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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你也敢乱扔,你不想活啦!”我大声呵斥,慌忙腾出一只手来,将铁盒和旅行包拾起。
铁盒的旁边,散落出两张牌,朝上的那张上面遍布着凌乱的线条,纵横交错,但又无规律可循,好像是哪位抽象派大师的名画。那张朝下的牌却不知道究竟画了些什么,我刚想伸手去翻,牌却已经不见了。
这次摇出的两张牌,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有用的提示或价值,希望不会像第一张牌那样,半路杀出个面目狰狞的东西来。想到这里,我不禁下意识地捏了捏包里的电磁指南仪。
带着个护身符在身边,多少有种塌实的感觉。
再看江骁,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站着,目光凝滞,反应全无,竟然变成了一尊蜡像。
一种孤独感滋生开来,迅速包围了全身。
终于明白,在这样一座地下孤宅里,最令人害怕的东西不是迷宫,不是机关,也不是那些层出不穷见所未见的危险玩意,而是孤独。
孤独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寂寞、无助和恐惧。
我大声地吼叫着,并不奢望有人能够听见,也许只是给自己壮胆罢了,声音嘶哑而绝望,回音顺着地道两侧来回碰撞,渐行渐远。
我试着把江骁背起来,但他就像是生了根一般,沉重无比。我的那些气力就像是蚂蚁撼大树,根本无法移动他一分一毫。
脑子里竟没来由地想起我和江骁在KTV里最爱合唱的一首歌曲——张学友和郑中基的《左右为难》——此时此刻,我就像歌里所唱的那样,面临着一个左右为难的情境。
一边是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一边是自己一见倾情的女人,在这样的局面下,做出任何一个选择或决定对我来说都显得无比困难。
要是我能做到像佛家所说的六根清净,就大可不必为这些事情烦恼,所谓生亦何喜,死亦何忧,生与死,在本质上并无什么不同。
然而,我终究是个凡人。
8月15日上午。上海铁路指挥中心。
“龚主任,休息一下吧,您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了。”
龚主任摆了摆粗糙的大手,布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监控屏幕,一句话也不说。
第三部分 相逢如梦相逢如梦(5)
四十多分钟前,一架载有救援人员的军用直升机从长沙出发,直飞湘西而去。监控屏幕上一个红点不停地闪烁,并沿直线朝事发地点逼近。
整个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此时都围拢过来,大气都不敢出,小学课本与作文本上经常出现的“能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这样的安静场面,基本上也不过如此。
大家默默地看着屏幕,耐心地等待着救援人员的即时报告。几分钟后,直升机进入怀化与玉屏的中间地带,那个一直闪烁着的红点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我抱着柳姑娘,慢慢地蹲下来,头脑里一片混沌,手足无措。
“柳姑娘,”我把头伏在她的胸前,“你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吗?”
左侧的那面墙上沙沙作响,渐渐浮现出几个遒劲的字形,要是没有记错,这几个歪歪扭扭的象形文字就是和翟衍身后那几个字应该是一样的——正气、智慧、胆色。
我不知道这几个字当中究竟包藏着怎样的玄机,正在疑惑,怀里的柳姑娘竟悠悠醒来。
“渊,”她柔柔搂住我的脖子,手指冰凉,气息微弱,仿佛随时可能再次沉睡过去,“把我发间那支珠簪取下来。”
印象中,除了我父母和珊怡,没有人是那么称呼我的。
口吻中似有种不可抗拒的感觉,说是命令却又不像,毕竟是极其温柔的。
我听话地将她头上的珠簪取下,递给她,她却不接。
“想让你的兄弟恢复原样吗?”她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问。
“嗯,当然想,”我小心地旋动着手中的珠簪,莹白的珍珠里隐隐映出一缕红光,一下子勾起了那段烟火绚烂的美好时光,“可是这件事和这枚簪子有关吗?”
“朝他的眉心,将它用力刺下去。”她的手微微抬了抬,修长的手指没有一丝血色,白皙得像着了粉一样,很快又垂了下来,语气淡定却坚决。
“不行,我下不了手,”我看着呆立在那里的江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的手僵在半空,实在无法想象如此残忍的方法能够于江骁有些什么益处,“柳姑娘,还有别的什么办法么?”
“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她冷冷地摇摇头,“照我的话去做,渊,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柳姑娘明示。”我从怀中取出那匹天青色的绸缎,“这首词是皇上当年写给你的吗?”
她打开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肯定地说:“是的,这里还有皇上的落款呢。”
“那就奇怪了,”我自言自语道,“莫非前世的我,真的就是萧宝融?”
“你是萧宝融转世?可笑!”她很不屑,“不过仅从相貌轮廓来看,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你应该不是柳姑娘。柳姑娘对皇上情深意切,断然不会直呼皇上的名讳。”我慢慢地摇着头,用一种极其低沉的声音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把柳姑娘弄到哪里去了?”
