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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住小舟的边缘一看,舟里果然放着如他所说的三幅画。黄雀、螳螂与蝉栩栩如生,我欣赏了片刻,然后听话地将三幅画抱到岸上。
“这条船,一次最多只能容纳一个人和一幅画,”那男子继续说道,“如果你能够将这三幅画都运到我这边来,并且不破坏我上述的规则,就算是满足我的条件了。”
“这个题目很简单嘛,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做过了。”江骁低头沉思片刻,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哈哈大笑,“我还记得我们当时做的那道题目叫‘农夫过河’,要带过河的三样东西分别是青菜、鸡和狗。狗吃鸡、鸡啄青菜,这和黄雀吃螳螂,螳螂捕蝉的道理不是一样嘛!”
“噢?”我念小学时,倒没有做过这样有趣的题目,不过这道题的难度确实不大,我想了一会儿,便也有了答案。
“听好我的答案!”江骁大声地向对岸吼去,中气十足,“我先把螳螂带到对岸,然后独自回来;再将蝉带到对岸留下,并将螳螂带回来;然后将螳螂留下,将黄雀带到对岸;最后独自回来,把螳螂带到对岸。前辈,我说得对吗?”
“两位天赋极高,令人羡慕。”那男子转过身,并不感到意外,“你们上船过来吧。”
“可是……这船一次不是只能容纳一人吗?”江骁有些不放心。
“那只是对于刚才那道题目所做出的限定,并不代表实际情况,”他说着又慢慢地踱回屋,“这只小船便是立上十人也沉不了,你们尽管放心,我来某人若要加害你们,还不至于使用这种办法!”
我们半信半疑地踏上小舟,胆战心惊地漂到了对岸。
“你说,这个姓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我走下船,悄悄地问江骁。
“吕渊,你有时挺聪明的,但有时为什么就那么不开窍呢?”江骁用手点点我的脑袋,“刚才这道题,是我在小学数学课上听老师讲的,那么你说,这姓来的是什么人?”
“他就是数圣?”我走到小屋门口,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中时我曾参加过一个数学奥赛辅导班,记得老师在第一堂课上,和我们说起过诺贝尔奖没有设立数学奖的缘由——那竟然是因为诺贝尔的老婆跟着一个数学家私奔了!
从而我们那位老师便得出一个结论,数学能使人充满魅力,数学家无疑是最有魅力的人。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弯腰驼背仿若干苦力出身,头发蓬乱得像是顶着一个鸟巢,胡子拉茬,不修边幅,让人很难联想到他竟然从事着数学这个传说中最具魅力的职业。
“两位不简单啊,居然一路走到我这里来了。”他斜靠在墙上,屋子里除了一张凳子,什么都没有,就连最基本的桌子和床都看不到,千真万确的“家徒四壁”。
“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我站在门外淡淡地回答,毕竟没有得到主人的许可,擅自闯进去有失礼节。
“身不由己?哈哈,在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是身不由己!”他忽然跳将出来,在门外的一片空地上席地而坐,只是如此待客之道,却也实属少见。
无奈何,我和江骁把包放在地上,也只好客随主便地坐了下来。
第七部分 玄机暗藏玄机暗藏(6)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数学这个东西,要判定高下优劣也不是那么容易。”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也向我们暗示了他的身份,“两位打算怎么比?”
“为了公平起见,我有个建议,”我考虑了一会儿,一字一顿地对他说,“不妨你我各出一题,然后交换解答,如此,便不难判定胜负了。”
“嗯,我也正有此意,甚好,甚好!”数圣抚掌大笑,“那就请你先出题吧。”
我一心想把他难倒,于是开始挖掘脑子里库存的数学难题。想了几道题,但都被自己一一否定。因为南齐的那个年代,应该还没有小数和分数的概念。可是要把对象限定在整数范围内,却又难以提高出题的难度。
“有了,”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不禁自言自语道,“就用德•;梅齐里亚克的砝码问题来摆平他。”
“你说的那个德梅什么什么克是个啥玩意儿?”江骁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名词。
“咳,这是史上一道著名的数学难题,你听我说了就知道了。”我不再理会江骁的问题,侧转头朝数圣笑了笑,“听好我的题目,我这里有四个秤砣,每个秤砣都不一样重,而且都是整数斤,总共重四十斤。但是,我却可以仅依靠一个天平和这四个秤砣来称出四十斤以内任意整数斤的物品。请问,我这四个秤砣分别重多少斤?”
其实光听德•;梅齐里亚克的名字就知道,这道题最早是从国外传入的,而且原题说的是砝码,计重单位用的也是外国人常用的“磅”。但是,这毕竟是一道数学问题。为了不使数圣产生理解上的障碍,所以我临时把砝码换成了秤砣,而将磅说成了斤。
“这题目看起来好像不太难。”江骁听完题目,撇撇嘴很不以为然。
“呵呵,你如果觉得简单,那你也可以做一下。”我很自信地扬起头,“要是连你都能做得出,下次聚会,我买单!”
“嘿,吕渊,你这是明摆着小看我啊!”江骁不服气地捡了一块石子,在一旁蹲着演算起来。
数圣一动不动地坐着,两眼出神地望着湖水,面无表情,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听清楚了我的那道题目。
过了一会儿,江骁从地上站起来,把石子往湖里一丢,走到我面前小声地说:“你老实告诉我,这道题,你自己会做吗?”
