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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不禁哑然失笑。
母亲专门叫人传自己过来,居然只是为了一枚簪子?性子还是前世一模一样。
“我瞧瞧。”凤鸾坐上美人榻,拿起那支九尾点翠衔单滴流苏的凤钗,钗身金光锃亮,点翠蓝莹莹的宝光流转,美得让人爱不释手。
“你瞧着可好?”甄氏虽然是问话,语气却带出一丝得意,“虽说样子简单,但比外头那里胡哨的强多了。”因这簪子的图样出自她的手,越发心爱起来,从女儿手里拿回簪子转了又转,婉声道:“回头打一批图样送人,你先挑。”
言下之意,这支自然是先归自己享用了。
如此孩子气的母亲,和女儿争先,要是放在别家断然是没有的,凤家二房的丫头仆妇却早已习惯了。
凤鸾也并不以为意,笑道:“好,回头我来挑。”
甄氏摆弄了一会儿簪子,新鲜劲儿还没过去,让丫头拿了镜子来,前后对照,然后自己对镜试戴凤钗。戴了几次都对位置不太满意,又怕把复杂的瑶台望仙髻弄乱,一时犹豫不定,不知道该往哪里下手,停住了。
凤鸾站起身来,伸手道:“母亲,我来替你戴罢。”
“不用。”甄氏的手往旁边一闪,避开了女儿,喊道:“明珠、朝露,你们帮我把这凤钗戴上,仔细些,别碰坏了发髻。”
凤鸾的手便停在半空中,片刻后,缓缓收了回去。
她在心里微微叹息。
两辈子,母亲的这个怪癖都还是一样。
不知道什么缘故,打小母亲就不喜欢接触自己,印象中从来不曾抱过、搂过,准确的说,是一丁点儿的触碰都没有。
…………或许每个人都有些怪癖?
比如萧铎,喝茶坚决不喝花茶。
有一次,端王妃领着王府姬妾在后院喝茶赏花,女人们喜欢花茶颜色好,据说还能美容养颜,自然常喝,木樨、玫瑰、茉莉,各色花茶都有。刚巧萧铎来了,蒋侧妃一时没留神,端了一碗玫瑰茶给他。
萧铎没有看仔细,接了就喝,然后喝了一口,当场就把茶碗给砸碎了。
“好好的茶,都给你们糟蹋了!”
弄得蒋侧妃脸上下不来,一阵红、一阵白,差点没有哭出来。
端王妃赶紧帮着打圆场,也跟着吃了一顿训斥。
一场好好的花宴,本来热热闹闹的,至少表面上王府姬妾还算和睦,结果因为萧铎喝了花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阿鸾,你怎么了?”甄氏见女儿呆呆的,以为是自己扫了她的面子,不免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拔下凤钗给她,“这个你先拿去罢。”
母亲是在补偿自己?可是自己并不是因为她在生气。
凤鸾顺势接了过来,笑道:“多谢母亲,那这次我可占个先儿了。”
心下却是微微烦躁,自己总是时不时的想起萧铎,这种感觉,像是被蛛丝萦绕一样拂不去,真是说不出的厌烦。
凤鸾深吸了一口气。
忘了他,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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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殊色
母亲为何不喜欢触碰自己?前世今生,凤鸾都没有想明白其中关窍。
假如母亲只是单纯讨厌和人触碰,为何不忌讳丫头们碰她?就连平日往来交好的公卿夫人们,见着母亲,也少不了拉拉扯扯的。
奇怪,单是不喜欢和自己女儿触碰。
但是自己和母亲容貌相仿,还都长了一双又大又长的漂亮凤眼,并且母亲除了这个怪癖之外,对自己一直很好,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小姐,小姐。”小丫头茜香气喘吁吁跑来,立在门口,“长房那边……”她喘了喘气,“三爷、三爷他……,跟大夫人拌嘴,赌气出门了。”
凤鸾吃了一惊,忙问:“为着什么事?”
