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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看看对门儿又说:“福聚德生意做得挺热闹?”花鼻子也凑过去看了看,打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下,狠狠地说:“这两年便宜了卢孟实,
这小子不得好死!”
第二章六(7)
刘金锭大模大样走进泰兴楼。她又换了惯常的男装,她感到,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在
又方便。
一个伙计跑过来问他:“这位……您吃点什么?”
“你们这儿叫泰兴楼?”
伙计答道:“没错,正经老号泰兴楼,您一位?”
刘金锭拣个显眼的座位要坐下。伙计见她衣着一般,忙说:“您要是就一位,就
请这边坐。”
刘金锭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就想坐这儿。怎么,不许坐?我说你这真是店大欺客啊!今儿
个我就坐这儿!”
伙计一时有些为难。这时,堂头走了过来。
伙计对堂头说:“来了个苦力,非要坐当门口。”
堂头客气地给刘金锭作揖,说道:“这位爷……不是伙计不让您坐,是这儿正对着门,他
怕您就着风吃,不好。”
刘金锭哼了一声说:“这还叫句人话。”说完站起身来。堂头将她让到一个角落里。刘金锭
看了看,没说话。
堂头问:“您用点什么?”
刘金锭一扬眉,说:“泰兴楼的黄鱼羹最有名……”
堂头骄傲地应着他的话:“您算说对了,这北京城四大堂八大楼,泰兴楼的黄鱼羹,那叫一
绝!”
刘金锭说:“好好好,今儿个就尝尝你们的黄鱼羹!另外两荤两素,如果你们的黄鱼羹做得
好,我明儿个还来吃!”
堂头招呼着:“行咧,NFDA8好儿吧您哪!黄鱼羹一大碗,热炒四个七寸咧!”
刘金锭掏出烟袋。伙计忙给她点火倒茶。
不一会儿工夫,伙计端上黄鱼羹:“您要的黄鱼羹,您慢用。”
刘金锭边磕烟袋边端详这碗羹,用鼻子闻闻,再用勺盛了半勺,放在嘴里品尝。堂头和
伙计都向她这边看。突然,刘金锭把勺往碗里一扔,叫道:“堂头!”
伙计跑过来:“您有什么吩咐?”
“这是黄鱼羹?”
伙计说:“没错,这就是您点的黄鱼羹啊!”
刘金锭生气地说:“把你们堂头叫来!”
伙计心想,这人一定是付不起钱想找碴儿,便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跟我说就成。”
“哼哼!跟你说!跟你说也成,回去跟你们灶上的大师傅说,让他重新做一碗来。”
“什么?重做一碗?”伙计急了,“泰兴楼的黄鱼羹,重做一碗?没听说过。”
刘金锭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要是不怕砸你们泰兴楼的牌子,咱们就说道说道……”
堂头这时也跑过来,问道:“这位爷这位爷,怎么了您哪,有话跟我说。”
刘金锭毫不客气地指着眼前的菜说:“这叫假黄鱼羹!”
堂头一听,吓了一跳:“哟!我在泰兴楼当了三十年的堂头了,没听说哪位吃家说我们这道
黄鱼羹是假的啊!”
刘金锭点点头说道:“要说假的有点冤枉你们,可要说真,也实在是有点抬举你们!”“哎!您得把话说清楚喽!当着这么多的客人,您不能这么糟践我们泰兴楼。我们可是正
儿八经的老字号,九城闻名……”
刘金锭冷冷地哼了一下说:“我就是冲着你这老字号来的,没想到九城闻名的泰兴楼的压桌
菜黄鱼羹,竟弄些小黄鱼冒充大黄鱼!”
“您可别瞎说啊……”堂头真急了。
“瞎说?把你们掌灶的大师傅叫出来!”
不一会儿,一位大师傅跑过来问刘金锭:“客官,我就是做这道羹的厨子,请问您是……”
“哦,你是厨子,我问你,你这道羹对吗?”
“怎么不对,您说。您要是说对了,我这就给您重做一碗!”
“好!我要是说不对,这碗羹我给五倍的钱!”
“好!”大师傅拍着胸口说,“您要是说对了,这碗羹算我的,重做一碗也算我的!”
刘金锭倒挺欣赏大师傅的爽快性子,她开口说道:“首先这鱼就不是大黄鱼,用的是小
黄花儿。再者,这鱼没过油直接就蒸了,有股子土腥气。羹里面用的蛋清儿,不是三黄鸡的
蛋,没有油性,用的芡儿也不对,那不是太白粉,是土豆子磨的。蒸的火头偏大,盐放早了
,鱼肉变老了,还有……”
没等刘金锭把话说完,大师傅脸一红,一句话不说,上前一揖到地,随后上前端起碗就
走。
第二章六(8)
刘金锭说:“哎,怎么着,是我给五倍的钱哪还是……”
“您真是行家!我给您重做!”
就在这会儿,饭店里外都围上了人看热闹。此时见大师傅端走碗,众人都叹服不已。
人群中,卢孟实也在其中,他终于找到了刘金锭,刚要打招呼,可正遇上这样的好戏,
他也就站在那里看着。大师傅端走黄鱼羹,卢孟实正要上前,就见掌柜的走过来。
掌柜的给刘金锭作揖道:“这位爷!一听您说的就知是行里出身!这么着,我请您到里边教
教我们这个厨子怎么样?我请您到我这儿掌灶,每月多少大洋,由您说!”
刘金锭坐在那儿,不屑地哼了一声:“怕你请不起我!”
