有模有样的,有的拿着笔却像拿着火钳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菜花这才隐隐觉得拿笔顺畅了起来,倒把二十张字都写完了,旁边的周苏苏却快哭了,统共就描了五张,只哭丧着脸,“菜花妹妹,你怎么这么快啊,我这笔不听使唤,我怕是要挨罚了。”
菜花四下看了一下,描得多的,除自己已满二十张以外,孙水英和沈盈袖也都十多张了,慢的有周苏苏等,还不到十张的。菜花忙安慰周苏苏:“姐姐莫慌,时辰还早,慢慢描罢。”
沈盈袖安慰道:“苏苏别急,慢慢描”说罢又对着苏苏耳朵悄悄说:“一会子我描多了给你。”
菜花听得,嘴角便噙了笑。沈盈袖便是这般会做人,菜花写得不比她少,却没有先开口,倒显得菜花不厚道似的。
菜花有些郁闷,却懒得与沈盈袖计较,跟一个小孩子怄气,莫不是自己也越活越小了?
到了中午,书童便收了众人的描红,均是足了数的。
到底沈盈袖还是匀了四张描红给周苏苏,菜花也匀了两张,周苏苏才将将凑够二十章,未挨着菜花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没有描完别人凑了的。
丫头们提了食盒来,众人在花厅里用了饭,
饭后秦姑姑等却没有现身,只管房丫头领着小姑娘们往西边院子去,院里仍有个敞厅,厅里玲琅满目摆满了各色各式的布料,花色,绣样子。
☆、第38章 识布
秦姑姑却是在厅里的,见得众人进来,让丫头们搬了绣墩,坐了一片。便道:“日后,每隔四日,姑娘们便要跟着我们学女红了,今日,我们先学认识料子。”
秦姑姑拿起了一块细白布,给众人传看,道:“这是菱江白布,一般作鞋底子布料,平日里人家用来作衣裳的也有,多是贫苦人家作衣裳。也分为三等,头等细、软、密、亮,最是吸汗不过的,头等菱江白布可比得织锦缎的价钱,也有那不讲究的人家作内裳用。这次一等,亮度和软度则次之;这最末一等的,是略带黄色,手感较粗,价钱也比头一等的要便宜八成以上。同是菱江布,价格确是千差万别的。”
秦姑姑声音温软,娓娓道来,众人听得入神。
秦姑姑又道:“你们传看的这一块,便是头等菱江白布,市面上银钱可卖一两银子一尺。是湖州的江家镇店的料子,江家织布秘法传承百年,只传女不传男,女家招赘上门,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织法考究,外人轻易模仿不得。”
众人啧啧称奇,互相讨论传看着。菜花不由咋舌,一两银子,以米价折算,这得值人民币八百块左右,只短短三米多布,竟卖得这么贵。不过,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