“废话,你当我疯啦,”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出的题,我自己当然知道答案啦。”
“但是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啊,”江骁还是一脸茫然,“你看,要称出一斤的物品,就必须有一个一斤的秤砣;要称出两斤的物品,就必须有一个两斤的秤砣;那要称四斤的物品,又必须有一个四斤的秤砣;四个秤砣一共是四十斤重,那么剩下那个秤砣就是三十三斤。我这样的算法没错吧,可是中间仍然有许多重量无法称出来,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伙子,你这样算当然是错了。”数圣就像是死人还阳,突然开口说话,两只小眼睛也放出光来,“你这种根据被称物品的重量来逆推秤砣重量的思路很好,但为什么一定要把物品和秤砣严格地放在天平的两边呢?”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稳。听到这一句话,我就知道他已经有了答案。一道经典的国外数学难题,居然不到三分钟就被他解了出来。面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的确无愧于“数圣”这个称号。
果然,他双手撑地,站起身来缓缓地说出答案:“没错,要称一斤的物品,确实需要一个一斤的秤砣,但是当我称两斤的物品时,我可以将物品和那个一斤的秤砣放在一起,那么我需要的便是一个三斤的秤砣,这两个秤砣可以为我称量四斤以内任意整数斤的重量。当我称五斤的物品时,我也可以将物品与这两个已知的秤砣放在一起,那么我需要的便是一个九斤的秤砣,这三个秤砣可以为我称量十三斤以内任意整数斤的重量。同样道理,当我称十四斤的物品时,我仍然可以将物品与这三个已知的秤砣放在一起,那么我需要的便是一个二十七斤重的秤砣,这四个秤砣就可以为我称量四十斤以内任意整数斤的重量。所以,这四个秤砣的重量分别是一斤、三斤、九斤和二十七斤。”
他摇头晃脑地侃侃而谈,竟然一口气将这个问题解释完毕。
从他刚才说话的速度与频率来看,他的父辈或祖辈多半曾有过说山东快板的经历。
我垂头沉默片刻,佩服地鼓起掌来。这是一道流传于国外的数学题,一个身为南齐时代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看到过的,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题解出,还能把思路和解释整理得如此详尽,也确实由不得我不服。
“现在轮到我出题了吧?”他也不等我回应,从门边的竹篓里取出六根一样长的竹筷,交到我手上,“只用这六根筷子,不许折断或劈裂,你能拼出四个等边三角形来吗?”
第七部分 玄机暗藏玄机暗藏(7)
这样随意的出题,让我多少觉得有些惊讶。我原以为他会像《射雕英雄传》里的瑛姑那样,画个九宫格或十六宫格来让我填数字呢。
我接过筷子,在地上摆弄起来,不过很快我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四个等边三角形,一共有十二条边,但现在只有六根筷子,那也就是说,每一根筷子都必须充当两个三角形的交界边,只有这样,才能够满足条件。
江骁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俯下身来问我:“边多筷子少,每一根筷子都要作为公共边来使用才行,可是,摆在最外面的筷子怎么办呢?”
我试着在地上拼放了一下,但是别说四个,就连三个等边三角形我都拼不出来。
在这并不炎热的湖边,我的汗却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时间越是向后走一秒,我的心里也就越紧张。虽然前面并没有规定解题的时间,但是如果一味地拖下去,显然不是君子所为。
六根筷子不停变换着方位,组合出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形状,但是几乎所有的形状都是不靠谱的。就像是只身在森林里走夜路,除了漫无目的地瞎摸,没有别的办法。
摸着石头过河。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但要是连河的位置都弄不清,有再多的石头也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吕渊,摆得出来吗?”江骁不合时宜地打断我的思路,虽然我还没有什么像样的思路,“你别急啊,你在全国的比赛上都拿过奖,对付这种题目应该是轻轻松松。”
“我也觉得应该是轻轻松松,但就是拼不出来啊。”我有点生自己的气,“这种题目,充其量不过是小学生暑假作业上的附加题,可是,为什么我就是转不过弯来呢!”
数圣并不催促,嘴角边若有若无地浮现出一丝笑意,反手踱进屋去。
我无奈地看着江骁,一股无形的压力罩在肩头,欲哭无泪。我把竹筷握在手上,闭目养神了片刻,刚睁开眼,只见江骁手舞足蹈地格外兴奋。
“你看,你看!”他指着地面,不住地伸手推我。
在原先放过竹筷的位置上,那些纵横交错的印记已被风吹得模糊且难以辨认。在那片疏松的沙土上,如同沙雕一样凹陷出四行字,仿佛是一首诗的模样。
这几行字的正下方,六个熟悉的字像落款一样——正气、智慧、胆色。
我也霎时兴奋起来,因为我知道这下有救了。
手中的竹筷已被我小心地放在脚边,我期待远处刮来一阵大风,然后使它们摆出个足以令我惊奇的造型。
但是等了半天,大大小小的风倒是吹来不少,但却没有一阵风有这样神奇的效果。地上横七竖八(又乱用成语了,一共只有六根,汗)的竹筷,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似乎翟衍只是路过此地,然后写了首诗给我们欣赏,并没有要帮我