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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亲吻之后,年岁仿佛的一对儿便滚倒在地下。至此歌歇乐停,只余一缕似有似无的箫声仍在隐隐吹奏,配着下面六对男女寻欢鱼水,真个淫靡万端。此时从楼上往下看,男的女的已经分成六对,都在互相抚摸,犹如柔道,缱绻翻滚皆在制度。有的口索足交紧紧缠着打滚,有的女坐男身男吮女乳交媾,有的女男劈叉交媾,女的和另一男的亲吻,男的又抓抚另一女的大腿下阴,最出奇的还有一对颠倒相抱口淫,男的舌奸女阴,女的则把弄着那活儿亲吻狂吮……楼上楼下一片淫喋浪语之声。楼上几位看客都是面热神昏,连五娘和两个丫头也都直喘粗气。忽然下头几个女的乐极呻吟、小亲亲、小乖乖,亲妈好妹子混叫一气,那弘昼头一个掌不住,一把便拖过了身边的五娘。李卫也抱了个丫头做嘴儿,他有心的瞥一眼红筋暴胀的邱钟麒,已是垂头侧身不能自已,不禁一笑。
贾士芳以定力自翊,开头还能自持,胡乱吃两个葡萄,削一片菠萝,后来倚栏微笑看着。下面的淫媾浪话不时传起来:
“往下一点,奴的亲哥……”
“你用手导引一下……”
“我的小心肝儿肉……”
“奴的亲达达哟……留着点劲……别弄坏了!”
二月河还写了许多乾隆皇帝婚外的性爱情节,肉麻而淫秽。他并不以为会有损乾隆的形象,他是出于欣赏、品味的心态,与乾隆一起体验风流韵事。在他看来,风流也是皇帝的一项美德。不过,他为皇帝坚守了一条道德底线:不可乱了人伦。当雍正发觉自己纳为贵妃的乔引娣原来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就在极度自责的痛苦的驱使下饮刃自杀,结束了生命。二月河挖空心思编造出这样的“雍正之死”,是为了证明雍正是一位能以身殉道德的有道明君。
皇帝三部曲还有许多地摊文学的特点,例如结构混乱无序并严重失衡;节奏拖沓;审美趣味低俗;作者创作的诗词与对联很是拙劣……我这里就不再具体举例阐述了。
取悦市场 千古幽默
二月河的皇帝三部曲,虽然反映的生活场景十分广阔:宫庭之高,江湖之远,市井之深,无不尽收笔底;虽然描绘的人物十分丰富:帝王将相,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不尽现书中。但是二月河能够表现出来的只是未经深化的浅层体验和感受,他认为这种浅层情感的表达足以能完成歌颂皇帝的任务。
表现人类浅层情感的是通俗文学。
表现人类深层情感的是严肃文学。
通俗文学的主要功能是让读者消遣娱乐,有时还能给读者一些浅陋的说教 。
二月河的皇帝三部曲显然属于通俗文学之列。这也是他的作品能有许多读者的一个原因。
深层情感关注的是有关人的存在的形而上的问题,这也是文学的宗旨所在。
小说在完成文学宗旨的时候,不是像哲学那样用清晰的逻辑去概括对存在的思考。小说是用故事叙述来思考存在,传达的不是理智内容而是情感状态,读者接受到的不是概念,而是“语句下的意味”。对情感状态的表达要借助于一个“拟陈述”——好像是在陈述,即用故事、情节、人物、对话等技巧方式进行创作的“拟陈述”——来传达,但又不是地道的直白的陈述,而是个无指谓的陈述。
二月河的小说完全隐在故事、情节、人物、对话之中,他的陈述是一种实在的陈述,传达给读者的是时间生活而不是价值生活。时间生活讲述的是“以后怎么样”,以“以后”吸引读者。例如二月河在小说中写医生给病人看病,是写病人病情如何重,医生如何妙手回春,重心放在故事情节的层面上,读者了解的是医生的医术和医德。卡夫卡在短篇小说《乡村医生》中,写一位医生出诊,并没有把重点描述放在如何给病人治病上,而是透过“语句下的意味”,让读者感悟:在成为陷阱的世界中,人的可能性是什么。可见卡夫卡写小说的目的是对人的存在进行勘探。
这就是通俗小说与严肃小说的区别。
二月河从没有想过:历史只不过是放大的存在。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存在的勘探者。其实优秀的小说家不仅是史学家,不仅是哲学家,不仅是社会学家,不仅是预言家,还是存在的勘探者。
二月河研究过的《红楼梦》,就是用“拟陈述”对人的存在进行了形而上的勘探与思考。与它同时代的长篇小说《侠女奇缘》只是讲述了一个复仇的侠客故事,远离了文学的任务。所以前者是经典名著,后者是平庸之作。前者是严肃文学,后者是通俗文学。前者进入了中国文学史,后者只能进入武侠小说史。
二月河自以为写的是严肃文学,是因为他的小说观念不清,他认为为三个皇帝编一些歌功颂德的故事,就是严肃小说。歌功颂德的写作动机,必然使二月河认不清皇帝的本质,也认不清由其本质所决定的个人品质。
我们可以这样设想:如果用正确的史观和文学观念去写这三个皇帝,一定写出的是严肃的有益的作品。