茜香是宝珠一手□□出来的,为人机灵,早就已经打听好了,“里面吵得大声,外头的人隐隐听到了几句,好像是三爷不满意王家的亲事,不愿意娶,大夫人骂他是个知好歹的混帐,三爷一恼,就甩门自己跑出去了。”
凤鸾心头一跳,忽地想起从前的一件旧事。
前世里,家里给三堂兄定下的未婚妻姓王,出自本朝名门,挺好的一门婚事。但不清楚三堂兄在哪儿听了闲言碎语,说王氏和表兄有瓜葛,嫁到凤家原是不情愿的,只为家里母亲哥哥逼着,才勉强应了这门婚事。
三堂兄便炸毛了,不答应,和大伯母争吵后赌气出了门。
然后约了一帮狐朋狗友出城喝酒,好几天都没有回家,这也罢了。偏生不知又是哪个闲不住的,嫌单是喝酒作乐无趣,便提议既然出来了,何不去附近清虚观赏赏花?这一赏,便赏出事儿来了。
当时事有凑巧,正赶上王氏的表兄杜公子也约了朋友,去清虚观山上作诗。两行人碰在一起,三堂兄是个性子暴躁的,他身边的人又个个不安分,三言两语就吵上了,然后打了起来。
可怜那杜公子一行人,诗没做成,反倒狼狈不堪的挂了彩。
原本富贵公子哥儿们的口角,是常有的,不算稀罕。可这事儿没有完,两行人各自散开回去后,不知道是谁,居然把打架的原委嚷嚷开了。
传来传去,流言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发夸张,最后竟然变成王氏行为不贞。
消息传到王氏的耳朵里,不免羞愤交加、又气又恨,躲在屋里哭了半天后,趁人不留意悄悄吊了脖子,转瞬香消玉殒。
三堂兄知道王氏死讯以后,倒后悔起来。
“可见是我误了她。”他悔恨道:“王氏心里原本肯定没有鬼的,她若喜欢那姓杜的,嫁了便是,何至于自寻短见?”气得暴跳如雷,要去找传流言的人拼命报仇,被大伯父一顿狠打,勒令锁在家里不许出门。
至此,凤家和王家的亲事没有结成,反倒结了仇。
凤鸾心情复杂,后来凤家获罪被抄的时候,那些欲加之罪少不了王家的手笔,特别是三堂兄一个不入仕的公子哥儿,竟然也有人盯着,辗转将他逼死,想来和王家脱不了干系。
可是追根朔底,这件事……,原是三堂兄莽撞闹出来的祸事,是凤家人的错。
…………怨不得王家落井下石。
想到此处,凤鸾不由心惊肉跳问道:“今儿什么日子?”
宝珠回道:“初二。”
凤鸾又追问道:“四月初二?”
“是啊。”宝珠忍不住好笑起来,“小姐可是睡迷糊了?连日子都不记得。”
凤鸾心里微微一沉,没错,时间正好对上了。
不行!既然自己重活了一世,就不能眼睁睁的再看三哥重蹈覆辙,继续重复前世悲剧!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凤鸾当即吩咐宝珠,“赶紧的,去给我挑一身素净衣裳。”又对玳瑁说道:“把早上我弄好的插花带上,等下一起送过去。”
宝珠脸色微微一变,小姐出门去长房,居然带上玳瑁?要在以往,小姐可都是带上自己的。她心里有些急了,陪笑道:“玳瑁不爱出门,还是我跟着去罢。”
凤鸾因为前世的经历,厌烦宝珠,可是暂时又不好无缘无故撵了她。虽然勉强留在身边使唤,但却不愿太过亲近,只是原委不便说出来,便敷衍道:“碧落病了,屋子里好歹得有个人看着,玳瑁嘴笨不会管人,有你在,小丫头们老实一点儿。”
宝珠半信半疑,“这……”想了想,眼下并非逢年过节,去长房也得不了赏赐,比较起来,还是在屋里竖立权威更要紧一些。毕竟碧落年纪大了,再过两、三年就会放出去,等她一走,副小姐的位置可就空出来了。
宝珠复又欢喜起来,笑道:“我这就去给小姐挑衣服。”
凤鸾哪有功夫管她怎么想的?算算日子,当年的祸事就是从今儿开始的。
因而当即领了丫头们,出了自己居住的望星抱月阁,沿着紫藤小径,一路往上房的绮霰斋走去。眼下四月里,正是春暖花开遍地旖旎的时节,路边花圃姹紫嫣红,头上绿树荫荫,金子般阳光从树叶缝隙洒落下来,落在小径的鹅卵石上。
玳瑁领头跟着主子,对身后小丫头墨竹叮嘱道:“拿好,别磕着碰着。”
凤鸾听了,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说起来,玳瑁也是很机灵伶俐的,前世不过是自己偏爱宝珠,才让玳瑁被压了一头罢了。试想玳瑁若真是老实笨笨的,怎地今儿一跟自己出门,就带上她□□的墨竹,而不是宝珠□□的茜香呢?