“吕渊,看来我低估你了,一千五百年了,难得出现了你这个对手,给我解解闷,有意思,有意思……”空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我听着心中一阵发毛,低头看了看怀中,柳姑娘不知何时竟像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踪迹可循。
不等我回应,那个声音接着说:“你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且也不算太笨,我就暂且放你一马,免得说我假扮柳贵妃迷惑你,胜之不武。今天就算是给你一个警告,别以为有我师兄的法宝在就能够破得了这座墓宫的封印,要不了几天,我就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声音越离越远,逐渐消逝不见。
“你干嘛呢?”江骁站在我背后拍我,“发什么愣呢!”
“你能动了?”我回过头,惊讶得合不拢嘴。
第三部分 相逢如梦相逢如梦(6)
“废话,我不是一直好好的嘛!”他又狠狠捶了我一拳,“你见鬼啦!叫你就像没听到似的,是不是抱着柳姑娘,忍不住心猿意马了……咦?柳姑娘呢?”
“说来话长,我恐怕还真的是见鬼了。”我小声嘀咕,指着左侧的那面墙壁,“你自己看。”
“翟前辈?翟前辈来过了?”他边问边上前摸着那六个字。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几个字就是翟衍留下的。
脑子里一团乱麻,好像是一个有着许多线头的毛线球,每一根线头都可以拉得出来,但是每一根都拉不到底。
我梳理了好几遍,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好久,终于将前后所有的经过都说到了一轮。
江骁像听了个离奇的故事一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其实不用说他,就连我自己,也想不通其中的许多关节。
譬如,翟衍是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们吗?要不是这样,那墙上怎么会平白无故地生出那几个字来呢?翟衍的师弟为什么会忽然放我们一马,难道是我们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最最重要的,柳姑娘,她现在在哪里呢?
手中的簪子珠圆玉润,抚摩着它,依稀可以感受到柳姑娘的气息。可是柳姑娘,她能感受到我的感受吗?
想到这里,眼角的泪水又忍不住落了下来,滴在簪子上,一股湿润的气息弥漫周身。
“你说朝下的那张牌上会是什么呢?”江骁关心的重点明显与我不同,不过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不知道,随遇而安吧。” 我把簪子别在上衣口袋上,努力使语气变得轻松,“这倒有点像游戏里的召唤兽,就是不晓得每一只召唤兽的具体属性和敌友状况。”
我们接着往前走,道路愈加泥泞曲折,几分钟后,来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除了通过铁门进入,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我上前“嘡”、“嘡”拍了几下门,里面毫无反应。我向江骁招招手:“把工具给我。”
“好嘞!”他麻利地取出两把钳状的东西,“硬闯啊,哈哈,我喜欢的类型。”
我们刚把工具靠近铁门,还没来得及对准目标下手,那两把钳子竟脱离了手的掌控,平飞到铁门上紧紧贴住,任我们怎么扳都纹丝不动,就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样。
“这门不是一般的铁门,好像有很大的磁性。”江骁想了想,作出了和我相同的判断。
为了检验判断的正确性,我们将旅行包打开,取出一把水果刀飞掷过去,只听一声闷响,水果刀也平贴在了上面。
“怎么办?”江骁挠挠头,一筹莫展的样子。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凉拌!”我顿生一股无名之火,翻出钢爪,系到三指粗的攀索上,学着西部牛仔的样子在空中甩了几圈,奋力地向铁门甩去,钢爪像一只吸盘一样,牢牢地吸附在铁门上,“过来一起拉,我还真不信会被这小小一扇门给拦住!”
我们向后半仰着身,摆出一副拔河的架势,功夫不负有心人,铁门“咣嘡咣嘡”地响着,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征兆,门两边的灰土簌簌地往下掉。
“砰”!一声闷重的声音,我和江骁双双跌坐在了潮湿的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钢勾爪从我们头顶掠过,远远飞出好几米。
这就像是拔河比赛中,一方正尽着全力,而另一方却忽然撒了手。
铁门毫无预兆地在转瞬间没了一丁点的磁力,钳子和水果刀也都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而掉落到了地上。
“吵死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你们这么大声的敲门作什么?”
幸亏她以为我们是在敲门,要是知道我们是想把门给卸了,恐怕待我们就没那么客气了。
“前辈,我们要过去,能行个方便吗?”江骁倒也聪明,也不问她是谁,只管叫她前辈。
“看你年纪轻轻,嘴却甜得很,”里面的声音柔和了许多,“要我帮你们过去也不难,但这忙不能白帮,你们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我们能力有限,前辈要我们做的事,我们恐怕较难胜任。”我抢在江骁之前开口,生怕他说出诸如“前辈尽管吩咐,晚辈万死不辞”之类的话来。
第三部分 相逢如梦相逢如梦(7)
“没那么难办,又不是叫你去杀人放火,瞧把你吓的!”那女人轻蔑地笑了笑,“你们只要能帮我解了这道数学题,我便替你们打开铁门。”
江骁不住地看我,他从小到大,最怕的科目就是数学,认识他的朋友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南齐那时候,数学的发展还处于一个较为低级的阶段,所以我想也不想,朗声道:“好。如果我们能把题解了,还望前辈不要食言。”
“你们别夸海口,这道题,连皇上当年都解不出,”说到皇上二字,声音里似乎无比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