我们能清楚地看出二月河把雍正写成“改革皇帝”,是出于歌功颂德的需要。这实际上是对真实的雍正的歪曲。根据史料及史学研究成果,雍正在位十三年,主要政绩是整顿皇家宗室和整顿田赋财税,当然是为着巩固专制皇权统治服务的。若说雍正是一位“整顿皇帝”或“守成皇帝”还是比较准确的。雍正以强权铁腕进行坚决、无情的整顿,得罪了他的宗室族人和一些官僚,他搞的“文字狱”又得罪了许多知识分子,因此,他在当世和后世获得的骂名颇多。他不以为然,他的哲学思想使得他时而能超然物外,在他编集的《悦心集》中就收有“千载勋名身外影,百年荣辱镜中花”的警世名言,毁誉并不能制约他的行为。雍正的哲学思想的重心是禅宗心法,他历时数年亲自编辑的禅宗语录,被后人誉为最权威的《禅宗经典精华》。他对禅宗的研究,固然是为了继承康熙的“外示儒学,内用佛老”的统治之术,但是禅宗也影响了他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使他对人生有了一定的形而上的思考。例如他从禅中悟出人生变幻无常,应付的方法是“以豫立而不劳”。所以他在登位第一年的八月间,就命总理王公大臣等,将密封建储事的锦匣,收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并且明说是“以备不虞”。这是中国历史上从没有过的立储方法,是雍正的首创,而不是像二月河所写的是康熙所创。雍正的哲学思想影响了他的统治之术,同时也与统治之术有着矛盾,这注定了他性格的复杂性,也给严肃文学的创作提供了非常难得的素材。
同样,康熙和乾隆的素材也能创造出严肃文学。
我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康熙大帝》的最后一卷的结尾处,雍正继位当上了皇帝。可是《雍正皇帝》第一卷《九王夺嫡》并没有接续《康熙大帝》的最后一卷《乱起萧墙》来写,而是从康熙四十六年写起,用四十多万字再次叙述雍正如何夺到皇位的全过程,直到《九王夺嫡》的结尾处雍正才继位称帝。《九王夺嫡》与《乱起萧墙》的故事主体与时间基本相似,甚至有些地方一模一样,明摆着是前者抄了后者。二月河这样做,是为了多挣稿费,还是为了给《雍正皇帝》凑字数,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这反映出二月河创作态度的不严肃和对读者的不负责任。我看《九王夺嫡》时就很气愤——对通俗小说的重复阅读怎能不恼火?这也说明二月河在写《康熙大帝》时,并没有接着写雍正的想法。他只是试着写《康熙大帝》,没想到书出后很受市场欢迎,他才又决定写雍正和乾隆。所以他写《康熙大帝》前,并没有写皇帝三部曲的宏观计划,他也就没能够认真系统地研究三个皇帝的史料,更没能深入探讨写皇帝的历史观的问题。他头脑中已有的唯皇史观指导着他在《康熙大帝》中把康熙写成一个好皇帝,当《康熙大帝》一下子成为畅销书之后,他确信只要写出好皇帝就能得到欢迎和好评,于是就不加思索地又写了两个好皇帝。他的唯皇史观在三部曲的创作过程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他的通俗写法也定了型。
《雍正皇帝》的“内容简介”上这样称赞该书:“以思想为经,艺术为纬,鸟瞰历史,探究人生,非大家而不可为。”
经过认真的分析,我认为可以这样评价:二月河的皇帝三部曲:以反动思想为经,以通俗艺术为纬,曲解历史,浅化人生,乃大家所不为也!
有趣的是,二月河不久前曾经为《作家通讯》题辞,名为“为老百姓而写作”,内容写道:“弱势人群心灵的告祝希冀,永是我注目的焦点;寻常读者,引车卖浆者的购书者永是我心中的上帝;希望较能持久地拥有读者是我的盼。”
皇帝情结、清官情结,是中国百姓的一场永久大梦,谁赢得了“皇帝”,谁就赢得了“民心”,谁就会永远地赢得读者,赢得市场,赢得信赖,无论是否符合历史真实。
实为歌颂皇权,名却为“为老百姓而写作”,真是千古幽默。二月河不愧为一代“大师”。
(代跋)苍狼 “五人墓碑祭”
“五人墓碑祭”
——《与魔鬼下棋——五作家批判书》代跋
○ 苍 狼
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
——《圣经》
这句话是我从俄国文学大师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著《卡拉马佐夫兄弟》一书的扉页上抄录的,它既代替我表达了编写这本书的初衷,也蕴含着我们对新世纪中国文学的希冀。所以,在本书几经周折而终将出版之际,让我首先感谢上帝。
“五人墓碑祭”,源于高中时学过的一篇古文《五人墓碑记》。该文是明朝才子张溥纪念东林党人反抗阉党魏忠贤的祭文,洋溢着一股正气和豪情,令人扼腕叹道,大发志士之悲,深感匹夫之责重于社稷也。本书则不同,反其道而行之,秉承良知与理性,把对当代中国文学的悲愤之情一吐为快。出手似乎有些生猛,尤其是用“墓碑祭”这类字眼容易激化人民内部矛盾。但稍懂常识的人都知道,中国当代文学的病症已毒火攻心,再不下虎狼之猛药,恐危在旦夕。好在我们从个案入手,忌讳人身攻击之通病,批评鞭辟入里,逻辑缜密,以严谨的态度去解剖麻雀,谅作家诸君会体会到我们的真诚。精神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我们呼唤着中国文学魂兮归来。
鲁迅先生写过一篇文章,叫《学界的三魂》,他说中国的国魂里有官魂、匪魂和民魂。民魂是最珍贵的,但未能发扬光大,于是,只剩下另外两种,而且常常官匪不分,甚至貌似民魂的,有时仍不免为“官魂”“匪魂”,这是非常重要的文化命题。在中国的文学史当中,能够真正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