“您说个价。”
“我呀,没工夫哄孩子!”刘金定刚说完,卢孟实挤了上来。
“嘿,可找着你啦!”他说着,一把搂住刘金锭的肩。
“卢掌柜?”刘金锭很诧异。一见到卢孟实,她忽然感到十分亲切,仿佛一个异乡人在京
城里找到了亲戚,卢孟实与刘金锭十分投机地叙谈了一番。天已经黑了,卢孟实兴致很浓,
对刘金锭说
道:“今儿,我一定请你吃饭,走,咱们换个地方。不过,”他想了想,说,“这要在北京
城请你吃饭还真难了,泰兴楼都让你挑出毛病来了。”
刘金锭大大咧咧地一笑,说:“没事跟他们逗逗闷子。”
说话间俩人走出了泰兴楼,卢孟实在前面引领着,刘金锭随意相跟着,俩人边走边聊。
“听说你不想干这行了?”“腻了……”
卢孟实看着夜色秋风中的他,不禁摇头道:“真不干了?”
刘金锭叹了口气:“这一行我真是干烦了。不干了,不干了!”她摆摆手,像要赶走怅然的
心事。
聊着聊着,二人走进了一条胡同。胡同里不时有妓女迎来送往,也有倚门招客的。刘金锭突
然发现不对劲儿,转头问卢孟实:“这是什么地方?”
卢孟实忍着笑:“你连这儿都不知道——北京有名的八大胡同啊!”
“八大胡同?”刘金锭皱起眉头,满脸的疑惑。
卢孟实朝她打趣道:“真是,瞧你在宫里呆久了,都快呆傻了。”
“你带我上这儿?”
卢孟实哈哈大笑,拍着刘金锭的肩膀说:“看把你吓的。不是带你上窑子!这有一家出名的
堂子菜馆,我带你去试试味儿。”
刘金锭狐疑地问道:“你可别蒙我。”
“真没蒙你,是一个江南来的女子开的菜馆,挺特别。”
刘金锭坏笑着:“是你的相好的吧?”“什么呀……”卢孟实一劲儿地否认着,可脸却有些红,好在夜色里看不出来。他赶紧说,
“不过,这姑娘的模样儿长得挺招人疼。”
没多久,俩人已经来到了望春台门前。看着雅致的门面,刘金锭终于放下心,明白卢孟
实并没有跟她逗笑。在八大胡同也会有这么别致的菜馆,这倒使刘金锭产生了好奇。
玉NFDA6儿见是卢孟实来了,本能地矜持起来。她走到他们面前,态度不冷不热地
招呼着:“二位爷,来了。”
刘金锭上下打量着玉NFDA6儿,不说话,可心中充满好奇。
卢孟实始终盯着玉NFDA6儿的眼睛,直把玉NFDA6儿的目光逼开。他对玉NFDA6
儿说道:“
前几天我跟你这儿的小姑娘说了,这不,我请的朋友今儿个来了,你给我们预备好了吧?”
玉NFDA6儿看了小翠一眼,小翠直着急,她是给忘了。玉NFDA6儿没办法儿只好应付
着说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您不说出个名头来,我们哪儿会做呀?”
刘金锭眯起眼打量她,目光中有威严和挑逗混合的内容,使玉NFDA6儿无法正视。
她不紧不慢地对玉NFDA6儿说:“你口气不小哇,说出名头你就会做?”
玉NFDA6儿心里有些慌,可嘴头儿很硬:“那也得看是什么菜,您要是想吃满汉全席,
我这小地方可伺候不了您,最好是宫里头吃去。”
第二章六(9)
刘金锭听这话带着刺,就故意斗气说:“听您这话茬儿,进宫吃过?!知道皇宫的大
门朝哪边开吗?”
玉NFDA6儿丝毫不示弱:“外七里九皇城四,您说的是哪个门?”
刘金锭道:“你姓什么叫什么,什么来历?”
玉NFDA6儿看了一眼刘金锭的装束,说道:“小字玉NFDA6儿,江南……”
“你敢叫御厨?!”刘金锭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更加好奇。
卢孟实拍拍刘金锭说:“哎,哎,不是那两个字儿。”说完,他笑起来,他看着玉NFDA6
儿稍有愠
怒的脸在夜色中更加楚楚动人,内心有一股柔情在涌动。他说:“兄弟,咱是来吃饭
的,不是来斗气的。”
玉NFDA6儿也借坡下驴说:“就是,和气生财,我们哪儿敢跟客人斗气儿。”
大家一笑,气氛明显好转。
卢孟实说:“都饿了,上菜吧。”
“先喝口茶,慢等。”玉NFDA6儿说完,出去了。
刘金锭和卢孟实落座后说:“这小娘儿们嘴还挺刁。”
卢孟实则望着玉NFDA6儿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这样,吃起来才会有意思。”
玉NFDA6儿来到厨房,望着案上不多的菜和材料,直犯愁。她看了小翠一眼,说:“你
怎么把他这桌给忘了?”
“他随便一说,又不是什么大席面,我就给忘了。”小翠噘起嘴,有些不高兴。她翻眼看着
玉NFDA6儿,内心也有些歉意,便说:“要不我偷偷溜出去,买几个菜回来?”
玉NFDA6儿摇摇头:“他是做饭馆的,你骗不了他们。我看,就这些料,我来应付……
”说完,玉NFDA6儿挽起衣袖,然后在小翠耳边说了几句,小翠笑成一团。
卢孟实和刘金锭坐在堂里聊着,问起今后的打算,刘金锭说:“这些年在宫里面当差,
倒也攒下一些钱。这回出来了,我想好好地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