瞧瞧,就连丫头们都有派系之争,何况皇子们?
下一瞬,凤鸾脸上的笑容忽地僵住,怎地……,又想起那个人了。
玳瑁见她忽地驻足不前,问道:“小姐,要不要歇歇?”
“不用。”凤鸾真不觉得累,府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每一处都留着自己儿时的记忆,让自己无比眷恋。正在驻足四下环顾,忽地发觉对面格子花窗后闪过几个人影,不由留神看了一眼。
似乎……,有一抹熟悉的某种特殊花纹锦袍。
…………是皇子所用的夔龙纹!
她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正要回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阿鸾。”几记脚步声之后,从梅花门那边抢先走过来一个少年,约摸十六、七岁的年纪,步履轻快,一派神采飞扬的俊逸气度。
“二哥。”凤鸾见了礼,解释道:“我们过去会芳园掐几支花。”
凤世玉微微点头,然后笑道:“刚巧端王和成王两位殿下过来,找父亲说话,这会儿说完了,正由我陪着逛逛园子。”他的目光里带着某种热切,看着堂妹,“既然遇上了,你过去给两位殿下见个礼。”
凤鸾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拒绝,一时僵住。
“阿鸾,怎地呆住了?”凤世玉有几分催促的意思。
在兄妹俩僵持的功夫,梅花门后面呼啦啦过来一群人,丫头们不算,领头走在前面的两位年轻公子,恍若珠玉琳琅珍宝一般,皆是光华璀璨。
两位年轻的皇子,缓缓走来。
凤鸾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退了,在袖子里握紧了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没有任何波澜,轻移莲步款款上前。
她低眉敛目裣衽,浅声道:“臣女见过端王殿下,成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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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铎凝视着眼前的清丽少女。
奉国公府有女殊色无双,盛名广传。
萧铎是早有耳闻的,但只是听听而已,从来没有当真过。在他看来,不过是凤家抬高自家姑娘身价,故意耍的手段罢了。
今日一见,却不免嘴角微翘。
这位凤二小姐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只见她淡扫蛾眉,不施脂粉,便已是素面清绝的潋滟容光,偏生一双乌黑眸子雾蒙蒙的,带着水汽,透出几分柔软的妩媚娇艳。叫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看清她到底是清丽绝伦,还是妩媚无双。
那一袭华丽的缕金百蝶百褶凤尾裙,在人间丽色映照下,亦显得暗淡了。
“免礼。”萧铎嘴角微微翘起,转头朝兄弟成王萧湛看了过去,果不其然,他的眼里亦带出几分惊艳之色。
比起萧铎的雍容肃穆,萧湛看起来偏于温暖和煦一些。
加之年轻,说话透着几分少年人的明快,已经笑着赞道:“方才还在赞奉国公府花园子修得好,花开得更好。”他看向凤家两兄弟,“此刻一见令妹,倒觉得满园□□也不过尔尔。”
清风掠过,吹得凤鸾臂间披帛恍若一抹紫色云霞。
凤世玉笑道:“承成王殿下谬赞。”已经让堂妹出来露了面,再多说下去反倒不合适,因而看向堂妹,“你不是要过去掐花吗?去吧。”
凤鸾恨不得自己赶紧消失,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